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童话》窗台

16、冷战开始

　　挂上电话，我的头开始痛，掺入太多人的感情注定不可能平淡无奇。
　　周一，我刚走到公交站点，一辆宝马在我面前停下，赵哥下车，为我打开后座车门，“蔡老师（本地习惯称谓），我送你一程吧。”有行人好奇的张望，我只好上车，立刻想到这是韩方朔的安排，今日已不同往昔，跟了他，自然不必再挤公交，只是我不能欣然接受，不能接受这种安排背后的东西，他的权势，他的财富，爱情上，我希望和他平起平坐。
　　“谢谢你，赵哥，你也挺忙的，不必每日来接我。”
　　“蔡老师，韩总是真心想对你好。”
　　“我知道，只是平日里自由惯的，这样被照顾，觉得很别扭，要不，我直接和他说好了，这两天他很忙吧？”正牌来了，自然要瞻前马后的伺候，我问却不是为了探他的班。
　　“她们今天给韩总过完生日，明天一早的飞机。“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有些惊诧。
　　赵哥从后视镜中看了我一眼，有些满意的笑。他是有意向我透露这个信息吗？他对他的上司倒是上心。
　　快到单位时，赵哥又说，“我跟了韩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象最近这么高兴，“高处不胜寒”他们这样的有钱人，其实也很辛苦。离富贵权利顶峰只有一步，谁都没有勇气放弃。”
　　“我明白，赵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那些事，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整整一天，我都想对韩方朔说生日快乐，却怕给他添麻烦。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条“生日快乐”的短信。片刻，他竟回了我的手机。
　　“我以为你睡了。”
　　“不对你说生日快乐，有点睡不着。”
　　“谢谢。”他一顿，又说，“还有，对不起。”
　　“等我过生日，你要陪我。”
　　“一定。”他一口承诺。
　　“赵哥说你不想他接送。”
　　“对，这种生活，我不习惯。”
　　“慢慢来就习惯了。”
　　“不喜欢的我没法习惯。”
　　“那你喜欢什么？”
　　“干嘛，又收买我？”
　　“对呀，我再想怎样才能讨好你？”无奈的笑。
　　“现在还需要吗？”我学他的口气，暧昧的笑。
　　“对你，我永远需要。”他无比宠溺的话让我迷醉，一旦爱上这样的男人，还会爱上别人吗？

　　四月的一天，我正开会，接到蔡哲的电话，“姐，你来我们学校一下。”
　　“正开会呢，你今天不考试吗？”
　　“我被陷害考试作弊，系领导不听我的解释，要记我大过，我有过一次大过记录，如果再有这次，就拿不到毕业证了，你不是有一同学是我们学院的的吗？你快托她给求求情，晚了，上通报就改不了了。”
　　“你怎么又闯祸了？”
　　“姐，我真没作弊，是被陷害的，你先来，我跟你说。”
　　他说的极其严重，关乎他的毕业和前程，我只好硬着头皮和领导告假，一边直奔他学校，一边和同学李帆打电话。
　　蔡哲说，他和一同学有矛盾，对方考试故意扔给他题答案，他不知情，拿着还未看，就被监考老师当场抓到，无论他如何申辩，系主任都不听，并要通报全校，我听后，顾不得问他如何与人结怨，很严肃的问他，“你到底有没有作弊？”
　　他很认真的摇回答，“没有。”我和李帆就一起去找他系主任。好话说尽，那系主任仿佛铁了心的认定，蔡哲是个惹是生非，完全不合格的大学生，一副不给任何人情面，铁面无私的模样，“李老师，我也很为难，我们得给好学生一个交代是吧，如果这次放任学生打架，作弊，全校都效仿，怎么办？”那副官腔的样子很是虚伪，他是下定决心了，我也没必要和他客气下去。
　　“这位主任，你们有认真调查吗？蔡哲也许不拘小节，可他从不撒谎，我在怀疑，你是不是吃了那同学的回扣，你说个数吧，我出双倍。”我鄙视的看着对方。
　　“你，你别血口喷人！”那主任气的脸都青了。
　　走出他的办公室，才问李帆，“我是不是太冲动，也许会给你添麻烦。”
　　“我和他又不是一个系的，再说这点面子都不给，是他先给我难看的。你刚才说的好，早看不惯他一副奴才样子，校长面前有名的马屁精。”
　　“对，可以找校长，他办公室在哪里？这次，我先自己去。”
　　“应该在化学系，今天有个实验楼奠基仪式。”
　　我和李帆赶到时，隔着人山人海，看到台上的人正在剪彩。李帆虚指一下，“中间那个中年人就是乔校长。”
　　“怎么这么多女生？”我指着周围唧唧喳喳惊叹不已的学生问。
　　“据说都是为了看那个所谓金钻男人的。”
　　顺她指的方向，我微一怔，众人簇拥下的韩方朔，将一根红绸剪断，现场掌声如雷，他抬头，环顾会场，笑容客套而疏远。碰到他，事情会很简单吧，我正思索，是给他直接打电话，还是去找他们，一转眼仪式结束，他们在一些人的引导下，向停车场走去，我只能紧追上喊，
　　“乔校长，请等一下。”
　　“请问你是？”中年男人转过头，韩方朔也转了头，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而后是暖暖的笑。
　　“我是蔡哲的姐姐。他考试。。。。。。”我直接说重点。
　　“哦，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有重要的事，你明天来我办公室，好吧？”他打断我的话。
　　“那你先给他们系主任打个电话，别让他先通报。”
　　“恩，你先回吧，小齐已给我通过电话。”我正欲追问，手机铃响，我接电话的时候，他们的车队已经离开。
　　“蔡哲的事，我已经和乔校长打了招呼，他和我爸是战友，你别急了，应该没什么。”我不想欠齐澈的人情，却不能不知好歹，只好向他道谢。中午和李帆在附近的菜馆吃饭，接到韩的电话，“晚上见个面吧。”
　　“好，我等你电话。”
　　晚上下班后，我和同事陆续走出办公楼，突然听到前边有个年轻的女同事怪叫了声，“宝马X6最新款哦，谁换车了？”
　　“一串0哦，车号够拽哦。”
　　我也好奇的望过去，驾驶座旁的车窗降下来，竟是韩方朔，他带着墨镜，看不清表情，我不敢确信的眨了下眼睛，手机响起来，“是我，我换了车。”
　　“你怎么开我单位来了。”我停下步子，小声的说。
　　“在附近办完事，就直接来接你了，先上车。”
　　“不行，太招摇了，被领导同事看到都不好，你开前面路口吧，我走过去。”
　　他没多言，挂了电话，宝马X6驶出我单位。等到上了他的车，才发现他的脸阴沉着。我只好解释，“我们单位领导才肯定有认识你的，你亲自来接我，传出去对你也不好。”
　　“要是齐澈来接你呢？”
　　“啊？”他生硬的问，我一时未反应过来。
　　他有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算了，去吃饭吧。”
　　车子停好后，我随他走进一个胡同。
　　“这是去哪儿？”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姚家菜？”
　　“他家菜不是要提前定位的？”
　　走进门口挂着一串红灯笼的古宅院里，一个着长衫的年轻男子恭敬的说，“韩现在，蔡小姐，请随我来。”
　　坐进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我小声的说，“早知道来吃姚家菜，我中午就不吃那么多了。”
　　“你有点出息行不？”他用手点我的头，嘴角开始上扬。
　　“你终于有点笑了，我还以为要对着一张苦瓜脸吃美味呢？”
　　“你还说，是谁气的我？”
　　“我哪有，都一星期没见了，我想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气你。”
　　“真想我。”他挑眉问，我才知失言，别开微红的脸，他从椅子上拉起我，深深的吻下去。
　　晚上送我回家，我对他说，“周末，你有空吗？如意想请吃饭。”
　　“我明天去上海，周日大概有空。”
　　“那暂定周日晚上吧。”
　　“恩，如意的生意，你有参与吗？”
　　我摇头，“我没有那头脑。“
　　“错，你是顶聪明的，只是太懒了。”
　　“这就是赚钱的最大弱点，所以，我一直没发财，你们挺勤快，所以你们才发财。”
　　他笑。
　　“如意挺不容易的，如果方便，你就帮一下。“
　　“工程这一块都是二哥在负责，下个月有个工程要用一批钢材，我和二哥打声招呼吧，让他们也来竞标。”
　　“我这算不算耳边风，让你以权谋私。”
　　“你说呢？”他点我的头，此时我的手机响了，看着齐澈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韩转过脸专注的看车前方，看不出喜怒。我直接挂断，他却很固执的又打过来，我只好接起。
　　“什么事？”
　　“你在哪里？我在旺角碰到文子，她说很。。。。。。”
　　“嗨，青菜，想死我了。”手机似乎被文子夺过去，这女子在高中就是出了名的疯癫。
　　“你还说，也没见得你来找我。”
　　“这不来了吗，就等你了，快来，要不，让齐澈去接你。”
　　“别，我，今天，你住哪里，我明一早找你去。”
　　“明一早的车，今晚来不来就看你了。”
　　挂了电话，我为难的看了一眼韩方朔，“齐澈遇到我高中一同学，当时都处的挺好的，我得过去一下。”
　　他皱眉看了一下腕表，快十二点了。
　　“别去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度量。”
　　“什么？”我笑，“你想哪去了，是女同学。”
　　“我说的是齐澈。”
　　我不解的看他。
　　“在知道他对你还有别的想法后，我不希望你和他牵扯不清。”
　　我脑子一转，突然明白他指的是齐澈出面解决蔡哲的事吧，他应该是听乔校长说了，今晚上生气和这也多少有点关系吧。
　　“你误会了，方朔，蔡哲和他关系一直很好，求他帮忙的事，我并不知晓。“
　　“那你提升的事呢？为什么不找我？何止一个副科名额，就是正科，我不能办到吗？”他的声音明显的不满。
　　“你调查我？”
　　他哼的一声，冷冷的回应。意识到此，我的怒火也起了，“你凭什么？”
　　“你说呢？”
　　我冷笑，“韩方朔，我和过去不可能撇的干干净净，我也没准备那样做，如果你想找一张白纸，何必找我。”
　　“你这样曲解我，在为你和齐澈纠缠不清找借口吗？”
　　“我和他怎么样，不需要借口，你和施亦然同样不需要。”
　　“我和施亦然怎么样，你会在乎吗？”他提高声调反问。
　　“在不在乎会有改变吗？”
　　“你不试过，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做不值一钱的事？”
　　“我不值得你放下身段吗？”
　　“我没那么说。”
　　“你明明说了。”他咄咄逼人。
　　“是。”我大声的喊，结束我和他的争吵，他沉默的瞪我，目光冷洌。
　　“我们这么在乎对方的过去，又何必在一起，我还是那句话，合则来，不合则去，这样痛苦，干脆分了算了。”
　　我气极了，推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那一瞬，我听到他冰冷的回应，“好，如你所愿。”宝马X6“嗖”的一下驶离。
　　我拦出租车去了旺角，见到朋友，尽量表现的自如，酒喝的很急，直呛的我流泪，大家都醉的差不多才散场，没等齐澈去取车准备送我回家，我拦了出租车离开。虽然我和韩方朔针锋相对的大吵了，我们说分了，我们开始冷战了。潜意识里，我还是在乎他的话，不想和齐澈多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