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千茶

3、第 3 章

　　这个想法实在太莫名其妙了，越辰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赶走心里的怪异感之后越辰冷冷道：“这是我和景深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
　　说完也不等韩卓回答，直接向黎婕的方向跑去。
　　虽然韩卓是韩景深的家人，但越辰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处处忍让。
　　黎婕面露担忧：“他说什么了？”
　　越辰摇摇头，“没事。”
　　“别搭理他！”
　　“好。”
　　上午的对手戏拍得比想象中还要艰难，越辰第一次吊威亚，刚开始有点头重脚轻，但经过调整也没什么大问题了，问题还是出在韩卓那边，很奇怪的是，他只要一和越辰对上就特别容易笑场，搞得越辰都开始怀疑自己了，下来以后还跟黎婕借了个镜子端详了自己半天，结果并没发现什么不对。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紧紧地皱着眉，但面对韩卓又不能生气，只好拼命地给副导演使眼色，让他去协调一下。
　　副导演苦哈哈的一张脸，导演不想惹官司就让他去，他就敢惹人家了？但想想自己就是干这个的，便只能收起愁容走上前去。
　　“韩老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他不敢直接问韩卓是不是状态不好，只能这么不痛不痒地问一下，提醒一下，韩卓坐在椅子上没说话，于锦便笑着过来打圆场，“副导演，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卓哥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越辰就想笑，明明其他时候都好好的，他自己也很自责，我保证，马上就好，好不好？”
　　嘴巴里说着不好意思，说着自责，但副导演来回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们哪里表现得不好意思了，但他混到今天，也是个会看眼色的，听完就笑着道：“那行，韩老师辛苦了，我再去越辰那边看看。”
　　于锦见他听明白了，脸上的笑意更甚，最后还热情地把他给送了出去。
　　只是刚关上门，脸上的笑意就立刻消失了，他一屁/股在韩卓身边坐下，带着一点埋怨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越辰和韩总的关系，何必要为难他呢？”
　　于锦虽然只是韩卓的助理，但韩卓的经纪人袁安娜已经是公司的元老，没什么时间来带他，况且韩卓的资源基本都是韩景深亲自指定，大多数时候也用不上她，所以一般都是于锦在陪着他，也算是半个经纪人了。
　　不过他知道的信息有限，只知道韩卓是韩景深的哥哥，虽然时常觉得这兄弟俩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但也并不会多想。
　　在他看来，韩卓作为哥哥，因为自己弟弟有了情人就开始“吃醋”，其实是有点不可理喻的，当然他理解的吃醋只不过是担心原本属于自己的资源会向越辰倾斜。
　　“韩总这样的身份，找个情人怎么了，其他的不说，你看这次，你想要方子晋这个角色，韩总还不是二话不说就给你了，据说越辰那边衣服都做好了，这还不够么？”
　　不够，当然不够，韩卓眯着眼睛，心里全是焦躁，于锦不理解，是因为他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韩景深的亲哥哥，韩景深之所以对他这么好，不过是因为对他抱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可他现在有了情人，若是未来越辰的地位超过了自己，那他该怎么办呢？
　　当然说到底韩卓担忧的也并不是越辰这个人，越辰在韩景深那儿有几斤几两，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作为韩家的养子，韩卓从小就很有危机意识，他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但凡有能抓在手里的筹码，哪怕只有一丁点，他也会物尽其用，努力让它发挥最大的效用。
　　其实……刚开始也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韩卓想起童年往事，心里又是恨又是悔，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还被韩家爸妈知道了，他也不会弄到现在这般如履薄冰的境地。
　　这件事到如今，也只有韩景深一个人不知道了，韩卓根本就不敢想象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又会落到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不会的，不会的，韩家爸妈说过不会告诉韩景深的，他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洗脑，好让自己赶快从这种噩梦里走出来。
　　于锦见他脸色不对，也不敢再多说，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给他倒了杯热水端过来，轻声道：“卓哥，别想了，你和韩总可是亲兄弟，这总是不会变的。”
　　而且，作为韩家的大公子，即便没有继承家业，那走出去也没人敢轻视不是么？
　　当然这话他没敢直接说，毕竟韩卓似乎很不喜欢别人说他是韩家大公子这件事，可能是觉得自己各方面都不如弟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吧。
　　***
　　韩卓这一调整就耗掉了一整个上午，越辰刚开始还在片场等着，但近来天气也开始冷了，后来就转移到了休息室里，好在休息室离得不远，这边一有动静，他就能及时赶回来。
　　本来今天早上起得就早，再加上昨天韩景深又折腾了那么久，越辰坐在沙发上浑身难受，恨不得直接躺下睡一觉才好。
　　副导演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还带了些吃的喝的，都是组里给演员们准备好的，虽说不算什么心意，但起码也算是有心了。
　　毕竟他知道越辰可能要受些委屈，所以便提前表示表示，说实话，他还挺喜欢越辰这个小孩的，肯努力也踏实，演技也过得去，就是没什么背景，很容易被人压一头。
　　不过比起其他人，也算是好的了，起码一出道就签了星颂，资源这块儿很有优势。
　　对着越辰，副导演就自如多了，他走进来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笑着道：“越老师第一天拍戏感觉怎么样？”
　　他进来的时候越辰就站起来了，黎婕也主动走过去想接他手里的东西，听他这么问便先答道：“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他，越辰毕竟还年轻，很多东西要学。”
　　副导演笑意更深，“导演也很看好越辰，还说下部戏继续找他呢！”
　　虽然听起来像是客套话，但黎婕还是很高兴，自家孩子被夸了多少都会有点骄傲的。
　　就这样来回客套了几句，副导演才进入了正题，他不知道越辰和韩景深的关系，所以言语间便带上了一点警示的意味。
　　“越老师，你也看到了，韩老师是咱们韩总亲自安排进来的，他们又是那样的关系，所以你看……”他知道越辰不是会乱说话的人，所以就说得比较直白。
　　虽然早就心知肚明，但经由知情人之口，锤死了韩景深把角色给韩卓这件事，还是让他有点难受，越辰沉默了一下，副导演以为他是不满意，便继续劝道：“其实韩老师平时是很专业的，今天可能是状态不好，你别紧张，我以后尽量把你们的戏排开一点。”
　　当然，说排开也就是个安慰的话，越辰和韩卓对手戏那么多，再排开也不可能隔得太久。
　　越辰知道副导演也很为难，不想让别人难做，便点点头，温声道：“行，麻烦您了。”
　　该说的也说完了，有些话也不用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再多说就伤人了，副导演很快告辞离开。
　　经此一事，越辰还有什么想不通的，韩卓就是在故意为难他，可是，难道仅仅因为韩景深？
　　说实话，越辰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韩卓是哥哥，他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情人，男朋友都不一定算得上，为什么一个哥哥，竟会对他这个情人如此敌对？
　　难道说……
　　早上那点怪异的感觉再一次出现，越辰很无奈，他大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在心里狠狠地把自己骂了一顿，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肮脏。
　　黎婕刚把副导演送出去，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他在那儿敲脑袋，没好气道：“干嘛，脑袋有问题的又不是你？”
　　至于有问题的是谁，路人皆知。
　　越辰脸上的表情有点凝重，他迟疑道：“黎姐，你说……”
　　“说什么？”
　　越辰也觉得自己够好笑的，明明已经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了，可一看到黎婕，居然还是脱口而出了，“没什么，算了不说了。”
　　黎婕一听不干了，“话说一半讨打是不是，快点讲！”
　　越辰本来不想说了，但黎婕担心他有话闷在心里不舒服，便一直瞪着他，越辰想想也觉得应该说出来，不然影响工作就不好了，而且他也需要有一个人来把他骂醒，省得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反正黎婕也不是随便什么都往外说的人。
　　可是他说完之后，黎婕非但没有骂醒他，反而脸色比他更凝重，她在星颂的时间比越辰长得多，自然听过各种各样的传言，“以前好像是听人提起过，说韩卓跟韩总一点都不像，可能不是亲生的。”
　　“以前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我都见过，韩总长得很像妈妈，但行事风格很像董事长，可是韩卓，细细想来，好像的确跟两位没有任何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