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与刺猬》蔚露

70、第七十章

　　咱俩谁跟谁。——《程之尧恋爱日记》
　　程之尧和喻子西。——喻子西

　　“那我还是学生，还要高考，这你们也无所谓嘛？”

　　“有什么关系？你的成绩又没退步，你和程之尧都是好孩子，我相信你们对待感情是认真的。”

　　喻子西很感动：“谢谢妈妈……”

　　喻妈妈搂着他：“我只要你开心就好。其实，早在你跟我说你喜欢男孩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只是不能确定。”

　　“真的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傻瓜，喜欢一个人怎么藏得住？程之尧看你的眼神都不一般。我第一次见他就看到了，那种喜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真是青涩啊！”喻妈妈的目光带着怀念。

　　喻子西好奇地问：“以前爸爸也是这样吗？”

　　喻妈妈笑着说：“差不多吧，他呀，情商很低的，谈恋爱全靠我！”

　　喻爸爸嚷嚷：“诶诶，我也是很配合的好嘛？”

　　喻子西很乖地问：“爸爸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喻爸爸又皱着眉头啧声：“兔子不吃窝边草！”

　　喻子西无辜地说：“我又不是兔子，而且我才不吃草，我爱吃肉！”

　　喻妈妈捏捏他的脸，笑着说：“好啦，明天给你做粉蒸排骨吃！”

　　喻子西欢呼：“谢谢妈妈！”

　　“要多吃点，你看你瘦的，程之尧就很不错，看起来很结实……”这么一对比，喻妈妈的表情忽然变了，有点发愁。

　　喻子西疑惑地问：“怎么啦？”

　　“你跟程之尧——唉，算了……”喻妈妈很委婉地说：“西西呀，你该锻炼锻炼身体了，你看程之尧多有男子汉气概，你可不能被他比下去呀……”喻妈妈心里那个愁啊，只是不好诉之于口。

　　喻子西眉毛一拧，弓起手臂：“哪有！我很MAN的好不好！？”

　　喻爸爸一手握住，招呼喻妈妈：“来，这小胳膊砍了蒸上……”

　　“爸爸！”

　　喻子西很生气，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用董东冬的手机看CP超话，居然发现他和程之尧的同人文！喻子西先是窒息，然后很不服气：“为什么我是受！”

　　董东冬很理所当然地说：“不然呢？难道尧哥是受？”

　　喻子西气闷，程之尧当然不是，一看就不是，可是——他有点泄气，问：“男生要怎么做才会显得有男子汉气概？”

　　董东冬：“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怎样会显得没有男子汉气概！”

　　“哦？怎样？”

　　“我觉得一个男生整天把男子汉这个词挂在嘴边就很没有男子汉气概！”

　　“……”说谁呢。

　　于是这天喻子西就很不爽。程之尧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第一时间蹭过去，定在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笔玩儿。董东冬很自觉地到后边跟顾晔咬耳朵。

　　程之尧坐到他旁边看了会儿，手臂伸过去碰了碰他，然后很夸张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压到你啦？”

　　喻子西抬起胳膊：“没有啊？”

　　程之尧说：“有，我压到你隐形的翅膀了小天使！”

　　喻子西：“……”

　　“噗——哈哈哈哈！”身后传来董东冬憋笑的声音。

　　喻子西表情很无奈，很囧地说：“这个……我在网上看到过。”

　　程之尧“唉”一声：“翻车了。”

　　喻子西两手一摊——可不是嘛。

　　“你老看着我干嘛？”

　　“你笑起来好看啊！”

　　“谢谢……”喻子西有点不好意思地扭头。

　　程之尧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没有酒窝。”

　　喻子西有点生气：“本来就没有，你什么时候瞎的！？”前段时间老来找程之尧的漂亮女生才有酒窝！

　　程之尧露出困惑的表情：“你没有酒窝，可为什么你一笑我就醉了？”

　　喻子西笑了，不是很欢快的笑，是明明觉得不好笑但还是莫名其妙就笑了。

　　“你放过我吧，别再说这种奇怪的话了！”咕咚还在后边听得津津有味呢！

　　董东冬笑道：“尧哥你从哪学的这么多土味情话，真的好土！”

　　他拿出顾晔给的奶糖分给喻子西，喻子西摇头拒绝。董东冬就很奇怪：“西西你为啥不爱吃甜的？”

　　喻子西卖了个关子：“这个嘛——个人原因。”

　　董东冬：“愿闻其详。”

　　喻子西说：“我这个人太甜了。”

　　程之尧大笑。

　　晚自习前两人去操场散步，喻子西穿着程之尧的外套，感觉袖子有点长，手都伸不出来。他抬头看了他一眼，问：“程之尧，你有多高？”

　　“一八三，怎么了？”

　　“没什么……”喻子西沉默了一会儿，又站住了，拿手比了比：“你有一八三？你就比我高一点点呀？！”

　　程之尧捉住他的手腕，伸进袖子里牵着他的手，笑眯眯地说：“我是有一八三呀，上个月刚量的！”

　　不到一米八的喻子西心里很哀怨，他发现他们这一代无论男男女女都长得挺高的。

　　“我、我也有一米八……”

　　“哦，是吗？”

　　“一、一七八……”

　　“真的吗？

　　“真的！你怀疑我吗！？”

　　“当然没有！”程之尧诚恳地说：“你以后还会长的，听说男生到二十五岁才停止生长。”

　　“是吗？”

　　“当然。”

　　那我长了你还不是会长！？喻子西看着他们两的影子，一高一矮，被夕阳拉得黏在一起，难分难舍。

　　“程之尧……”

　　“嗯，我在呢。”

　　“你说，我看起来很像受吗？”

　　“什么受？”

　　喻子西正不知如何解释，却见他弯着眼睛笑得嘴角可以挂衣架了。

　　“不许笑！”

　　程之尧抿嘴，举头望天：“我没笑！”

　　喻子西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你就是在笑，我看你的后脑勺都知道你在笑！”

　　程之尧赶紧搂他：“别生气小西，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不是我想的，大家都这么觉得……”

　　“额……”这个问题程之尧确实不好回答，只好说：“小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真的？”喻子西狐疑地看着他。

　　“其实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以为至少得要高考后……不过，你这么急的话，咱们现在也可以好好想想。”程之尧微微挑眉，笑容变得暧昧起来。

　　喻子西涨红了脸，提高声音：“那、哪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说没意思!”说完，疾步往前走。

　　程之尧在后边喊：“等等我呀，小西！”

　　高三的寒假只放了七天，由于假期太短，放假那天同学们都马不停蹄地回家。喻子西还磨磨蹭蹭的，想跟程之尧多待会，他家亲戚多，估计假期没机会出来玩。但喻爸爸早早地来接他，他不得不挥手告别。

　　程之尧还说：“要不我去跟叔叔打个招呼？”

　　喻子西严词拒绝：“你别，我爸妈知道我两的事了……”

　　程之尧目露惊喜：“小西——”

　　“打住！虽然他们没有反对，但建议你还是不要出现在我爸爸的视线范围内。不过……”喻子西想了想：“可能他也认不出你。”

　　“那我就更应该去打个招呼了，加深一下印象嘛！再说——”程之尧眨眨眼，作小媳妇状：“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喻子西故意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程之尧拉住他：“好哇，嫌我丑啦。那我要考虑去整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

　　喻子西小小声：“程之尧那样的……”

　　程之尧还是不让他走：“一个星期见不着了，不抱一会儿？”

　　喻子西觉得他有点飘，居然不是“抱一下”，而是“抱一会儿”！

　　他环顾乱糟糟的教室：“大庭广众之下你好意思么？”

　　“那，要不小树林？”

　　喻子西沉吟了片刻：“虽然我不太好意思说，但以咱俩这关系……我还是想问问。”

　　“嗯，你问吧，咱俩谁跟谁呀！”程之尧轻声笑着往他身上靠，头挨着头，喻子西一时想避嫌一时又舍不得，不停地左摇右摆要躲不躲，像只害羞的不倒翁。

　　喻子西把目光从黑黢黢的树林里移回来，语气相当困惑：“虽然我相信世界上没有鬼，但是你真的不怕吗？”多黑呀！

　　程之尧忍不住埋在他颈窝闷笑起来：“小西，你真是太可爱了！”

　　“喂！”喻子西推他：“我是认真的——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说！”搞得他好像是什么胆小鬼一样！

　　“好啦好啦……”程之尧抱着他的腰狠狠蹭了几下，深吸一口气从课桌底下冒出来：“不逗你，其实还是有点怕的，毕竟那么黑不是吗？”

　　“是吧是吧！黑暗滋生恐惧，这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从咱们老祖宗住山洞时候开始的！”

　　程之尧点头表示相信，表情非常诚恳。

　　喻子西觉得有点越描越黑，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爸催我了！拜拜，不要太想我！”

　　程之尧注视着他的背影，轻笑着：“我可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