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与刺猬》蔚露

16、第十六章

　　你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程之尧恋爱日记》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实话实说。——喻子西

　　两人悠悠哉哉散了会儿步才回去。

　　顾晔正在给董东冬讲题，董东冬心不在焉地听，心思都不知道飞哪去了，看到他们像看到救星似的：“你们回来啦！”然后对顾晔宣布：“我不听了，我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顾晔对牛弹琴了半天也耐心耗尽，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喻子西拿着他改过的卷子对答案，程之尧坐到顾晔身边跟他讨论。

　　董东冬和喻子西一样，都是文科好，理科薄弱，原因自然是粗心大意一根筋。不过喻子西怕成绩差丢人，所以会耐着性子把该会的题都弄明白，至于那些淘汰性质的难题，他一般都不会浪费时间。

　　董东冬热心地把他刚刚整理的错题拿给他参考，喻子西边算边跟他聊天。

　　期中考试以后就是运动会，董东冬问：“西西，你有什么擅长的运动吗？今年尧哥不能上场，我们估计拿不到第一了。”宋棋是体育生，运动会上要当裁判不能参赛，往年都是程之尧凭一己之力把八班推上第一。

　　喻子西仔细想了一下，说：“运动我都不是很在行，不过说到擅长——走路算吗？我可能走了！”

　　董东冬想了想：“这么说的话，我也有两项擅长的运动。”

　　“哦？是什么？”

　　董东冬煞有介事地说：“仰卧，和起坐。”

　　喻子西点点头，神情严肃：“或许我们可以建议学校增加这几项运动，让我们的才华得以施展！”

　　他俩对视很久，最后哈哈大笑。

　　笑完了，喻子西很诚恳地说：“如果真要参加的话，我可以跑个接力，不过只能跑中间，不拖后腿。”喻子西早就想好了，作为新同学，他免不了被拉去参加比赛，如果不幸被选去参加长跑和跳远那不就死定了，还是先下手为强比较好！

　　果然，董东冬生怕他反悔，热情地喊：“尧哥尧哥，记上！西西报了接力！”

　　程之尧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和顾晔讨论，热火朝天的头都不抬一下。

　　董东冬一手托腮，一手转笔，看着沉迷于学习不可自拔的两个人：“学习好像一个绝色美人，有的人为之疯狂，有的人无动于衷，一切都是天生注定。”

　　喻子西觉得这个说法很新奇，补充道：“不但是绝色美人，还是妖女。娶回家都形容枯槁日渐清瘦，还甘之如饴乐不思蜀，最后免不了英年谢顶的命！”看看那些搞学术的，一半都是地中海。

　　“啊，不会吧？”董东冬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大胆摸了摸喻子西茂密的自然卷——又蓬松又柔顺，无不羡慕地说：“你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天生丽质难自弃……喻子西谦虚地说：“我又不是学霸，自然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啦！”

　　董东冬觉得以自己的智商应该也不会有脱发的困扰，但他马上为顾晔担心起来。因为顾叔叔不过四十岁，头顶已见稀疏，他不由地忧心忡忡：“顾晔不会秃顶吧？”

　　“这个谁说得准，看遗传吧。”

　　董东冬又想起顾阿姨发量也不多，还烫了卷发掩饰不足，而顾爷爷一直是光头啊……天呐！董东冬盯着顾晔的头发看个没完，仿佛马上就要跟它们永别了。

　　“我要不要从现在开始收集自己的头发，留着以后给顾晔做假发戴？”

　　青梅竹马的情谊总是令人感动，不过——“这……难度有点大吧？”

　　董东冬一想也是：“现在的医学技术能治疗脱发吗？”

　　喻子西：“貌似不能。”

　　“不是有很多偏方吗？生姜水洗头啊，芝麻糊护发啊……”董东冬寄希望于劳动人民的智慧。

　　“基本没用，对付秃头只有两种方法。”

　　“哪两种？”

　　喻子西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种釜底抽薪，剃个光头。”

　　董东冬想象了一下，摇摇头是万分不能接受：“另一种呢？”

　　“第二种就是比较科学的。”

　　董东冬充满希望：“科学好，我最喜欢科学。”

　　喻子西：“你知道，脱发是因为雄性激素分泌旺盛，所以只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就不会秃头了。”说到源头，他目光下移。

　　董东冬会意，一脸惊悚地望着他，喻子西沉痛地点了点头。

　　董东冬沉思片刻，说：“你觉得顾晔剃光头怎么样？”

　　喻子西观察了一下，中肯评价：“他头挺圆的，问题不大。”

　　“我也这样觉得。”他重重点头，似乎在说服自己：“我是不会嫌弃他的。”

　　没一会儿，学霸聊完了。程之尧又坐回来，问喻子西：“要讨论吗？”

　　喻子西摇头：“不用了，我看过董东冬的错题本了。”

　　程之尧指着最后一道题，“这题不看看吗？”

　　“挺难的，做了也是浪费时间。”

　　“这个题型很有代表性，今年高三联考的时候就有类似的，咱们看看吧。”

　　喻子西还能说什么呢，还不是老老实实听程老师讲题。

　　花了将近四十分钟，喻子西总算把这道题完整地啃下来了，他松了口气：“真到考试，这题我肯定不看。”

　　程之尧：“时间来不及的话可以直接放弃，不过平时一定要做。”

　　喻子西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说：“我没这个水平……”

　　程之尧看着他，认真地说：“你很聪明，不要妄自菲薄。”

　　喻子西嗯嗯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数学搞定了，还剩两张英语卷子和一张物理卷子就完成任务啦！

　　程之尧也不在意他的敷衍，笑了笑继续做题。

　　四个人学习比一个人学习效率高得多，到中午，喻子西只剩下一张英语卷子没做了。今天大伙儿都起得晚，早餐也吃得晚，便决定做完再吃饭，这样下午就可以好好玩儿了。

　　喻子西英语好，没花多少功夫，作文照例不写，做完就开始在草稿纸上画画，寥寥几笔画出眼前的春景。

　　程之尧也做完了，由衷地夸奖：“画得真好。”

　　喻子西却不满意，遗憾道：“可惜没带画具，要能在这儿写生多好啊！”

　　“下星期你带上画具，我知道湖边有个地方光线特别好。”

　　喻子西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过几天花就谢了，我妈说这两天有雨。”

　　程之尧：“那这样，如果下周花还在你就过来好不好？”喻子西点头。

　　吃完饭后四个人在客厅里玩游戏。

　　喻子西的课外时间都贡献给美术事业了，对游戏不太感兴趣，只有吃鸡玩过一阵，水平嘛——哈哈玩游戏嘛重在娱乐！

　　董东冬酷爱吃鸡，顾晔嫌这游戏太低级，董东冬就说：“你还说上大学以后咱们就住到外面去，现在连游戏都不陪我玩儿，还怎么愉快地同居呀？”

　　喻子西一口果汁呛进气管里，歪到一边咳嗽。

　　顾晔：“别说游戏了，到时候做饭洗碗，扫地倒垃圾选一样，别指望我伺候你。”

　　董东冬：“别小看我，我会做家务。”话虽这么说，但还没住到一块，董东冬已经考虑好了事到临头怎么耍赖了。

　　喻子西咳得厉害，为自己的大惊小怪和异想天开感到羞愧。

　　程之尧递给他一杯清水：“他们关系很好，别见怪。”

　　喻子西点头，表示自己见多识广就爱乱想，没什么接受不了。

　　程之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喻子西平时是个懒散平和的人，但是打游戏的时候特别冒进，非常享受竞技的刺激感，不过他水平不足，回回送人头。董东冬则是耐性极佳的伏地魔，勤勤恳恳地收集物资，兢兢业业地观察敌情，然后在偷袭的时候被人虐死。

　　他们两个技术不佳，主攻的还是顾晔和程之尧。

　　第一盘打完，他就被顾晔和程之尧的技术惊艳了，同时也有点淡淡的怨念，他在心底问候了一下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偏心？为什么程之尧可以脑瓜聪明相貌英俊四肢发达技术高超？这让从小扔沙包都能扔倒数第一的他情何以堪呐！

　　不过很快喻子西就不再碎碎念了，因为打游戏实在是太好玩儿了，尤其是有大神保你不死的时候！有程之尧保驾护航，喻子西横冲直撞打了个爽。

　　他反应慢，经常被打，趴在地上大呼小叫：“谁打我？谁打我！”、往往还没找到敌人程之尧就帮他解决了，喻子西就凑过去看：“那人在哪儿呢？”

　　程之尧被他的头发丝儿勾得发痒，忽然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低头在他脖子上嗅了一下：“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哈？不知道啊，我妈买的。”

　　程之尧笑道：“有点奶茶的味道。”

　　喻子西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对哦，怪不得我每次洗澡都想喝奶茶。”

　　董东冬刚打死一个人，闻言欢叫：“顾晔我要喝奶茶！”

　　顾晔心烦地说：“自己买去！”然后退出游戏，打开美团点了四份奶茶还有炸鸡和薯条。

　　董东冬舔包舔得正爽，忙里偷闲看了一下订单，心满意足地换上高级装备，却被对面山头的黄雀给狙死了。

　　“卧槽！”

　　不巧敌方也有两个高手，不巧我方主攻双双开小差，很快盒子成双成对，安详地躺在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