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Act.07 轨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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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燕犹记得，当他第二次向都求婚时，那个女子难得惊异的表情。她似乎并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一向淡然微笑着的脸上充满了不解。
随后，她皱了皱眉，郑重地望着他，沉声道：“海燕，我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
“我确实已经想明白了。”海燕垂下头去，长长的刘海掩在额前，遮住了脸上的神情，“对不起，都。”
都虚了虚眼眸，正色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海燕。这种事情不是儿戏。一步错，将会步步错。”顿了顿，她又问了句，“你去找小葵说过吗？”
闻言，男子的动作顿时一滞，随即便苦笑起来：“就是因为去找过她，我现在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啊。”
“哦？你是在拿我做挡箭牌吗？”女子微微勾唇，倒没有看出任何不快的情绪，只是忍不住叹息起来，“当然，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也是无所谓的。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想。”
见男子并不说话，她再次叹了口气，伸手拢了拢鬓间的碎发，“我会去找小葵谈一谈的。在那之后，海燕你再做决定吧。”
见海燕点头同意，都起身走开，走了几步，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她扭头望过来，明亮的黑眸中带着细碎的笑意和光芒：“但是呢，海燕。就算是神崎都，也会有自私的时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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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都和葵究竟谈了些什么，但是在都找到他的时候，他从她的脸上看到的、是同样的无奈。
那个看似柔弱的秋山葵，果真已经执着到了偏执的地步。
在那之后，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一连串的事情。默契地将它们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假装一切都还在原本的轨道上飞驰。
然后，便是一年又一年的岁月从指尖轻易溜走。
海燕坐在队舍檐廊的木质地板上，抬头望着瀞灵廷纯粹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碧蓝天空，正在微微出神，冷不防耳边响起一个清新的嗓音：“海燕前辈，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要去迎接新队员的吗？”
男子浑身一震，随即猛地转过身去，正看见橙发的少女抱着一把浅打站在他身后，不解地眨了眨眼道，“我刚才看见新队员已经进来了哦，海燕前辈现在不过去可以吗？”
“已经来了？”海燕拍拍衣裤站起身来，顺便活动了下因为坐得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肩膀，想了想又扭过头去问道，“就她一个人吗，小葵？”
少女笑起来，神色柔和恬淡：“嗯，坂田带她过去了，现在估计已经到正厅了哦。”
“哟西！现在轮到海燕大人我出场了！”海燕揉揉头发，大笑着向前走了几步，紧接着却突然转过身来，伸手拉起她的手臂，二话不说就向着正厅的方向走去，“小葵也跟我一起去见见新人吧！”
“诶？可是……”
“反正你现在也很闲~就是去见见未来的队友嘛，不用害羞的，小葵~”
“不是……那个……不要擅自作主啊，海燕前辈！”
其实，葵早已记不清当年最初见到露琪亚的时候究竟是怎样一幅场景，但必定不是在那个少女来到十三番队的第一天、跟着海燕一起见到的。
虽然记忆中，那确乎也只是一个如这天一般的普通日子。
还没走到正厅，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坂田几人正趴在门口窃窃私语。几个人虽然刻意压低了音量，但细碎的语句依旧接连不断地传了过来。
海燕皱了皱眉，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拍开门口的众人：“喂喂！你们几个竟敢都给我躲在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副……副队长！”坂田惊呼一声迅速退开，转身的瞬间差点撞上葵，惊慌得忙不迭鞠躬，“秋……秋山五席！”
葵礼貌地冲他点点头，随即跟上海燕的脚步。此时，黑发的男子已经率先拉开了正厅的大门，大大咧咧地冲里面的人一抬手招呼道：“哟，我是副队长志波海燕，请多指教！”
站在大厅正中的少女闻声回过头来，一双剔透的紫眸沉静中略带不安。她点点头，额前的刘海顺势动了动：“……嗯，你好。”
“嗯？你好？”男子的额角顿时爆出一个硕大的青筋。他抽搐了几下嘴角，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抬起大手便狠狠按上了女孩子的头顶，“你那是什么态度啊！我都已经说自己是副队长了！你就应该主动报上姓名来，然后说‘多多指教’才对吧？你的名字呢？”
少女被他的行为弄得一愣一愣，眨了眨眼，半晌才怔怔开口道：“朽……朽木露琪亚……”
“哦？然后呢？”
“请……请多多指教！”露琪亚急急忙忙鞠躬行礼，却莫名觉得原本有些拘束的心情一下子明媚了起来。
这时，门口冷不防传来一个轻轻的笑声，带着少女独有的温和与清新闯入耳畔。她顿了顿，不由自主回过身去，这才发现门边还站了一个秀丽的少女。暖阳般明亮的长发柔顺地垂于身后，深邃的墨绿眼眸中闪动着柔和的盈盈光泽，是个一眼就让人觉得很温暖的人。
察觉到她的目光，少女抬起头来，脸上悄悄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粉红：“抱歉，一不注意就笑出声来了。”她温和地冲她笑笑，随即仰着脸打趣道，“你看，海燕前辈，你果然吓到人家了。”
“什么啊！你哪只眼睛看到这家伙被我吓到了！”海燕不甘示弱地双手叉腰，看着露琪亚挑了挑眉，“喂，朽木！你被我吓到了吗？”
“咦？”露琪亚睁大着眼反应不及，只能懵懵懂懂地摇头，“那个……不……”
“看吧~”海燕得意地轻哼一声，咧开嘴角笑得夸张，“我海燕大人怎么会吓到别人！”他说着，伸出大拇指一指自己，朗声道，“欢迎加入十三番队，朽木！我们家队长身体很差，队内事务几乎都是我在处理。所以你有时候把我误叫做‘海燕队长’也没有关系哦~”
“真是的，海燕前辈你还真的这么说啊……”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女声插了进来，葵站在门边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的笑容依旧美好柔软，“队长听见会哭的。”顿了顿，也不等海燕反驳，她径直走向露琪亚，柔声笑道，“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是秋山葵。”
“那个……朽木露琪亚，请多指教。”黑发少女点了点头，抬起眼来，动了动嘴唇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个……”
“和大家一样叫我‘小葵’就可以了。”葵下意识抬手抓了抓脸颊，迟疑着开口，“那个……作为交换，可以叫你‘露琪亚’吗？”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黑发少女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仿佛一瞬点燃的火苗，深紫的眸中、满是细碎的莹亮光芒。
她毫不犹豫地点着头，语气前所未有的欢快：“当然，小葵前辈！”
葵想起当年露琪亚刚来十三番队的时候，自己似乎并没有一开始就称呼她为“露琪亚”。“朽木”的姓氏她称呼了很多年，直到海燕离开，才硬生生逼迫自己不再去提那个叫法。
然而自那之后，兜兜转转百年即逝，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就已经习惯了去叫“露琪亚”这个名字。
就像是执意想要将过去与未来连接起来一般。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奇怪到连葵自身也无法理解。
仿佛安心了，又好像即将得到某种解脱。
“小葵！小葵？”
一只大手在眼前使劲晃了晃，葵终于发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走了神。她有些歉然地抬起头来，正对上海燕满脸无奈又不知如何发作的抽搐表情，只好讨好地吐了吐舌，笑问：“抱歉，我刚才没听。怎么了，海燕前辈？”
“我说你啊……”男子的大手狠狠在她头顶揉了揉。随即便见海燕危险地眯缝着眼凑过来，故意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你这随时随地都能走神的毛病究竟要改到什么时候才会成功啊！”
葵缩缩脑袋，表情可怜得像只受了伤的小动物：“对不起……”
男子一愣，深烟青的眼眸中倏忽滑过一丝什么，下一秒他已像触电一般猛地直起身来，别开视线高声道：“算了算了，真是拿你没办法！小葵你今天先带朽木到处转转吧，我得回去工作了！哎哎，突然想起来还有好多工作啊……真是的！”说着便径自向着门外走去。
葵愣了愣，侧头看向海燕离开的方向。最后留在视线中的，是那人一边苦恼地揉着后脑勺一边走远的背影。
“海燕大人……很忙吗？”
耳边冷不防响起露琪亚懵懵懂懂的疑问，她“唰”地扭过头去，微笑：“还好吧，至少海燕前辈还是有时间偷懒的。”
“咦？”
“好了，我先带你到处逛逛吧。”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少女转过身去，一手刚扶上门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露琪亚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
“不……没什么……”
“是吗？那么……”她回过头去，抬步迈入门外的阳光之下。那一瞬间，嘴角的笑容突然就模糊起来，“路线就由我来决定……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Act.07 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