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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月出清辉万里,脉脉流淌在西郡的大地上,远山含黛,寒鸦栖息,暮儿望着凝夜紫的天空,嘴角扬起了笑意,那一池星河的灿烂,灯霜如雨,瑾年兑现承诺陪他看过了西郡的月。清风拂过,落花翩翩,暮儿拉着瑾年走向人群,与他们在月光下跳起了舞,那罗衣飘飘,裙裾随风;那阵阵欢呼,笑颜灿烂。

      暮儿见瑾年气喘吁吁,便拉着他的手走出舞池,扶他坐下,她皱着眉头,看着一脸倦怠的瑾年,轻声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我们回去吧!”
      瑾年拉住暮儿的手臂,温柔的看着她,微微笑道:“别担心,只是跳累了而已。”
      暮儿浅笑道:“今日我们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不然公主该担心了。”
      风吹过的发丝贴在暮儿脸上,瑾年嘴角上扬,轻轻将暮儿脸上的发丝撩开道:“你不用担心,我已提前向皇姑姑告假,今日是特意带你出来缅怀西郡的亲人。”
      暮儿微笑着的眼眸里闪烁着的星辰清澈而又明亮,她望着瑾年道:“谢谢你!”
      瑾年痴痴地望着暮儿道:“数月里,我还从未见你如此开心过。”
      暮儿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因为我在别人的地盘上,当然不能肆意妄为,开怀大笑了。”
      瑾年指着前方的山川道:“这里是你的故土,你可以肆意洒脱一些。”
      暮儿低头浅笑:“可我是在南粤长大的,那里才是我的故乡,只不过已是物异人非了。”
      瑾年抬头起身,抿着嘴道:“以后,我陪你看每一场杏花微雨。”
      暮儿伸手在瑾年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笑道:“好”。

      北冥皇都
      瑾渊离世后,北冥皇帝身体一落千丈,每况愈下,他索性将朝政交给了瑾墨代理,瑾墨把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每当夜深人静时,瑾墨批阅完奏章,他便从怀里取出了那支梅花白玉簪,每每看着簪子他总是不由得微微一笑。回味着粥洒胸前,咸甜苦的药,苍耳铺床,枕头里的豆芽,抓鱼的溪边。情知半年别,不寄一纸书,月静秋山空,思念不曾休。朝朝西风扫黛眉,夜夜尝尽相思苦。许是思念唤来了深秋雨,听着雨声。瑾墨收起白玉簪,喃喃念到“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思量片刻,他对一旁的汤圆道:“回府!”

      “王爷,下着雨呢?何不在舒妃娘娘宫里住一宿?”汤圆俯首行礼道。
      “这么晚了,就不去打搅母妃了。”瑾墨起身道。
      汤圆掌着灯,承安撑着伞,与墨王一同回了王府。

      王府外,蕲南风撑着伞正等待着瑾墨,墨王府的马车一停下,南风便迎了上去。侍卫见他靠近,整整齐齐的都拔出了手中的刀。瑾墨从马车中缓缓走下,看了蕲南风一眼,然后对一旁的侍卫道:“他是本王在江州时的友人,不得无礼!”一阵簌簌声,那刀回到鞘中。

      南风跟在瑾墨身后,随他进了书房。瑾墨对一旁的汤圆道:“去为蕲公子收拾一间客房!”
      汤圆俯首告退,承安关上门,守在书房外。
      瑾墨嘴角上扬邪魅浅笑道:“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南风双手怀抱在胸前,昂着头,抛出一个媚眼道:“我是来助你的。”
      “北冥事务,我自会处理,就不劳烦表兄挂心了。”瑾墨道
      “我可不想淌北冥的浑水!”南风浅笑道。
      瑾年思虑片刻后道:“你且先住下。”
      南风点点头,走出了书房。
      虽是表兄,但立场不同,瑾墨怎会不警惕这样的危险。他对门外的承安道:“送蕲先生去客房,选几名婢女伺候蕲先生。”
      承安俯首作揖道:“是!”

      承安离开后,瑾墨半躺卧在书房中,脑袋胀痛得让他十分的难受,他闭着眼睛轻柔着太阳穴。汤圆走进书房,跪拜道:“王爷!又头痛了?奴才这就去请医官。”
      瑾墨睁眼,缓缓坐起来对着汤圆招手道:“帮本王按揉一下。”

      瑾墨代理朝政之后,他开始制定新制。一方面让国库充盈,一方面减少农户与商户的税负,他将推行土地租赁制,收回被大臣们占用而未记录在皇册之中的土地。按土地的贫瘠划分租赁等级,按收成收取租金,收成好能多收租金填充国库,收成不好农户也无需缴纳重赋。租金也可折合市场价将粮食、布匹、蔬菜、蛋肉等进行抵扣。再将这些物品、食品与其他地方进行通商贸易。新政推行禁止私有土地的租金高于国有土地,如此一来不仅会让朝中大臣归还土地,还会让大臣的租金缩水,恐怕新制还未推行,就会遭到朝中各大臣的抵制。思来想去,这事也只有张丞相能办了。

      翌日
      瑾墨早早进宫,早朝之后,他带着承安去了丞相府商议新制推行之事。

      蕲南风在墨王府没有实质性的事可做,王府之人个个待他如上宾。整日他浑浑噩噩吃喝玩乐,却不如当初在山上的肆意快活。南风日日在冥都城中转悠,他走过城中的琴行,悠扬的琴声让他忍不住停了下来。缓缓走进才知是一位姑娘每日会在琴行练琴。他幼年时期也习过些指法,既然无事可做,倒不如与琴音相伴。

      琴行的小院,秋色苍暮,风起丝连,落叶缤纷,披散浮动,幽静深远。一女子头戴帷帽,白衣飘飘,纤手撩拨琴弦。南风落座,闭上眼睛,一曲让人心生凄凉,寒气透骨,忧伤弥漫。又一曲春意盎然,草木繁盛,藤蔓翠绿,随风舞动,桃李芬芳,花香浓郁,溪流涓涓,绿波荡漾,山谷回荡,宁静而悠扬。音毕,众人拍手叫好,让人神清气爽,自然舒缓。南风欲走向台上的女子,却被她身边侍卫拦下。他在台下行礼作揖道:“在下蕲南风,姑娘琴技超绝,实在令在下敬慕!不知姑娘可收学徒?”

      帷帽下的悦城抬头看着男子,便愣住了,她心想“他不是鸾苍山的土匪吗?怎么会到这里?”既然他不是什么坏人,能平安的站在这里也好,也算好人有好报喽。悦城回道:“我不收学徒,只在此练琴罢了。”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南风见她离去又连忙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侍卫拔出刀道:“不得无礼!”
      他的唐突无礼,女子却转身莞尔一笑回道:“知意!”然后又匆匆离去。
      南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浅笑道:“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州。”

      此后,南风便日日在此琴行等候,听着琴音变换的四季。那琴音暗淡令南风浮想联翩,如梦似幻,在他的幻境中,烟飞云收,变换着他心中思念的人,时而清新明丽,时而烟散高远,刀光血影,令他痛苦不堪,看着他母亲远去地背影。他想抓住云烟幻化出来的母亲,却又扑了个空,思之切,离之痛,使他心生忐忑,在惊吓中睁开了眼。

      几日后,书方中。瑾墨手扶额头,半眯着眼,对一旁的承安道:“近几日蕲先生在作甚?”
      承安行礼回道:“他整日里都在琴行。”
      瑾墨嘴角上扬道:“嗯,他倒是清闲。”
      承安俯首作揖道:“王爷的新制,何不让蕲先生协助丞相去办呢?”
      瑾年心中豁然,他怎么没想到呢?一方面他可施压张丞相,一方面也想看看蕲南风能不能为他所用。于是便差人请来了蕲南风,将他引荐给张丞相。

      悦城手拿帷帽,正准备出府,听见家丁通报“墨王到!”她急忙回到房中。一旁的唯希道:
      “小姐!小姐不去琴行了?”悦城嘟着嘴道:“嘘——!不去了。”
      悦城回道房间,精心打扮一番后,抱着古琴在会客厅最近的庭院中弹起琴来。南风听着熟悉的音律,眼扫四周,寻找琴音。墨王也顿住了,他放下茶杯道:“这琴音,犹如溪水潺潺,山谷回荡,悠扬清澈,妙哉!”丞相浅笑道:“这是小女的琴声,若墨王喜欢,可让小女前来弹上一曲。”

      墨王浅笑,摆手拒绝道:“这就不打扰张小姐了,不如本王与您去园中走走,也可近些听。”

      张丞相陪着墨王赏过园中的景致,他们走过廊桥,步步走进悦城弹琴的亭子。南风惊讶的看着悦城,他心里想西城将军的女儿竟然就是丞相的女儿,此琴音他只在琴行听过,那琴行弹琴之人也是她吗?

      见瑾墨走近,悦城连忙上前行礼,她起身的瞬间,看到南风正看着她,她心想“怎么,又是他。土匪怎会与墨王在一起?难道他是墨王的人,所以在鸾苍山才诸多照拂?”
      南风向丞相讨要了朝中大臣的名单,他逐个的打听大臣们的喜好,在其生活之中找到他们的薄弱之处。再一个一个的引诱,抓其把柄逼得他们签下新制推行令,最后便只剩下赵和谦与李斯頔了,而这二人心高气傲,刚正不阿,对钱财与美人都无动于衷,也无把柄可抓。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签下新制推行令呢?

      张丞相对南风说道:“赵大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年少与友人游船不慎落水,是一位渔家女跳入水中救了他。为感激此女子的救命之恩,他多次登门拜谢。而后了解到那渔女的父亲是个秀才,她从小被父亲教养得很好,温婉贤淑,饱读诗书,在渔村小有才气,一来二往,赵大人与渔女互生情愫,渔女非他不嫁,赵大人也非她不娶。后来因为赵大人的母亲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多番阻挠,以死相逼,赵大人这才与那渔女分开。”
      南风问道:“那渔女叫什么?家住何处?”
      张丞相道:“戎州,柳笑玉”
      南风低头喃喃道:“真是一个好名字!笑玉,笑玉,巧笑之瑳,佩玉之傩”
      南风向丞相俯首行礼道:“既如此,属下即刻动身前去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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