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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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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残玉撩起眼皮,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说好的今日要带你回家,我自是说到做到。”话音未落,管家从花厅外进来,“公子,一切俱备。”
“嗯。”
于笙已经掩不住脸上的喜色,甚至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那期盼的模样让谢残玉又怜惜又无奈,他起身走近,微微俯身,盯着于笙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开口,
“这么着急要回去,是谢府让你不自在了,还是……我谢某人照顾不周呢?”
“啊,不不不……”于笙摇头,一副张皇无措得模样,“公子待我很好,很好……”
“哪儿好?”谢残玉又逼近一步,二人相差不过数寸,呼吸间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木香。
尤其是于笙,眼睛不安地往四处乱飘,他心脏砰砰不止,脚尖挪了一点,一副就要逃开的模样。
谢残玉却不给他机会,在于笙的注视下,伸手将他无意支棱起来的一根发丝按下去,而后跟变戏法似的,手里出现一根玉簪。
“你还未及冠,便先拿它来束发。”他不给于笙反应的机会,直接抬手给于笙簪好。
“公子已经送我太多东西……”于笙长这么大也就只有他过世的爹爹送过他礼物,谢残玉这段时日却日日给他送来东西,无论是衣衫还是吃食,甚至九连环,围棋,他但凡听过的,未见过的玩意儿,谢残玉总能叫人给他送来。
于笙一日一日地越发觉得欠谢残玉甚多。
“我送你的,你只管受着,这些……尚且不算什么……”后边半句话于笙听得不大清楚,旁边的管家却是神色一凛。
这几日天气都不错,谢残玉却叫人给于笙拿来一件狐裘。
于笙愣了愣,这不是昨日公子穿的那件吗?
“怎么,嫌弃是我穿过的?”谢残玉嘴角带笑,于笙知道他是玩笑话,不过还是摇头,一字一顿道,“我不冷,倒是公子,方才都咳嗽了好几次……”
他一向细心,又从骆迟那儿得知谢残玉这几日忙着铺子的事情,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现下他眉眼间已见倦色,料想那会儿在花厅也是不慎睡着了。
“以前的病症了,稍微受些凉气便骨头疼,喝了药又容易昏睡……”谢残玉给他披上狐裘,又将他攥着的拐杖拿走,自然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臂上。
于笙一时怔愣,都忘了方才自己说了什么。
谢残玉好心解释,“你若拄着拐回去,你娘和妹妹怎能不担心?”
他带着于笙往府外走,“我和骆迟问过了,只要有人搀着,你几乎能自如行走。”
于笙这会儿终于找回一点意识,他就要收回手,谢残玉却像是感知了他的反应,大掌覆住他的手背,“谢沅和谢琦有事要忙,今日只能由我陪着你……”
“公子近来事务繁忙,于笙不敢再劳烦公子至此……”于笙耳垂动了动,如谢残玉所料染上绯色,他头一次反应这么大,谢残玉瞧着他的头顶,心想,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二人走到府门口,骆迟指着马车后盖着幕布的车道,“公子,已经备好了。”
于笙身上披着狐裘,身前是谢残玉颀长的背影,他不得已只能麻烦旁边的侍女,“月息姐姐,还有狐裘吗?”
月息被谢残玉派给于笙,伺候他这些时日,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
“还有。小公子略等,奴婢马上拿过来。”月息不笨,这段时日足够让她窥见一些“隐秘”。自家公子一向冷情冷性,头一次对一个人如此体贴入微,若说其中没有缘由谁能相信。
谢残玉这边给骆迟交代了一应事宜,那边月息也拿来了狐裘,谢残玉一回头,就见于笙小心翼翼抱着狐裘,还仔细摸了摸,最后解下自己身上的,换了月息手上的那一件。
“公子。”于笙抱着狐裘几步走过来,面上还有一点不安。
谢残玉接过去,手上传来一丝暖意。
原本只是嫌麻烦才没有再叫人去拿,但是没想到于笙对此如此执着,他若还不懂那就是傻了。
“担心我?”谢残玉声音刻意压沉,面上格外认真,于笙本能地就想低头,却不料被一把扣住下巴,那人声音如同裹挟着他的耳廓,“你这样……要叫人如何舍得放手……”
于笙不明所以,只后知后觉的觉得现下周围俱是人,他们二人这样,似乎不大合适。
遂大着胆子慢慢抬起头,“公子……该走了。”
谢残玉喉间溢出一丝笑声,别说是于笙,就连骆迟月息都忍不住往自家公子脸上瞧。
这连眉眼带着笑的人还是自家那喜怒不定的公子吗?!
最后还是谢残玉怕将人惹恼了才肯松手,于笙脸上热意不消,一上马车直接捡了角落缩下,谢残玉上车后无奈勾唇,往他手里放了一个精致的小手炉,才微微阖上眼假寐。
马车轱辘轱辘走开,于笙小心地往谢残玉面上瞟。
方才他慌张又无措,一时就忽略了其他,现在想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似乎对公子的态度过激……总是不妥当的。
“公子?”经历花厅那一下,于笙不知谢残玉究竟是真睡还是假睡,这会儿小声叫了下,是试探也是怕吵了他。
谢残玉一动不动,眸子紧阖。
于笙顿住,好一会儿才伸手在他眼前轻轻挥了挥。
谢残玉还是毫无反应。
“呼……”看来是睡着了。
也不知是什么心绪作祟,于笙心下稍微轻松了点,睡着的谢残玉侵略性没有那般强,他稍微能自如一些,就连呼出一口气都格外舒畅,不像是那会儿……
于笙脑中又闪现那会儿的场景,鼻间又像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木香,他下意识看向谢残玉胸前,又飞快地挪开目光,这一次却又忍不住落在他唇上。
薄薄的唇,颜色略淡,只是一开口……总是让他无所适从的话。
于笙晃晃脑袋,眼前还是谢残玉那张脸,不过……他微微蹙眉,似乎像是……不大舒服。
“唔……”谢残玉嘴唇动了动,于笙离得远,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又见谢残玉眼睫闪了闪,眸子仍是紧紧阖着,垂在身侧的手却抓空了似的晃了下。
于笙心下有些担心,这是魇着了?
他不敢擅动,村里的老人常说,人若魇着,那必是有脏东西附身上了,一旦惊扰了那阴邪物,怕是要给被附身的人招致祸患。
轻则伤损身体,重则……
于笙不敢多想。
谢公子这般好的人,若是阴气入体,那该是要受多少罪,他回忆着村上老人的说法,伸手轻轻勾住谢残玉的小指,看他面上表情。
依然没什么变化。
他顿了顿,而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深吸一口气,脑袋慢慢挪下去……
轻轻张嘴,衔住谢残玉的食指。
“你在做什么?”头顶传来疑惑的问声。
于笙身子僵住。
不是……魇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