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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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不幸，等待他的是另一个噩梦。
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他死不了，至少自杀不了，必须由别人才能把他杀死。但凡他自己动了自杀的念头，他就会头疼欲绝，脑子里仿佛伸进了一个棍子，狠狠的搅和了两下，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他“死后”被那个人带走，因为伤的太深，他最后体型只能拼凑成8岁多小孩的样子。他恨那个人，但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不是行动上的约束，而是思想上的束缚。
他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被规定的死死地。他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唯一的理智所在，就在于那扑不灭的梦。即使他放弃了，可仍在心中。他像一个傀儡，但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力克制自己不杀人。同时想办法，了结了荒唐的一生。
自杀不了那就让别人杀了自己吧。
孟郯的手在穿过莫月生的身体时，一切约束着莫月生的因素被释放出来，在此一瞬间，得到了关于莫月生从前以往的种种经历。
孟郯抿了抿嘴，眼前的少年身体抽条，回到了原先十几岁的模样，和自己本来的岁数差不多。
“谢谢你。”莫月生努力的扬起一个微笑，只不过有点僵硬，毕竟多年以来，自己的心都不属于自己，何况是一个简单的表情呢。
秦洐有点吃醋的看孟郯那双清冷的眼眸柔了一下来，轻轻抬手摸了摸莫月生的头发。“哥哥，我们是不是快过了？”离他们最近的那块白墙出现了裂缝，粗糙的石灰石漆成开始泛起了冰冷的金属光泽。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旧铁门出现在孟郯的视线里。孟郯点了点头，又转身问莫月生，“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莫月生也不是傻子，他多年来看到绑走他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再默默无声的消失，已经发现了可能他存在的世界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可能只是冰山破碎的一角。他想说出口，却冥冥之中感觉有力量阻止这一切。
莫月生犹豫了两秒，开口：“你们可能遇见不同的世界，每个世界应该都有些联系，虽然不是很大，但我一旦走，谁知道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再说了，我本来就生在这里，离开了反而说不定对所有人来说都不好。”
孟郯不死心的再问了两边，得到了还是相同的结果。莫月生没有告诉的他们是，自己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意识清明了之后，觉得自己即使只杀过两人，但也伤了不少人。那两人不至于因这事而死去，而那些经过这里的人，更为无辜。算是忏悔吧，留在这里用余生赎罪。
莫月生的眼中又闪过一丝疑惑，“每一个世界里的人，即使是和你一样的人，你也要小心。”可能自己的死是这一关的结束，毕竟这也是他头一次见到这扇门，加上之前被他伤的人第二天毫无痕迹的消失，也没有一具尸体的出现，未知的变量太多，多到他这个外人都感觉害怕。
前方过于迷茫，生命至上，使人恐惧。
“哼，”孟郯浅浅的颔首，“谢谢，那我们走了？”铁门仿佛能听懂他的话，慢慢悠悠的吱呀吱呀乱响，一阵轰鸣的巨大机器摩擦声响起，最后打开。
“嗯，再见。”张开的男孩还是那头漂亮的卷发，蓬蓬松松的堆在一起，脸上的婴儿肥褪去，青涩的面庞因为锋利的棱角而锋芒毕露，眼神温柔有力，整张脸矛盾之间产生不同寻常的美，气质卓越动人。
秦洐吃醋般的鼓起自己的脸，憋不住气了，再用手指一戳，“噗”的一声响吸引了孟郯的注意力。
“嗯，走了。”孟郯对让秦洐的目光，好笑的看秦洐幼稚的行为，朝莫月生点了点头后，走到了秦洐身边，“走？”单眉一挑，原本禁欲的脸就多了挑逗的感觉，秦洐一下子呆住，手指仍不受控制的继续戳了下自己的脸。
“唔！…好。”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度，有点长的指甲一下子戳到了自己的脸上，秦洐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被戳红了，呆呆的放下自己的手，小声的回了一声。
孟郯进了电梯，待秦洐也进去后果断的摁下了下关门的键。莫月生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目光如炬的望着他们，“我们将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见面。”孟郯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一霎的不同，莫月生的表情又恢复如常，抬手招了招，向他们告别。
“哥哥，”秦洐伸出自己的手，扯了扯孟郯的袖子。“你刚刚摸他的头了。”孟郯想了想，确实是这样，“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也算是对他继续生活的鼓励吧。”
“难道我不坚强嘛？”秦洐眨眨自己弧度优美的桃花眼，期待的看着孟郯。孟郯想到了儿时曾经喜欢吃的麦芽糖，红色，绿色或是橙色的糖被塑料薄膜裹住，轻轻撕开，送去口中，看起来柔软清爽的糖变得黏黏的，口舌动弹不得，不得不接受麦芽糖的甜蜜气息。一瞬间，鼻翼间呼吸的空气，仿佛也是黏黏的甜。
孟郯抬手，在秦洐的长发上揉了揉，丝丝光滑柔顺，细软的像女孩精心保养，手感算得上上乘。手感太好导致孟郯又忍不住多摸了两下，把整整齐齐的马尾给弄的凌乱松散。
孟郯尴尬的看炸毛了的秦洐，假装无事发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有意无意的咳嗽了一声。秦洐早就感觉自己的高马尾被弄乱，不高兴的又嘟起了自己的嘴，“你把我头发弄乱了。”
“那怎么办。”孟郯像是压准了秦洐对自己做不了什么，反问秦洐。
“你帮我扎一个。”孟郯考虑了两秒，心想做生物模型还算精致的手艺，扎个头发应该不算太难。
红色的监控器像是被腻歪到了一样，抗议的出发红光并发出了警告的鸣笛声。秦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监控器，监控器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又被他的眼光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监控器：啥都别问，问就是感觉当事人过于可怕，自己惹不起。
过了半晌，监控器才气势不足的平铺直叙道：“恭喜你们成功过了第一层，休息之后开启第二层之旅。”说着赶快从另一侧打开了一道门，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他们出去。
孟郯感觉自己被赶鸭子上架的赶了出去。秦洐回头看一眼颤颤悠悠的关门的电梯，电梯门一停，愣在了那里，随即“嘭”的一声关上。
这是一个类似夜市的地方，天原本是漆黑的，但刚刚好像下了一场雨，灯的反光把天照成了一副夕阳初升的样子，人不算多，但也说不上少。有的还穿着古代的汉服，侠气肝胆的来去匆匆；有的穿着民国时期打着旧补丁的衣服，身上有那个时期特有的浪漫艺术气息，更多的是和他们一样穿轻便的便衣，行走在大街小巷。
说是大街小巷其实也顶多算一条大市街和几个隐蔽的小道其他地方所见是黑天，他们好像被局限于这里，所能行走的范围仅在于这片。不约而同的是他们的终点懂涌向中间的那座高楼。
孟郯思索了两秒，跟人人群一起往里面走。
这里似乎没有季节之分，温度十分的宜人，即使他们穿的这么少爷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
秦洐挑起话题，主动与孟郯聊天，“哥，你怕死吗？”孟郯吹着晚风，吹起柔软的刘海，冷淡的脸上一片坦率：“当然怕了。”
秦洐本以为孟郯会为了面子强行否定说不会，自己再顺利说出他逃跑时跑的比自己还快来逗逗他，看小猫炸毛的样子。没想到小猫竟然坦坦荡荡的点头，依旧是平日里矜骄的模样。这种反差萌让秦洐恨不得此刻狠狠的揉一揉孟郯的小脑袋，在使劲的“啵”一口。
“不怕死的人都是自私的，但也是可怜的。他们认为世界放弃了自己，总把自己放在了最低最低的地方，低到了尘埃里面，以为自己的死是给自己的解脱，但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死亡确实影响不了世界，却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同的变化。一个人是渺小的，同时也是伟大的，蝴蝶煽动翅膀，不管多长时间，远处的大沙漠总会有一天刮起沙尘暴。
生命是造物者所创造出来的奇迹，每个人的本身都是不可思议，所以更要爱自己的生命，怕死是人的本能，也是对这个世界的温柔，一个温柔的人，对所有人最大的温柔就是要好好的活着。”孟郯认真的说着，毫不掩饰的展现了自己清冷外表下骨子里的温柔。
“嗯。”秦洐原本想逗逗他的话到嘴边突然说不出来，这话可能是想对不在的莫月生的话，但他更觉得是在给他自己听。他扎根于淤泥中，以黑暗为养料，肆意野蛮生长，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多可贵，活着最好，死了也还行，从未有其他想法过。
沉默蔓延，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酒店。看着眼前长长的一片队伍，孟郯右眼皮一跳，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冒出来。果然，等排到他们的时候，秦洐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前台，“两件房，谢谢。”
前台对着电脑一阵敲打，抱歉的一笑“对不起了先生们，这里只有一间房了。”孟郯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那就一件吧，我和他挤挤也可以。”
前台看看眼中潋滟春波的秦洐美人和清冷矜贵的孟郯，开回看了两三眼，眼一闭，在秦洐不耐烦的眼神和孟郯疑惑中终于说了出口，“是情侣主题套房。”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