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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私家园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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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这里可有摄像头的。”我急忙推他。他伸手一遮,然后迅速吻下我的脸。
“有你这么猴急的吗?”我好笑的打他。两个人嬉闹着刚走进一处公寓的门,他迫不及待的横抱起我,扔进卧室的床上笑道,“羊入虎口了吧!”深情的吻落下。
我使劲用力翻身将他压住诡笑道,“谁是狼,还不一定呢。”他略一惊奇,紧接着微笑道, “来吧,我不怕。”
几日的相思让我们倾尽全力的给予和索取。
凌晨一点,我执意回家,和父母住在一起,我不想多生事端。
“新房那边快上房了吧?”他问。
“独住也不能搬过来,这是底线,明白不?”我用手指点他的头。
他握住我的手,“蔡丹,你给我三年,不,二年就行,我会安排好一切。”
我摇头,“方朔,既然你今天说到这个问题,那么我说一下我们在一起,我的条件。”
“好。“他点头。
“我们在一起,谁也不要约束,强迫对方做什么,合则来,不合则散,真走到那一步,谁都别不甘心,别多做纠缠。”
他怔怔的看着我,我的表情不容反驳,最后他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无论如何,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难得周末他不用加班,我提议去江南水乡同里,他应许,我立刻眉开眼笑。他宠溺的点我的头。周五晚上住在苏州,在酒店吃过晚饭,我拉他出去逛观前街,他要回房间拿钱包,我说,“麻烦,又不买什么。”我们像普通情侣一样手挽手悠闲的看夜晚的街景,我的眼睛还会时不时的东张西望观前街上的俊男美女,而身边的这个优秀男人,他的眼底只有我,我不禁幸福的想哭。女人对美丽的服装毫无抵抗力,没多久,我看中了一条裙子,试穿时,他流露出赞赏的目光,我递给他我的钱包,眨着眼睛说,“算你送我的,先刷我的卡,回酒店十倍还我啊。”
他笑说好,打开钱包随便抽出一张黑色的卡,我一怔忙说,“别用这张,那不是我的。”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递给收银员另一张。刚才只想着他这样的人,在人前让女生付款,一定会觉得难堪,就给了他钱包,没多想还有这样一张卡,看他紧盯我的钱包,我微咳了下,便没想隐瞒他,“那卡是齐澈的,给我父母买房用的,还没来得及还他。”
“恩,那你下次别忘了还他。”他的声音平淡却严肃,我知道,他在意。稍后他又说,“钱包里的这张照片很漂亮。”然后递给我。钱包里那张剪了一半的照片是我第一次来省城和齐澈在公园的合影,离婚后,我把对方剪掉了。我走出店门,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是不是觉得我挺幼稚,也玩剪照片的俗套。”
“不是,乍一看,我很感触,你忘了,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他正面解释,
“对哦,那天,你有没有照相,我也想看看那时的你,那个时期的也行。”
“好,我回头找找看。”
“我们也照一张吧。”我提议,他皱眉,看到我那么热切,又不忍反驳,最后请路人给我们合影。繁灯下的观前街古典而辉煌,心心相印的两个人十指相扣。
后来我们又在玄妙观东脚门口的黄天源糕团店,买了一些风味独特的点心。
第二天,我们乘船去了同里。烟雨笼罩下的江南古镇更像一副淡彩水墨画,身临其境,犹如画中走,让人留恋忘返。一进退思园,我就被她的间朴无华,素静淡雅吸引了,退思园全园布局紧凑,一气呵成,有序幕,有高潮。跌宕起伏,象一曲人与自然完美结合的乐章。退思园内亭、台、楼、阁、廊、坊、桥、榭、厅、堂、房、轩,一应俱全,并以池为中心,诸建筑如浮水上,将原本的富丽堂皇隐藏的十分精致,可见原来的园主一定是个十分内敛而讲究谋略的人。在退思草堂中环顾四周,能看到不同的景色,草堂往东,有一琴房,窗前道影,琴声轻扬,飞鸟掠水,柳枝拂面,十分的诗情画意。
“好美!”我不禁说出声,“今晚,我不想回苏州,我们在普通民舍住一晚吧。”
“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啊,我真的很想。”
他略一迟疑说了句,“一些太过陌生的地方,我住了会过敏。”
“啊?”我听完笑起来瞪他,“大少爷果然金贵啊,住的地方也百般挑剔。”
“我本来想今晚在朋友苏州的私家园林借住一晚,吃点苏州名菜,听听昆曲,你既然不想,那我给他说别准备了。”说着就要打电话,我急忙夺下,语气都有些上扬,“别呀,真的假的,我不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恐怕他改主意,急急的与他击掌,他被我的样子逗乐,开始哈哈的笑。
晚上,他真的带我去了一座叫青园的私家园林,园主似乎和韩方朔关系匪浅,亲自在门口迎接我们,串串大红灯笼下亭、台、楼、阁,缥缈而神秘,微风轻过,樱花漫天飞舞,让人不禁疑似天上。
宴席设在醉亭中,摆放的明代的桌椅造型简练、纹理优美,我低声对韩说,“这是真的古董耶,能坐吗?”他笑着点我的头,拉我坐在他身边,没一会儿,一盘盘赏心悦目的美味佳肴被精致的瓷器装着端上来,那贵妃鸡菜色鲜艳,绿色、乳黄、黑、白相配,十分赏目,松鼠桂鱼就更绝了,把炸好的犹如“松鼠”的桂鱼摆上桌,随即浇上热气腾腾的卤汁,这“松鼠”便吱吱地“叫”起来。还有红烧狮子头,白汁圆菜,碧螺虾仁,东坡肉等,满满的一桌子色香味形俱全,把我看的惊叹不已,身边的韩和园主正品着碧螺春,交谈着什么,我想动筷,又怕失礼,正咽口水时,韩宠溺的抚我的头,笑道,“别忍了,吃吧。程先生是自己人。”园主连忙举杯,“自家人,蔡小姐千万别客气,我先敬二位一杯。”然后一饮而尽,很是豪爽,我便不再拘泥,开始大吃起来,韩方朔不时的给我夹菜,不时的用餐巾擦我的嘴角,“慢点,没人和你抢。”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直看的园主目瞪口呆,他低声对韩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韩方朔笑而不语。
吃完美食,园主就先告辞了,我和韩很是惬意的四处逛了一番,落座大戏台前,他问我,想听什么。我说,长生殿吧,上学时,看过,觉得词写的挺吸引人的。不一会儿,扮相逼真俊秀的生旦净丑,一一上场,行腔优美,缠绵婉转、柔曼悠远 ,我不禁想到两句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说的就是此吧。唱到[[哭像]]这一出,在军士哗变的逼迫下,唐明皇在马嵬坡赐死杨玉环,台上深情的唐明皇为杨贵妃痛哭,唱得柔肠寸断,当唱到“你在那厢,我在这厢….我如今独自虽无恙,问余生有甚风光….”他对着她的像,叫着她的名字,哭了几天又几夜;直到她的木头造像也流下泪来。我看了都十分伤情,听的十分揪心!
这就是中唐的宿命吧!那夜的马嵬驿,祭奠了绝代的红颜;那夜的马嵬驿,著裳的红树谢了;那夜的马嵬驿,好美,好凉。
“红昼月弭,风轻掠。木积香山雪,冷宫阙。竹松懈,轻纱妆玉阶。伊人眉笼,彤如月。月曳轻波,皎渡仙桥鹊。冷夜谁人解”。昨日的记忆,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今日却是伊人归去,从此阴阳。宫阙里,依旧有曾经舞动的羽衣,而那身影,在一场浮华之后,悄然离去。夜,真的很寂寞,晚初的村店,只有一声断断续续的幽咽,只有黑森森的天空下,一袭霓裳滤出的滴滴清泪。我也不禁落泪。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她的美令世人惊叹,她的怨却无人知晓。她也只是个女子,一个渴望长厢厮守的平凡女子,却因为这而遭万千愤怒,天下大乱谁之错?历史非柔媚女子所主,世人只看到明皇堕落在漫舞飘飘的温柔乡里,却看不到他自身的堕落。玉环的魂归成全了明皇的名声,可离逝的爱还能圆聚吗?
千百年来,男人负女人的戏太多,一千年,弹指一瞬间,爱会永恒吗?晚上,依稀有人在耳边轻声说,“蔡丹,我不负你!”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舒开,无论是真是假,这一刻我愿意相信。
周日清早的一通电话,打乱了我们当天的行程,他母亲和施易然刚坐上飞机,赶往N城,准备给他个惊喜,这个消息让我的心顿时空荡荡的往下沉,很是失落,他望着我,满脸的愧疚,我装作无所谓的笑,“我们先回去吧,她们应该也快到,以后机会多的是。”他轻拥我入怀,“对不起。”
“没关系。”我豁达的安慰他,“我和你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然后把他的嘴角向上扯出一个笑的线条,“下周你有空,我们去你家比赛做鱼吧,我记得你曾向我挑战过。”他点头,“蔡丹,有时候,你让我无话可说。”
回N城的飞机上,我们竭力避开那个话题,只谈生活上的趣事,可是伤感的气氛还是随时间流动。
回到家,什么也不想做,吃中饭时,母亲问:“怎么回的这么早,不是说晚上到。”
“恩,如意临时有事,就回来了,蔡哲呢。”我骗家人是和如意出去玩的。
“一早出去的,他好象交了女朋友。”母亲向我求证。
“我也是听齐澈说过,未见其人呢。”
“齐澈比你这个姐姐更关心,怎么就成不了一家人了?”
“你认他当干儿子不就成了。”
母亲瞪我,我扒口饭,回房蒙头大睡,昏沉中被手机铃声吵醒。
“你在哪里?”竟是齐澈。
“在家。”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睡到晚上了吗?
“刚听蔡哲说,你周末去了苏州。”
“对,今天早上回来的。”
“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我提高警惕。
“我昨晚在锦江饭店碰到如意。”他的话一顿,我立刻明白,蔡哲一定告诉他,我和如意一起去的,而就这么巧,他竟遇到她。他已经知道我撒谎。
“这好象不关你的事吧。”我有些恼怒,又不知如何应对。
他沉默片刻,冷笑道,“我到要看看,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