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一百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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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司前前后后因为大小的细节问题打了快两个礼拜，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总能在灶台上看见些什么，粥或者是汤。我知道旭霖来过，可是不管我怎么换密码，好像都没什么用，他总是能够猜到似的。只不过出事后，他没有一通电话甚至是一条简讯，好像也没有在法院出现过。直到最后宣布结果的那天，在临近开庭的时候，泰勒领着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到了二楼亲人的专属席位。
他戴着墨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后，便再也没有了其他交流。
这场官司因为牵扯到了太多，判决的结果也会影响很多事情，中途因为我和凯文曾经的事情还有之前的那场花边，风向一度将我们压得很惨。直到这周一的时候，欧文他们突然同意了将我个人的财务历史以及身上的资产作为非公开的证据提上法庭后，这事情才算有了定向。
只是关于金额的定性，因为伯克斯先生并不想牵扯其中，那之前二十万重新回流的事情他根本不想作证，欧文所以一直都没有松口，就像觉得我们不可能有米勒身份的证据似的。而在这中间欧文和米勒之间好像是出了些矛盾，具体的是什么，就连詹妮弗都不太清楚，好像是关于汉斯的什么事情，不过我们都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在最后一天审理之前，詹妮弗带着那份报告私底下去找了米勒，再后来，那二十万的指控，欧文亲自撤销了，还允许了我们提供的那份关于账目权限的历史记录。
其实从那刻开始，事情就已经落定了。
“妮基，你的公寓在后天之前一定要整理出来。”詹妮弗将最后所有文件抱起，明显是松了口气，“今天就先好好休息。”
“谢谢。”
她领着我在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后走向了出口，而旭霖正好站在那等着。詹妮弗仍旧是十分专业地将文件递给了一旁的泰勒，然后叮嘱：“公寓的事情应该还是会有回旋的余地的，我会再想想办法。”
旭霖微微勾了勾嘴角，不给我任何一点犹豫的时间地将我搂进了怀里：“谢谢了。”
詹妮弗摇摇头：“外面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出去的时候小心一些，护着点她。”
……
就如詹妮弗说得那样，外头的记者几乎是围堵住了我们上车的道路。就算最后的结果被认定为无意的过失，再加上可能存在着系统故障的可能性，我只需要将错开的钱补齐即可，但可能这样的结果根本对不起我那么多年以来的名声，所以各种的难听的问题里总不免存在着攻击和讽刺。
推搡中，旭霖也渐渐上了脸色，最后还是靠着泰勒和罗恩一起才算是勉强地将我们送上了车。
一路上，我们所有人都很安静。泰勒将罗恩和詹妮弗在律所放下后便重新启程往家里开。我本想提醒着他来着，但在我公寓的那个高速路口，他直接开了下来，我就没有再吭声了。
“谢谢了。”车稳稳地停在了公寓底下的停车场。
旭霖跟着我的步子也下了车，拉住了想要进电梯的我：“语甄……”
“你不要再来了。”我不敢看他，只能努力地想要甩开他的手，“欧文和米勒事情，谢谢了。官司也打完了，想想结束的事情吧。”
“语甄……”他的语气软了些。
“你再进来，我真的会报警的。”
透过电梯上反射出来的他的模糊模样，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旭霖，行行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
旭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还是松开了我，放我一个人上了楼。这场官司里直到法官宣判结果的时候，詹妮弗才算松了口气。我换衣服的时候因为她的表情随口问了一声，我才知道，陪审团里有两位因为我的形象再加上欧文之前的收买提点一直没有松口，最后是旭霖用关系才疏通了底下的关系，才有了最后的改票。詹妮弗先前一直都不敢告诉我，生怕我太过担心。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只不过这些年我的积蓄的确是不够去填那个坑，最后詹妮弗还是遵循我的意思将我的这套小公寓作为了拍卖。我知道旭霖提交过新的资产证明，试图想让自己和我一起承担这笔罚款，但欧文那边仿佛是下了狠心，丝毫不给他任何空隙。
这样也好。我不用再欠他什么了。
蓦地，腹部传来一阵疼痛。不过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我就也没有再多想。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开始整理行李了。
待天色完全暗了后，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我有些恍惚着去开了门，擦发现门口站着的人影是舒奕。我下意识地想要关上门的时候，她一只脚抵在了缝隙里，手还差点被夹了一下。
“你来干什么？”看着她吃痛的表情，我还是努力调整好姿态，松开了门。
“我带了点吃的过来。”她的力气本就不小，一脸无奈地绕开我，走了进来。
“你这是私闯民宅。”我抱着手臂站在玄关处，“来看戏也没有必要这样假惺惺。”
“就当我是假惺惺的吧。”她叹了口气背对着我，自顾自地将食物放上了餐桌开始整理起来，“反正演了这么多年，你也不差忍不下这一顿饭。”
舒奕语气里的认真最终让我无奈地关上了门。
“那天的事情是我欠你一个解释。”舒奕将餐盒打开后，递来一双筷子，但她像是猜到我不会接过去的样子，只是轻轻地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你看到我的时候那么淡定，以为是肖恩提前和你说了，才没有和肖恩提。再加上那天的会议本就急，出来的时候，迪恩随口提了一嘴，说是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开着车出去，肖恩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对了。我才反应过来跟他说见到你的事情。”
舒奕看我仍旧不动筷子，也没有强迫我，只是自己拿了一双，开始吃起来。
“所以我是真的看不明白你，文语甄。”舒奕顿了顿，顺手盛了一碗汤给我，“从你们结婚后，肖恩承受了太多你作为公众人物带来的舆论，他就是那么默默地在后面收拾着。而你呢，他公司出事，明明自己在西部有那么强大的背景不愿意让娘家拉一把。因为你卷入凯文的事情，他用了一整个冰岛的案子帮你被对方盯上了。P药业，他那么想要拿下的那个案子差点因为你要丢了，你只是在给他带来麻烦而已。”
因为舒奕的坚持，我还是拿起了汤匙。
“因为我爸和肖恩父亲的关系，他对我很照顾，他这样的条件是个正常人都会心动。再加上听说过他之前的生活，想着总归你们也不过彼此彼此。不过我看着他和你吵架赌气几个月不敢回来的时候……我那个时候应该就感觉到了。后来偶尔碰到了帮你拿药的泰勒，我才算是真正确认了那个答案，肖恩早就输了、输了和你的这场游戏。”
舒奕越说越慢，但我却越来越不知道她的来意了。
“我不甘心、真的。这样一个那么优秀的人会输给这样的你，一个没有心的人。”舒奕撇撇嘴，“直到那天看着迪恩拿着股权转让书出现在了董事会上，我才好像才突然明白了以前肖恩和迪恩喝酒时提到过的，你的勇敢。”
“勇敢……”我笑着重复着她给的形容词，觉得太过荒唐了。
“离谱么？我也觉得挺离谱的。”舒奕勾勾嘴角，“所以你……我是真的看不懂。明明那么在乎，但那天看到我在家里还可以那么淡定地离开。”
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是我戴着有色眼镜才没注意到，你和肖恩真的……太像了。”
舒奕的那句像她没有再愿意解释，而后在我的沉默中，她看着我喝完了那碗汤后就回去了。我本想着再努力收拾下东西，可是身上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没有任何力气、整个人也很难受。索性洗漱好后就窝到了床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我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微微刚亮。嗓子里冒着烟的干让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努力爬起了起来。打开门的刹那，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昏暗里，手里拿着我先前放在桌上的手链。
“我说过了，你再来我真的会报警的。”
他听见是我，也没有太多惊讶，只是一直盯着手里的那条手链：“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奢望过你会留着这个。”
我没有吭声。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旭霖脸上露出的苦涩的笑容让我一度晃了神，最后还是他站起来的那一下子让反应了过来：“债务的问题用这套公寓就能解决了，你知道的。不会牵扯到你了。”
“所以我问你之后怎么打算的？”他走近了些。
“你把手链还给我。”大概是他没有预料到我的举动毫无防备地让我将手链拿了回来，“这都和你没关系了。”
“没关系？”他冷冷地笑了笑，“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沉默。
“离婚协议我是不会签的。”
“席旭霖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地拽住我么？”我咬咬牙，扶住了沙发靠背试图给自己一点支撑，“你不是输不起的人。”
“我残忍？”他皱紧了眉头，像是思考了片刻，“这三年的这场婚姻真的让你这么煎熬吗？”
我低下头了头，没有正面回答。脑子里闪过的好像都是曾经的一幕幕，好的坏的在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窒息。片刻，我长舒了一口气，稍稍站直后，摘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递到他面前：“是。这个答案可以吗？李贞薇的挑衅和那些莫名其妙的栽赃，甚至是推我下楼梯，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总之，我爸那边我会自己解释清楚。你自由了，席旭霖。”
旭霖眼里的堂皇让他迟迟没有接过我递去的截止，直到我下意识地想要将手链收进口袋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肘：“好，你说要给我自由，那这条手链我拿回来也不过分吧？”
“你到底……”
腹部传来的绞痛让我一瞬间失去了力气，如果不是旭霖即使地抓住了我，我想我整个人已经是狠狠摔了下去。
其实很多事情早就有了预兆，是我自己太过粗心忘记了。
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双腿往下流。
“语甄！”迷惘中，旭霖那双晃动的双眼是我昏过去前最后的记忆了。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如果那年离开的时候，我没有答应梁莫，如果后来能够勇敢一些，或者如果我能干脆地放下那一切的心意，是不是我们的这三年、我和他之间才会更加坦诚，才会有另一种可能。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