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信口开河为哪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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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因为有着这么美妙的身影，冷艳的容貌和寒星般的双眸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神水宫的宫南燕，宫姑娘了。
他想不到这样一个冰清玉洁女子居然会是黑衣人的情人。再想想之前宫南燕对自己的态度，他不仅叹了口气，就是琵琶公主夜里相会，被司徒静破坏后他也没有这么沮丧。这也许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自己得不到的女子却投入别人的怀中，心里难免不忿。
黑衣人本是欢喜的迎上去，待看到来人居然是宫南燕时失声道“宫姑娘。”
宫南燕点点头，冷淡道“是我，我要处理一些事来晚了，请抱歉。”她虽是道歉，声音里却没有一丝歉意，不知是她是天生如此还是…
黑衣人并不计较，而是急切的问道“小静呢，她…她不来了。”
“小静”听到这里，楚留香和胡铁花心中仿佛是炸了个雷般，小静。只是想到先前对司徒静的承诺，他们并没有因为惊讶而看司徒静。仍然是盯着屋内。戴独行却是不知司徒静的闺名，所以他并不知情。原随云想到两人第一次分开的时候，她说的一句话“我爹叫我小静。”只是他心中却涌起一股巨大的怜惜之情。
宫南燕冷漠的看了一眼黑衣人，一语不发。
“难道是盖起了。“黄鲁直急急问道。
宫南燕冷淡道“不是，她以后都不回来了。”
黑衣人怒吼道“你师父明明答应我每两年见她一次，为什么不受承诺。”
宫南燕道“师父一向言出必行。”
黑衣人慌乱的摇头道“她不可能不愿见我，她说她这次还要见我最好的朋友，不可能。”
宫南燕眸中寒光一闪道“也不是她不愿见你，而是她不能见你了。”
黑衣人一步步的后退，明明是既简单的话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宫南燕似是可怜他一般，放低声音道“她已经去了那个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很幸运。”
听到这里，黑衣人已是软软倒下。
黄鲁直连忙扶起他，嘎声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宫南燕点点头道“她是为了神水宫而死的，她很好。”
“哈哈哈哈。”黑衣人哈哈大笑，眼泪也随之流下，“我该高兴，我该高兴….”
“是的，因为你实在不配有她这样的女儿。”宫南燕冷声道。
楚留香这是简直羞愧得要死，他居然胡乱猜测一个父亲的心，而那个被他猜测的人很有可能是他最重视的朋友。想到这里他恨不得跳出来想那人道歉。
“我能不能…能不能去见她一面。”黑衣人似是乞求道。
“不行，她的尸骨我们已经安葬好了。对了，师父让我告诉你，从此你和神水宫再无瓜葛，最好不要再踏进神水宫范围内半步。”宫南燕似是叮嘱的样子打碎了黑衣人的最后一点梦想。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要是想报仇的话就去找无争山庄少庄主原随云吧。他是主谋，帮凶是楚留香。”说完这句，她又像来时一般翩然离去。
黑衣人手上青筋暴起，怒声道“那天我为什么要救他，我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半响他突然坐下哈哈大笑道“我凭什么找人家报仇，我雄娘子一生害了多少人家的女儿，现在人家只不过是杀了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找人家报仇。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吧。只是…”说到这里他的狂笑已经变成了痛苦“只是报应….报应为什么要应在我女儿身上，她还是个孩子呀。”
黄鲁直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的眼中也是滚滚泪珠。
他就是雄娘子，若他是雄娘子，那么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那就是他为什么人人都置他于死地，为什么说人家会因为黄鲁直是他的朋友而惊讶。只是因为一个采花贼和江湖第一正直之人居然会是朋友，无怪乎别人会惊讶。这样一来他的易容，人皮面具，轻功的秘密也都解开了。只是更大的谜团却又重新笼罩，他不是被水母阴姬杀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女儿又是谁，而宫南燕又为什么冤枉原随云和楚留香。
楚留香和胡铁花正在惊讶着，突听“哼”的一声，戴独行自他们身旁箭一般地窜了出去。
他的人还未掠入窗户，已厉声道：“雄娘子，你认得我戴独行么?二十年前，我已决心为江湖除去你这祸害，今日你还有什么话说?”
雄娘子痴痴的坐在那里，出神的呆望着面前闪动的烛光，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怒骂。他的心早在随着得知女儿死讯的一刻也随之而死。
黄鲁直一下挡住戴独行的去路，戴独行哈哈一笑道“今天就是你也阻止不了我杀他。”
“你要杀了，问过我没”依旧清亮而柔和的声音里却包含杀意。
雄娘子似是不敢置信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月华如水，司徒静一身白衣，似是月中仙子，伴随着门咯吱一声打开，踏月而来，一向清丽绝俗的脸上第一次面如寒霜，身上浓烈的杀气一触即发。
戴独行似是不解，随机又是明白什么似的，面带不屑道“姑娘也来淌这蹚浑水。”
“不只是她，还有我。”清澈如水的声音，清雅出尘的面容，正是无争山庄少庄主原随云。
只听扑通一声，戴独行突然昏倒在地。
楚留香微笑的对胡铁花赞叹道“小胡，这么多年你的弹弓还是那么准确，一下就打中了他的黑甜穴。”
“小静！”雄娘子似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司徒静。
“笨爹爹，不是告诉你。如果我不来记得问人要信物吗。”司徒静像是埋怨一般，却是泣不成声的扑入雄娘子的怀中。
看到这一幕，且不说黄鲁直也是泪流满面。就是胡铁花也是眼圈泛红，眼中泪珠不时滚动。甚至是被誉为，一向最有情，也是最无情的楚留香也别转了头，不忍看着一幕。
只有原随云依旧微笑，但没有一个人会怪他。因为他们明白他那种高兴的感情，那种另一种的高兴。痛哭不一定是痛苦，微笑也不一定是高兴。采花贼又如何，雄娘子又如何。这里只有一个父亲，一个刚知道女儿被人杀害，而却又失而复得痛哭的父亲。这样的父亲，谁又忍心伤害。
司徒静对黄鲁直盈盈下拜道“多谢伯伯这些年对我父的照料，侄女无以为报，请受侄女一拜。”
黄鲁直慌忙拉起司徒静感叹道“小静不必客气，我与你父是生死之交。这些都是应该的。”
雄娘子也在一旁笑道“小静你坐下吧，你黄伯伯是爹爹的生死之交。不必拘泥。”
司徒静笑着坐到雄娘子的身边，夜色转浓，刚刚还是溢满哀伤的私塾此时却是另一番光景。雄娘子紧紧拉着司徒静的手，就怕她一下子就不见了。黄鲁直带着欣慰和赞叹的样子看着司徒静。胡铁花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不可置信。楚留香心中虽然明白了几分，却还是迷蒙。不过他显然没有像胡铁花那样表现的那样直白。至于原随云嘛，平日里大军压境而面不改色，潇洒如风的他，此时却也多了一份紧张。而戴独行则是被黄鲁直安稳的放在了长桌上，昏迷不醒。
司徒静站起来到胡铁花和楚留香的前面作揖道“多谢二位兄长，今日之恩，司徒静不敢忘。他日如有相帮，必竭尽所能。”
胡铁花笑嘻嘻的拉起道“静丫头…”他看了一眼雄娘子突然改口道“妹子不必竭尽所能，还是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司徒静嫣然一笑坐下道“兄长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不必拘谨。”说罢她突然看了眼雄娘子，雄娘子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司徒静似是得到了保证，叹了口气缓缓道“如各位所见，雄娘子是我爹。”听到她这句，雄娘子似是痛苦的闭上了眼。司徒静看了雄娘子一眼又道“但我从不以他为耻，爹爹自二十年前，已经忏悔了。从那以后他就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每个两年才能见亲身女儿一面，相见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我小时既不懂事，一心习武，这样仅有的时间里，我还逼着爹爹让他教我轻功，易容和剑法。我实在是不孝。”说到这里她眼圈再次泛红，声音哽咽。
雄娘子慌忙拍着她的被安慰道“不是这样的，爹爹一生声名狼藉。但却始终以你为傲，你六岁的时候轻功，易容已经达到了爹爹十七岁的水平。剑法更是出类拔萃。爹爹再和你相见的时间里，看到你这样，却是更加骄傲。”
楚留香心里道，怪不得静儿的轻功一流，易容一流，剑法一流。原来是因为他的父亲就最擅长这三种。这就难怪在红袖说道雄娘子的时候，她突然面色苍白，仍谁也不能对别人辱骂自己的父亲时还无动于衷了。更何况是她。只是更大的疑团却笼罩在他心里。
原随云却是心里怜惜不已，自己虽然从小双目失明，却依然有父母双亲之爱，虽然母亲不久去世，可是父亲仍是对自己关怀备至，而小静却是从小就生活在冷冰冰的神水宫。两年才能见亲父一面。
司徒静擦干眼泪笑道“不说这些，我知道你们还有疑问。就是我父亲不是被神水宫杀了吗，为何现在不仅活着，还有了一个女儿。还有我的母亲是谁，其实你们也可以想出，因为我的母亲就是江湖第一高手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除了黄鲁直早知此情外，其余众人却是晴天霹雳般惊讶。谁能想到世上最恨男子的神水宫宫主居然有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女儿，这简直比他们刚刚听到君子剑和雄娘子相交更为惊讶。此时笼罩在众人心中的谜团已经消散了大半。
司徒静缓缓道“母亲从小并不告知，我是谁。只是说我母亲死了，父亲嘱托她教养我，但是神水宫并不是一般门派，所以只能每隔两年才能见我爹爹一面。
我四岁的时候问爹爹，到底是我是谁。一个小女孩，听到师父和父亲的回答一样，也只能相信。可是如果你在宫里，不仅一切使用物都是上品，一切是师傅亲手教。即使我犯错，也从来没有被责怪。就是有一次我擅自闯入重水密室，师傅也只是让我退下静思。这件事若是落在别人身上，怕是早死过十几回了。
我五岁的时候，李琦就是石观音来到了我神水宫，师傅对她极好。呵呵，什么武功最高，最美丽，毒术最高。只不过是因为师傅曾经叫过她一些施毒之术，所以我可以破了她的幻影和毒。至于她的男人见不得，不过是我神水宫的流水剑法改编的。
至于她用来毁了秋灵素和曲无容脸的，不过是天一神水稀释数百倍后的产物。可惜我极不喜她，她不知道阴姬是我母亲，偷偷在背地里暗自诋毁我。阴姬大怒，不仅驱散了她五成功力，还把她赶了出去。不过李琦确实有些小聪明，她仅仅在神水宫待了六个月，不仅内力大增，武功进步。就是临走时也偷偷藏了几滴天一神水，偷了一本下等毒经。
不过她聪明反而被聪明误，他以为阴姬不知道此事，其实只不过是阴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到了这样，如果我还是朦朦胧胧的话，就太蠢了。于是我去问阴姬是不是我母亲。阴姬大怒，我在禁地被关了一年，一年内除了宫南燕时时陪我，给我做好吃，把秘籍医书偷偷带给我。我怕是成不下去吧。毕竟是一个孩子独自关在禁地。寂寞更是加重吧。
为了找点事做。也就是那时候我的内力突飞猛进，医术毒术也小有所成。不过因为这件事，我险些错过了，与父亲想见的时间。
等我和父亲相见后，我仍不死心，跑去问阴姬，阴姬给了我一掌，若不是宫南燕替我挡了一下，我就是不死，也得半残。
现在想想，她对我真的很好。后来阴姬终于告诉我了。不过她说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就必须好好练功，因为我是她的女儿。所以这就是我的武功为什么这么高了。
不仅如此琴棋书画，奇门八卦，岐黄之术我也必须认真学习。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被扔到习武场，阴姬让我挑战叫我各类功课的老师，后来我又得挑战阴姬，然后是同门之间的挑战。
经过此战，我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埋怨，因为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想保护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后来母亲觉得我可以出江湖了，我就出去了。碰见了南宫灵，后来你们就都知道了。”
她缓缓道来，听得众人心中却是酸楚，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背负的这么多，这么沉。
雄娘子看着女儿，想起她吃得那么多苦，不禁泪流满面。
半响，楚留香终于打破了寂静“静儿，既然宫南燕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污蔑我和原兄杀了你呢。”
司徒静沉吟片刻道“在我和随云接到你的信后。我又接到了神水宫的信。说是今年和爹爹的见面被取消了，阴姬有一件事让我办，让我去蜀中唐门取一件东西。而阴姬言出必行，不可能无缘无故取消我和爹爹的见面。至于去蜀中唐门取物，却是最大的破绽。因为我不是神水宫弟子，而这点除了阴姬谁也不知。我难免起疑，至于为什么，我们一会去神水宫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信口开河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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