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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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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欣发烧了。
突如其来的高热烧得她昏昏沉沉，祁欣直接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手软脚软的，嗓子又干又疼，张口只能勉强发出一点沙哑的声音。
淳于稚的反应倒是很快，他迅速倒了杯热水，并且给祁欣床上铺了层更厚的被子，然后把她紧紧裹住。
被裹成球的祁欣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装了热水的杯子。大半杯水下肚，她这才觉得自己那像是吞了沙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家里没有药，你再躺会，我去找柯凌霄拿。”淳于稚接过她喝完的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祁欣头涨得疼，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看见淳于稚嘴巴一动一动的，便胡乱地点了点头，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淳于稚替她捻好被角，出去前还不放心地叮嘱她：“别踢被子，着凉了更难受。”
“嗯。”祁欣闷闷地应声，一听到关门声，她烧得发烫的身体就立刻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散热。
淳于稚不放心，又开门看了眼，只见一只脚飞快地缩进了被子里。
祁欣心虚地咳了咳，脸又往被子里埋了点。
看着那一点露出被子的乌黑发顶，淳于稚到底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走出家门。
柯凌霄的办公处离祁欣所住的宿舍有一段距离，淳于稚出来得急，没戴帽子手套，再加上外面凛冽的寒风刮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很快就变得冰凉苍白。
带着一股寒气走到基地的办事处，守门的警卫是祁欣训练出来的，自然认识淳于稚，不过还是照例把他拦在了外面：“何事？”
淳于稚说：“找柯凌霄拿药。”
“将军在医疗处。”警卫指了指办事处旁边新造出来的大楼。
鎏金的大字刻在雪白的墙上，这新造出来的医疗处应该是基地中最大的建筑了。
淳于稚谢过警卫，抬脚往医疗处走去。
虽说是才造好不久的地方，现在已经被运营得井井有条了，不知道哪来的医护人员填满了这栋大楼，病房内住满了基地里的普通人。
应该把祁欣带来这里看病的。淳于稚想。
不过见到柯凌霄也没费他多少功夫，淳于稚在警卫通报过后便顺利进入了柯凌霄在这里的办公室。
彼时柯凌霄正在看一份文件，见淳于稚来了，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找我有什么事？”
淳于稚摆手示意他坐下：“我来找你拿点感冒药。”
话音刚落，柯凌霄明显松了口气，赶紧派人下去拿药。
被他派下去的人一边跑一边不解：明明以前将军在基地里谁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那个差点打败了他的祁欣将军也仅仅是把她当作朋友来看待，怎么到了这个人面前，反而多了些恭敬？
柯凌霄面对站在他面前的淳于稚，表面上假装镇定地重新拿起文件，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了祁欣刚留在基地的那个晚上。
话说那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柯凌霄身上被祁欣打出来的伤还没有好，所以他睡得比较早，这就导致了他醒得也比较早。
早到大半夜醒在了自家房子外面。
被套着麻袋扔到地上的时候，柯凌霄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淳于稚盯着那个扭动的麻袋，踹了一脚。
“谁？”柯凌霄挣扎不出来，反而不动了，“祁欣？”
“是我。”淳于稚蹲下来，把他从麻袋中解放出来。
柯凌霄刚一钻出麻袋，就对上了淳于稚那张苍白得可怕的脸，漆黑的瞳孔在黑夜中很是渗人。
作为一个可以面不改色杀丧尸的将军，柯凌霄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淳于稚把他绑出来打了一架，柯凌霄没想到这个白天连孙石豪都拦不住的男人竟然会这么强大，他差点死在淳于稚手上。
为了不让祁欣发现异常，淳于稚特意避开了柯凌霄的脸打，至于能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淳于稚则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一个既没有异能也不像祁欣那样有怪力的男人，仅仅依靠他纯粹的战斗技巧，躲过了柯凌霄的攻势，并且把他白天对祁欣的攻击一一还给到了他身上。
最后，柯凌霄浑身是伤倒在地上的时候，不解地问淳于稚：“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之前不帮她？”
淳于稚冷冷地看他一眼：“不用你管，这件事你也不能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趁机往还想开口说话的柯凌霄嘴里塞了颗小药丸：“这种东西我那边还有很多。”
柯凌霄猝不及防，吞了下去：“什么东西。”
淳于稚没有回答他，而后的几天，柯凌霄知道了。
那之后的一个礼拜，他都蹲在马桶上，更可怕的是，那药不仅能让人拉肚子，柯凌霄蹲在马桶上的同时，只能欲哭无泪地与自己抬头的小弟弟对视。
药效消失后他借着报复的心思去了祁欣家，想找机会以牙还牙，结果被淳于稚看了出来，最后他蹲了一个月厕所。
自此，柯凌霄见了淳于稚就绕道走。
——
“那是谁？”刚做完手术的何教授换下手术服走进办公室，正好在门口看到淳于稚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
柯凌霄抬头看他一眼：“一个朋友。”
何教授不太在意地点头，忽略过去心头的异样：“你们基地的病人，大部分病症都很相似，我怀疑有一个感染源，很可能与最近基地附近逐渐增多的丧尸群有关……”
闻言，柯凌霄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我这次过来也是和你商量这件事情……”
身后，两人的对话悉数被淳于稚收入耳中。
他拎着两盒药，步伐沉稳且坚定地走向他和祁欣的家。
淳于稚回到家里的时候，也才不过中午，他已经很久没有饥饿的感觉了，之前也不过是为了配合祁欣才吃的东西。
他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淳于稚帮祁欣冲开感冒药，握着用来搅拌的筷子的手在抖。
汤药冒起的腾腾热气，伴着苦涩的味道朝淳于稚脸上冲去。
淳于稚放下筷子，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眼，他的手也不正常，苍白中泛着不易察觉的青色，就像，就像那些丧尸刚开始发生变化的样子。
而这些，祁欣会不会发现，或者说，她已经发现了？
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气在房子里回荡，淳于稚端起那碗药，悄无声息地放在祁欣的床头柜上。
因为高烧而陷入昏睡的祁欣丝毫没有察觉到淳于稚的接近，她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鼻腔中喷出高热的气体，长发散开半遮住她的脸。
淳于稚伸手拨开挡住她脸的头发，盯着那张秀气的脸痴痴地看了半天，最后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额头上温热的触感让祁欣挣扎着睁开眼，淳于稚放大了数倍的脸就在她眼前。
祁欣对他弯了弯嘴角。
“喝药吧。”淳于稚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药碗。
祁欣从他手里接过碗，苦着脸捏住鼻子大口灌进去。
淳于稚接过空碗的同时，把剥好了的棒棒糖塞进祁欣嘴里。
一边的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祁欣眨了眨眼睛，嘴里的苦涩被这颗棒棒糖驱散。
“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做。”淳于稚问。
祁欣摇头：“喝碗白粥就好了。”
她喉咙还痛着，此刻说话的声音都像是从沙子堆里滚过一圈。
淳于稚点头：“基地原来的医疗处扩建了，要不要去请那边的医生看看。”
祁欣摸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对于这种高烧，她有经验。所以她摇摇头：“不用，也不是第一次发烧了。吃了药睡两天就好了。你有没有帮我跟柯凌霄请假？”
淳于稚再次点头。
祁欣松了口气，再次躺倒回床上：“我再睡会，粥好了喊我。”
差不多快两天没吃饭，即便此刻没什么食欲，祁欣也明显感受到了胃里传来的空荡荡的感觉。
几乎是淳于稚刚关上门，祁欣就陷入了沉睡。
她这种症状，似乎和医疗处那些病人很相似。
淳于稚心脏猛地缩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身去厨房熬粥。
——
等到祁欣醒来，她的高烧已经退了。只是还未跟淳于稚宣布这个好消息，祁欣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里明显不是她的房间，而更像是医院的病房。
祁欣警觉地从床上支撑起自己，看向四周。
刚好有个小护士走进来，看到她这个动作，赶紧走过来，把身穿条纹病号服的祁欣按回床上：“你才刚刚退烧，现在怎么能着凉呢，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事情都不懂？”
祁欣一把抓住小护士的手腕：“我怎么会在这里？没有别人了吗？”
小护士皱着眉头想要挣脱她的手：“什么别人，是柯将军把你送过来的，你在这里躺了五天，我就没看见过除了他以外的人。”
“什么？”祁欣放开小护士，“你没有见过一个皮肤很白的男人吗？”
“没有，这几天除了柯将军来过一次之外，没有别人来过。”小护士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