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不识伊人是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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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司徒静亲自为李观鱼，铁山道长，李玉函问诊。
第三天，柳无眉送众人出庄门。
司徒静一身白衣，空灵清丽，对着柳无眉只道一句“一日三次，在我取回药之前，你不能死。”
柳无眉看着司徒静蹦跳的追上众人，不知为何眼泪却缓缓流下。是感激，感激她不计前嫌为自己求药，是仇恨，仇恨她伤了她的夫君。还是…各种种种，她也不知道。
“静儿，你刚刚和那个女人说什么呀。”宋甜儿趁随云不注意紧贴住司徒静。
司徒静抬头看着大家装作不经意，却在听到宋甜儿问话后瞬间移动的好奇眼神，神秘一笑，然后提高声音朗声道：
“佛曰：不可说。”
小小的山城，虽然比不过风景秀丽的名山大川，却自是小家碧玉般透出一股子宁静隽永。
楚留香，胡铁花，原随云，司徒静和苏蓉蓉五人说说笑笑，等到了城镇时，已经到了傍晚。
一进了城，胡铁花就变得焦躁异常，苏蓉蓉好奇道“胡大哥，你在找什么。”
司徒静抿嘴一笑道“还有什么，当然是找他的命根子——酒了。”
胡铁花哈哈一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好不容易和你们聚在一起。怎么能不好好喝一壶。”
楚留香笑着摇摇头道“酒疯子就是酒疯子，什么也能扯到喝酒上。”
胡铁花瞪了楚留香，正欲开口，迎面几个跌跌撞撞的人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很显然这些人是武林人，不过他们目光浑浊，下盘不稳，一方面是武功粗鄙，另一方面就是他们喝酒了，而且不止一点。
胡铁花大喜正欲上前询问，却又把他们“异常浩大”的声音逼了回来。
“你…你为什么不…不让我再喝点。”当先一人踉踉跄跄的甩开同伴欲扶的手。
“你可知刚刚进去的是谁？”那人不再勉强，收回了手道。
“是…是谁…嘿嘿那不成是你爹。”酒鬼瞪眼笑道。
那人怒道“我爹，他就是黄鲁直，君子剑黄鲁直。”
酒鬼似是清醒了急忙道“江湖上不是说，和他比武，他会告诉别人他的招式吗？”
“别说他不告，就是他告诉你，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快走吧，黄鲁直一向刚烈别看见你，一下要了你的小命。”那人冷笑道，也不理他的同伴，匆匆离去。
酒鬼嘿嘿一笑，追了上去，却在看着司徒静和苏蓉蓉的时候瞪了一眼。这人贪杯好色，样样俱全。司徒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勒马，挡住了那人看苏蓉蓉的目光。酒鬼嘿嘿一笑，追上了前面的人。原随云目光一寒，挽唇一笑，却是不带半点笑意。
“君子剑在这里，那他的朋友自然也在了。”胡铁花待两人走远后，笑问道。
“恩，我走的时候，黄前辈拉住我，告诉我说他的朋友也是个可怜人。希望我不要介意。”楚留香点点头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必打扰前辈了。这城镇虽小，胡兄想喝酒的地方怕是还有。”原随云微笑道。
在他们眼中苏蓉蓉是个女子。所以她是众人保护的对象，自是不必加入他们的谈话。但是司徒静却是他们的朋友，同伴，可以和他们并肩的人。于是楚留香和胡铁花想正想问问司徒静。没想到此时的司徒静却是一言不发，静静驾马跟苏蓉蓉走在一起。
跟随者那几个江湖人，果然到了一个酒铺。终于等到胡铁花喝好后，众人依然跟着那些江湖人找到一间客栈。
胡铁花有个毛病就是他晚上不到深夜，绝不睡觉。楚留香戏称他为醉猫，不仅是他能饮豪饮，也是因为他这个毛病。只是今夜一反常态，不仅胡铁花没睡，连司徒静也没有睡。司徒静既然没有睡觉，自然原随云也不可能睡觉。
此时四人一起聚在楚留香的房间内，三人一起静静等着司徒静开口。
半响司徒静终于开口“今夜的事，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们都不要问，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一定全告诉你们。解药我来拿，只有这一个条件，就是不要，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出手。可以吗。”
“你既是我妹妹，还救了我好几回。别说答应你一件事，就是有我的命又有何难。”胡铁花率先开口道。
楚留香虽是不解，却是微微点头。原随云一句话没说，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三人虽是不解，却是同时答应。原随云自是会答应他，而其余两人却是那份对朋友的信任。
“咚！——咚！咚！”三更，正是一天中人们最放松的一刻。更夫刚刚敲响，楚留香“正欲逐客”却就在这时，就在这时，突听窗外，“嗤”的一响。四人立即警戒。
一人沉着声音道：出来。”
这两个字还未说完，胡铁花已窜出了窗子，他正在无聊，居然突发剧情。一来兴奋二来他是从来也不怕别人暗算的，楚留香回首看了一眼两人也跟了出去。原随云询问的看了一眼司徒静，司徒静苦笑一声，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那人轻功竟是奇高，只见他前面的屋脊上一闪，便掠出了七八丈。
胡铁花面色一沉道“难道是他。”他自然指的是那个黑衣剑客。
楚留香摇摇头道“不是他。”
胡铁花道“你莫忘了，这样的轻功天下又有几人。”
“绝对不是。”随后赶来的司徒静接口道。
楚留香点点头道“你回去看着蓉儿吧，调虎离山的亏我们吃了不止一次了。”
胡铁花本想让司徒静回去，可是看着面色沉重的司徒静，只好叹了一口气返身而回。
他们一说话，自是身法下落。可那人却是不急，反而停下等他们。
他们追赶此人，渐渐出城，到了一件小小的土地庙前，只是这土地庙内却是许多的桌椅板凳，看来是个私塾。
人影忽然停下，应着月光，这人竟是一个干瘦精干的白胡老人。
那人回过身向三人笑道“老朽不知，这天下除了楚香帅外，还有人竟然能将轻功练成如此地步。这位公子可是无争山庄少庄主——原随云。”
原随云微笑的点点头道“晚辈不才。”
老人哈哈一笑对楚留香道“楚香帅的轻功果然是名不虚传。老朽佩服。”
楚留香也抱拳道“晚辈的轻功怎么能比得上万里独行’戴老前辈。”
“香帅谬赞，只不过老朽找几位有事相商，不然老朽也不至于卖弄。“戴独行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是无比舒畅。
若是平时司徒静一定会偷偷嘲笑一番，可现在她却是一动不动，低头不语。
戴独行突然走到司徒静面前拜了下去，道“多谢姑娘，救我丐帮与水火之中。前日更是予以万金。此等大恩，丐帮上下铭感五内。”司徒静顺势拉起微笑道“前辈无需多礼，晚辈只是出些绵薄之力，况，这本是江湖中人分内之事，至于那些财物，俗话说“不义之财如流水。”前辈无需感念。”
戴独行哈哈一笑道“姑娘果然是巾帼女杰，老朽佩服佩服。”说罢掏出一块绿色玉牌道“叫花子没什么本事，不过姑娘拿上此物，就可调动一城的丐帮弟子。希望姑娘万不要推辞。”
司徒静连忙拒绝道“如此重要之物，晚辈不能收。”
戴独行哈哈一笑道“姑娘不必担心，这是我们南宫…不任帮主赠与姑娘的。并不是老朽之物。这可是帮主之令，姑娘莫不是想让老朽受罚。还是收下吧。”
司徒静微微一愣，默默接了过去。
戴独行看着司徒静接过后，轻轻叹了口气后笑道“莫不是着客栈里有几个讨厌的人，老朽真不愿唐突各位。”
“讨厌的人。”楚留香微微皱眉道。
“恩，不错。老朽生来不爱束缚，就爱到处闲逛。前几日却碰见那几人做了恶事，老朽已是发誓取他们的狗命，没想到他们误打误撞，却来到了这里。老朽不方便杀人，只好看住他们。你们自是知道为何吧。”戴独行笑道。
原随云看了司徒静一眼，一语未出，楚留香淡淡道“水母阴姬下令凡是在她神水宫周围百里之内杀人见血，她也要这人尝尝。”
戴独行哈哈一笑道“老朽却不是怕她，只不过这毕竟是人家定的规矩，老朽不好意思破除。”
他说到这里，司徒静终于忍不住暗暗诽谤一顿，死鸭子嘴硬。
“老朽早就想见见楚香帅和原庄主，喝上几杯。若是各位不嫌弃，我们就去去沾些文人气吧。”戴独行笑道。
楚留香笑道“不知前辈是否请我们吃狗肉，若是如此我们只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戴独行哈哈一笑道“世人说起丐帮，总带着狗肉。其实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狗肉。”
虽仍是三更天，但是小小的私塾却是温暖明亮，虽然只有一只红烛，却也可以驱散黑暗。桌上摆着的酒坛子也已开封了，桌上还有一包包用油纸包着的卤菜。甚至还有一包梅花糕。
楚留香和原随云相视一眼，似是了然。看来戴独行是早有准备，而他一开始说有事相商。
楚留香手中举着一只酒杯笑道“前辈可是怕那神水宫不管在下的伙食，所以特意提前为在下践行。”
戴独行哈哈一笑道“楚香帅果然是江湖难得的萧楚，其实老朽找楚香帅是想告诉楚香帅一件事。这件事也是敝帮帮主的命令。”
原随云目光一冽，放下了酒杯。
戴独行叹道“这件事其实是关于无花的，前几天帮主命我回丐帮。告诉了我一件事，命我带给各位……”
良久，司徒静眼圈泛红，一语不发。原随云疼惜的看着她，轻轻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就在这时，三人忽然全都站了起来，外面衣袂风响，一人笑着道：“有酒有菜，却不找我来，戴老前辈未免厚此而薄彼吧?”
楚留香看着胡铁花无奈的摸摸鼻子，司徒静突然轻笑一声道“楚大哥你别担心，他既然敢把蓉姐扔下，自是有了准备。”
胡铁花笑道“果然是丫头明白我。”这次他并没有着急喝酒，而是把他刚刚的奇遇对众人说了一遍。
“等等，有人来了。”原随云突然开口道。他自幼眼盲，所以他的其他感官自是比别人灵敏的多。
戴独已将桌上的酒菜全都装在一只麻袋里，又熄灭了烛火。沉声道“深夜在此，一定不同寻常。我们不如静观其变。”
楚留香走到门口，却发现其余人都是一动不动。转身一看胡铁花站在窗边定定看着外面，司徒静呆呆的看着窗外也是一动不动。原随云担忧的看着她。
过了半晌之后，夜色中果然又掠来两条人影。在场的都是行家，自是分辨出这两人的轻功绝妙，尤其是右边的那人姿势更是优雅无比，似是舞蹈一般。楚留香似是想到有谁也是这样的轻功，却是一时想不到。
胡铁花看看戴独行，楚留香，原随云和这人，又看看司徒静。唉就是一个女子也比自己的轻功高，难道是有人下帖子邀请这些轻功绝妙的人齐聚一堂吗。
此时五人已经隐藏在窗下的草坑中，他们想知道两人是谁？意欲何为？起码有三个人想知道。
这两人并不急于进去，而是巡视一番后才进了私塾。
“不对，门怎么没关。”右边那人突然停住脚步道。
“小孩子着急回家，忘记关门也是常事。”左边的人微笑道。
“可是这教学的王先生却是一个古板细心的人，他怎么会忘记。”右边的人沉吟道。
左边的人笑着拍拍他的肩道“难不成你担心有人在这里当梁上君子。”
右边的人似是释然的一笑道“是我太疑心了。”
依旧是刚才的桌子，桌上同样是一支红烛，只是这个红烛却是新的。两人中居然有一人真是那君子剑黄鲁直。
右边那人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一丝表情也没有，更让楚留香确定此人戴的一定是人皮面具。只是他的眼睛却是闪动着一种奇异的光，似是激动，似是怀念，似是担心，似是自责这众多的情绪却融为一体，更叫人好奇。
那人幽幽的叹道“这些年我一直太过谨慎，以至于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黄鲁直似是叹口气拍拍他道“我若是你，自然也是你这般。你不必自责。”
那人听到安慰却是黯然道“是我连累了你，你找我做朋友，我却无法报答你。”
黄鲁直道“你对我如何，谁都心知肚明，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会因为别人而放弃做你的朋友。”
黑衣人眼中含笑道“人人都置我于死地，若是他们知道君子剑黄鲁直是我的朋友，怕是比听到天峰大师还俗娶了老婆还要奇怪。”
他语气中包含戏谑和感动，面上却依然是一动不动。
这下连戴独行也知道此人一定带着人皮面具。
胡铁花此时已经快急死了，就像一大坛美酒放在他面前，他却不能喝一一般，心痒难忍。
若不是答应了司徒静，他此时一定会跳出来。
半响，黄鲁直叹道“今日我本不该来…”
黑衣人抢到道“我一定要你来，只因我一定要你瞧瞧她…”说到这里他语气里掩不住的笑意和骄傲。“我相信，你活了这么多年，一定没有见过比她更美丽聪明的女孩子。”
“我知道她一定是个有美丽又聪明的女孩子，只是你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有我在不太方便而已…”黄鲁直微笑道。
“你不必担心，她早就知道你了。上次我们见面时。就是她要我带你来的。”黑衣人笑道。
黑衣人又笑道“今日我们一定要喝几杯，你不知道她的酒量有多好，只是她喝酒却有些奇怪…”说到这里他竟忍不住笑了说“一会你就能看见了。只是，不知还有没有下次了。”说到这里他又黯然了下来。
黄鲁直微笑拍着他道“这样的好日子，何必说这些。你不是给她带了东西吗。就拿出来吧。”
此时众人已经是惊奇不已，眨也不眨的看着两人。若不是如此他们一定能看到司徒静眼中的泪花和唇边的微笑。
楚留香心里奇怪，难道他是等她的情人，可是为什么要在这里见面呢？
那人点点头，果然从桌下拖出一大袋东西，他一边往桌上摆，一边笑道“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欢吃冰糖葫芦和糖炒栗子，她也喜欢吃梅花糕，那次我学会了给她做，她一个吃了一盘。这些本是最普通的东西…”
黄鲁直道“你做的她一定爱吃，其实普通的东西却不一定不珍贵，何况是你亲手做的。”
黑衣人颓然的坐在凳子上“是我害了她，让她一个人待在那个吃人的地方，让她一个人忍受那样的冷清和寂寞。”
他背对着黄鲁直，轻轻的擦拭眼泪。本是不想让黄鲁直看到，却是让他们看到。
司徒静几欲忍不住冲了出去，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就差这么一步。不能，她不能出去。原随云手中一阵刺痛，他低下头便看见自己被司徒静我住的手腕已经被指甲刺出了鲜血，而司徒静的手更是如冰般冷。原随云随不住为何，心中却仿佛针扎一般的疼。到底小静是怎么了，虽然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一定会很痛吧。原随云无计可施，只有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的手。
司徒静感到手上一阵温热，低头一看。随云的手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刺出了血。自己本不留指甲，可见她下了多大的劲，抬眼看着随云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微笑的摇摇头。
夜色渐渐弥漫，他们却还是在等待，黄鲁直此时已经有些着急，可是看着老友黯然的表情，只得叹口气坐下。
黑衣人静静看着外面喃喃道“已经三更了，她也许不来了。”
黄鲁直勉强笑道“没有那么晚，而且她也不会不来。”
黑衣人苦笑道“不来也好，若我是她也不回来….”
就在这时，门咯吱一声打开。
不仅两人为之一振，就是窗下的五人也是打起了精神。
只是在他们看到门外是谁是，楚留香却是大吃一惊，
因为，因为有着这么美妙的身影，冷艳的容貌和寒星般的双眸只有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不识伊人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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