《（死神）改变》莫忘了

35、如果……有结局的话

　　今天早上一大早，泠就醒了。天还未亮，真央里路灯都还没有息——让人不得不怀疑只是暂时休息而不是长时间的睡觉。
　　隐隐约约，有一种将死的感觉。
　　想抵抗，但无法抵抗，仿佛这种死就是自己决定的，无法更改。
　　心血来潮的，想把那份文件完成了，然后在死后托付给山本，叫他帮忙把它实行，也算是了了一个夙愿吧。
　　天，昏暗着，混沌着，尚看不见光，只有地上孤灯静静发亮。灯光发黄如迟暮的老人，并不是没有凄惶，但一份淡然依旧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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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早上早起的‘福’，就算现在是上课时间，泠依旧不大意地打着哈欠，甚至想念床铺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底下的学生那叫一个囧。
　　森月凌（边笑边抽搐边搂住谷崎绮罗）：老师，不如先去睡一下吧？你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
　　安乃枫玲（把脚放在桌子上，一脸戾气）：以你这种精神状况上课，怎么可能教好我们啊！
　　馨怡（大大的十字路口在头上）：老师~教不好可是要死的哦~~
　　水野希南（手上捧着一本言情小说）：老师你该不会是昨天跟男友约会约到忘了吧？→故事中正好是这个情节。
　　雨美惠子（猛敲他一个暴栗）：你当泠是你啊？整天不务正业！
　　谷崎绮罗无反应，很幸福地靠在森月凌身上补觉ing……
　　其他人又是很自觉地向四面墙看齐。
　　“你们这群坏学生别给我掰了。”我不就早起了睡不着然后在办公室赶那份文件吗，“我想约会我男朋友都在现世呢。”
　　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诶，那老师已经有男朋友了？谁？是不是日番谷冬狮郎？”by馨怡
　　——当时静灵庭的照片传得满天飞，然后怎么可能不传到真央来呢。
　　“还有可能是赶到现世去约会了呢。”by边吃薯片边看小说的某吃瘪男。
　　雨美惠子毫不犹豫地给他来了个暴栗。
　　“吃东西别在上课吃，我早饭还没吃呢！”因为睡迟了……
　　森月凌但笑不语，只是把谷崎绮罗彻底搂进怀里。
　　四周同学马上向四面墙看齐，泠大囧。
　　看了……真的会长针眼不？那我还是看我的黑板吧。（老老实实看黑板去）
　　“那么，这里要求的就是足够的威力和良好的控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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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山本元柳斋重国来了，说是视察学校。
　　泠联想到早上自己莫名其妙却又千真万确一般的预感，皱了眉。
　　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是蓝染那边吗？因为我回来了，所以不想双方都这样痛苦下去要早点做个了断吗？！
　　天，真是麻烦了。
　　还有，三年二班这群学生给我身上装上的窃听器，要不要拿下来呢？反正身份什么马上就要曝光了，他们也是可以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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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跟我过来一下。”
　　果不其然，山本把泠单独叫了出来。其他教师们议论纷纷，说山本总队长这次来视察其实就是看泠。
　　准确的说，是作为一个队长向总队长进行报告吧。
　　——
　　“山本总队长，有什么事吗？”
　　一句话，挑明谈话时双方所用的身份，也表示自己对隔墙有耳这种事的顾忌。
　　山本没有笑，接下来的事他说的一脸郑重。
　　“井上织姬被蓝染劫走了。”说话时胡子一抖一抖的，但是却因气氛沉重过头而没了趣味性，“我怀疑蓝染这是声东击西。”
　　身份……真的还顾的到吗？
　　泠压了压眉，望向天空，蓝染所向往而为之努力的地方。
　　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向往的呢……只不过所选之路真的不同罢了。得到的结局也不同，或许是有个输赢胜负，或许就是两败俱伤无人幸免。
　　惨的都是普通人民罢了。
　　“还有，已经查明，蓝染想要利用空座市制作王键。他的目标是称霸全世界，包括杀掉灵王。”
　　山本的语气变得有点怒不可遏。
　　蓝染……你已经绝望到这种地步了吗？已经绝望到，非要杀死灵王不可了吗？你这是不信任我吗？还是在为我的改革做自己能做的铺垫？！
　　泠苦笑着闭了眼，两行清泪随之流出。
　　“我们现在只能坚持自己的正义，是非功过就任他人评说吧。”泠的声音中没有哽咽，也没有舍不得什么的，“蓝染的目的是静灵庭，从不是什么井上织姬。”
　　山本没有说话，静静听着泠的话——零总队长要下达指令了！
　　“下达总队长命令，所有番队除四番队外，五席以下死神全部驻守现世不得留在尸魂界。清空静灵庭，腾出战斗区域。十二番队除去可以战斗兵力以外全部撤入现世，不得有异议。”他们只有被秒杀的份，留着又能如何。
　　“抽五个番队的四席和五席派遣保护四番队，确保救护站存在。”泠的话不轻不重，事实上心里如何谁又知道，“把剩下来八个番队的四席五席均匀分配，分配至流魂街，目标是最大限度减少整的伤亡。”
　　“以上工作全部完成之后，下达口谕，允许他们就救井上织姬，但是静灵庭参与人员只可是日番谷冬狮郎、东城透、四枫院夜一这三人。”
　　不放心是真的，但是现在还能管他放心不放心吗，只能祈求武运了。
　　“从现在开始，马上执行，不得延误！”
　　山本恭敬答：“是。”
　　——这样的分配，已经不知道是否明智了，但是，也只能如此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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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现在的心是冷的——没有任何原因，或许说，原因太明显了。
　　是因为这乍暖还寒的天气吗？
　　切，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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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乱走的路上看见二班的人欺负一回生也没有管，径直从旁边走过去了，似乎在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作着足够的解释。
　　泠翘课了。老师翘课，不觉得有点讽刺意味吗？呵呵。
　　以上纯属泠的自嘲。
　　走在一大片森林中，树影斑驳让什么东西都模糊了一点。地也是模糊的，树也是模糊的，地平线也是模糊的。
　　呃，不对，这里没有地平线。
　　泠百无聊赖地勾了勾嘴角，笑容又马上淡了下去。
　　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累呢。
　　不开心要装着快乐，不乐意要拼命劝说自己接受，不喜欢要考虑别人喜欢，不能忍受要不动如山……无聊不无聊啊。
　　完美地演绎需要表情的，不是人，是机器。
　　穷极一生，泠想啊，自己也达不到那种境界了。
　　比如说现在，就无法忍受自己的懦弱啊……只是想到可能保护不了尸魂界，只是想到小三和透可能会死，就这样了……
　　还来不及表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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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中的空气……都是有些寒冷的。它从不一下子就贯穿你，而是一点一点沁入心脾，再让你的寒冷从里面开始挥发。
　　MA，算是狗血版的，‘天冷不是冷，心寒才是寒’吧？
　　诶，我为什么要流眼泪呢？啊不，还没流出来，只是在眼眶打转，不干不脆，拖泥又带水的呢？
　　啊，真讨厌呢。
　　干脆使劲眨两下眼睛，让它流出来好了。
　　为什么，这泪会是冰冷的呢？……不都说是热泪盈眶吗？啊，对诶，那是褒义词，我是要用贬义词的呢。贬义词最适合我了。
　　虚伪，逞强，脆弱，莽撞，懦弱的我啊……为什么还活生生地存在着呢。
　　真可谓，浮生若梦啊~~
　　泠对天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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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吗！”——安乃枫玲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说，这句话根本没经过大脑？
　　“没有，我随时随地都很清醒。”泠仰着头，发现他也在光下模糊了。被光模糊了，只剩下了一个框子。
　　也就是，轮廓啊。
　　很快，或许就连轮廓都不剩了。
　　“那你笑什么，还笑得跟个疯子一样。”安乃枫玲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人，第一天就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但是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她在这笑得都哭出来了。谁告诉我她这是喜极而泣还是乐极生悲，我一定踹死他。
　　“笑自己啊，不行吗？”泠随手一擦眼角的泪，马上又像没事人一样了。在那嬉笑着，调侃着，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惜，因为没有也许，所以也没有似乎。
　　更是没有如果。
　　如果，蓝染不是敌人的话，自己不会有死的预感的话，小三和透乃至整个尸魂界都处在安全的位置的话……
　　泠依旧是哭过，也依旧是笑过，现在正对着三年二班的某位BOSS级人物还镇定自若。
　　只要是对着别人，那那层隔阂就又回来了，那抑郁的心又无从可以发泄了——也就只好继续积压在心里了。
　　“你不去上课吗？”泠这话问得跟平常的一样。
　　似乎，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依旧跟昨日的她一样。依旧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做过残忍的几近以牺牲换和平的配置。
　　“班主任都在这里翘班了我们还去上什么课啊。”
　　他绝对否认这话里有0.00000000001%的同情心和安慰的成分。
　　“那我如果去上课，你有多大几率去上课呢？”泠话里什么感情都没有。期待也没有，讽刺也没有，自嘲也没有，只是简简单单一句问话。
　　泠根本就没有听回答，在问完之后径直就走出了森林。
　　树影斑驳，照得她也斑驳了。
　　“０。”
　　一个大圈加上一个小圈，却给人带来了方块的四方决然气息。
　　方块就飘散在风里。
　　安乃枫玲倒是有了几分自嘲的感觉。
　　不知为何，不知何处，不知因何而生，不知怎样结束……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