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逆风解意》得似浮云也自由

9、第 9 章

　　季樾出了教室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得知她已经到了那边，一路也很平顺，放下心来。
　　走到走廊前，雪不停歇地下了一天已经积起来了，班上的同学已经闹开的。
　　黄审兴奋地跳起三尺高，跟卢希哲两个人哇哇叫地在雪地里乱跑。
　　季樾视线移到路漫身上，一步一步在地上踩出一个个雪坑，还伸着掌心去接天上落下的雪，手和脸都冻红也不知道，弯起明媚的笑容，季樾看着柔和了眉眼。
　　只是她急匆匆地跑出来，什么也没戴，露出一节白生生的脖颈，季樾皱眉，转身回了教室。
　　“帮你们拿了，都戴上吧。”季樾将左手拿着的围巾手套都塞给黄审，右手上单独拿着路漫的。
　　“小心着凉。”季樾转身低头看着她道。
　　路漫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心里的感觉，就像在吹了一宿的冷风，回到家喝下第一口热开水，也没什么味道，但暖意从喉咙顺流而下直达心底。
　　“谢谢。”她笑着接了过来。
　　“季樾你真是太贴心啦！”黄审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咋咋呼呼道，“哇！你和路漫是情侣款哎。”
　　季樾低头一看，手套和围巾都是他妈妈准备的，是一套的藏蓝色，而路漫的正好是一套浅蓝色。
　　两人都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
　　吕思思捏着手里的围巾，总觉得季樾只是怕路漫冻着了。
　　卢希哲一把圈住黄审的脖子，“废话这么多！打雪仗去。”
　　黄审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好啊好啊，这么大一场雪太难得了！”
　　最后班上的男生女生分成了两个阵营，男生站在前面，女生护在后面。
　　季樾几人都在同一边，卢希哲重点盯着对面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感觉两颗眼珠子都能瞪出来了，胜负欲异常强烈：“一会儿保持队形，听我指挥！”
　　旁边一个男生乐了：“猛干就完了，还搞什么阵型。”
　　卢希哲坚持：“得讲究排兵布阵，靠战略取胜！”
　　“你俩还在说什么呢。”黄审像模像样地转着拳头热身，“对面都已经揉雪球了。”
　　几人一看，大叫一声：“准备冲啊！”
　　“冲冲冲！”
　　打个雪仗被搞得跟上阵杀敌似的。
　　对面来势汹汹，几个女生没反应过来，被砸得一路啊啊啊大叫着，四处乱窜躲着飞过来的雪球。
　　卢希哲几人骂了句脏话，猛地冲到前面，“敢欺负我们的女生，兄弟们，给我杀！”捡了大的雪团边跑边扔了出去。
　　季樾时刻注意着路漫，却没想到她完全不需要他操心，只见她身形灵活地弯腰躲避，一边还游刃有余地扔雪球，正正砸在对面几个主力的头上。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恣意飞扬的脸庞让季樾愣了神。
　　“小心！”路漫急急拉了一把季樾，两人齐齐被地上的雪堆绊倒，季樾匆忙之间只来得及扭转身体，垫在路漫下面。
　　路漫爬了起来，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眉毛眼睫上粘上雪又很快化了，仿佛与眼底的一汪春水融合。
　　“你没事吧，刚刚有雪球砸过来了。”
　　季樾也爬了起来，假装低头拍身上的积雪，他只庆幸她没有摔在左边胸口，没有听到他胸口剧烈的心跳声。
　　又一个雪球飞来，路漫连忙拉着他弯腰往旁边躲。
　　场面上越来越乱，季樾听到身后响亮的一句国骂，一男生郁闷的狂吼：“能不能扔准点！你想杀队友啊！”
　　黄审几人哈哈大笑，渐渐场上由一开始的两个阵营对战变成了无差别攻击的混战。
　　卢希哲最会拉仇恨，逮到人就砸，最后连队友都纷纷一起围攻他。
　　黄审满头满脸都是雪，简直快变成雪人了，他朝着卢希哲大吼：“卢希哲你给老子滚开，人都被你带过来了！”
　　卢希哲偏不听，嘻嘻哈哈地往几人身边凑，“审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季樾好兄弟，救我！”
　　几个人被围攻，外套和头发上一片狼藉，雪融化后顺着发梢往下滴，季樾用力抖了抖围巾。
　　路漫一个回旋踢对准了砸过来的雪球，结果没想用力过猛，雪球应声炸开，兜头撒了她一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吕思思躲在后头没心没肺的大笑，突然一脚踩进后面的坑里，一头扎进了雪堆里。
　　黄审：“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他不扶就算了，还在这傻乐，季樾：“……”
　　吕思思抬头狠狠瞪了黄审一眼。
　　黄审笑容立马卡住，摸了摸鼻子弯腰去扶她。
　　闹了将近一个小时，一群少年终于有些累了，除了少数几个精力过于旺盛的，都偃旗息鼓地站在边上喘气。
　　吕思思这才想起来忘记拍照了，连忙举着手机：“拍照拍照！”
　　几人发尾都沾湿了，有几个女生更是冻得哆哆嗦嗦的，但一听到拍照立刻又来了精神，三三两两凑到一起，找各种角度背景摆拍。
　　季樾一边扯掉脖子上的围巾，一边抹掉了脸上的雪水，被黄审急慌慌地拉过去拍照。
　　“来来来，我们兄弟三个来张合影。”卢希哲左手搂住黄审，转向右边发现季樾太高不好搂脖子，只得退而其次搭在他的肩膀上。
　　黄审一个劲将脸往后缩。
　　“你一个劲往后躲干嘛！”卢希哲将他往前拖。
　　黄审忧心忡忡道：“太近会显得我脸胖！”
　　卢希哲出言嘲笑：“你的胖跟离得近不近没关系。”
　　季樾也忍不住接了一句：“你那是婴儿肥。”
　　黄审：“！！”
　　卢希哲：“哈哈哈哈哈。”
　　照片拍完，黄审一看脸都垮了，嘟囔道：“季樾你太帅了，早知道就不和你拍了。”
　　卢希哲再次嘲笑：“你的丑也跟站在谁旁边没关系！”
　　黄审炸毛了，转身去掐他的脖子，“你还说我，我至少清秀可爱，你瞅瞅你......”
　　“哈哈哈哈到底谁不要脸......”
　　季樾被拉着各种拍合照，只觉得他们恨不得在这一天把一辈子的照片都拍完了，各种五花八门的姿势应有尽有。
　　“季樾，你们要不要一起拍一张？”卢希哲站在一颗落满了雪的松树旁边，背对着路漫朝他挤眼睛。
　　路漫还处在兴奋中，闻言笑着点头：“可以啊。”
　　季樾尽量稳住脚步走了过去，并排着站在她旁边，只是怎么也想不出来手脚应该怎么摆放才能不显得刻意。
　　“靠近一点......对。”
　　两人都向里走了一步，路漫的肩膀正好抵在他的胳膊上，季樾只觉得那一块皮肤开始持续发热，他捏了捏指尖，嘴角尽力想要扬起一个弧度。
　　终于拍完照片，黄审凑了过来，“我看看我看看！”看完又道：“季樾，你怎么也不笑一笑，你看路漫笑得多好啊！”
　　照片里的两个人一个笑颜如花，一个几乎面无表情，像是两个画面被强行剪切在一起似的。
　　季樾想了想，朝路漫解释道：“我......不太习惯拍照，不是......”
　　路漫连忙摆手，不知道想到什么，捂嘴笑道：“没事没事，我看所有照片你都是这个表情。”
　　她将围巾多绕了一圈，遮住了耳朵和鼻尖，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眉眼，因为带着笑看起来晶亮晶亮的。
　　黄审弧度夸张的点头，“对对对！路漫我们来拍吧，我可以拍出一套表情包！”
　　卢希哲立刻收回手机，“一百张照片九十张都有你，拍你纯属浪费电量！”
　　黄审扑了过去，大叫：“你有种别跑，我要制裁你......”
　　卢希哲边跑边回头做了个鬼脸，“嘿！我又不傻。”
　　雪仗散场时，校园的路灯已经亮了，几人边走出校门，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刚刚地大战。
　　吕思思一张张翻着手机里的照片，沾沾自得道：“我的拍照技术没得说！”
　　黄审立马附和：“那是那是。”
　　吕思思：“我来拉个群，把照片共享到群里。”
　　黄审拍手道：“好啊好啊，咱们几个还没有群呢，这怎么行！”
　　说完还不放心叮嘱道：“对了，刚才那张我跳起来砸雪球特帅的那张记得发啊，我要发朋友圈的！”
　　季樾把车骑进登科巷的时候，雪又开始大了起来，季樾只得下车，一手推车一手撑着伞。
　　季樾看着沿路盏盏暖黄的路灯，灯下的雪花打着转落在地上，真正落雪无声，街上比平时冷清了许多，南方不习惯大雪天，街边桥头边卖小吃的摊主们弓着腰搓着手也准备收摊了。
　　屋檐下也有赏雪的婆婆，穿着特厚款型的中式夹袄，双手拢在袖口里，小脚棉裤下露出高帮绣花的棉布鞋。
　　婆婆浑浊的眸子望着天幕，“难得下这么大的雪，老婆子也出来赏赏景。”
　　另一个婆婆笑呵呵道：“是哩，上一次还是十年前，我小孙女刚刚出生。”
　　“哦......那真是过得好快。”
　　“可不是嘛。”
　　“......”
　　雪越下越大，从车上下来没多会儿伞上就落了一层雪，偶尔有几朵雪花钻到季樾伞底下，像团棉花似的粘在大衣上。
　　小桥流水人家，船舶靠在民宅前的岸边，沿街古旧的房梁上已经挂上了灯笼，盏盏亮起温暖的红光，季樾攀上一座石拱桥，漫天飘雪间，两岸灯火明晃晃的倒映在水里。岸边的华灯倒映在水中，宛如无数的萤火在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