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24、一百二十四

　　“所以账上空缺的这一百五十万就变成讨伐金额、作为管理者的失职。”詹妮弗顿了顿，接着解释，“米勒的要求很简单，他们希望你能够签了那份先前凯文指使教唆的自述文件。这一百五十万已经是在牢狱之灾的边缘了，所以他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话说回来，你真的对这份股份转让书没有任何印象吗？”
　　我盯着那个签名琢磨了好一阵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说签名见过的人都可以仿照，但那个属于我个人的章一直都放在我的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而我保险柜的钥匙一直都都带在自己身上，再加上我自己一般也是用密码去开。除非有时候让乔恩或者安娜去放东西的时候……不会吧：“詹妮，你还能进我的办公室吗？”
　　詹妮弗点点头：“是想到什么了吗？”
　　“在我保险柜正对面的落地灯灯罩上会有个一个摄像头，你如果能进得去，可以调一下监控。我个人的印章一直都是放在里面的，上一次打开是我今年从欧洲回来之后因为一个客户的事情才开过箱。我不知道内存会不会足够记录。”
　　“好。”詹妮顺带着记下了保险柜的密码，“那关于财务部的保险柜造访记录怎么办？”
　　我扶着额头：“我是一个人去的，连能够证明我仍旧拥有权限的人都没有。欧文他们是算好了，用着账目的变动引我上钩。”
　　“妮基，那你要做好准备，笔记鉴定的事情我会提交申请，至于结果能够有多少帮助说服多少人，可能还是需要些时间。章的事情，你是不是心里有人选了？”
　　我犹豫了片刻：“我今年从欧洲回来的第二天，一个客户亲自来了，合同上不痛不痒的事情说了一个小时之后，条件没有任何改动，只要求我当面签字和盖章。那天我因为被缠着，是乔恩回办公室替我拿的章。”
　　詹妮弗听完后点着头像是大概明白了：“乔恩、安娜，我会去探探口风。你别太担心了，我想到办法可以先保释你，但流程上可能需要三到四天，这几天就先委屈你一下子了。”
　　虽然詹妮弗说着让我放心，但我自己也明白，米勒已经正大光明地来提了条件，这就说明了他已经有足够的把握，我的胜算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对了，还有件事情。”詹妮弗将桌上的文件收起来后，语气更加严肃了，“席先生那边一直都没有给回复，我这边的状态显示是他们早就签收了。所以我早上去了一趟他们公司。本来年底的改选，突然大票型将时间提前，改到这周五了。”
　　“什么？”
　　“离婚协议只要肖恩在这之前签了，就算将属于的那部分冻结，还是能赢的，但最怕的是他们还是不给回复。”
　　我捂着额头，头越来越痛。
　　“妮基？你还好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许久，我还是做好了决定：“这样吧，用米勒的身世找一趟欧文吧。”
　　“妮基？”
　　“看他们愿意让出多少吧。至少那最后由伯克斯先生出的二十万能够摘下，我这也不会变成刑事案件了。”
　　“等下，你想认罪？”詹妮弗有些恍惚，“妮基，只要时间够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詹妮……我不是一个人了。”
　　“什么叫你不是一个……”她忽地瞪大了双眼，“你……怀孕了？那为什么……”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案子就算我们再努力打，一两个月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如果欧文他们再丧心病狂一些，他们是完全完全卡死不让我们走保释这条路的。这里面……真的太冷了。”
　　詹妮弗瞧见了我眼里的认真，沉默了片刻后，叹了口气：“好，我一会儿跟他们说一下给安排个安静一点的单间。我尽量争取让你这周时间内出来。”
　　“谢谢。”得到了她的认同，我算是放心了些，“还有，如果肖恩他们周四之前还没有将离婚协议签了，麻烦你将给迪恩的那份股份转让还有我之前写的附录给迪恩，让他把字签了。”
　　“可是如果他……”
　　“他看了附录会签字的。”我顿了顿，“而且之后就算他想自己吞了，执行权还在肖恩手里，肖恩还是可以通过诉讼拿回来的。”
　　“好，我明白了。”
　　“还有钱的事情，如果加上我那套公寓，应该是有余了。所以酬劳这边，你不需要太担心，我还是按照胜诉的比例分成给你。”
　　“妮基，你这是什么话。”
　　我笑笑：“真的抱歉，可能要让你的职业生涯里多一场败仗了。”
　　“妮基，不许这么想了！”詹妮弗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你放心，这边里面的管理人员我认识，身体上一旦有任何不舒服，一定不要强撑着。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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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的三天时间里，我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听着看守的狱警们不时之间的小讨论。好在詹妮弗还算给力，负责我的警官对我还算客气，时不时会让我在傍晚人少的时候去外头透透气。
　　只是就算是这样，当我带着脚铐在詹妮弗的带领下走出来的时候，洒在我的身上的艳阳还是让我感受到了一丝难得温暖。不过很快，就是闪光灯、和一声声质问了。
　　“妮基，还好吗？”詹妮弗等罗恩将车开出人群后才脱下了自己的墨镜。
　　我学着她样子也摘下帽子和墨镜，微微点点头：“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不舒服而已。”
　　“你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我资料整理好后周日来找你对一下，下周二开庭。”詹妮弗交代着。
　　“好，辛苦你了。”
　　“还有，你知道乔恩和米勒上个月在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了吗？”
　　“结婚？”
　　詹妮弗点点头：“她身上本来有百分之十……转给了米勒百分之五。”
　　我没忍住堂皇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
　　“办公室视频的内容有人动过了手脚，唯独你说的那天，什么内容都没了。连前一天的监控都还留着，就只有那天。”
　　呕——
　　“妮基！”詹妮弗赶忙顺了顺我的后背，“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罗恩听了刚准备减速，我摆摆手：“没事，直接先开回去吧，这后面一堆人跟着。”

　　罗恩护着我和詹妮弗进了公寓后好一阵子，又和我多交代了几声后才从后面离开了。我望着空荡荡的家里，有些晃了神。回来得很仓促，家里倒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和晋哥还有我爸草草地报了声平安后，就那么摊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叮——
　　塞缪尔来了。
　　“嘿。”他将自己裹得十分严实，手里还提着一大袋食物。
　　我赶快让他进来了：“怎么突然来了？”
　　“怕你饿了。”他整理好外带的食物，让我坐下，“拘留所那个地方都阴冷冷的，身体吃得消吗？”
　　我勾勾嘴角，接受了他的好意：“还好，才三天。”
　　“你是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就算是凯文放出来之后才状态那么差么？”塞缪尔看我喝了几口汤后不再动勺子了，又拆了一盒东西，“再努力吃一点吧。”
　　我望着被推到面前的白粥，鼻尖酸酸的。
　　“妮基。”
　　“凯文之前的一千万是没有商量余地的，金额也远远超过刑事案件的金额。欧诺顿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将凯文送进去去的。”
　　“可是，你是无辜的。”
　　我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他将我推上去的那一刻就替我选好了路，不过，再说了，这对于我最多也只是罚钱的事情。”
　　“这不是你的义务啊。”塞缪尔的语气稍稍激动了些，“抱歉……我只是……”
　　“没事。”我拿着汤匙胡乱地搅着碗里的粥。
　　沉默。
　　震动。
　　-妮基，不用太担心了，肖恩赢啦。但肖恩看起来真的有点生气诶，刚刚……
　　迪恩的对话框接着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的状态，好一会儿都没有新的消息，我回复了句“谢谢”后便放下了手机。
　　许久。
　　“妮基，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和肖恩分开了，”他顿了顿，“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啪嗒——
　　“你别哭啊，对不起，我不应该……”
　　我快速地抹掉眼泪，挤出了一个笑脸：“不是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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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缪尔的那声告白最后我用着礼貌的说辞拒绝了他的心思，他仍旧带着属于他的绅士风度陪我聊了些别的事情后才离开了。
　　再次回到一个人的空荡的时候，我才发现客厅里的钟秒针走动的声音都格外的清晰。这三年里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但心里总会多了一份期待，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总归都是会回来的。那样的贪恋好像真的不是个好习惯。
　　我轻轻地捂住小腹，意识渐渐模糊了。
　　我记得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那里面有他。
　　当清晨的阳关伴着雪地的反光晃着我的眼睛的时候，我才清醒了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我正疑惑着，洗漱好走进厨房的那刻，鼻头一下子酸了。灶台上的小米粥还是温热的。那样的温度让梦里旭霖的那个拥抱更加地有了真实感。
　　我们的三年，撇掉最离谱的开始，真的能够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