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大修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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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当天凌晨五点半，陆识寒把他那搬家带过来的，仅有的，一个登机箱的家当带去公司了。
此时盛斐刚收拾完图纸，看了眼直播间，准备睡觉。
感谢陆识寒仅这一晚到直播间贡献的话题度，他的名声直接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仅这一晚给他发私信求购他设计图，或者直接请他再直播画一幅的人就数不胜数，
——不过他一个都没回复，不够，这离他想要的东西还是太远了。
于是当陆识寒的行李箱滚轮声从门外划过时，盛斐轻笑了一声，根本没空管隔壁室友这丁点细腻的小心思，眼皮也懒得抬，直接睡着了。
星期六裕非科技大楼里仍然是人来人往，加班文化盛行。
不过陆识寒自从重生后，工作时间为周永泽打工也算是一点报恩，其余的加班时间他都用在了寻找合适的工作室，组建自己小规模的开发团队上。
就他前世的经历来看，早日斩断与盛家的联系对双方都好。
丁满也加班过来汇报人员选组情况了。
今天的陆总面色格外阴沉，直勾勾地盯着他听完报告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丁满听到陆总开口问，
“你觉得我，枯燥冷淡无聊吗？”
丁满：？
他刚把文件用陆总要求的黑白灰深黑深白深灰六种颜色文件夹分好，又看了眼玻璃柜里陈列的某高奢全系列保温杯藏品。
丁满：！
这谁点评的，简直太一针见血了！
丁满：“那哪能啊，您怎么可能枯燥冷淡无聊呢！您可是坐在裕非顶层的霸总啊！”
这几个标签不能说是跟您毫无关系，简直是一模一样！
陆识寒：“你是不是也想过换一个有趣贴心会来事儿的上司。”
丁满：“？绝对没有！”
还是您给的最多！
但是这一来二去，丁满基本上明白了，一般能叫人如此反思自己的，都是被放偏爱在心尖儿上，陆总这是为情所困！
丁满试探道：“您虽然脾气性格不占优势，但是您脸好个高啊！”
陆识寒脸黑下来了。
丁满立马转了口风，“您不仅脸好个高，您还有钱，看上啥砸钱呗，哪有钱买不来的东西啊！”
陆识寒：？
丁满：“比您低多少层的，那人力部的王总监，对他小秘一见钟情，不就是直接奔驰豪宅度假一条龙。”
丁满：“要我说哪有一见钟情，就是馋人家身子，见色起意呗！人人都喜欢美色，权财，尤其是人生能走到您这个层次的，天天跑步上班过得跟苦行僧一样的，还真没几个。”
陆识寒突然醒悟。
盛斐一根烟，一幅画，含着笔的一张嘴就能勾得他难以遏制地往深处遐想。
这无关精神上是不是GAY，喜不喜欢男性，这分明就是对那具年轻活力的肉/体动了心。
这就是最为廉价的情感，见色起意。
说起来，他昨晚给盛斐砸礼物要求他开私人直播的方式，跟包小秘的行为有什么两样。
原来他陆识寒有这么一天也会跟楼下大腹便便的王总监变得一模一样。
陆识寒想来想去，还是想当面跟盛斐说一声，抱歉，但以后不要用各种方式暗示他了。
不谈爱只谈性在陆识寒这里难以接受。
当天下午他就立马回了趟金江御苑B栋，下午四五点正应该是盛斐起床清醒的时间，大平层里一片漆黑。
陆识寒皱眉：“盛斐？”
陆识寒把平层内的所有大灯都打开，“盛斐？”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开始收到短信，“XXX行金江分行，您的副卡****369，已于16：53分消费4673050，余额1。”
这张卡是陆识寒作为助理，周永泽交代他定期给盛斐转账零花钱的卡。
盛斐一次性消费四百多万是在干什么！
陆识寒快步进屋内推开主卧的门。
全消失了。
就一个上午。
高脚凳，美术用具，图纸草稿，衣帽间内的衣物首饰，连带着中央那一张kingsize席梦思大床！
整个屋内留给他的只有那张裸/体男性半身油画，以及落地窗前散落一地可笑的情趣鞭/子手/铐，按摩小玩具，软地毯，防滑单杠。
仿佛是在无声地告诉他，把自己按照油画上那样捆起来，才是令盛斐满意的道歉方式。
盛斐在说过“烦了，腻了，没意思了”的第二天，真的跑出去去找“有趣贴心会来事儿的”了。
可他能去哪，这户大平层明明就是盛斐他自己的家！
这算什么事情！上司把儿子交给他看管的第二个周，人直接给带着床从自己家消失，离家出走了！
又有两条消息同时进来。
【XXX行金江分行：您的副卡****369，已于17：02分跨行转入账249，余额250。】
【周总：和小斐相处的怎么样啊，他还听你话吧？】
【周总：拍张他最近的照片发给我，拍精神点，我沪市老同学家的女孩正好跟他差不多大。】
……
盛斐先用焊枪把铂金融化，在模具中冷凝之前重新取出进行攒焊，再在固形之前尝试织编。
铂金不似黄金银饰等拥有较好的柔软可塑性。
在他的织编完成前，戒指已经冷凝成形了，盛斐放下焊枪。
不出所料地，失败了，面前的桌子上又多了一个毫无用途的指环。
一整个下午，光废弃的原材料就小几万了。
不过盛斐现在并不怎么心疼。
他的面前摆着那张黑钻石的鉴赏卡纸。
“光看图片就能想象出合适的戒托模样吗？”
盛茜在一边惊奇地看着，拿起一个个半成品把玩，“这些指环就已经很好看了啊。”
“手工只是做个雏形罢了，图纸需要交给专业的车床去完成。”
盛斐摘下手套，抬起下巴眯眼打量着那张卡纸，“我还是需要拿到实物。”
“你想要就都拿走吧，发给你的小男朋友们玩。”盛斐托着腮看着她笑，“一人一个，一模一样，多公平。”
“哇，你太懂我了！”盛茜笑着过来搂他，“不过你确定要买下凯蒂亚隔壁吗？我知道你积蓄可能不大多，之后怎么办呀。”
盛斐：“合同不都签了，你营业我放心。”
“钱嘛，我暂时不考虑。”他眯着眼睛笑笑，“底下你做生意，留给我上面两层就好。”
盛斐把手机来电挂断，直接调至静音，“我喜欢光最亮的地方，这边热闹，还有点人气。”
盛茜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笑笑道，“怎么家里就没人气，嫌你的小狗勾不够猛呀。”
“还得请茜茜姐帮我个忙。”
盛斐眯眼笑笑，挑开话题，给她展示手机相册，
“这几样马上都出成品了，能不能送给你们店的几个员工，请他们带上。”
盛茜看见这些首饰设计草图的瞬间，眼睛都亮了，这上面可都镶嵌着货真价实的珠玉宝石，估计每一样的价格都不会下五万。
“这些会批量生产吗？能先给我个优先购买机会，每样来五件吗？”
“你看中哪样自己拿就是了。”盛斐勾起眼睛，
“不过每个样式都只有一件哦，已经封模具了，独一无二，没有复刻品。”
绝无仅有，没了就是没了。
盛茜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反应了过来。
这些东西不止五万，他们无法估价，不会成为流通的珠宝首饰，只会成为藏品，孤品。
盛茜越发看不懂自己这个清秀漂亮，家中最小的表弟，但这并不妨碍她越发地喜欢他。
盛斐突然问她，“你喜欢逛街扫货吗？看电影？做spa？全身美容？”
盛茜疯狂点头，当即表示不看店了，一起走起，她请客！
他俩的扫货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扫货，市面上有现货的钻石类首饰都被他俩买了个遍，金城的商业街大楼那么多，好玩的项目那么多，一天根本不够逛，盛斐直接手机关机，跟着盛茜疯玩了三天三夜。
泡在美容院的温池里时，盛斐才突然恢复记忆似地想起，他好像还有个直播间？
他打开TY直播app。后台立刻跳出来弹窗，【您已经106个小时没进行直播了，快来看看哪些铁粉正在默默地关注你吧。】
No.1 新用户18723，浏览主页212次。
No.2 快乐小丁，浏览主页98次。
像他这种不定时的玩票式主播粉丝流失很快，已经被打上铁粉标识的就这二位，显得突兀又尴尬。
盛斐笑笑，没有开播，只是打开后置镜头，随手一拍发了个主页动态。
一张图，看不出来标志定位。
放眼望去只是一片缱绻温热的清水，一双小腿大大方方露出在画面下方，脚踝左侧一颗特色鲜明的胎记被水纹折射搅动。
像一只沿着小腿向上探索，逆流而游的红尾金鱼。
照片在引人遐想的深处戛然而止。
动态发出去的第二分钟，后台消息迅速闪动起来。
【快乐小丁后台打赏100T币：请主播快直
100T币：播吧，需要
100T币：打赏多少都
100T币：可以，还能
100T币：私人直播吗】
不直播的时候只能通过后台打赏，每笔100到100000，T币和现实货币1：1。
不加好友没法私聊，每笔又只能备注五个字，一条消息发得极为艰难，看上去弱智无比。
盛斐才懒得拼接起来阅读，直接删掉。
他只关心自己的后台余额，加上之前的，已经有三万多了。
隔了很长一会儿，对面似乎等不到反应焦急暴躁了。
不一会儿盛斐的后台又亮了。
【快乐小丁后台打赏10000T币：啊啊啊，贴
快乐小丁后台打赏10000T币：贴老婆T^T 】
陆识寒发完这句话，啪地一声扣上手机，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害怕过于显眼盛斐起疑，只能模仿着网上变态网友们的口吻。
最好的结果，盛斐拿钱办事，真的开直播了。
陆识寒可以根据背景定位，当场就能找过去。
最差的结果，盛斐收了钱不开直播。
那他想花钱也得把T币提现到银行卡里，陆识寒可以从银行查询流水定位。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赶在周永泽起疑前把人找回来。
陆识寒冷静下来，重新打开手机，盛斐还是没有开直播间，但是他的账户ID，SS，却挂到了app首页上。
他皱着眉头点进去，愣住了。
那是一个网站知名人气主播的频道，里面的观众们跟他一样傻着眼。
主播：“感谢SS老铁给我投10个兰博基尼，10个直升机，10个大游艇。”
那是盛斐从他这里收到的，一口气全都花给了别人。
主播：“老板别投了，实在太多了，您有什么想看的或者要求吗？”
主播：“啊老板也有直播间，给您点个关注，以后可以连麦哦。”
根本不用他说，吃瓜群众一瞬间就摸到了盛斐那边，好奇地翻他的直播回放，想查他是什么来头。
盛斐的关注粉丝数瞬时飙升。
在他直播间打开的一刹那，直接被推送上了APP首页，挂在了榜单第一上。
盛斐：“hello，我还在外面，没法画画，也不知道要给你们播什么，就看点小玩具吧。”
他没有露脸，这次开的是后置摄像头，随着走路拍着周围的景致，晃动得有些许厉害。
陆识寒撑着下巴，眯眼凝视着屏幕里，一时没有动作。
另一部手机丁满的声音传过来，“陆总，您要找的人能定位了吗，我们现在就出发。”
“先不用了。”陆识寒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你们进不去。”
大部分网友只是看热闹，认不出画面里白炽灯通亮，侍者众多却四周空旷，没什么摆放物件的地方是哪里。
陆识寒不可能认不出。
那是盛家自己拍卖行独立的专属保险库。
安全周密，定位被屏蔽，位置隐蔽。
除了姓盛，谁都不知道具体方位，就别提进去了。
包括入赘的周永泽。
盛斐就这么坦坦荡荡，自然随意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大光明地走在里面，直播给他看，同步给全网络的千千万万网友看。
盛斐在挑衅他，警告他。
——想方设法看见他又怎样。
盛斐不想出来，谁都找不到。
【这，这是我们能免费看的东西吗，虽然不知道要看什么，但是太刺激了】
【这里面能正常拍摄吗，没关系吗】
【呜呜呜老婆你不是我能舔得起的了】
【我去主播什么身份啊，这得穿着防弹衣才能进，这哪啊】
保险库的外圈其实很空旷，没什么好拍的。
雪亮的白炽灯下，像是偌大的地下停车场。
夹道保安把气氛显得极为隆重严肃，只有盛斐的屏幕里还在不断冒着粉红泡泡特效。
安保负责人在给盛斐盛茜核验掌纹，虹膜识别。
负责人第十次看向盛斐的手机，“您，确定不需要关闭直播吗？”
他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能不能播，从来没有哪个正常人能举着摄像头进来！
盛斐瞥了他一眼。
负责人噤声了。
盛氏独立的拍卖行藏品不少，每个屋子各有各的藏品，而他们要去的那一间却只有一个玻璃柜。
手机被交到盛茜手中。
盛斐自己在镜头面前露出背影，摸到开关开了灯。
一瞬间，璀璨，神秘，冷淡，那颗气质无法言喻的黑色钻石就这样沉默在展柜之中，首次揭露在大众面前。
弹幕都安静了一分钟。
陆识寒也不由得凑近了几分。
盛斐在看钻石，手贴在展柜上。
陆识寒在看他，难以遏制地用目光描摹展柜灯下这只手的轮廓。
玻璃之中反射出盛斐不甚清晰的侧脸，目光仿佛是直直地投向一位爱人，痴狂又绝对，和那夜看向他时的那种何其相似。
写满了，我想要你。
“做/ai怎么样？”
盛斐认识他的第一天就在问他，“做/ai怎么样？”
这种人仿佛天然和闪光的东西相配。他们总是把赤/裸的想法展示在纯粹的瞳孔里。
野心、欲/望此刻覆满了盛斐全身。陆识寒却偏偏总是被青年这种眼神卡住喉咙。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双手越攥越紧。
大众以为他是科普猎奇向的主播，都等着他开口讲两句专业知识。
盛斐收回目光：“啊，多少钱啊，我可以出钱买吗？”
负责人：“您这是什么话，这颗难以估价不进行对外拍卖，它不就是您的吗？”
网友：？？
负责人：“您结个婚，带着证件和伴侣过来不就能取走了？不论男女不论身份不论年龄，有证就行。”
“只有结婚才能得到吗？”盛斐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那我不如拿钱买。”
底下网友刹那间，
【啊啊啊，富婆哥哥我可以，领证钱我来掏】
【呜呜呜，老婆我高攀不起，瞬间有种失恋的感觉】
陆识寒猛地松开手，一片汗迹凉意。
他忽然意识到，在盛斐的眼中，自己可能就是这么一颗被盯上的石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大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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