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最后的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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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
我听到炎煦在叫我，可是那语气却又不同，我想了想，原来是神。
我想动，可我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加百列，你去杀了路西法。”
我晒然一笑，要我杀洛，怎么可能？况且我现在动弹不得，我怎么杀得了他？
“纯……”有人在耳边唤我，周身萦纡了淡淡的迷迭香，我极力地扯动了自己沉重的眼皮，看到的是朔悠，一贯温柔却又哀伤的脸。
“加百列，去杀了路西法。”神的声音依旧淡然。
我想说不，可我听到自己用机械冰冷的声音答道：“是。”
朔悠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我面无表情地将他推开，捡起了我的剑，转身面向闵洛天，缓缓举起了剑。
不……不该是这样的！我怎么会这样做？我怎么会用剑指着洛？我……为什么我连我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了？！
“百里……”闵洛天看着我，却是淡淡地笑了，在我昏迷之前他便摆脱了十字架的束缚，黑色的衣，黑色的发
，明明那么冰冷的颜色，却让我看到了温暖。
洛……我唤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洛……我想扑到他怀里，却挪不动自己的双脚。
洛，洛……我不要杀你……
我听见自己低低吟唱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空灵。
“对神不忠的灵魂，
背叛的枷锁已是你生命的烙印
你的罪孽被刻在星辰之中
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将不再予你容身
……”
似曾相识的场景，似曾相识的话语，似曾相识的人，似曾相识的物，我在一切似曾相识之中，不由自主地做了似曾相识的事，明明不是自己所愿，却在冥冥之中受人掌控。
不要，不要……洛……
我不要杀你&
“以神的名义诅咒你，
让你受到所有生灵的摒弃
放逐你
使你永远滞留在黑暗的炼狱
堕落的痕迹将是万物的警示音
你万恶的灵体将再也不见光明
……”
我看到闵洛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眸中浸满了温柔，他独有的，淡淡的凉，淡淡的暖。
“百里……”我看见他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有这两个字，依稀可辨。
我忽然想起炎煦说的话，他说用他的血肉来换取我的自由，可是现在呢？我哪里是有自由可言？我分明是在无法自主地做着自己最不愿做的事。
“一切原罪将随你一同禁锢
你的灵魂被打上恶魔的印迹
撒旦的名字是你永生的罪证
我……”
不要！我……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会向洛走过去？！
“请示……”
洛！你为什么不躲开？！你已经没有束缚了，为什么……为什么要站在那里不闪不避？！
“神命……”
我缓缓抬起剑来，剑那一端的锋利，指着的是闵洛天的心口，而闵洛天一切由你的态度，却在生剜着我灵魂。
洛……你躲开呀！你不要站在那里……
“就此——裁决！”
音落，剑落，心也落。
血……血从闵洛天的心口溢了出来，我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控制，无力地倒进了他的怀里，而他的体重也压在我的身上，不知到底，是谁支撑了谁……
“洛！洛，洛……”我紧紧地抱住了他，眼泪夺眶而出。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我的脸，对我温温和和地笑了起来，目光流连在我身上，用极轻微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百里……百里，我们……我们回家……”
百里，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嗯，洛，我们回家……”我展颜一笑，抬头将唇印在他唇上。
他怔了一下，无力地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许久，我感到洛沉沉地压在我的身上，我忍不住低声呜咽了起来。
“洛，洛啊……”
“洛……我们回家……”
“洛，你醒一醒，我们回家呀……”
“洛，洛！洛……”
……
我缓缓地抽出插在他胸口的长剑，握在手中，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神，惨然一笑。
“炎煦，你的爱我要不起……我还给你，都还给你……我的灵魂，我的自由，都给你，你把你的血肉生命拿回去……我要不起……”
“还有神……我已经把洛杀了，我不欠你了……我的一切由你缔造，你也拿回去……”
“茶蛋，我的命也给回你。”
“我谁都不欠了……”
“洛，我来陪你……我们回家……”
“嗯，回家……”
举剑，反手插入自己腹中，鲜血涌出来，滴落在地上，与洛的血混在了一起，鲜红鲜红，如火一般。
好美……
意识消失以前，我听到神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叹息。
好似痛惜。
真正的死亡是什么？
灵魂，生命，□□全部消失……那就是死亡吗？
“加百列加百列！我还不是那么没用哦！我说要给你自由与永生，你以为这么容易就死的了吗？”
炎……炎煦？
我的意识从大海的深处渐渐上浮，睁开眼，白光太过刺目，我下意识地遮住了眼睛，感到身后袭来的淡淡的凉，淡淡的暖，以及，萦绕在鼻尖久不散去的百合香。
“洛……？”
“嗯，百里，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最后的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