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加班的一百个理由》瞬华月息

36、师傅

　　Episode：Master

　　「壹」

　　浦饭幽助认识七海家姐妹时和萤子结婚已有几年，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是一个盛夏。
　　他和伙伴在婆婆留下的山和寺院定期团建，正谈笑着就看到长相儒雅的男人双手牵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径直过来。

　　「魔界」统一，「灵界」废除限制，导致不少通往「魔界」的入口都在现世开启。他其实一开始不觉得融合是件坏事，但事后自称「时空维护稳定机构」的一伙人上门跟他阐述利弊，考虑良久后他选择和小阎王他们商量配合重新调整。

　　当时机构派来的便是比他年长几岁的七海时生以及他的妻子津名。
　　大约搞了几年才总算把所有入口给做好控制，途中他们也成为交情不错的朋友，听闻他们的孩子出生他还由衷献上祝福。
　　时生温和幽默，偶尔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津名相对来说稳重许多，然而在某些再普通不过的常识前会显得极为纯真，仿佛不谙世事。

　　他们很奇怪，当然他自己亦不逞多让。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像他一样年少就拥有奇妙经历的人想必也是少数。朋友最重要的是投缘，他很喜欢时生和津名，再加上他们夫妻明显见过大风大浪，对于妖怪的存在相当淡然，照常相处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

　　话转回一开始。

　　“你女儿？”
　　他上前迎接朋友，视线落在时生牵着的两个小女孩，相似的长相，左眼下方有泪痣，连发型都一样，看着乖乖巧巧非常可爱。

　　时生揉了揉女儿们的脑袋，先用左手示意，“嗯，姐姐真実，”再抬起右手，“妹妹未来。”

　　“她俩把你和津名最好的部分都遗传到了。”
　　“谢谢，”时生咧开嘴角笑笑，弯腰解释，“浦饭幽助，爸爸的朋友。”

　　右手边的小姑娘闻言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眼珠转了转好像在想什么，最后撇嘴抬起下巴，就当打过招呼。

　　倒是左手边的孩子似是有些怕生，抿了抿嘴角点头乖乖鞠躬。

　　“我是七海真実。”

　　虽是双胞胎性格却大相径庭不少见，看来时生家两孩子就是这样。

　　“我爸说你很厉害，有多厉害？”妹妹按捺不住性子手叉着腰发问，一脸骄傲扬起小脸，“如果不是我认同的强者没资格指导我！”

　　指导？

　　时生无可奈何笑笑，“这两个孩子都有符合资格的能力，那边暂时又没人可以帮忙。”

　　听到这句他很快了然时生的来意。
　　他知道得不算多，但那机构的构成和招募条件还是清楚的。

　　能力是双刃剑，控制得好去做些有用的事自然是好的方面，反之则会招惹麻烦。

　　这些年的相处他隐隐得知除去「魔界」和「灵界」还有许多类似的异世界或空间，机构的职责便是进行维护共存共荣，因此对成员的筛选更为严格。
　　这两个孩子看上去还年幼，因为身为成员的血脉亲人早早就知晓一切，想必会很辛苦吧。

　　时生和津名的能力更偏向辅助系，很明显他是希望自己能帮忙指导这两个孩子如何控制能力和适应异世界。

　　哪怕不是为了别的，为了自己，这些都是有必要的过程。

　　“可以。”
　　他爽快地一口答应，蹲下来露出灿烂的笑容，“能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吗？没事，这边已经设置好结界了，一般人看不到。”

　　妹妹听到这句话眼睛猛地发出光亮，握紧拳头毫不犹豫抬起，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半空很快发出声声爆破，点燃白日焰火，乍一听喜庆到不行。

　　她一口气挥过上头的大片天空，本来还想继续，然而被身边的姐姐拉了拉手腕微微一怔后听话停下，喘着气挺起小胸脯，颇有几分骄傲的味道。

　　“未来是空间定点爆炸。”
　　“还有武器！”

　　妹妹赶紧从手腕扯下坠子，轻声嘟囔句「现」，一把月白色的长柄剑很快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得意洋洋挥舞一番，随即剑尖对准他的瞬间被人用手指轻轻夹住。

　　“我还以为你大早上那么心血来潮要看烟花，幽助。”红发男子温和笑道，饶有趣味看着他们，“好久不见，时生。”

　　“啊，秀一君。”
　　“这里叫我藏马就好了。”

　　藏马半蹲下来端详小姑娘手中的剑，由衷感慨，“虽说没见过，但这材质和感觉…毫无疑问是堪比灵界秘宝的宝物。”

　　“这是我祖父的遗物！”
　　似是不满自己的表演被中断，小姑娘气鼓鼓地瞪眼，由于年幼的关系没什么震慑力，反倒是有几分小孩子的可爱。

　　“说来惭愧，我父亲生前就喜欢捣鼓发明和研究医术，做的大部分东西都得有我家的血脉才能开启，但会自己选择主人，它叫做「清流」，承认了未来。”时生补充道，“反正家里没人能用，既然已经认主就给她了。不过这孩子不会用剑，所以…”

　　“我不用武器，指导剑的话可能得找桑原过来。”
　　“我有点兴趣。”

　　听到这句幽助忍不住翘起嘴角，这家伙哪怕作为人类生活至今，骨子里曾经对宝物有执念的血液还没彻底消除呢。
　　只不过当年是作为盗贼，如今是纯粹有兴趣吧。

　　“你们不要自己做主，我七海未来的指导者当然是要最强的人才配，我都不知道你们谁更强，还不能做决定。”

　　小姑娘一本正经开口。

　　“那小未来想怎么样？”
　　“你们先打一场让我看看。”

　　果然是这展开，幽助哭笑不得。然而从内心涌上的难得兴致勃勃让他无法忽视，活动一番筋骨后他偏头看向好友。

　　“怎么样，藏马？”
　　“好久不打了，要是一直不锻炼确实会影响身手，今天就奉陪到底吧。”

　　“不错，我也很想看看幽助和藏马打，我立刻去通知其他人。”
　　比他们更来兴致的竟然是带女儿来拜师学艺的监护人，两人相视一眼无奈笑笑，幽助有意无意看向另一边的小女孩。

　　和活泼开朗的妹妹相比她明显要文静许多，哪怕是那么嘈杂的对话她都只是淡淡地抿嘴角，对上视线立刻鞠躬。
　　说是乖未免有些太乖，某种意义这孩子或许比起妹妹来更难应付。

　　“时生。”
　　趁监护人转身时他叫了一声。

　　“嗯？”
　　“未来的能力我知道了，真実呢？”

　　提到长女男人的眼神闪了闪，沉默几秒才开口，“真実是辅助系，但很复杂。”

　　“嗯？”
　　“解释起来很难，你以后就知道了。”

　　「贰」

　　或许是久违和好友打架来了兴致和好胜心，他俩的战斗打了很久，最终以平手结局。妹妹看上去很欣赏他们华丽的表演，一本正经要求他们都成为她的师傅。

　　人对小女孩总是特别耐心，再加上是朋友的孩子和本就有兴趣，自然笑着应允。

　　姐妹俩每周都会来一次。
　　现在回想起来时生和津名从把女儿托付给他们的那刻起就开始变得越来越繁忙，可始终都搞不懂他们在忙些什么。

　　他们逐渐和姐妹俩相熟，萤子也颇喜欢两个小姑娘。初识那会萤子刚怀有身孕，大学专业教育学的她理所当然毕业后成为一名高中老师。原本预产期前六周就能开始请产假，她带的那届学生正好升高三，考虑到孩子们刚升上关键期的敏感心理和不放心交接，要强的她硬是多拖了半个月。

　　是他和萤子的第一个孩子，他同样非常紧张和期待孩子的出生。好兄弟桑原和藏马先代替他主要看管婆婆留下的山和寺庙，就连长期留在魔界和灵界的飞影和牡丹都会偶尔回来看一下能不能帮忙，妈妈和雪菜接管了浦饭食堂，体恤地帮他分担。

　　当然承诺朋友的事还是要做到。

　　“你姐姐很内向呢。”

　　纠正眼前小姑娘的动作后他感慨。

　　小小的未来一愣，立刻瞪大双眼反手打了个响指引爆，轻而易举被他挡住，“就算是师傅都不能说我姐姐不好！”

　　“我哪有说她不好。”幽助哭笑不得，这孩子相当维护双胞胎姐姐，护短得不行。

　　“我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未来似是听出他的无奈，站直身子语气坚定地大声说道，“她特别特别特别好！”

　　“我知道啦。”
　　“幽助师傅是在敷衍我吧，”小姑娘扁了扁嘴角，“你是不是觉得姐姐没啥好担心的所以对她就不怎么在意。”

　　“呃…”

　　确实一开始他总在观察，有空他会和藏马桑原他们轮流在山的空旷处指导未来掌握能力，然而和妹妹不同真実是完全的辅助系，不会任何攻击手段。时生说得那么高深莫测，在当时的他看来不过是普通的治疗和防护。

　　不需要太费神，大部分时候妹妹在山上学习时她便在浦饭食堂帮忙，或者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只是看着。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真実乖巧听话，可和他人来往时总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这点和一开始具有攻击性却爽朗坦率容易和别人亲近起来的妹妹亦区别很大。

　　“姐姐这么做是有理由的，”未来嘟囔，灵动的双眸难得多了几分黯然，随即握紧拳做好下一轮攻击的准备又来了劲头，“继续吧师傅！”

　　…有的时候也不是很能跟上这孩子的脑回路。

　　叹了口气刚准备继续指导，半空远远传来着急的呼唤，是山上的常客，鸟型的妖怪此刻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直接飞过来落地，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就猛地开口。

　　“幽、幽助，萤子小姐要生了，你快回去吧。”

　　「叁」

　　据说萤子阵痛反应特别大，但总算有惊无险。
　　刚出生的孩子被护士抱去做清洁和身体检查，是个哭声响亮的男孩，妈妈听着哭声就眉开眼笑说和小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反正儿子有专业人士照顾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立刻先去探望妻子。

　　萤子坐在床上，看到他就笑笑，随即直接开口。

　　“小真呢？”
　　“在外面，怎么了？”

　　刚刚进房门前看到真実正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未来一直握着姐姐的双手，脸上满是担忧。小孩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有些紧张吧，他没有多想。

　　萤子微微蹙起眉，轻叹出声。

　　“果然。”
　　“嗯？？”

　　“幽助，那孩子帮了我。”
　　“什么？？”

　　“我摔了一跤，本来流了血，”萤子语气淡然得仿佛不是在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是小真握住我的手一路陪我到医院。”

　　“啊…那是得谢谢她。”感激从心底油然而生，不管如何这么小的孩子在这种时候给了妻子精神方面的支持，值得感恩。

　　“没那么简单，幽助。”萤子眉眼严肃，“虽说当时疼到有些不清醒，但我能感觉到力量。”

　　听到这句话他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和妻子对视一眼，确认她所说的话。

　　“我明白了。”

　　对萤子点了点头，浦饭幽助径直走出房门朝不远处等待的双胞胎走去。未来在给姐姐擦额头上的汗，背对着他的真実察觉到有人靠近下意识伸手挡住妹妹，确认是他后才松了口气。

　　“幽助叔叔，萤子阿姨和小宝宝还好吗？”
　　“嗯，医生说萤子好好休养就好，小鬼是健康活泼的男孩。”

　　“是吗…”
　　六岁的小姑娘听闻弯了弯眼角，“恭喜幽助叔叔和萤子阿姨。”

　　“真実，我问你一件事。”在两个小女孩面前半蹲，他抬头直视姐姐的双眸。很奇怪，姐妹俩长得一模一样，她俩的眼神亦差得很多。
　　他似乎从没认真直接端详过她。这么看来她现在小脸苍白带着可疑的红晕，额头不断泌汗，仿佛在发高烧，眼底却始终漾着让人安心与温和的光。

　　“你是用什么治疗萤子的？”

　　小姑娘听到这句话立刻抿紧嘴唇，旁边的妹妹按捺不住刚想开口就被她握紧手阻断。

　　“抱歉，幽助叔叔。”
　　“你为什么道歉？”
　　“我看萤子阿姨很痛苦就自作主张了…”

　　“不，你不应该为这个道歉，是我应该感谢你。”
　　说着他就端坐身姿认真鞠了一躬，“谢谢你帮了萤子。”

　　“幽助叔叔…”
　　“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尾音沾染严肃，他更为认真地直视小姑娘的眼睛。

　　“…对不起。”
　　真実瑟缩了一下，声音带上隐忍的弱弱哭腔，“应该有别的方法，可我现在还不会…”她咬紧下唇低如蚊咛，眼底已经开始凝聚雾气，“幽助叔叔最近也忙，所以…”

　　“笨蛋！”
　　“师傅你再这样说我要生气了！”

　　未来赶紧张开双臂试图把姐姐挡在身后。

　　“住口，未来！你俩还是孩子，懂吗？我不是看不起小孩，但你们现在应该去学着依赖大人！况且我们认徒弟不仅仅是认了一个，难道只有我这么觉得吗？”

　　到这他完全能理解时生当时心情复杂的欲言又止，真実的治疗和防护乍一看非常方便，可结合所有情况事实也很明显。——这孩子是用自己身体「内部」的力量进行转换，她在拿自己的生命消耗，这让人说什么好？

　　“对不起，请您不要怪我妹妹…”
　　小姑娘哆嗦着嘴唇，许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严厉训斥，眼泪终究是顺着眼角和脸颊滑落，鼻尖通红看上去委屈得很。

　　“傻孩子。”
　　幽助长长叹气，伸手去摸小姑娘的脑袋，“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你真是个傻孩子。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你要更爱惜自己。说实话，过度消耗自己也是一种自负的表现。真実，如果人连自身都无法珍惜和保护，又何谈去珍惜和保护其他人呢？”

　　“我知道你听得懂，也希望你能听进去。”

　　“…是。”

　　看到小姑娘顿了几分钟后眼底重新燃起的光他欣慰地笑笑。

　　“你还不知道方法是吗？”
　　“…嗯。”
　　“那我和你一起找。你是个好孩子，我不信神，没人能给你这种被诅咒的能力。”他咧开嘴角笑得爽朗，双手交叉捏了捏，“真実，要学会利用「外部」的力量。”

　　真実垂下眉眼，飞快抬手擦了擦眼泪，坚定不移地握住担忧的妹妹。

　　“谢谢，幽助叔叔，那就麻烦您了。”

　　「肆」

　　话是这么说，他对这件事的处理并没有抱百分百的自信。
　　好在最后结果不错，理论来说没什么问题——既然同样是用力量进行转换，能使用内部的力量必定也有方式使用外部源源不断的自然力量。

　　时生和津名到处游走，再加上他们机构派人以及妖怪这边的人脉，联手协助她掌握。
　　最初真実还有点担忧，一再确认用外部的力量不会对别人和大自然造成影响才点点头认真去学，相处的两年时期他知晓了这孩子其他能力。

　　最初吃了一惊，某种意义上她的能力其实比妹妹要危险很多，但凡这孩子有些心思不正很容易成为难以解决的公众之敌。
　　可刚冒出这个想法他又自嘲地摇摇头，任何人不正都不会轮到她。

　　一晃眼和姐妹俩已结识两年，在姐妹俩七岁的夏天时生和津名夫妻无故失踪，由于放不下未成年的双胞胎，七海家现在能联系上的成年人都在外面，他们便出面暂代监护人。

　　儿子光央似乎明白出生时真実帮过母亲极为粘着她，同样尊敬崇拜未来。父母失踪的同年姐妹俩从外面捡了个弟弟视如己出，那个叫自由的小男孩擅长踢足球，彼时光央刚从电视上目睹闯出国门在世界大放光彩的大空翼英姿喜欢上了足球，天天缠着自由哥哥教踢球，俨然如同一家人。

　　对他们来说确实像是多了两个女儿。

　　看着她们从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当了父亲后他更能体会时生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这份殊荣被他和萤子先占了感觉对朋友稍稍感到愧疚，不过明明这么担心女儿们以后能不能找到在身边支撑的依靠，那为什么不能在她们找到前一直陪在身边啊！

　　浦饭幽助无法理解。
　　但是算了，想必他们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

　　他喜欢时生和津名这两个朋友，也喜欢真実和未来这对双胞胎。

　　所以在朋友平安归来前他会好好兑现承诺，看着和保护她们长大。——当然，这两孩子现在不需要他们的保护又是另一码事了。

　　但他永远都是她们的师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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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靠谱代理监护人的视角番外！
写了点姐妹俩的童年，我从小到大都是守序善良的小真実5555
我永远喜欢幽白jpg
时间线是真実未来的五岁到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