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师，破除迷信[无限]》省略号挪挪

5、第五章【修文】

　　第五章
　　可恶！
　　顾栩栩的心里憋了一口气。
　　她拿他当好心的老爷爷，他却在盘算着怎么害她！

　　真是越想越生气。

　　她本是想将鬼婴带回徐老的房间去报复他，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既然是他弄出来的，说不定根本拿他没办法。

　　视线再一转，落在小东西的身上，她蹲下身，咽了口唾沫，强忍着不适，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指。

　　还未等戳上它，便见这东西抖着身体，发出了很惊惶的一声“叽——”
　　顾栩栩：“……”

　　怎么回事嘛，身为一个鬼，居然比她胆子还小。

　　她沉默了会儿，抬头看了一眼上方。
　　它似乎是在零点灯灭的时候出现的，灯亮之后，除了在她的身上当猴子外什么也没做。

　　想起纸条上的“不能关灯”规定，她浅浅地心动了一下。
　　于是顾栩栩不顾这鬼婴的挣扎，将它从地上提溜起起来，带到了房间里面。

　　好在，房间灯倒是有开关。

　　“啪”。
　　房内陷入黑暗。

　　“哇呜——”
　　借着月色，她看到鬼婴在黑暗里面目狰狞地朝她扑来。
　　它身上的鬼力翻了数倍。

　　顾栩栩一个激灵，连忙后退。
　　“啪”。
　　屋内恢复光明。

　　鬼婴用未来得及收回的狰狞面孔发出一声软绵绵的：“……叽。”

　　顾栩栩有些疑惑，鬼怕亮这是常识，只是，不该这么害怕才对。

　　不过想也知道，不是因为游戏世界设定如此，就是因为徐老为了自保在灯上做了一些手脚。

　　考虑到宅内还藏着一些未出面的鬼，顾栩栩觉得或许可从这只鬼婴身上找到更多对付那些鬼的办法。
　　以备不时之需！

　　出于伟大的科研精神，她郑重其事地将鬼婴放到远处，自己站到开关前开始测试。
　　“啪”关灯。
　　鬼婴：“吼……”

　　“啪”开灯。
　　鬼婴：“叽……”

　　“啪”“吼。”
　　“啪”“叽”
　　……

　　几个回合下来，顾栩栩将自己想要的鬼力、鬼速度、鬼声音等数据记录下来，心里倍感安全。
　　她认真思考着还要继续研究什么，便发现，关灯情况下，这东西也缩在那儿一动不动。

　　似乎，大概……被她折腾颓废了？

　　顾栩栩震惊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有些缺德，并深深地因此而感到不安。

　　于是，她终于良心发现，也终于确定自己无法获得更多信息，便两手捏着它的头发，将它丢到外面，怀着愧疚的心情洗洗澡睡了。
　　大概是有保护罩在，这一夜睡得很香，整宿无梦。

　　至于徐老……
　　一夜没睡。

　　顾栩栩离开后，他花了好长时间终于将情绪平复了下来。
　　先按着她不管，既然鬼婴奈她无法，他就只得再寻个其他人过来替死了。

　　于是他回到地下室，重新炼了一根血丝出来，偷偷摸摸将之塞到第二位“客人”门外的木牌里。
　　木牌上写着“林茜茜”三字。

　　再之后，他回到房间里，想起晚上的事情，为保证万无一失，便悄悄利用总开关将林茜茜房间的灯关掉。

　　虽说他知道，鬼婴在灯光下杀人也并不难，可——除了灯光外，他根本找不到其他能解释今夜事情的原因了。

　　总不至于真去相信那个顾栩栩的鬼话吧！

　　这之后，他耐心等待了许久，才重新将灯打开，偷偷摸摸下楼，准备去给林茜茜“收尸”。

　　徐老一向害怕宅内的这些鬼，也怕鬼婴。
　　可鬼婴的杀伤力相对小一些，且易于操控。于是，它便成了他的杀人利刃。也就是说，一边怕它，一边也无可避免地依赖上了它。

　　若成功杀了林茜茜，明日便可以利用同样的法子，继续对付顾栩栩。

　　在她那儿多次吃瘪，他早已将她视作了眼中钉，脑补出她明日之后惨死的画面，徐老的心情总算变得愉悦了起来，他蹑手蹑脚地走在走廊上，直直朝林茜茜的房间走去。

　　路过一坨黑乎乎东西的时候，徐老下意识踢了一脚。
　　是谁乱扔垃圾，这么没有公德心！

　　却听“叽”的一声响，那黑色塑料袋发出一声怪叫。

　　徐老这才哆嗦着低头朝它看去。

　　这、这，这坨黑乎乎的丑东西好像是……
　　鬼婴？？！

　　他的利刃！他的杀人法宝！
　　是谁伤了它？!

　　徐老在心内尖叫着，而后偏头，对上了右侧木门的名牌。
　　顾栩栩。

　　==
　　顾栩栩睡得异常香甜。
　　一觉醒来，确认保护罩仍旧牢固地保护着她，内心愈发有安全感。

　　只是稍稍安心了会儿又开始忧伤。
　　等过了这三日，保护罩消失了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在三日内把天师等级刷到二级，再凝一个新的“升级保护罩”出来？

　　等升到五级，她就可以直接利用自己的法力凝聚初级保护罩。

　　真想快点升级啊。
　　顾栩栩从没这么迫切地渴望过。

　　打开了房门，扔在门外的小鬼婴已经不见踪影了。
　　不过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她没有将之放在心上，简单洗漱了下，便迅速地打开了直播。

　　她要观众，她要升级！她要多多的，无畏值！

　　“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鬼宅’探险的第二日，就在刚刚，宅子的主人邀请我们这些客人前去共用早饭，现在我便是在去餐厅的路上。”

　　“当然——这里说的宅子‘主人’便是大家昨天看到的那位老演员啦。”

　　顾栩栩一边说，一边朝前走。
　　走廊的画面被手机清晰收入屏幕里。
　　墙壁水迹斑斑，路面坑坑洼洼，在昏暗的光影下，像是覆了一层深深浅浅的黑水。
　　白天没有灯，比晚上望上去还要阴森。

　　【这走廊瘆得慌，主播一个人不怕吗？】

　　顾栩栩撇了撇嘴。她怕，没人比她更怕了。

　　【其他人怎么没和你一起？】

　　好的，她孤立别人的事情被观众发现了。

　　一生倔强的顾栩栩便开始胡诌：“因为我的身份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扮演的是破除迷信的人，所以他们现在站的是我的对立阵营。”

　　到餐厅之前，她便借着走路的时间继续和观众强调。
　　例如——

　　“因为咱们的主题是鬼宅探险，鬼宅本来就有闹鬼传言大家也知道，所以也许直播的时候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画面，至于发生什么，都不在主播的安排内，我也没有办法提前预料到，但是大家不用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一为大家揭开它后面的神秘的面纱。”
　　“这也便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了。”

　　【就是这样才刺激。】
　　【越来越期待啦，继续围观，继续围观。】
　　【悄悄说个比较清凉的猜测……主播有没有想过，万一宅子里真的有鬼怎么办啊？】

　　好在昨天的努力是有成效的，这条弹幕出来之后，便有其他人跳出来反驳他。

　　这不仅仅代表着对她的支持，还代表着数之不尽的无畏值！

　　顾栩栩开心之余，不由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便任由观众们七嘴八舌讨论个不停。

　　到了餐厅，其他人这会儿已经落座开始吃饭了。

　　餐桌上摆着的都是些简单的食物，馒头，白米粥，咸鸭蛋，每人的座位前还有一小碟腌菜。

　　比她想象中要好，起码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和观众解释。

　　落座后，她用支架将手机固定起来，而后便一边吃一边小声跟直播间互动。

　　至于其他玩家，看神情，似乎是还没有适应她的“自言自语”。

　　顾栩栩本在专心吃饭，忽地觉察到一抹凉凉的目光，便下意识抬头望去。
　　于是，她在餐厅入口处看到了徐老的身影。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脖子，刚朝他回望过去，便见他已经装着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顾栩栩皱眉，直觉这老头可能揣了一肚子坏水。
　　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开心。
　　哼！她一定要报复他。
　　一定！

　　等大家吃完，徐老在小芳的搀扶下，带着众人上了二楼。
　　他孙子的房间藏在弯弯绕绕的过道深处。

　　还未进门，她便觉察到了一股阴森的鬼气。
　　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却异常浓郁。

　　这儿的鬼气是昨夜那只鬼婴完全无法与之相比的，饶是有“升级保护罩”和“直播保护罩”双层保护在在，顾栩栩也心里阵阵发毛。

　　徐老将房门推开，让他们进去。

　　她走在最后，举着手机跟着进了房间内。
　　屋内布置和其他房间差不多，略有些复古，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木头熏香熏香气味，进入之后，她便连连皱眉，只觉得这熏香几乎要将屋内的鬼气都盖过去。

　　揭开前面的门帘，进入里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个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
　　被子床单都是简单的素净颜色，却丝毫比不过他惨淡的面色。

　　说是进来观察病人，可见着病人之后，玩家们便都有些发愁。
　　他们又不是天师，就算真有鬼也对付不了呀？更别说救人了。

　　好在这里有个老玩家魏新辰，其他人无措了会儿，看到他还算镇定，便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一个眼神下去，其他人便按照昨夜所说的，开始在屋内无声观察起来。

　　其中一名戴眼镜的女玩家也努力将紧张害怕按捺下去，开始在屋内寻找线索。
　　她叫林茜茜，进游戏之前只是一名普通大学生。

　　为了活命，她努力回忆着昨晚魏新辰所说的——他说过，这类副本不可能是让他们除鬼这么“简单”粗暴。

　　玩家们都是普通人，根本没有除鬼的能力。
　　杀鬼，那是高级副本才需要面对的难题。初级副本里，玩家太过弱小，遇到鬼后，能保条小命就不错了。

　　想也知道，他们的任务仍旧是唤醒徐老的孙子。
　　只是唤醒他的切入点，大概率是不能从“除鬼”出发的。
　　在没有更多提示的情况下，这切入点找起来可能会有点费劲儿。

　　由于其他人已经在翻箱倒柜了，林茜茜便没钻头进去，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房间里的其他角落里。

　　屋内光线昏暗，视物困难，阴暗又潮湿，仿若有淅淅沥沥的雨水包围了这个房间。
　　她都想将灯打开了。
　　但又想——病人需要安静黑暗点的环境，太过刺眼的光恐怕会影响他休息，便作罢。

　　就这样艰苦的情况，还真叫她发现了一些异常。

　　她望见，进门右手边的那面墙壁上，有一大块颜色不对的地方。
　　走近了看才发现，在正中间的部位被涂上了一层新的白漆，面积不大，长宽都不到二米。

　　林茜茜观察了会儿，忽然意识到，这部分墙不仅油漆更新，在边缘处还有些坑洼不平，仿佛是……皱褶？

　　伸手碰上墙面后，她才真的愣怔住了。

　　魏新辰路过的时候，林茜茜无声将他拉过来，指着墙面让他看，然后小声道：“这好像贴了一层厚厚的纸张。”

　　在墙壁上贴上纸张，再刷上一层白漆，是为了什么？
　　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想，难不成这纸是符纸，在符纸后面，则封印着害人的鬼怪……
　　不，不太可能。
　　鬼若被封印了，怎么还可能出来造孽？

　　那又能是因为什么？
　　那边林茜茜不再害怕后，便继续研究这个房间。

　　她的注意力仍在墙壁上的这块白漆上，看了会儿，试探着伸手，打算将刷了白漆的这一层纸张揭下来。
　　不管是什么，揭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本以为或许会摘下窄窄长长的符纸，却没想到，躺在手里的是一块约莫笔记本屏幕大小的纸张。

　　先前她还以为可能是符纸，这会儿也不再往那方面猜了。
　　符纸似乎也不长这样呀。

　　因为刷了白漆，翻来覆去也没看出这是什么。
　　再抬眸，根据凹凸褶皱的地方判断，留在墙壁上的，或许都是一模一样的纸张。

　　魏新辰皱了下眉，主动将这纸张接过去，看了又看：“这是什么？该不会是新种类符纸吧？”

　　也对，他们这儿谁也没见过真的符纸，谁知道是不是就有符纸张这样呢？

　　却忽地听身旁插来一道女声。
　　“是奖状呀。”

　　林茜茜闻声望去，扭头就看到了顾栩栩那张充满插话欲的脸。
　　奖状？
　　她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顾栩栩的手里仍旧举着手机，主动和他们搭话的时候，表情看上去倒是很正常，终于没那么神叨叨了。

　　林茜茜见她神色正经，下意识顺着她所说的去思考。
　　一般人家里的墙上经常贴什么？
　　当然是孩子从小到大在学校里得到的奖状了。

　　“你觉得……为什么要用油漆将这些奖状涂起来？”

　　后者撑着下巴小步挪过来，静看了数秒钟，无辜且理直气壮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呀，可能是觉得太丑了？”

　　林茜茜：“？”
　　她本觉得这个回答很荒唐，可不知为何，脑袋竟然闪过一个想法。

　　她刚想出声细思，便忽然听到了很轻很轻的声音。

　　“吱呀……”
　　“吱呀……”

　　一瞬间，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
　　那似乎是长长的指甲，挠过墙面时，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