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童话》窗台

21、第 21 章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去了医院。齐澈的母亲虽不乐见我，也未太过表现，很显然，齐澈已经态度强硬的表达过什么。当年也是如此，他不顾一切，不容质疑的让所有人接受我。如果没有那件事，我想我会一辈子跟着他，全心全意。
　　办完出院手续，我和他回他父母家。中午一起吃了饭。席间情景像往常一样融洽，只是各人的心境还如从前吗?我帮齐母收拾的时候，两个人单独在厨房的时候，她说：“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想再追究，怎么说都是澈澈负你在先，还有就是你确实是个好儿媳。”
　　“您真的不在乎？”
　　“怎么可能，起码目前我心里仍是计较的，但是，我愿意相信你。”
　　听着对方矛盾而真诚的心意，我说不出当面拒绝的话。我可以拒绝齐澈，却不能伤了一个长辈对我的信任。
　　午后，我和齐澈回房间。他的房间仍旧是灰白色调，还记得当初要结婚那会，他征求我的意见，是否要装饰的喜庆点，我说，也不常回来住，就留你一点空间吧。如若将来，我欺负你，也好有个窝，他听完哈哈的笑，“恩，很有可能。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一直很暴力，不过是隐藏的好罢了。”“你找抽是不是。”我立刻对他拳脚相加。他跑着求饶，那时的我们，幸福似乎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我随意翻书架上的书，有几本还是当初和他一起买的。十年的交集，不可能一下子说什么都没了，只是不能再继续一起走。
　　“我们好合好散吧。我不想再恨你，你就收回你的不甘心吧。”离婚后，我第一次想和他平静的谈分开。
　　“不甘心？”齐澈冷笑，“你就这么看我？”
　　“什么都好，总之，我们再不可能，我不想再给长辈错觉，以至他们将来更伤心。”
　　“韩方朔不行！”他突然说。
　　“是他不行，还是所有人都不行。”
　　“都不行。”
　　“你。”我瞪着他，他亦瞪着我。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说。
　　“你讲点三从四得行不行？”他说。
　　“我还五讲四美呢！”
　　“也行。”
　　“你存心不和我好好谈是吧？”
　　“你要是同意复婚，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那就是没的谈了。”我推房门，准备离开。
　　他突然先我一步闪到门前，挡住我，目光犀利。
　　“你到底想怎么才肯放手？”沉默了一会，我有些无奈的说。
　　“你真的爱上他？”
　　我的无言似乎惹恼了他。
　　“你确定？”他挑眉，片刻冷然出声，“你心里到底有几套标准？我一次出轨就不可原谅，他却可以有别的女朋友，你不觉得你心里的秤太不公平吗？何以我这样努力，以死换你原谅都不行，他轻易就能让你不顾尊严的跟他。我都开始怀疑，是你太善变，还是我太傻，又或者十年前，你们就已经暗渡陈仓，我的出轨不过是个你们一个冠冕堂皇在一起的理由。”这一刻，他被嫉妒冲昏了头，恶毒的猜测轻易出口。
　　我震的当场说不出话，指尖冰冷的颤抖，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淋漓。
　　“如果，”我吸了一口气，“如果这样想，你更能说服自己放手，我宁愿承认，只是，齐澈，我最恨你的时候，恨不得你死的时候，也从未怀疑过你曾经爱过我。”我拨开他，开门，冷漠的与他擦身而过。
　　走出齐家，我的步子有些紊乱，爱过的人，更了解对方的习性和弱点，因此伤起人来更狠。
　　不知不觉走到公交站牌，正巧来了一辆环城车，不慌不忙的上了车，就那样一站又一站的坐下去。眼睛看的是城市风景，心里想的是天马行空。
　　“姐，你带伞了吗？看这天怕是要下雨了？”坐在我后边的一个女孩子突然拍我的肩，我好奇的转过头，身体不由的倾动，一只手不露声色的离开我的包，一个男人向后排挤去，我立刻明白差点遭了小偷。不由的对后面的女生感激的笑，“没有，你带了吗？”那女孩子点头。等到下一站，女生下车，我也跟着下了车，追上她，“刚才真是谢谢你。”她笑的云淡风清，“你不会为了和我说谢谢，提前下车吧？”
　　“在哪里下车都一样，我本来也没有目的地。”
　　“哦，我了，并有过类似经历，没有目的，一站坐过一站。”
　　我笑着点头，“你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喝杯咖啡吧。”我指着路边的本色咖啡说。
　　“好啊，如果你请我吃那家麻辣烫就更好了。”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店铺说。
　　“行啊。”我们两个人就去了那家李记麻辣烫，吃了个不亦乐乎。
　　席间，我问她，“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啊，一点不防我。”
　　她诚恳的对我说，“我在这片住了二十年，比你熟吧，不和你吹，我一嗓子下去，七大姑，八大姨都到的，再说，是我先和你搭讪的吧，你应该先防我吧。”
　　我哈哈笑起来，“是呀，我今天一定是脑袋被气糊涂了。”
　　“是被男人气的吧？”
　　“你可真够八卦的！”
　　“看你在车上想的那么出神，是什么想不通的，和爱情专家说说，妹妹我帮指条明道。”
　　我撇嘴，“就你，爱情专家。”不信任的看着她。
　　“恩哼。”她又加了一勺辣椒。
　　因为对方是几乎陌生的人，所以我隐瞒了姓名对她大体说了我的事。
　　“你是想问我最后应该选谁对不对？”
　　我摇头，“你说感情什么时候开始和结束才是正确的时间？”
　　她想了一会说，“不论什么时候开始或结束，重要的是开始以后就不要停止，结束之后就不要悔恨。”
　　我想了一会，对她笑着点头，“受益匪浅啊，哈哈。”
　　出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她帮我打了车，我笑着和她摆手离开。和陌生人交朋友的感觉很不错。
　　回到家，发现家里的电话上有许多未接来电，是齐澈和父母的号。打开包，手机果然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给父母回了电话，很快，齐澈的电话也来了，我不想接，却也知道，不找到我，他绝不会罢休，怕他找上门来吵到左邻右舍，只好接起来，电话接通那一瞬，我听到对方嘶哑而焦虑的声音，“青菜，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