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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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太多可爱之处，我要写本书一一细数。——《程之尧恋爱日记》
那这本书应该叫《喻子西传》，不该叫《程之尧恋爱日记》。——喻子西
跟往常一样，喻子西被倒数第二道大题的最后一问难住了，他又跳到最后一题，看能不能解第一问，但是这套卷子有点难，喻子西思考了一会儿，果断放弃。他翻着卷子，看程之尧还在解题，董东冬又生了一轮闷气，于是装模作样了一会儿，心思很快被天上的鸟地上的草引走了。
喻子西不是很喜欢春天，什么草长莺飞惠风和畅，什么阳春三月鸟语花香……他统统没见过。在他的印象里春天只有三个阶段：春寒料峭的开始，春雨连绵的清明，接下来就无缝衔接到夏天。至于那“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美丽时节到底去哪儿了，喻子西也遍寻不得。
春天太短啦，城市里脚步匆匆，往往还没来得及感受就匆匆溜走了，如同这些美丽的花儿。说到花——喻子西不喜欢一朵朵一丛丛的花，他喜欢一树一树的花，云蒸霞蔚的色彩，热热闹闹的气势，让人打心底里高兴。
“喜欢桃花？”程之尧不知什么时候停笔了。
“还行，桃花是春天的花。”
程之尧提议：“下去走走吧。”
喻子西很心动，程之尧又问另外两个，顾晔说：“不去。”也不许董东冬去。
董东冬气愤道：“坐牢还有放风的时候！”
顾晔：“那就等你坐牢的时候再去。”非常的冷酷无情！
于是董东冬开始无理取闹。
程之尧当机立断拉着喻子西逃离战场，穿过后院小花园，从一条石子路通向玄武湖。湖边栽满了桃花树和樱花树，品种各不相同，却同样开得灿烂，薄红、浅粉、淡紫、轻白，粉粉嫩嫩的一片，好像春天的少女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呢！
喻子西深呼吸，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程之尧：“虽然年年都是这样开花，但今天一来才觉得格外好看。”
喻子西的文艺细胞蠢蠢欲动，忍不住显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句话却恰好诠释了程之尧的心情，他引着喻子西走到一棵桃树下，并排坐在石头上。此处风景极佳，花树倒映在水中，白云飘在湖上，花明水秀，还有一对青春正盛的人。
程之尧拿出手机，四处拍了拍，然后对喻子西说：“风景这么好，咱两拍一张吧。”
“欸……”喻子西还没来得及拒绝，肩膀被一股怪力揽住，头被带得一歪，咔嚓一声——时光定格了。
喻子西呆若木鸡：“……”无法想照片里的人有多傻。
风景好你拍风景嘛！他一脸控诉地看着程之尧，程之尧看着照片，嘴角慢慢勾起来。
“给我看看！”
喻子西去抢手机，无奈对方好似长臂猿，举得高高的，够也够不着，还差点撞到他胸口！
喻子西有种被调戏的错觉，羞恼道：“给我。”
“不给。”
“给我！”
“不给。”
“给我！！”
“不给。”
这个人好讨厌！喻子西烦死了！为什么不给他看，这是把他拍得多丑啊！
喻子西低头生气，宛如董东冬附体。
程之尧瞧他：“生气了？好了，给你看行不行？”
喻子西趁其不备，一把抢过手机！
程之尧笑道：“给你看可以，先说好了，不许删。”
手机像素好，一拍就是一幅画，粉色的背景里两个青葱少年，鲜嫩的青春气息几乎要溢出屏幕。程之尧满面春风，笑得帅气无匹，喻子西则呆愣地看着屏幕，一脸懵逼。
喻子西抓狂：啊啊啊啊为什么把我拍得那么傻！
他立刻要删掉，程之尧眼疾手快地拿回手机：“再拍一张？”
“不拍！”
“那就不能删。”程之尧欣赏了一会儿，见他闷闷不乐的，便说：“别不高兴了，我不会给别人看的。”
“拍得挺不错的，真的……要不要发给你？”
“不要。”喻子西郁闷地说：“你拍得很好，我这么傻！”
“哪里傻了？多帅啊！”程之尧不吝夸奖：“抓拍能拍成这样真不错了。”
喻子西凶巴巴地说：“不删可以，不许曝我的丑照，不许给别人看。”
“放心，我不会给别人看的。而且哪里丑了？又帅又呆……”程之尧闷笑。
多看几眼也就接受了，喻子西不再坚持，自我开解：我是呆，帅呆的！
经过这事，喻子西发现程之尧有时候还蛮恶趣味的。作为他的恶趣味对象，他十分不满，这明明是他的专长！
喻子西偷偷瞪程之尧一眼，心想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等我们熟了，一定让你甘拜下风！
微风阵阵，落花如雨，花瓣落在喻子西头上，他还浑然不觉，想着什么时候来这里写生就好了。可惜春花不长久，没几天就谢了，不过夏天郁郁葱葱的也很好看，毕竟这么大一片湖，四处可入画。
“喻子西。”程之尧叫他。
喻子西回头，以眼神询问。
程之尧看了眼花林，忽然认真地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哈？没有啊！”喻子西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那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等等，这话是这么说的吗？
程之尧就笑了：“我知道了，我一直以为哪里做错了。”
喻子西有点尴尬，他最开始确实对人家不冷不热的很不礼貌，后来也尴尴尬尬的态度不自然……嗯，这样很不好。
程之尧注视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喻子西鼓起勇气，克服尴尬和羞愧的情绪，认认真真地解释：“是我的不对，因为那天在洗手间实在是太尴尬了，所以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办法面对你。我知道这只是小事，大部分人都不会放在心里，可我会很困扰。我就是这样，会主动避免一切紧张难堪的场面……”
话说开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喻子西心里那些别扭随着说出口的话统统释放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忐忑地望着他，生怕他笑话自己放不开，不大气。可他天生就这样啊，真的不是小气，是尴尬恐惧症，真的有这种病，不信可以百度，很严重的！
程之尧脸上没有半点异样的表情，他只是问：“膝盖痛吗？”
“啊？”喻子西没反应过来。
“很早就想问了，那天你的膝盖是不是摔痛了？”
程之尧神色温柔，一下子把喻子西看委屈了：“痛死了！当时就摔青了，过了好久才好的！”那破地板加水简直就是酷刑啊，摔得他灵魂都要颤抖了！还好他及时抓住两条大腿，不然非得五体投地不可，岂不是更丢人了！
“谢谢你关心我。”喻子西真诚地道谢。
两人相视一笑，好像所有的芥蒂都消失了。
“那我是你的朋友了吗？”程之尧问。
他点头，忽然就有点害羞了。
喻子西有言：社交是一种天赋，自来熟则是天赋异禀。
喻子西是个内向的人——这句是别人说的，喻子西自己没说过。
从幼儿园开始，老师就在他的成长记录上写：西西是个很乖的宝宝，可是你好像不太喜欢和小朋友们玩儿，为什么呢？有好多小朋友想和你做朋友，请不要拒绝大家好吗？
喻妈妈翻着评语，看着自家活泼快乐的小宝贝，陷入了沉思。后来她发现，喻子西对待别人的态度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渣男”三不行为法。
例如，有人主动跟他交朋友。
小朋友：“你好，我叫浩浩，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喻小西：“可以。”
小朋友：“西西我们来玩捉迷藏，你跟我一队好不好。”
喻小西：“行吧。”
小朋友：“喻子西你为什么跟晨晨坐在一起，我最讨厌他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快说你再也不跟他玩儿了不然我不跟你做朋友了呜呜呜……”
喻小西：“好吧。”然后背上小书包牵着妈妈的手放学回家。
小朋友嚎啕大哭，喻妈妈目瞪口呆，试着问：“宝宝啊，浩浩不是你的新朋友吗？要不要挽回一下？”
喻子西很无辜地问：“为什么啊？我和他才刚认识。”
后来喻妈妈了解了儿子的本性，才发现他并非莫得感情，他只是慢热、害羞、外静内疯。遇到自来熟的人就像个闭嘴的河蚌，遇到比他安静腼腆的人就像个欢腾的小鸡仔。
他有自己的适应过程，像董东冬这样朝夕相处的同桌一个月就能熟悉，像程之尧这样坐在教室另一边平时又没有交流的话……那可能三年过去只认了个脸熟。这样的熟悉过程才是他所习惯的，一旦有人试图推进这个过程，冒然地闯入他的生活，打乱由他掌控的节奏，喻子西就会惶恐不安，长时间地对此人保持距离。
这么多年来，喻子西也遇到过很多急惶惶闯进他的舒适圈的人，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被他用“三不”大法过滤了，但是程之尧不一样。第一次见面就尴了个大尬，喻子西的态度也冷淡，可他却像被这冷淡点燃了一样，越挫越勇，似乎有要凭一己之力把喻子西的交友程序直接给快进十倍——昨天刚认识，今晚就抵足而眠。
这个亲近法喻子西可受不了，凡事慢慢来嘛，还不熟呢就这样那样的，太随便了。朋友是随便交的吗？当然不是，随便交的那叫炮……咳咳，反正不是真朋友。
喻子西可不随便，虽然程之尧的声音好听，手也好看，还有腹肌，长得帅……等等他可是很原则的人。
“住在这里可真好，可以随时来画画。”
程之尧微笑：“我看到你草稿纸上的画了，画得真好。”
喻子西当场决定适应期提前结束，正式把程之尧纳入自己的朋友圈，因为他无法拒绝一个有品位的人！
“真的吗？希腊风格你看出希腊风格了吗？那个线条是不是很优美！”喻子西喜滋滋，满脸透着亲近。
原来他喜欢被人夸……程之尧立刻说：“非常优美，而且线条干净利落，你是专门学过的吗？”
喻子西心花怒放：“哎呀，哪里啦，一般般，都是随便画着玩的，熟能生巧而已。”快说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那你真的很棒！”
喻子西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就恢复了理智：“比不上专业的美术生，当爱好就够了。”
“你说得对。每个人都应该有个爱好，这样才与众不同。”
“那你呢？你喜欢做什么？”
“我呀——”程之尧忽然站定，凑近他眨眨眼，笑意盎然：“以后再告诉你。”然后自顾自地往前走，步伐轻快，无忧无虑。
“莫名其妙……”喻子西站在原地：这人真是——突然笑得那么好看干嘛？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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