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白》Shuu

11、第 11 章

　　最近白溪上在学校几乎是只会在有考试的时间出现，其他日子都不得不请假，好在小学的课程内容对他而言并非什么难题，只有英语的基础薄弱了些，关于这点他另有小算盘……
　　“鸣鸣鸣鸣鸣鸣——”
　　“闭嘴啦！谁让你这么叫的！”
　　“帮我个忙呗，帮我个忙吧。”
　　“不帮！”
　　“我有门课学不太懂，唉，鸣鸣你到时候给我补个课吧。”
　　“……我说了不帮。你每次的考试不是都比我高吗？找我做什么？”
　　“英语除外吧，我蒙了几道，”白溪上眨巴着眼睛，总算有一句回答是接得上的，“还是说你英语水平难道教不了人吗？”
　　“当然能！”黄明鸣下意识地道。
　　“那教我试试呗。”
　　“为什么要教你？”
　　“不教怎么知道你教不教得了？”
　　黄明鸣有些被绕晕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继续炮轰——“教一下嘛，鸣鸣鸣鸣鸣鸣……”
　　“你再叫我就不教了！”
　　白溪上笑眯眯地闭上嘴巴点点头，做个了拉钩的手势。
　　黄明鸣突然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白溪上转头突然发现一个小朋友站在自己座位旁边，正是姜远同学，上次考试他依旧是第三。
　　“哈喽，你站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姜远幽幽地道。
　　“是吗？”
　　“我叫了你好多次……”
　　“啊，没听到，不好意思！所以……是有什么事吗？”
　　“你上次考试是几分？”
　　白溪上将手掌圈成两个圈。
　　姜远面露不忿：“又比我高？可你都没来上课！”
　　“呃……还是上了几节的……”
　　“……哪有你这种人的……”姜远扫了眼旁边黄明鸣的桌子，“你又在看书吗？”
　　黄明鸣简单的回应了句“嗯”。
　　白溪上奇怪地看着姜远恹恹离开，只当他为了这个排名又伤心了，虽然在自己看来也只是一两分的事情而已……
　　白溪上转头看向黄明鸣，他转来这班级里也有些时日了，至少过月了，但是……“鸣鸣你为什么对我说话的时候才特别别扭啊？”
　　“你才别扭！”
　　好吧，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虽然早有预料。不过这算不算是特别待遇呢？
　　“我说啊，”白溪上过了会又开口道，他一直把视线放在黄明鸣身上，而黄明鸣对此也渐渐习惯了，反正抗议也没用索性就认了，“以后我想跟你上同一所高中和大学。”
　　这没来由的话让黄明鸣愣了一下，转头道：“什么？”
　　白溪上突然脸一红，仿佛说了什么极不好意思的话一样，摸了摸鼻子讷讷笑道：“没听到就算了……”
　　黄明鸣斜了他一眼，对着摊开的书本仿佛自语般嘴边飘出二字：“加油。”然后就竖起书挡住了白溪上的视线。
　　那俩字被白溪上耳朵抓到了个仔细，他刚有些心生欢喜，就注意到教室后面传来的喧闹。
　　几个人在那里不知道吵着什么东西。
　　那个位置似乎是邵秦军的位置……
　　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白溪上无奈的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邵秦军抽屉的试卷掉到地上被捡了起来，一张是语文，一张是英语。一张七十多，一张零分。
　　再怎么样也难得零分，对错题都那么多……
　　“肯定是老师故意的啊！”
　　“老师才不会呢！肯定是他笨！你看他那么多题目都没写！”
　　“也写了很多啊！”
　　“乱画又不是答案！”
　　几个人研究着邵秦军的试卷争论着，白溪上一看，上面的涂鸦比答案还要多，甚至在选框里都画了，导致有些题目都看不清答案是什么，整个试卷还布满了黑色的毫无规律的线条……
　　这显然就是故意的吧……估计是气没消和老师作对挑衅之类的。
　　邵秦军现在好像也不在教室，似乎不久前被什么人叫了出去……
　　白溪上叹了口气，对方可真是个不安分的主。
　　“好了好了，不要乱看别人的东西，放回去吧。”白溪上拍了两下掌，然后让他们散回自己的座位去了。这些小朋友倒是听话得很，虽然嘴上还争着，但也不聚在这里了。
　　虽然觉得麻烦，但接下来要给这个闹腾的小霸王擦屁股了，坐视不管什么的，他不太能做到。
　　他径直往教师办公室走过去，走到门前看到门虚掩着，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嚷嚷——英语老师的声音。
　　白溪上敲了敲门，进去果然看见了邵秦军正站在他们班的英语老师那里。其他班的老师有些还好整以暇似的观察着那边，手上捧着个杯子慢慢啜饮着。
　　光看邵秦军的站姿，那斜七扭八的姿势就知道他有多么不耐烦了，而英语老师还在喋喋不休着。
　　若是在这里闹起来了，那可没有上次那么容易收场了……
　　“老师好！打扰一下，”白溪上走过去中断他们之间的说教，“我找邵秦军。”
　　“有什么事情吗？”年轻的英语老师硬是皱眉皱出了几道皱纹，对白溪上她倒是不会说什么，对方是个完全相反的好学生。
　　“班主任让我上课前叫他过去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事。”
　　“上课前？”英语老师看了下时间，发现只有十分钟了，“那你先带他过去吧，”又对着邵秦军警告的一句，“你以后不准这样听到没？”
　　邵秦军撇了下嘴，也不说什么就往门口走去了。
　　“打扰了……”白溪上尴尬地笑了下，然后跟着邵秦军出去了。
　　“烦死了，一个接一个的。”邵秦军刚出门就抱怨道。
　　白溪上稍微想了下才知道他在说什么，无奈道：“班主任没找你，我乱讲的，你直接回教室吧。”
　　邵秦军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奇怪起来，他冲着白溪上挑眉道：“你……很闲吗？傻帽吗？”
　　这孩子没救了，白溪上心中哀叹着，“你不惹事不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吗？”
　　“放屁咧，又不是我搞出来的！还不是那个三——”
　　白溪上赶紧打断道：“行行行，别骂人家了，人教书也不容易。”
　　邵秦军的脸色更诡异了，“你说话怎么像老头一样这么怪？”
　　“……至少不会得罪人。”
　　“胆小鬼！”
　　“……这不是胆小，反正你尽量不要做这种事了，太小孩儿性子了……”白溪上总算知道什么叫秀才遇上兵了，这人若使劲往那墙上撞那拉都拉不住的。
　　“说谁小孩呢？你这傻帽不就大个一年吗？长得还比老子矮一撮，瘦不拉几的跟长烂的韭菜一样。”
　　白溪上突然想把他送回英语老师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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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个礼拜过去之后，白溪上已经完成了他那个角色的录音的一半多的进程了。
　　只是在这天他再次被吴大叔送回家的时候，吴大叔却问了句自己以后要不要往这方面继续发展。
　　“或者当荧幕演员也是个选择，”吴大叔道，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很熟络了，更加了解了之后他跟白溪上也很少用对待小孩子的语气说话了，“对于你这年纪可能有负担，但再过几年这机会就会小很多。”
　　根据吴大叔说的，现在许多影视都常有孩童的角色，但演员方面并不好找，有天赋的不是没有，可确实不多，而且能表演的角色类型往往单一，或离自身性格差不了太远。所以最后会要么调整戏份要么调整角色，很多制作人和导演其实对于这种方式并不大喜欢，可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但他认为以白溪上所透露的那种成熟度来说，戏路非常宽，所能表现的情感层次也是其他小孩子远远无法相比的。
　　“你现在化化妆甚至也能演一下那种六七岁的，”吴大叔打量了一下白溪上的体形，让白溪上顿时觉得心情复杂，“再过两年就太勉强了，而且那种年龄阶段的竞争也大得多。”
　　白溪上之前其实并没有考虑过往传说中的演艺圈发展，即便这次配音他也只是当成了一次性的体验，当然如果以后能有这种机会他也不想错过，可是演戏什么的……不说对那个行业的陌生，主要是他并不大有信心。
　　“我认识的朋友里有最近在拍戏需要这方面的小孩的，”吴大叔继续道，“与其花大价钱去请那些金贵的小童星，不如我把你介绍去看看？”
　　“我就不用大价钱了吗？”白溪上顺口吐槽道，他还在想去不去呢。
　　吴大叔哈哈笑道：“不免费送就不错了！你这也算是去抢位子，一样的话抢不过的。”
　　“那要打几折卖？”
　　“三折怎么样？”
　　“……这也差太多了吧。”
　　“是吗，其实不少的，有这个数呢……”
　　吴大叔比划了个手势。
　　白溪上见了顿时瞪大眼睛，之前的犹豫瞬间没了，脱口而出道：“干！”
　　虽然配音的工钱也很多，但是——
　　“你倒是见钱眼开，这样可不好。”吴大叔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道。
　　“大叔你放心啦，以后你的配音什么的活儿我也一定接。”白溪上拍着胸脯道。
　　“哟，小子还知道讲义气？”
　　“嗯哼！”白溪上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今天我想去同学家一趟。”
　　“就是我那小区的那个？”吴大叔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白溪上提过一遍。
　　白溪上点头。
　　“可以，等在我家吃完饭你过去走一趟，但不要逗留太久，不然送你回去的时候太晚了。”
　　“好。”

　　黄明鸣正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后背一凉，脊柱挺起，身子紧绷，然后就听见了门铃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亦或是直觉……
　　他过去打开门。
　　“鸣鸣！”
　　“你……为什么在这里？”
　　事实证明自己那不可思议的直觉不可思议的准确。
　　“顺道探望一下你啊，在吃饭？”
　　黄明鸣见白溪上插进门的半只腿，只能让他进来了，“我回答了你就会走了吗？”
　　白溪上跟在黄明鸣后边儿，这房里仍然没有其他人在。到了餐桌的位置，看到上面摆着几个塑料盒，明显是外卖，“你吃的这些么？”
　　“不然还是什么？”
　　白溪上皱了眉，他倒不是觉得外卖会多么不健康什么的，只是这种年纪却晚上自己点外卖，而且看样子是常态了，这并不见得是好事……而且前世的时候，黄明鸣也提过他很不喜欢外卖，难道因为这个？
　　“要我给你煮点东西吗？你明天早上也可以吃。”白溪上道。
　　黄明鸣见对方已经打开冰箱，“我还没说要呢！”
　　“嘛嘛，反正你肯定说不要的吧。”
　　“谁说的——”
　　白溪上掐着点截话道：“那就是要了。”
　　“……哼，”黄明鸣心有所动，又不想服软，只能嘴硬道，“你都求我了，就随你了。”
　　只是建议吧，白溪上默默想到，然后加快手脚处理食材，一边交代黄明鸣什么时候要停掉锅，用什么装，怎么保存。之前看他似乎有经验，所以白溪上并不太担心对方会搞砸。
　　“你拿那个盒子做什么？”黄明鸣见白溪上从玻璃柜里拿出一个闲置的很大的便当盒，便问了句。
　　“做便当啊。”
　　“我又不要那么多。”
　　“明天一起吃啊。”白溪上理所当然般地道。
　　面对这样的厚脸皮，黄明鸣反而不挖苦了，却道：“你明天来学校？”
　　“嘻，是不是很开心？”
　　黄明鸣立马矢口否认：“什么？开心？没有！”
　　白溪上做着便当，眼看都要填完了，对方也没有阻止的意图，难道这就是那什么欲拒还迎？还是欲擒故纵？反正就是别扭吧。
　　离开的时候，黄明鸣还嘴上说着白溪上婆妈、不请自来什么的，但还是送他到了门口，又到窗边偷看着他离开了。
　　不管如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溪上“顺道探望”黄明鸣的次数愈发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