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千茶

11、第 11 章

　　韩卓说了半天，却一直得不到他想要的回应，心里也有点不安了，这个弟弟实在太难测了，他现在根本就看不懂他。
　　虽然两年前，他对韩景深说过自己要考虑考虑，但这两年他一直都没提过考虑结果如何，幸好韩景深也没逼过他，他一直以为韩景深不过是隐藏得好，毕竟哪里有人真的能等一个结果等两年呢？
　　不过韩景深这样耐心，倒是让他越来越得意，觉得自己真是被对方爱惨了。
　　所以有些事难免就做得过火了一些，他知道韩景深应该也察觉了一些，但察觉了却没阻止在他看来恰恰就是一种纵容和默认。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说辞，原本以为自己说完刚刚那番话，韩景深一定会态度软化，即便不立刻就把封面给他，也会重新考虑这件事。
　　然而一进门就被噎了一顿，现在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韩景深居然还是无动于衷，连个“嗯”字的回应都没有。
　　“景深，你今天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明天再说？”
　　“是有点累了，明天再讨论这件事吧。”
　　韩卓：……
　　他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想让韩景深积极地回应自己，谁知道韩景深居然真的说明天再讨论，韩卓一口气憋在心里，闷的要爆炸了。
　　他不信韩景深听不出自己的意思，现在这个态度，看来是铁了心要把封面给越辰了，韩卓怎么肯甘心？
　　“景深，我们是兄弟，是一家人，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让哥哥下不来台么？”
　　韩景深皱着眉，表情看上去似乎很是不解，“下不来台？怎么会，一个封面而已，哥哥不是还有很多家杂志在等着么？”
　　韩卓真是有苦说不出，他难道要直接跟韩景深说自己以前为了得到这个封面，发了很多通稿么，现在已经把自己给架了上去，哪里是多少家杂志能抵的消的？
　　“你看，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一家人，现在你要了这个封面，却直接给了越辰一个小小的新人，以后不光越辰在公司里难做，大家还会说咱们兄弟不睦，对咱们家的名声也不好是不是？”
　　韩卓尽量想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一点，但他这会儿比较急，思绪很乱，所以措辞上难免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
　　韩景深在心里嗤笑，刚才韩卓直接说自己下不来台，他还以为他要说真话了，结果绕来绕去又开始扯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连他都开始怀疑韩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了，不只是爸妈和哥哥之间越来越僵的关系，还有韩卓本身，他实在太不像韩家人了，虚荣也就算了，还急功近利，也没什么脑子。
　　曾经小时候的好印象，现在想来也觉得模糊了，韩景深突然就有点想明白了，为什么他小学一毕业，爸妈就急火火地把自己给送出国了。
　　曾经自以为的喜欢，过了之后想想，可能也就是童年和因为出国而产生的距离双重滤镜加持下的错觉吧。
　　但当年他走丢后，哥哥确实给了他很多安慰，这恐怕也是他对韩卓现存的唯一一点心软的地方了。
　　他当然知道韩卓绕来绕去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拉不下面子，想让自己主动提出把封面给他，但韩景深偏不想成全他，就一味地顺着他的话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就这么看着他丑态百出的嘴脸，也是挺有趣的。
　　***
　　韩卓在韩景深那里碰钉子的事，越辰是不知道的，他这两天非常忙，韩卓请假以后，剧组把他的其他戏份集中了一下，而且他接下来要去拍《谜秀》的年度封面，那可是一个大工程，所以他这几天疯狂地在赶进度，不想因为自己到时候请假耽误太多时间。
　　其实他也知道韩卓此番请假的目的，这几天虽然一直在忙着，但心里其实有点惴惴的，很担心韩景深把封面又转给韩卓。
　　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方子晋这个角色从他手里滑走也不过就是几个月之前的事。
　　但不管怎么样，越辰始终相信尽人事听天命的道理，他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即便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黎婕的想法跟他差不多，这几天她也在托关系想要联系颜洛那边，一方面是想问问需要准备哪些东西，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拉近一下关系，即使这次封面又被韩卓撬走，还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上个内页之类的，反正越辰作为新人，只要能上《谜秀》就是一件好事。
　　不是黎婕和越辰天生乐观，而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圈子里背景的重要性，韩景深的一句话，一个轻飘飘的决定，比十个越辰一辈子的努力加在一起还要有份量。
　　越辰自从上次开口跟韩景深做了“要资源”这样的事，这几天一直都不敢再联系他，他甚至觉得有点羞愧，怕韩景深看不起他。
　　黎婕知道他的想法以后，简直恨铁不成钢，拍着他的肩膀让他现实点，不要跟活在童话里一样，还在幻想什么甜甜的爱情，有机会就紧紧地抓在手里才是要紧事。
　　越辰就笑，也不回应，黎婕知道他听不进去，心里直叹气，其实在这个圈子里，越是现实的人越是过得好，像越辰这样感情至上的人反而是最累的，而且很可能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只有伤心和痛苦的份。
　　也不知道韩卓是怎么和韩景深说的，反正都过了好几天了，他还是没回来，越辰等了很久，也一直没得到封面换人的消息，已经由惴惴不安变成疑惑不解了。
　　不过黎婕倒是联系上了颜洛，没想到颜主编本人一点都不高冷，反而挺好接触的，听她小心翼翼地说明来意之后，还安慰她，说让越辰放宽心，他都跟韩景深说好了，不要韩卓，还直言韩卓跟《谜秀》的风格不搭。
　　黎婕也傻了，她见惯了这个圈子里说话留三分的潜规则，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直接的，不过再一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颜洛本人家境非常好，和韩景深差不多，像他们这样的太子党，哪怕当面下人面子，恐怕对方也只有赔着笑主动把脸凑过去让他们打的份。
　　和颜洛沟通过后，黎婕彻底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让剧组那边给越辰多排了几场戏。
　　本以为十拿九稳了，可没想到半路上又出了岔子。
　　这天晚上十点，网络流量最大的时候，某知名的娱乐大V突然爆料，说《谜秀》年度封面已经被星颂总裁韩景深要走了，但目前还不知道会给谁，然后他还弄了一个投票，越辰的名字赫然在第一位摆着，而韩卓的名字居然屈居第二。
　　而且很诡异的是，短短一个小时，越辰的票数已经到了第一名，比韩卓还多了不少。
　　很快，“《谜秀》年度封面越辰”就上了热搜，而且位置很高，简直跟空降没什么区别。
　　这下可捅了篓子了，韩卓和越辰两家的粉丝本来就结过仇，现在这么一来，简直是新仇旧恨，仇上加仇，韩卓粉丝口径一致，疯狂辱骂越辰一个无名小卒子胃口居然这么大，敢公然踩着韩卓给自己抬咖位舔资源，简直不要脸。
　　越辰粉丝百口莫辩，她们压根就没听到一点风声，但现在热搜就明晃晃地挂在上面，她们也不敢申辩，生怕说多错多，落人口实，到时候反而害了越辰。
　　再加上越辰粉丝远远比不上韩卓粉丝多，所以基本上就是碾压级的溃败，憋屈程度比机场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越辰还在剧组拍戏，他今天吊了一整天的威亚，大腿内侧被磨得出了血，还有很多地方被拉伤了，整个人也被寒风吹得四肢僵硬，收工的时候连拿起手机都滑下去了好几次。
　　黎婕在帮他收拾东西，这几天因为得了颜洛那边的确切消息，所以两人都有点放松警惕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太忙了，一整天从大清早一直排到深夜，排的满满的，越辰连吃个饭都要看时间，生怕误了时间被导演骂。
　　所以接到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时，他们都是懵的。
　　黎婕赶紧上微博去看热搜，这一下可把她气个够呛，网上言论已经发酵了整整两个小时了，热搜词条除了一开始的那个，又多了一个，“越辰韩卓”。
　　如果说刚才那个只是有舔资源的倾向，现在这个可就明明白白了，而且买热搜的人还非常恶意地把越辰的名字放在了韩卓前面，摆明了就是想污蔑越辰踩着韩卓给自己提咖。
　　韩卓粉丝觉得自己猜中了越辰的险恶用心，简直可以说是群情激愤，一口一个不要脸，一口一个不知羞耻，越辰粉丝有不少已经被这些话气哭了，但是没办法，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跑来越辰最近的一条微博下留言，恳求他赶紧发微博澄清，但她们的言论很快就被韩卓粉丝们的谩骂声给压了下去，越辰打开微博，只能看到满屏幕的骂声，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本就被风吹的冰凉的身体更是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