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加班的一百个理由》瞬华月息

37、黑手党和侦探（上）

　　Episode：Mafia and Detective I

　　「1」

　　沢田家光站在街道拐角，注视着不远处的小学。
　　此时正是放学时段。不少家长都守在门口等待接送自家孩子，眯起眼在人群中搜索，很快把目标锁定在一对双胞胎身上。

　　双胞胎是两个小女孩，但他的目标不在她们。
　　轻轻叹气，将视线落在被其中一个小女孩拉着手慢吞吞走在后面的小男孩。他们三个年纪差不多，从肢体语言看得出是感情不错的兄弟姐妹。

　　两个小女孩一个始终挂着温婉的笑容，一个张扬肆意。和两个姐妹不同小男孩表情冷漠，只有在她们说话时才会浮现淡淡笑意。

　　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没什么生气。
　　小男孩相貌生得立体出众带有凛冽感，乍一看像是个好看的西洋人偶娃娃，和周围偏柔和的亚裔长相格格不入，脸和手臂上都缠着创可贴和绷带，这让他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进和无法忽略的阴沉气息更为反差明显。

　　不会错的。
　　家光把手中的烟掐灭，心情复杂地收回视线。

　　终于找到那孩子了。

　　「2」

　　每个家族内部都会有不为他人所知的秘辛，彭格列也不例外。
　　作为历任唯一一个女性首领，当时又正是相对不稳的阶段，考虑到各方面当时的八代目怀孕到生产都是秘密进行，只有高层少数人知道她平安诞下一子养在外面。

　　而后八代目英年早逝由当时年轻的九代目继承，九代目是少数的稳健派，上任后修改了不少内部政策花费十来年重新平复和统筹家族，在这过程中八代目之子渐渐长成少年。

　　生父在出生前去世，生母也已不在——一方面当时的守旧派想要利用八代目留下的血脉去威胁制衡对着干的九代目，一方面九代目的支持者同样不愿退让，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令八代目之子的存在变得很尴尬。

　　九代目宽厚温和，和年少的八代目之子坦诚布公谈过一次，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愿意保他一生衣食无忧。

　　八代目之子不是傻瓜，早熟的他不愿被他人利用，再加上得知生父生母皆死于黑手党之争对此感到疲惫，主动提出要离开家族成为普通人，普通地生活下去。

　　九代目应允下来，给他伪造身份送去托斯卡纳经营一家葡萄庄园，私下每年都会联络和送庄园特产的红酒，关系维持得不错。

　　八代目之子慢慢长成青年，三十多岁时遇到此生挚爱结婚成家，婚后生了三子一女，家庭幸福美满，生意蒸蒸日上。

　　原本应是按照最初的意愿就这样作为普通人，普通生活下去——这一切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翻阅那年那月的报纸还是能找到相关报道。
　　意大利托斯卡纳大区的珀西庄园遭遇恶性入室抢劫，庄园主夫妇和孩子们以及内部工人皆被残忍杀害，只有当时因腰伤回家休养的老管家幸免于难。

　　他们得知这消息大为震惊和悲伤，来到现场调查演变成了愤怒。
　　这不是普通的恶性入室抢劫，更像是被迫卷入的屠杀。是谁对珀西一家下此狠手，他们私下查了很久都找不到多少线索，对方把所有证据和追踪细节清理得干干净净。

　　怀着悲痛和愤怒，在调查过程中沢田家光还发现了一件事。

　　说是全家的人都被杀，现场除去工人之外珀西家尸体数量不对。现场很惨烈，即便都是残肢断骸，细点起来只有五具。
　　他们家是有六个人的，夫妇和四个孩子。

　　艰难地确认身份，夫妇都在，长子长女和次子也在。
　　属于幺子的一切什么都没留下。

　　珀西家的幺子呢？

　　他记得那个孩子。
　　在珀西家惨遭横祸之前沢田家光本人会去那里和八代目之子把酒言欢，和他们夫妇是明面上的朋友，自然熟悉他们家的孩子。

　　瑞德里科·珀西，他们幺子的名字。
　　长子长女是双胞胎，原本生下次子后珀西太太生了场大病，幺子是次子七岁时才怀上的，可以说是老来得子。一家人都对这个幺子很宠爱，甚至都不会强求他帮忙家里完成工作，平时一口一个亲热地喊小名里诺。

　　里诺是个活泼开朗又鬼灵精的小孩，他是兄弟姐妹里生得最好看可爱的，嘴巴又甜很会撒娇，确实讨人喜欢。

　　那孩子还活着吗？
　　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人在哪里？

　　这是八代目的后人，更是朋友留下的唯一血脉，于公于私他都想把孩子找回来。

　　「3」

　　即便动用彭格列的人脉，茫茫人海里找个小孩的线索依然没那么容易。
　　好不容易把所有能想到的地方排查过来，跑了不少地方去确认到底是不是里诺，随着名单上的选择被一个个删除否决他也越来越悲痛和心灰意冷。

　　最后几个目标都在日本，怀着微弱的希望他赶来确认，所幸上天终于不负有心人。

　　确定身份后他立即展开调查。既然能上学那他在日本必定有合法的身份——现在的里诺叫七海自由，登记为七海时生和津名夫妇的养子，家里还有一对年长他一岁的双胞胎女儿。
　　七海夫妇长期在海外工作，把女儿们和养子留在日本上学，平时由经营私家食堂的好友浦饭幽助夫妇代为照顾未成年的子女。

　　身份背景干干净净，是最平常不过的日本普通家庭。

　　其实挺难办的。

　　结婚时珀西就告诉太太自己的身世秘密，两人协商等孩子成年后才会告知。长子长女去世前都已知道真相，但和父母做出同样的选择。
　　次子只有十五岁，里诺更不用说，他俩都不知情。

　　原本不该由他这个外人插手，可如今珀西家除去里诺都已离世，还是以那么残忍的方式，虽说找不到线索但他确定绝不是普通的圈外人所做。

　　里诺有权得知真相。

　　然而他现在被普通家庭收养，不管里诺怎么选择都有可能会影响到这户人家的以后，这些他都得考虑到。

　　在小学附近观察了一个多星期的沢田家光长叹一口气。
　　和记忆中不同，那个活泼开朗的小男孩再不会甜甜微笑撒娇，但是和两个姐姐在一起时原本满是警戒的气场会收敛，如同被摸顺毛的野猫。

　　七海家小姑娘应该待他不错。
　　而里诺的状态…看来他至少知道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沢田家光颇有些为难挠了挠后脑勺，眼见三个孩子的身影拐进街道对面正欲跟上，猝不及防撞到身边挎着篮子的老婆婆。

　　“抱歉。”

　　看着散落一地的果蔬本能用最快的速度帮对方收拾好重新放回篮子，他不好意思地致以歉意。

　　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似是耳背，没听懂他的意思，他只能耐心半蹲道歉，来来回回浪费了几分钟，再次起来时已不见孩子们的身影。

　　他已经是珀西家事件的唯一证人了。

　　还是找机会和他接触接触吧。

　　「4」

　　七海家原本的双胞胎小姑娘和里诺形影不离，她俩看上去真的很关心这个收养的弟弟，回家后里诺不会出门，让他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幸好他们相差一岁，年级的不同总会有放学时间不同的时候。
　　里诺单独在校门口等待姐姐们放学，独自蹲在安静的墙角处孤零零的模样好似一只被遗弃的小猫，被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慢慢走过去，有意无意想为小孩挡住外界的嘈杂和灼眼的阳光。

　　“里诺。”

　　听到这名字时小男孩猛地抬起头看向他，周身陡然升起警戒和惊慌，甚至少数的杀气。此时他才发现他怀里还搂着个足球。

　　说来珀西以前调侃说过幺子喜欢踢足球且天赋极高，将来肯定会成为出色的国足选手。

　　心底涌上酸楚，他在小男孩面前蹲下，试图让他看清自己的面貌，当然这么做的瞬间小男孩往身后缩了缩拽紧足球，单手背在身后。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沢田家光，你父母的朋友。”
　　“……”
　　小男孩愣了愣，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审视，随着眼底点亮些许光芒他明白他已经认出了自己。

　　“家光叔叔…”

　　开口声音沙哑，不复往日的无忧无虑，漂亮的琥珀绿眼睛里迅速凝聚起雾气，不知是安心还是回想起不愉快的回忆，亦或两者都有，沾染哽咽。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都…”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晚了。”

　　单手抚上小男孩的脑袋轻轻摸了摸安慰，“虽然现在的时机不太好…但我想和你谈谈。今晚你方便出来吗？”

　　小男孩有些茫然，直视他的眼睛像是领悟到了什么，犹疑几秒后点点头。

　　松了口气，刚打算开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大胆，羞耻心都完全抛弃了吗？人贩子。”

　　家光下意识回头看，站在身后拥有正义凛然姿态的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看着有点眼熟。
　　这不是昨天他不小心撞上的老人吗？

　　人贩子？
　　哎？是在说他吗？

　　老人家完全褪去昨日的腿脚不便和耳背，一边健步如飞接近一边快速摘下头套，甩了甩头发——是个男人，不，说男人还太早，他看着尚且年少，约莫十六七岁，不能说英俊却生得浓眉大眼精神气十足。

　　……咦？

　　看着少年手中的头套家光心情复杂地抿紧嘴角，所以这孩子不仅会易容术还成功骗过了他？虽说他的确重心都放在里诺身上没刻意去关注他人，但能做到这地步他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和里诺是什么关系？

　　“自由！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
　　少年见他没有反应立刻压低声音加重语气，“那个人很危险！”

　　“…呃。”

　　小男孩为难地在他们身上扫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光太郎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倒是从少年身后传来的童音让小男孩眼睛亮了亮，立即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被突然跑过来的弟弟惊到，小女孩伸手握住他，身后相同长相的另一个小女孩咬着冰激凌好奇眨眼看着他们。

　　“正好真実和未来都来了，”少年站在姐妹俩和小男孩面前把他们护在身后，“不如我和你一起去警局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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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真実·未来十岁，自由九岁，是相遇差不多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