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陆》空空如云

2、云归陆

　　大山村的人都知道老云家的大闺女和老陆家大儿子定娃娃亲了，让二十好几都没媳妇的人好生羡慕嫉妒一番。
　　两个小娃娃是一起出生的，两家当家人当场一拍即合，定娃娃亲，两家媳妇知道后都满意的不得了。
　　好兄弟，好姐妹，如今成为了亲家，好好好。
　　两家能好到什么地步？两家各有三个孩子，十岁，六岁，两岁半，同龄出生不过相差几天，约好了时间。
　　陆秀才身体不好，年幼时落下病根，年纪越大，毛病越多，连累了两家，陆秀才愧疚，说想看到儿子考中秀才。
　　在榜单下来后，报喜的人来了后，陆秀才竟从床上下来，回光返照，第二天就去了。
　　陆娘子悲伤过度，一病不起，三天后便去了。
　　看着几个瘦弱的孩子，担心的妻子，云猎户就想多打猎物，唉！
　　遇到了大虫，只剩下上半身了，云娘子当场撒手离开，只留下孤零零的几个孩子。
　　云家和陆家以前是村子里的上等人家，现在是让人叹息的可怜人家。
　　本就少人的山脚下，现在就剩下两座砖瓦房了。
　　云拂衣看着米缸里的十粒米，愁死了，今天又要喝西北风了。
　　其实他们家不太穷，没有穷到卖地，只是家里没有一个铜板，两家三十亩地都租了，等过几天交租的来了，就有吃的了。
　　记忆中，只要交过这次租子，租期就到期了。
　　虽然可以向村子里的人借粮，但是他们也穷，之前关系好的人家已经接济过他们，要不然六个人熬不过大人去世的两个月的，早被饿死了。
　　大山村是府城名下最远的一个村，也是最穷的，因为村民惧怕山上有大虫，基本上不上山。
　　“姐姐，我饿。”
　　云拂衣低头看着瘦小的两个小女娃，可怜巴巴的，我也饿啊！
　　云拂衣一手牵一个，“我们今天吃烤红薯。”剩下的三根红薯，就靠你们了。
　　“姐姐，有鸡翅。”
　　“笨，嫂子，有野鸡。”
　　门口奔来两个男童，一人抱着一只鸡，后面跟着一个少年，肩上扛着一头狍子。
　　两个小女娃跑到哥哥面前，看着他们怀里的野鸡，眼睛亮亮的，咽了咽口水。
　　云拂衣帮着少年把狍子放下，看到少年微微颤抖的肩膀，就知道不容易，一个白弱书生的力气能有多大。
　　“待会我们去城里把它卖了。”
　　少年喘着气说，他的腿现在都不是自己的了，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云拂衣也不揭穿他，“行，明天我们一起上山。”
　　少年点头，他看过了，只要不进深山，没有危险。
　　烧水杀鸡，烧了一大锅鸡汤，早就流口水的几个孩子眼巴巴地望着。
　　等着哥哥姐姐们开始吃后，一个一个地开始狼吞虎咽。
　　一大锅鸡汤被他们消灭的干干净净的，现在干旱，鸡柴，加上汤，够他们一顿吃的。
　　“一会我和你们大哥去城里，你们在家等我们，好不好？”
　　云拂衣商量的说，却看到四个伤心脸，看了陆坤昀一眼。
　　陆坤昀严肃地说：“可以一起去，只要你们不嫌累。”
　　四个小孩忙摇着头，连声说，“不累，不累。”
　　陆亭、云承、陆清竹、云雪梅很害怕哥哥姐姐抛下他们离开，虽然小，但是也到记事的年纪了，他们害怕。
　　走走停停，一个时辰后，到了城里，已经是半下午了，街上的人很少，现在不是个好时间来城里卖猎物。
　　直接去飘香酒楼，云爹打了猎物就卖给它，他们以前跟着来过，混个脸熟，小伙计通知掌柜的过来。
　　云拂衣和陆坤昀很快见到来人，“刘掌柜好。”
　　几个小孩也跟着说，“刘掌柜好。”
　　刘掌柜听着几个奶声奶气地说，心情颇好，摸着他们的头，“真乖。”
　　刘掌柜看到脚边的狍子，沉吟道，“现在狍子肉难得，五十文一斤。”
　　陆坤昀点头，“多谢掌柜。”
　　二十斤多些，直接按二十斤算，得了一千个铜板，外加一包糕点。
　　十五文一斤的糙米粗面现在是二十文一斤，二十五一斤的精米细面现在是三十文一斤。
　　咬咬牙，他们直接买了一百五十斤的糙米和粗面，五十斤的精米和细面，花了九百个铜板，送货到家。
　　带了孩子们在街上逛了一圈，花了五文钱买了一筐大骨头，临走前买了两串糖葫芦，几个小孩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粮食送到时，天已经黑了，住得偏，没有人看到一车的粮食送到他们的家。
　　送走他们后，几个孩子欢呼起来，“有饭吃了。”
　　明明暗暗的油灯，陆坤昀坐在椅子上，云拂衣把药油倒在手上，揉压肩膀上的青痕。
　　陆坤昀始终一声不吭，咬牙挺了下来，要不是额头上的冷汗，云拂衣都以为他不疼。
　　云拂衣调侃，“陆上将，疼吗？”
　　陆坤昀哼哼，“云上将，轻点。”
　　云拂衣经历父母的逝去后，悲伤过度，这下有了云上将的到来。
　　而陆小秀才走路不小心撞到了石头上，一命呜呼，陆上将也来了。
　　今天是第三天了，幸好有原身的记忆，不至于两眼摸黑。
　　“陆上将，锻炼身体最重要，心总有些慌。”
　　“云上将，放心，肯定会满足你的，嘶，谋杀亲夫。”
　　云拂衣把药油收好，笑眯眯地说，“陆先生，晚安。”潇洒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