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才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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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同门发现，一夜过去，时陌仟似乎变得更加高不可攀了。
不是说她的言行有丝毫变化——她的额头还带着细微的汗珠，弟子服的衣角还沾染了一点污渍，若说形象其实还平易近人了些。
但是今天的时陌仟身上似乎带着一股气质，让她与周围的新弟子区分开来，反倒更像是……
“陌仟，你今天给我的感觉，怎么有点像……刘师兄？”李殷一大早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找到合适的比喻把自己奇怪的感觉表达出来。
刘师兄就是昨日给他们授课的师兄。
众人抬头，看了看时陌仟，又看了看刚刚进门的刘师兄——
“时师妹，你炼气了？！！”后者惊呼出声。
“炼气七层？时师妹你以前修炼过吗？”刘师兄啧啧惊奇，甚至想出了明显不合理的理由，来解释此刻更加不合理的现象。
时陌仟和周围人七嘴八舌解释了好一阵，镇定下来的刘师兄才不得已接受了时陌仟一日炼气，瞬间就到达七级的天才行径，并给师弟师妹们科普：“若说一日炼气，也不是没有先例，可是大多是出身修仙世家从小灵丹妙药吃着，或是废掉修为重来，或是引气入体时有外物协助的。时师妹这样没有经验全靠自己领悟的，据我所知是第一例。”
“而且，第一次引气入体直接冲到第二层第三层的人不少——若是没有也没关系，一开始的修为仅仅代表先天经脉的容纳能力罢了，努力修炼很快就可以追上，不值一提。不过第五层到第六层是个坎，一般需要一段时间对灵气的感悟理解才能冲破，并不是经脉够宽就可以的。所以一般人第一次引气入体最多冲到第五层。”
“可是时陌仟已经是第七层……”有弟子喃喃道。
“是啊，第七层，”刘师兄看着时陌仟的目光有些复杂：“时师妹的悟性很强。但其他人也不必气馁，这第五层到第六层的领悟并不是很难的事，只要坚持，每个人都能做到。”
刘师兄是个温和的人，释放了群体激励大招，也暂时强行把众人放在时陌仟身上的注意力拉开。
时陌仟蛮感激他的。但不管刘师兄如何说，都改变不了时陌仟在同辈心中已经高大起来的形象。大家迟早都能做到又怎样，人家一天顶我们一年，这不是天才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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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们上的是修仙史、符箓、炼金课程，今天的课程则是草药学、门派剑法，和门派基础心法与法术。时陌仟默默地把它们分别对应成历史、数学、化学、生物、体育、语文，顿时就觉得这些课程没有那么神圣了。
学习的时候她也套用了前世的技巧，什么科目该记笔记，什么课程重在听课和理解，什么课程要靠反复练习，什么课程需要背诵……这些别人可能花上三个月都总结不出的技巧，时陌仟一开始就用得得心应手。
学霸光环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极为耀眼且受欢迎的。才过去没几节课，同窗们就敏锐地发现了学堂上隐藏的学霸，并且求学若渴（担心挂科）的心情很快便促使他们克服了对时陌仟的敬畏，纷纷跑来向时陌仟请教学习方法。
于是时陌仟如愿以偿地收获了她想要的……友情？暂且算是吧。
毕竟学生时代的友情就是来得如此容易和纯粹。
然而时陌仟低估了考试制度下学霸的受欢迎程度。终于送走最后一个星星眼问问题的女孩子，顺带收获了今天第无数张好人卡，时陌仟才终于略微歉疚地走向在门口等候多时的魏宬。
“狂蜂浪蝶哦？”魏宬戏谑地挑挑眉，换来时陌仟的一个肘击——可惜打在了大腿上。
“你刚说找我有事？”
“我家师父还有师兄们啊，听我讲起你，觉得你没人关爱真可怜，想邀请你今天下学后来我们符阵峰做客呢。你等下有事么？”
时陌仟想了想，现在离未时还早，中间的时间秦泱没提，想必是可以自己支配。更何况她早就对谪仙长老有些好感与好奇，当即答应下来。
……
符阵峰终于让时陌仟找到了她心目中修仙生活的影子。
一路走，魏宬一边给时陌仟介绍：“那边是符阵峰的主殿，只有接待客人或者本峰重要事件时才会开放；左侧是外门弟子的居所，你知道各峰也会招揽一些优秀的外门弟子住在峰上吗？主要是帮忙做一些杂事，也是锻炼他们的能力，表现优秀的有望成为内门弟子。再远一点下面是杂役弟子住处，咳你知道的，在凡世大把人就算是来做粗活也愿意争取和修仙界接触的机会，不过我们峰的杂役弟子多数还是有一点修炼资质的，平日里稍微跟着学一点哪怕只是强身健体也颇多益处。这边就是内门弟子居所了，我们峰内门弟子不多，不到一百个，当然比起你们……”
“到了，这里就是我们三个亲传弟子和师父的住所。”
和内门弟子的住处隔着一小片竹林，几座庭院错落有致地出现在眼前，庭院间种满各种开花植物，彼此有小路连接。远处还有一座小瀑布，传来一阵水流的清爽气息。
“这位想必就是时师妹了。”清朗的男声传来，二人抬眼，看向出门迎接的英俊男子，符阵峰的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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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阵峰招人看脸。
端着茶杯，对着四张俊美无俦的脸，时陌仟如是想到。
时陌仟最近见了不少门派内的修士，对修仙界的颜值已经有了初步的概念。曾经在凡世众人皆传修仙者无一不是英俊貌美，大多只是因为修炼后身体强健面色好罢了，剩下的恐怕就是凡人在修仙者气势下加的滤镜了。
可是来到符阵峰才知道，这世上是有地方可以满足你对修仙的一切幻想的。若你没见到，可能只是孤陋寡闻。
四人的气质也完美符合大众对仙人的幻想。师父温雅知礼，君子如兰如竹；大徒弟热情开朗，自信张扬；二徒弟成熟稳重，一身正气；小徒弟面若芙蓉，气质则如利剑含鞘。
“秦师弟是个很厉害的人，拜她为师是你的机缘。”苏晋渊放下茶杯，对时陌仟道。“不过，秦师弟的性子比较冷，对一些小事可能容易疏忽。陌仟以后有任何事情，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找我，我的几个徒弟想必也乐于帮助你解决。”
“是的师妹，没事也可以来找我们玩的。”
“太好了陌仟师妹，我们峰阳气过盛，正缺一个小师妹呢。本来以为这次师父带回来个师妹，结果阿宬这小子就只有脸看着像那么回事。”
魏宬瞪了他的大师兄一眼，回嘴：“你们可不要和我抢师妹，陌仟有什么事是我不能解决的？”
回头却对时陌仟说：“不过若是我不在的时候，我的两个师兄倒是也靠得住。师父师兄都是很好的人，陌仟便是把这里当自己峰一样就好。”
时陌仟知道魏宬不是轻易接纳他人的人，竟然在短短两天就如此认可他的师门，不禁让时陌仟也对他们刮目相看。
“听说陌仟昨天一天就引气入体，还到了炼气七层。”苏晋渊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镯子：“不知你师父会不会想起给你准备这些，索性我就搜罗了些弟子炼气后门派或者师父惯常会准备的东西，权当见面礼了。”
时陌仟双手接过，在苏晋渊的示意下把镯子套到手腕上。镯子自动收缩到合适的大小。
“把丹田内的灵气按照平时运行的路径抽出来，引到手腕上，给它注入一丝灵力。”
苏晋渊说得详细，时陌仟照做，发现正如昨日灵气照亮经脉一样，她跟随自身灵气的指引，“看”到了另一个空间。
“里面是一些炼气期和筑基期需要的丹药，还有几卷记录了简单常用法术的玉简。还有几件防身法器，使用方法记录在旁边单独放置的白色玉简上。还有一个黑色玉简，是你的师兄师姐们多年整理下来的新弟子须知，内容较繁杂，虽然你们入门时领到过纸质版，但还是玉简看得方便。”
……
时陌仟觉得自己就像那种家长不管，被邻居好心收留，蹭吃蹭喝还打包带走的野孩子，在符阵峰产生了野孩子对好心邻居一模一样的感激和温情。
然后回家还得看着亲生父母的冷脸。秦泱斜眼视线落在时陌仟身上，又在手腕处转了一圈：“去符阵峰了？”
“弟子昨夜引气入体，苏长老送了我一些修炼用的东西。”
时陌仟想起秦泱管束自己交友的言论，不确定自己去朋友家做客算不算犯了规，索性越过这茬。连带着，时陌仟内心隐秘的角落，也在借此表达对自己师父的不满——全世界都知道我炼气了，人家师父还会为此送我东西，您最后一个知道不说，还什么表示也没有。
“炼气而已，没什么好骄傲。你若松懈，很快就会被同门反超。”
不知为何，时陌仟听到这话，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她不懂为什么自己实龄三十岁了，还像小孩子期待糖果一样期待秦泱的表扬。于是没来得及思索，下一句话就脱口而出：“可是刘师兄说他从未见过一日就达到练气七层——”
“我就是。”
？
秦泱重复：“我就是。我刚才就说过，炼气期对正经的修士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一个化神甚至炼虚合体的大能会闲着吹嘘自己几日引气入体到第几层吗？刘师侄没见过没听过，不代表没有。真正走到化神期的修士，入门速度和你一样甚至更快的比比皆是。”
时陌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尽管时陌仟不愿承认，但她今早在学堂听过刘师兄的一番话后，的确有点飘了。这是再多的理智都没办法克制的。
当时的她，哪怕拼命提醒自己，这只是修仙漫漫长路最开始的一截。她第一步比别人迈得早迈得快，完全不能代表她下一阶段的表现，更遑论最终的成就。
哪怕拼命在心中给自己打劲，告诫自己之后要像昨天一样，继续努力，不能放松不能自满，才可以永远保持领先。
却依然忍不住，内心悄悄地骄傲和欢喜——哪怕第一步领先也是领先，不是吗？哪怕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她做到了比古往今来所有人都好……也许她，真的是个天才呢？
而秦泱这番话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心中虚幻的泡沫。
是啊，自己追求的，是成为那亿万分之一。
若她当真有那样的潜力，此时展现出远超周围人的天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或者不如说，若是她没能鹤立鸡群才可怕，那说明她恐怕不是鹤就是只鸡。
而她此时处在人群中，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无论自己取得什么成绩，她都不是绝无仅有的。她脚下的星光大道，早有无数前辈走过；而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一路上的荣耀，而是走到路的尽头，看到那些前辈们看过的风景。
“还有。我既承诺对你的一切负责，自是不会短了你的资源。”秦泱抛过来一枚戒指：“需要什么我会给你，以后别去别人峰卖笑讨资源，”秦泱似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外露，补充：“丢我的脸。”
时陌仟简直不敢相信，她的三无爹，居然因为孩子去别人家蹭吃，傲娇地吃醋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泱。秦泱依旧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谢谢师父！！！”秦泱步伐不停，时陌仟却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笑得开怀。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天才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