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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她有点想哭 ...

  •   大叔说的那位世侄,是一位黑衣少年,金冠下束着一头火红似熊熊烈火燃烧的长发,面容虽然带着些稚嫩,但颇为俊俏。

      在简单说明来意后,他领着搬工慢悠悠走在尉祁鸢前面,根本不用尉祁鸢带路,便熟练的走进了酒库。

      为什么那么熟路!?好像你之前根本也没来过吧。尉祁鸢脸上写满吐槽的意味。

      “你这酒库地方又不大,酒味又浓,不难找,我嗅觉灵敏得很呢。”衣轻裘有些得意开口。

      尉祁鸢忽然想起酒库以前偶尔会被那些偷酒喝的大老鼠‘光顾’的事件,直接排除掉小赮,她真怀疑那些老鼠是不是天天爬梁子锻炼身体长了八块腹肌吧?

      不然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把她那些封得死死的酒盖打开。

      “以前有些偷酒喝的大老鼠,它们的鼻子也挺灵敏的。”

      后来,她特意在某些酒里面放了泻药,那只大老鼠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她也发誓,这句话她只是无心随口一说,但没想到对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眼神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

      “咳,我不是说你是大老鼠,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被这眼神一扫,登时寒毛都竖起了,她赶忙解释道。

      “放心,我很宽容的,才不会那么小气跟你计较。”衣轻裘轻啧一声,叫人搬走了龙戬预订的酒。

      搬完之后,酒库一下子显得有些空荡宽阔了,尉祁鸢数钱也数得特别开心,虽然在怪贩妖市金钱不是唯一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但却也是万万不能没有的东西。

      “你既是酿酒为生,那你会酿青丝酒吗?”临走前,衣轻裘忽然问。

      怎么又是青丝酒?

      “没试过。”尉祁鸢摇头。听闻青丝竹生在某处极其险峻之地,还会众多野兽出没,她这种战斗力五的渣是嫌命长了才会去取竹。

      “那改天让你试试。”衣轻裘说。

      !??

      怎么,少年你要去去取竹吗?她是不是该称赞一下对方的勇气啊,尉祁鸢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清咳一声,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听说那里很危险的……”

      衣轻裘云淡风轻:“难不倒我。”

      好吧,你爱咋就咋,要她酿的话记得给钱就成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过了些天后,对方还真取来了青丝竹,并且本人毫发无伤。

      当她将青丝酒酿好后,衣轻裘豪爽一饮,喝完后却撇了撇嘴说:“和我义父酿的青丝酒相比还差了点。”

      尉祁鸢问:“那你说说我酿的酒跟你义父酿的,还差点什么?”

      少年……你那义父该不会是那大叔口中的朋友吧。

      “义父是最好的。”衣轻裘郑重其事的对尉祁鸢说。

      所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哦不,是孝子眼里出好父。

      所以早认定你家义父最好的,那还比个啥!尉祁鸢嘴角抽了抽。

      她对衣轻裘的初印象——义父控。

      对了,提起那大叔,她注意到小赮最近经常往外跑,也不知道是去干嘛,回来时候身上也尘朴朴的。

      某天,小赮一脸兴奋的告诉她:“阿祁!阿祁!我要拜师学武功!”

      尉祁鸢还以为这孩子是武侠画本看多了,但想着小孩子热血的梦想不能随意打破。

      于是她摸了摸小赮头发乱成红色鸟窝一样的脑袋问:“小赮,那你为什么要学武啊?”

      他说:“小赮学了武功,就可以保护你啊!”

      ——可以保护你。

      听到这句话,尉祁鸢捂着心口,感动的说:“小赮你真好!但要上哪拜师去?”

      好了,她决定了。小赮真要拜师的话,她会全力支持!

      小赮一脸坚定:“我要拜的师傅,就是那位大叔。”

      尉祁鸢心中有些惊讶,虽然她隐约猜得到那名大叔身份看起来并不简单,但那副文绉绉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个会武功的。

      以及,被小赮那句“保护你”感动的尉祁鸢心中柔软了几分,她欣慰说:“那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我会支持你的。”

      ——当然,除了烧杀抢劫之外。

      小赮成功被龙戬收作徒弟后,龙戬便时常来拜访,在院内空旷的地方教导小赮练武,有时还会教他习字,文武两不误。

      备好纸墨,龙戬微弯着身,修长白皙的手覆盖在小赮手上。

      执笔时的动作娴熟而优雅,蘸着墨汁的笔尖落在薄薄的宣纸上,一个遒劲有力却不失内敛柔和的字随着笔尖的移动出现了:

      ——赮。

      “赮,这是你的名字。”

      头顶传来师傅的声音如徐徐清风般温柔,小赮布着雀斑的小脸上带着些红晕,十分认真的点点头,一边听着师傅的讲解。

      ——很多人刚学写字的时候,就是先学写自己的名字。

      尉祁鸢眨眨眼,也在一旁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个名字笔画很多,年幼的她刚开始提笔学写字的时候,为了写好这个名字,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为什么我要叫这名字?”曾经,她拉着母亲的手,难过问。

      实在是太难写了,而且她母亲都不姓尉,为什么自己要姓这个?

      那时候她也没有“父亲”这个概念,对于父亲,再后来她懂事了点,母亲也不曾提起过,也不理会那些污人清白的流言蜚语……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尉祁鸢回过神。

      发现龙戬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写的名字,对方的声音流露出许些夸奖的意味。

      “写得不错。”

      其实也是她母亲教得好。

      “咳,大叔谬赞了……”被夸奖什么的,也会让人不好意思,尉祁鸢感觉小赮的目光望过来一下。

      然后小赮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带着股‘一定要让师傅夸我’的架势,更加努力认真的练习起来。

      真是个勤奋的好孩子……

      夕阳斜照,天空更像是在一秒就燃烧起来般,辉煌的光线越过云层洒落世间,万物仿佛都披上了暖金色的轻纱。

      尉祁鸢悠悠从盘子里拿了块切好的西瓜,咔嚓一声咬了一口,清甜的瓜汁漫在舌尖,令她愉悦的眯起眼像只偷懒的猫发出满足的喟叹:“真好。”

      自从生活有所改善后,她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忙得累成狗,可别提心里有多美滋滋了。

      “嘿!”

      不远处则是不断挥舞木剑的小赮,汗水涔在光洁的额头,夕阳下逆着光的小身影无比专注的练习着每一招每一式。

      面对龙戬的各种教导,他总是怀着虔诚与尊敬。哪怕是龙戬离开后,他也自觉从不偷懒。

      尉祁鸢偶尔就这样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着小赮练习。

      对于她吃瓜看戏的行为,小赮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尉祁鸢还会留着他那份。

      没有的话大不了就泪汪汪盯着尉祁鸢,向她卖萌,使其内心产生罪恶感,这招对尉祁鸢简直是屡试不爽。

      谁让尉祁鸢对可爱的事物都没有抵抗力?

      所以他接着放心练习,而尉祁鸢也啃完了一块瓜,伸手就摸向下一块……咦?不对劲。

      手下摸到了奇怪陌生的触感,于人类的皮肤还带着温热——尉祁鸢缓缓转过头,对上了一双幽幽的眼眸。

      我艹!差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下。

      尉祁鸢惊诧:“衣轻裘?你怎么在这!”

      大哥!进来起码也得打声招呼吧,不然以为你私闯民宅呢!

      “我今天是替二……世伯来监督小赮的。”衣轻裘一脸平静,左手边还拿着一块西瓜皮。

      明显,他来时已有一会儿了,甚至还啃了块西瓜,而尉祁鸢完全不知道,或者说根本没注意。

      心真大,要是他也像她这样迟钝,那早就不知道会在自家义父拳头下挨多少次揍了。

      尉祁鸢看了看衣轻裘,又看了看盘子里唯一一块西瓜。她的左手还覆盖在衣轻裘拿西瓜的手上面。

      要是这个时候她退让了,那么这最后一块西瓜岂不是……尉祁鸢皱眉,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衣轻裘一挑眉,立刻察觉到了尉祁鸢的意图。

      当机立断下,他右手转腕反握住尉祁鸢的手,左手趁机取走最后一块西瓜,刚要送到嘴边,尉祁鸢也不甘示弱。

      虽然衣轻裘会武动,而她是个弱渣,但对方也没用几分强力道,她作势挣脱被箍住的手,然后踮起脚尖借高扬起另一只手过去抢西瓜。

      衣轻裘嘴角弧度似乎上扬了些,他一个敏捷的旋身便躲过了尉祁鸢的抢夺。

      那哪行!第一次失败,那就再来第二次。

      尉祁鸢鼓气冲上去,衣轻裘准备再躲时,木剑袭来,凝着劲力打到了他拿着西瓜的手,他手上不由得一松。

      西瓜落地之前,又被另一只小手稳稳接住。

      一时被袭,衣轻裘欲要躲避的动作顿住了,尉祁鸢又是急急冲上,一下子便撞上了衣轻裘的胸膛。

      “!!!”

      她还把人衣轻裘给撞倒了——两人跌在一起,尉祁鸢趴在衣轻裘身上捂着被撞痛的鼻子泪汪汪。

      “为一块西瓜你至于冲这么狠吗?”一脸黑线的衣轻裘咬牙道。

      尉祁鸢反驳:“那你不应该跟我抢啊!”

      “现在,西瓜是我的了。”利落收起木剑,在两道无语视线的注视下,作为胜利者的小赮咬了一口西瓜,得意洋洋宣誓着。

      抢西瓜大战——结束。

      衣轻裘哼了一声,又对着尉祁鸢说:“好了,快点起来,你重得要把人压死了。”

      “你丫的才重!!你全家都重!!”

      尉祁鸢红着脸爆吼一句。

      抢西瓜大战结束了,但另一场戏剧追逐打闹又开始,尉祁鸢毫无章法的拿着小赮的木剑展开了“追杀”衣轻裘的活动。

      一个追,一个躲。

      衣轻裘绰绰有余应对着尉祁鸢,还一边回头嘲讽:“就这样吗?”“你只有这点本事吗?”

      气得尉祁鸢更想将他暴揍一顿。

      而这回,轮到小赮悠哉悠哉的在一旁吃瓜看戏了。

      从此,尉祁鸢以“揍到衣轻裘”的为目标,加入了小赮的习武,尚不知情的龙戬也不介意。反倒是一脸欣慰的说:

      “也好,江湖险恶,你身为女子要有自保的能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两只都是没什么根基,都要从最基础的开始,但小赮和尉祁鸢不同,他天赋异禀,加上龙戬悉心教导和自身努力,进步飞速。

      而尉祁鸢……

      ——她被自己菜到有点想哭,默默蹲在角落里怀疑人生。

      “习武不一定要练得天下第一,最重要的是能强身健体,你若有心,再加把劲吧。”也不忍对一个小姑娘太苛刻,龙戬轻轻拍了拍尉祁鸢的脑袋劝慰。

      小赮也安慰了一句:“阿祁,你的特长虽然不在武,但在其他地方啊。”

      “其他什么?”尉祁鸢抬眼看向小赮。

      小赮认真思考片刻后,答道:“唔……头发特长。”

      尉祁鸢:“……”这算什么特点!顶个鬼用,难道她还能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澡鬼一样用头发勒住敌人吗?

      “你不用太伤心啦,我来保护你就好了。”小赮自信的拍拍胸脯道。

      “哈,那么小赮可别偷懒了。”龙戬忍俊不禁。

      “对!小赮,你一定要好好练!”练好后帮我去揍衣轻裘那小子!

      尉祁鸢瞬间满血复活了,她给予厚望的眼神闪亮亮看向小赮。

      莫名其妙看懂了尉祁鸢的眼神,小赮无语:“……”

      他又学到了点东西,绝对不能说女生重——不然绝对会被牢牢记着的。

      “衣大哥,我们切磋吧。”随着自己武艺渐长,小赮对于挑战也跃跃欲试。

      正好,也给尉祁鸢“报仇”。

      “小赮加油!”尉祁鸢在一旁为他打气,表示精神上的支持。

      “好啊。”衣轻裘爽快应允。

      两道身影便纠缠起来,挡格、出拳、旋身躲避,衣袂飘飘间,他们每一个动作都流畅无比。

      第一回合,平局。

      第二回合,衣轻裘胜。

      第三回合,衣轻裘胜……

      让小赮报仇失败,尉祁鸢卒。心里还更羡慕了这两只练武练得好的家伙。

      “你好厉害,这次算我认输。”小赮气吁吁的说。

      论武,衣轻裘比他练得早,天赋也不差,短时间内想要打败对方是不太可能的。

      衣轻裘轻笑一声,潇洒无比:“承让了。”

      尉祁鸢撇嘴:要是她也能那么厉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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