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如谜》花栗苏

2、第二章

　　第一节是地理课。

　　我们地理老师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出头，穿了一身白衬衫及灰色西裤，给人斯文又得体的印象。至于长得嘛……身材硕长不说！挺直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细框眼镜。
　　在俊雅面容的映衬下，又平添了几分儒雅气质。

　　看大家注视着自己。

　　他双手支撑在讲台桌上，面带笑容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飞……不过大家别误会，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临飞’，而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飞来的‘林飞’。”说着转身在黑板上，留下自己的大名。

　　很多同学都发出爆笑声。

　　同时，课堂气氛也瞬间被带动起来。

　　趁着活跃气氛，林老师用了大概是半节课的时间，给大家天南地北的侃谈一番地理“传奇”，致使大家对这门课也有了一些兴趣。

　　下课后，我去了一趟洗手间。
　　等我再回到教室后，看到我座位旁边聚集着好一些男生，不时有人闪躲，并发出惊呼声，场面混乱。

　　“跳走了……在那，那里！快弄死它……差点飞到我头上！”

　　“呀，小强，快到我脚底来！”

　　原来他们这么多人在追只蟑螂，等等……它已经灵活的飞到我同桌郭允青的桌面上，正在向我书桌方向爬动……好恶心。

　　那群人之中，有个叫田瑞锋的，也就是昨天仨男生中的其中一个，只见他随便抄起我桌面上的一本书，想拍下去。

　　“啊……那是我的书！”我一把将它夺了回来，他眼疾手快又要拿起另一本，情急之下，我拿起他的手，用力按了下去。

　　“啪——”地一声。

　　“……”四周陡然鸦雀无声。
　　而田瑞锋缓缓抬起头，一脸惊悚状看着我，等他举起手……刚才那只活蹦乱跳的小强，已经五脏俱裂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四周的人纷纷避让。

　　“顾西茜！”他咬牙切齿的喊我名字。

　　“……”我心虚地退开几步，瞥了一眼他，“谁让你拿我的书。”

　　大家开始哄笑。

　　我立即递上一张纸巾，跟他道歉。

　　然而田瑞锋并不买账，拿纸巾擦完后，又大步流星跑去厕所洗手了。走之前，他还气哼哼地撂下一句话：“脏兮兮，我跟你没完！”

　　因为这件事，我心想：自己不会就这样与他结梁子了吧？
　　这才开学第一天呢！

　　下面是节数学课。

　　因为老师极其无聊的讲课内容，我整节课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状态。

　　就这样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课时间，我趴到课桌上，准备休憩一番，结果又听见有个女生提醒我说：“同学还趴着干嘛？走啊！”

　　我问她：“去哪里？”

　　她笑了笑，“当然是去体育馆啊，你忘了下节是体育课吗？”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记起来下一节竟然是体育课，马上提起精神，对她说了句，“对哦，多谢你提醒。”
　　稍稍整理一下课桌后，我跟着大家的脚步，来到我们学校的体育馆。

　　我们体育老师杨达伟，是很魁梧的一个人，说到性格嘛——

　　从他掏手帕这件事来看，应该是不拘小节的，这不……就在刚才他一边敦促大家做热身运动，一边往自己运动裤里掏手帕出来抹汗。

　　可是没想到……
　　吓！居然是一只袜子？？？

　　面对这情况，老师也一脸懵逼了几秒。
　　等他反应过来后，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重新塞回到口袋里，然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云淡风轻状。

　　可不止是我，看大家的神情……都看到了吧？！
　　目瞪口呆的。

　　大家开始忍不住笑，个别同学的笑声分贝，都可以吵醒别班课堂上在睡觉的“猪”了。

　　被体育老师眼神制止后，又改为暗戳戳的偷笑。

　　最后老师使出杀手锏，说要不准备给大家来个体能测试，比如跑个一千米、八百米什么的……才最终压住了大家的笑声。

　　可他这脸，算是丢大发了。

　　致使我们班很多同学，在后来高中三年里都对他的印象……非一般的深刻。

　　不过体育老师倒也不是真的就那么没人性，让我们去跑那个一千米。只是说这节课学习排球，做了热身运动后，接着他开始给大家讲解有关打排球方面的知识。

　　其实像垫球、传球这些大家都知道，毕竟从小学到初中阶段……我们每个人在体育课上都有接触过。果不其然，很多同学在老师提问时，都能答得上来。

　　于是，他就让大家开始练球。

　　包括自垫、对垫、正面双手传球……对墙连续扣球等等，以此来提升个人排球能力——虽然说这只是一些最基本的练习，然而在这过程中，又可以看到同学们参差不齐的水平。

　　有些人轻松完成，有些人频繁出状况。

　　说起来惭愧，我们这一组属于频繁出状况的菜鸟。

　　在捡球重来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其他队伍的人。发现有两三组的男生打得是真不错，特别是离我们不远处的那组人。

　　有个男生从发球到扣球的过程中都发挥出色，一看就是基本功扎实的人。

　　热身了几分钟后，估计是嫌这些练习无聊，他们队中有人停了下来，另一个同伴就顺势将对方抛来的球接住，接球的正是那个实力杠杠的苏彧。
　　而他的组员，就是之前跟我嚷嚷着没完的那个田瑞锋，还有俩个男生。

　　都是我昨天见过的。

　　又过了一会儿，看大家都陆续热身得差不多了。也不知是因为哪些人起哄，想让班里的男生自发组织起两支球队在排球场上玩一场比赛。

　　可是碰巧高一（19）班的体育老师也要用这个排球场地。经两位老师商量后，一拍即合决定让两个班级来一场“友谊赛”。截止下课时间还有30多分钟，到时候哪支队伍得分高，表示哪支队伍胜出。

　　裁判是19班的李老师。

　　副裁则由我们班杨老师来担任，他召集两名队长过去，以抛硬币的方式决定发球权、场地。在我方队长猜赢后，听从队友们的意见选了发球权，对方则要了场地。

　　比赛哨声响起后。

　　一号位的田瑞锋以跳发球来开场，却没想到力度掌握得不好，发球下网，让对方直接得了一分。

　　发球失误后，田瑞锋看样子有点挫败感，不过稍后又极快的调整好了状态。

　　双方站好位不久，对手发球随后风速赶来，力度之大，竟是直冲我方后排而去。

　　下意识的，我方后排防守球员、一个蹲地救球动作，跟着“咚”一声，他的膝盖磕到地面上去，导致自己重心一下不稳，手上的球也弹出了界外，又失一分。

　　不过这时候，队友们更关心的是他人有没有受伤？

　　大家拥了上去，查看伤势。

　　裁判鸣哨，让比赛暂停一下。

　　杨老师走过去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那名男生回答：“我没什么大碍，只是膝盖擦破皮而已。”

　　因穿着护膝，他伤势并不严重，不过杨老师还是交代一名同学搀扶他去趟医务室，并且说处理完伤口之后，他们可以直接回教室休息去。

　　然后替补上场，比赛继续。

　　面对我们班连丢两分的状况，有同学跟他旁边的人嘀咕：“刚开场我们班就这状况，能不能行啊？”

　　旁边的人回答他：“急什么……这不，我们队的主攻手都还没机会碰球呢！”
　　……

　　他们说的主攻手，通常是指场上站四号位的球员。

　　作为队伍前排区的主要进攻人员，他须是具备身高优势，擅长强攻，精于调整扣及各类战术球。此刻，站在我方三米线内最左边的那个人，无疑就是身高腿长的苏彧。
　　……

　　在我走神时。
　　场上已激战一回合，对手的球再过网后……

　　……这次我方一传挺稳的，说时迟那时快，胖大海二传将垫球送了过去。

　　看准时机，主攻手苏彧从侧面助跑起跳，目测一米八左右身高的他，弹跳力和爆发力都很是惊人，随着他在空中挥臂甩腕的击球动作。

　　干脆利落的一个斜线攻，将球扣了过去……

　　对方前排球员反应还算是迅速，赶紧组织起集体拦网，不过因苏彧的球势太过迅猛，他们终究迟了一瞬。

　　“砰～”
　　躲过屏障后，球以破竹之势，坚决的扣在了界内。

　　“漂亮！”
　　与此同时，场下男生的感叹声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止是他，这一时刻实在是太激动人心了！

　　场馆气氛瞬间被我们班同学的热情欢呼声所点燃，看着在与队友们淡定击掌的苏彧。那侧脸帅得令人心驰神往，女生们吱吱喳喳的、讨论起我们队的主攻手。

　　“哗～这个男生太燃了！”

　　“能不燃吗？！”另一女生与有荣焉的语气，“我与他之前都是本校初中部的，知道他曾代表我们校队参加过全省中学生排球联赛，得过一等奖呢。”

　　“我是说他长得燃，不过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

　　再来看回场上比赛。
　　我方赢回1分的同时，顺时针轮位，发球权也落在了原本站二号位的胖大海手里。他一个上手发球将球打了过去后……双方球员互不相让的情况下，打了两个回合。

　　由于苏彧之前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二传手又一次垫球时，其他人打掩护，让对手产生以为打快攻的错觉，结果球又一次落到苏彧手上，再次强攻扣了过去。

　　又得1分。

　　如此乘胜追击几场后，我方反超对手5分。

　　对手当然不甘落后，在随后两场一次拦网成功，一次短平快使我方救球失败后，连追2分，实力可以说是不容小觑。

　　不过赢不过三，后面两场大家斗得难分难解，又各得1分，双方比分为8:5。当我方又再次赢球后，苏彧也轮次到了一号位，开始由他来打发球。

　　他一步步向后排界线外走去……看样子是准备跳发？

　　跳发球，顾名思义是球员起跳后在空中发球。

　　它力量大，速度快，同时攻击力很强，使得对手不是那么好接球，可以说是容易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阵脚大乱，不过这发球技术难度大，要求发球者须具备相当高超的球技，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发球下网或出界的状况。

　　刚才田瑞锋就避免不了。

　　现在，苏彧也选择跳发球的话，真是让人替他捏一把汗。

　　不过，显然是我多虑了。

　　苏彧他发起球来，不仅没有出现失误，还相当的利索，让人出乎意料的来了个“一锤定音”，球恰恰打在对方边界线上……就这样，我们又得了一分。

　　当然啦，这一球虽说是有碰运气的成分，不过苏彧轮次在后排的表现，也着实是让人惊艳，甚至说他担当起后排防守核心，也是有目共睹的。

　　再加上他与其他队友配合得越来越默契，我们班队的成绩，也就开始连连窜升……

　　等到下课铃响起时，双方比分已刷到21:13。

　　我们班赢了！

　　同学们都开始情绪高涨起来，大家毫不吝啬的将掌声送给他们。

　　看着球场上被队友们簇拥着的苏彧，这一刻，他的眼角眉梢间，尽是朝气蓬勃的少年意气。我发现，昨日还很是高冷的那个少年……原来还可以笑得这么地恣意。

　　他绝美的笑容，让人看一眼便沉沦！

　　按我们班一个女生的说法是……怪让人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