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如谜》花栗苏

48、第四十八章

　　终是到了曲终人散时。

　　我们一行人走出包厢，大家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大厅。一旁揽着明明腰的田瑞锋，突然扭过头来问道：“哎，你们俩个女生一会儿要怎么回去？”

　　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是因为他们有仨个男生都是开车来的，他自己一会儿要送明明回家，自然是不方便搭载我们；至于孙伟铭，他也已经说好要坐胖大海的顺风车；现在唯一剩下苏彧的车……

　　我想，还是不要麻烦他了吧。

　　低头看了眼手表。
　　11:52，都已经到这个点数了。

　　这会儿深更半夜的，只怕是连公交末班车都已经没有，看来我们只能打的了。这样想着，我抬头想要回答田瑞锋，却收到他身旁瞥过来的一道视线。

　　淡淡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除了苏彧，还会有谁呢！

　　他身姿如玉般站在那，明明是一言不发，可是不知为何我竟莫名其妙产生一种他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的错觉。

　　我怔了一下，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已经听见允青问他说：“苏彧，你不也是开车来的吗？方便送我们一程吗？”

　　他目光掠过我，看向允青时，声音沉沉说：“可以。”

　　听见他答应，允青这货眼睛贼亮的看我一眼，笑吟吟地说：“西茜，太好了！这下我们终于不用去打车了，你说是不是？”

　　面对她的鬼主意，我哪能不懂呢！
　　况且这时候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好点点头说：“是啊！”

　　大家纷纷告别。
　　两个男生要去取车，孙伟铭也跟着去。剩下的四个人里，我听见明明对田瑞锋嘀咕了一句，“大蜂子，我刚才忘了去趟洗手间，你门口等我一下？”

　　“早不去晚不去。”
　　后者轻敲一下她的头，“快去！”

　　我们走到室外台阶前等候。
　　从室内到室外，气温陡变，春寒入夜的风不断地吹到我们脸上，真是凉飕飕一般冷。那股刺骨的寒意，就这样顺着我脖子的缝隙钻进了身体里，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我看了一下允青，她穿得比我少，就说想把自己的围巾给她披上，可是被这货拒绝了。她笑我自己都已经快抖成一个筛子，就不用管她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转问另一个站在我们不远处的人，“田瑞锋，你不先去取车吗？”

　　“不急。”他正腾云驾雾地抽着烟，往不远处的地方指了指，“我来得早，就停那了。”顺着他手指方向，我看到一辆白色丰田停在路边，就点了点头。

　　沉默一瞬后。
　　夜风中的田瑞锋，正眯眼凝视着前方，看他样子像是放空状态，又像是沉思模样。

　　又吸了一口烟后，他垂下手熟练地掸落烟灰，然后面向我，低而清晰地问：“顾西茜，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问你……”

　　我预感不妙，“……”

　　他也不跟我兜圈子，单刀直入，“你和苏彧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如我所料，只是……
　　这要我怎么说？

　　想起我与苏彧之间的种种过往，再到如今的隔阂感，我的心情如同航行在暗夜里的船，触礁沉没了一般，喃喃道：“我和他怎么了？不一直都是朋友吗？”

　　“别装了。”他淡淡一句话戳穿了我的伪装，直言，“你难道不是喜欢他吗？”

　　我声音飘忽，“那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他怒其不争的语气，“喜欢就在一起呀。”
　　“他又不喜欢我。”

　　“他怎么就不喜欢你了？”他反问。

　　在顺手掐灭烟头后，他说：“从高中时候我就看出他对你不一样，不然……我每次调侃这事，又都会被这小子嘴硬否认，所以……”他撇嘴耸肩状，“我懒得理。”

　　“……”是吗？
　　他，他当真喜欢我？

　　我很想这样问问，可是嗫嚅一下嘴皮子，所有的话语就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沉默地看着他，想从田瑞锋神情中确定他刚才所说的话里面，到底有几分的真实性。

　　迎着我探究的目光，他也定定的回看我。
　　“我是认真的。”他说。

　　可是这样的话。
　　“钟凝呢？”
　　良久，我终是问出口。

　　他哂然一笑，“她算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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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没多久，李海的车从我们面前驶过，车上俩人跟我们打了个招呼，走了。

　　后面跟着是苏彧的黑色奥迪。在我们过去上车后，田瑞锋这一对也已经过去取车。

　　此时夜已深，我们的车子往前驶去，很快就融入到车流中，一路向前。车窗外是光怪陆离的世界，车窗内是无言的我们。

　　寒夜里。
　　路边景物，一路飞快地向后倒退而去，连同街边的路灯投下来的阴影，也开始变得斑驳陆离。还有灯光流转中，前面那人——冷峻的侧脸，以及他扶着方向盘的双手。
　　修长、白皙。

　　我们一整晚都没有说过话。
　　即便，我们好久不见。
　　即便来之前，我那么期待即将可以见到他。
　　可是为什么当我再见到他时，却像个傻子一样，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想着……
　　毕竟，我们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毕竟，我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很疏离。

　　可是，为什么刚才田瑞锋居然对我说，苏彧他喜欢我？还说他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

　　我在想，莫不是田瑞锋今晚吃酒吃多了？或是疯了吧？
　　不然这怎么可能？
　　我实在是找不到理由。

　　真的！
　　这怎么可能呢？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

　　不过说句实在话……震惊之余，我内心还是感到很欢喜的，就好比是……虽然此刻我整个人头晕晕的，身体却又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可以说是欢喜得快要冒泡了。难道这就是——被我默默喜欢的人，同时也偷偷喜欢着我的感觉吗？

　　我靠着车后座，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依稀听到苏彧与允青好像是在说话。苏彧问了一句：“她怎么样？”允青回答说：“她应该刚才那啤酒喝多了。”

　　继而，车内流淌出舒缓的音乐旋律。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有感觉到苏彧的车子好像缓慢地拐进了一条胡同里，然后他熄火，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等我睁开眼睛，疑惑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是一个陌生住宅区。

　　此时，苏彧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我，解释说：“顺路接一下我弟。”不知道是不是我犯迷糊了，总感觉他这短短的一句话，说话语气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我下意识地应了声，“哦。”
　　然后才想起他从前不是说只有一个姐姐吗？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弟弟的？

　　这时候，车门突然开了。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

　　与此同时，我看见一个高中生年纪的少年坐上了副驾驶，然后这个少年在苏彧发动车子的时候，跟我们打招呼说：“嗨，两位姐姐好啊！新年快乐。”

　　我与允青也回应他。
　　“你好，新年快乐。”

　　“你好，刚才苏彧说你是他的弟弟，是吗？”

　　“嗯，表弟。”

　　“哦，原来是表弟。”允青恍然大悟，“那你叫什么名字？”

　　卷毛少年大方回应：“哈，我叫江泽昊。两位姐姐，你们可以叫我昊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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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嘴上应着说“好”，同时心里却在疑惑这个卷毛少年的名字，为什么听起来给我如此熟悉的感觉呢？
　　就好像是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我只好头痛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当然头有些重，也是真的。

　　见此情形，苏彧从后视镜里打量了我一眼，大概以为是我不舒服，他出声问道：“顾西茜，你是不是觉得头痛？”

　　我回答他说：“还好，我就是头有些晕。”

　　闻言，允青毫不留情地吐槽说：“顾西茜，刚才谁叫你喝那么多酒的？你看你现在酒劲上头了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我靠在车后座上，“呐，快睡一下，到了我再叫你。”

　　“也好。”
　　我点点头，又开始合上眼睛。

　　现在这个车里，多了苏彧的一个表弟——就好比多了一个说相声的。
　　连同气氛，比起之前都愉快了许多。

　　虽然，我是睡着了，但在这之前，我感觉得到。

　　然后，我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在梦里，先是月饼八卦地问：“你喜欢的人，是程泽昊吧？”
　　“啊？程泽昊是谁？”
　　“你高中同学啊！”
　　“啊？有这个人吗？”
　　“不记得吗？他那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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