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自知》灵月之微

26、再遇

　　白止今没有想到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是那么得匆忙，而且如此狼狈。看着她一脸仇恨的眼神，他觉得他一定要把那个司机凉凉。
　　肖明亮打着哈气，揉着眼睛从床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联系人，发现是总裁的司机李刚。他心里纳闷，怎么李刚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难道是总裁出事了？他将信将疑地接通电话，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2点半。
　　电话接通，那边还隐隐约约传来搓麻将的声音。
　　“肖秘书，白止今在我们手里。要他活命，拿钱来赎。”那边一本正经的声音透着嚣张，完全不似记忆中唯唯诺诺的样子。
　　肖明亮一开始是不信的，总以为吴刚是在忽悠自己，好笑话他，最后竟是把电话给挂了。
　　吴刚气炸，一下子甩了白止今一个耳光，白止今嘴边立时流出了一点血。
　　白止今面不改色，他眼色淡淡，所有的思绪都沉淀在眼底。
　　他低垂下头，一副认命的样子，让吴刚心里好受不少，又有隐秘地得意。
　　既然如此，吴刚还是决定拿起手机继续打，毕竟无论如何白止今都在他们手里，今天不信，明天也要你信。反正钱，他们是要定了。人，倒是可以不要了。消失了，就没用了。
　　因为陪总裁四处应酬，昨晚喝酒又多，虽然睡了一觉，肖明亮还是觉得腰酸背痛，头脑胀痛。他觉得他继续睡觉一天都没问题。于是他拿被子蒙住头，想要忽略一直嗡嗡响的铃声。
　　又是李刚的。
　　电话接通时，那边不断传来的风声中夹杂着白止今的闷哼声，随之而来的是李刚那略微尖利的声音，“肖秘书，你听到没有？现在立刻筹钱去，我要1个亿。少一个子，你也别想见到白总了。唔～这里风景可真不错，等下你务必要来好好欣赏一下。”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肖明亮皱皱眉，拿过枕头，把脸埋进去，又负气地站起来把它踹开扔地上，怒吼道：“李刚，你$&发什么疯！”
　　其实肖明亮觉得很奇怪，李刚怎么这个时候绑架总裁，他那么忠厚老实的一个人，不应该变成这样啊？
　　“哦？敢骂我？那就可惜了，本来我还想念在昔日的好好关照一下白总。”李刚的语气里充满的可惜，“现在看来还是动手太轻了，才让你也知道爬到我身上放肆。
　　“啪～咚～”隐隐约约还有男人的抽气声，肖明亮浑身一震，急到：“你冷静！你冷静！我马上去筹钱！很快！你先给我地址！”
　　电话那头是刺耳的笑声，“哈哈哈……我这么对他已经算不错了，这个蠢货平时对我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样子。平时7点不到，就要我开车，晚上加班更是家常便饭，可是他对我怎么样？跟他干了那么久，没有人格，没有尊严，连声谢谢也没有的。我就是活该这么自卑？这么作践？我早就看不惯他很久了。我让他活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惹急了我，我也不想活了，干脆就让他给我陪葬好了！”
　　那边的声音已经充满了怨毒，肖明亮嫌西装太碍事，穿着件短T和短裤就出门了。他一边按电梯，一边安抚。
　　“你太偏激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做你那行，最重要的就是视野开阔，心胸开阔。”肖明亮颇为复杂地叹了口气，“我敢给你打包票说，总裁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你真的是想多了。”
　　“我马上就准备取钱，你别冲动！你也知道这需要时间的！”
　　“呵呵呵……”电话那头又响起了尖锐刺耳的笑声，李刚畅快地大笑，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不错，不错！“我给你1个小时，超出时间，别想见到活的白总了，地址我先不给你，等你酬到钱在跟我联系。还有，你敢联系警察，我立马和他同归于尽……嘟嘟嘟……”
　　“这个疯子！”肖明亮咬呀切齿，顾不得其他就拿起钥匙往外冲。“我上哪儿筹钱啊！”
　　豆大的雨滴淅淅沥沥的下着，所到之处都是满目疮痍。
　　白路遥站在廊下，雨滴从屋顶滑落，锤在破烂穿孔的铁板上，“嘀嗒，嘀嗒，嘀嗒……”他抬起拿着烟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呷了一口，吐出腾空的烟雾。
　　李雷在一旁看得牙疼，跟闷葫芦待在一起，实在是一种折磨。你不能指望他跟你讲话，你还得想方设法不让气氛尴尬。
　　太难了。
　　他滴溜滴溜地转了转眼睛，两只手一直紧张地摩擦着衣摆，脑子里排除着可以和闷葫芦分享的话题。没滋没味，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你说，高明昊是不是喜欢老大？你不知道那小子整天就知道围着老大转，就差变成一只跟屁虫。你说他也不知道表白，我都替他着急。”
　　白路遥收回了看寒雨萧条的世界的目光，他敛下眼睑，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轻轻地应答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李雷小心翼翼地盯了他几眼，确定了这个话题的安全，他轻轻地舒了口气，有些高兴：“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抱得美人归，说实话，我感觉他现在就是一头挑子一头热。这老大完全没把他当男人看啊！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们老大。啧啧，人又美能力又强。要是老子再晚几年结婚，老子一准也被老大迷的神魂颠倒。”
　　说完这句话，李雷眉飞色舞恨不得飞起，他结结实实地跳上石凳，屁股左右摇摆，好像一只放飞自我的野鸭子。
　　白路遥气沉丹田，眼神凉凉地睨了他一眼，冷漠道：“李雷，慎言。”
　　李雷立马屏住呼吸，两腿并立，小学生罚站一样笔直。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白路遥又一个冷眼甩过来，他立马低头认错。
　　“好的，我知道错了。请组织放心，我绝对不再胡言。”
　　人人都知道阳光基地第一强队李雷有3不敢得罪。
　　第一老婆李春雪的怒吼声。不敢得罪原因：“去客房睡吧”。老婆的终极绝招。生无可恋。
　　第二老大何怡伊发脾气。不敢得罪原因：负重跑3000公里，再加500个俯卧撑，累到爬不起来。
　　第三白路遥生气。不敢得罪原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按排位顺序，李雷个人觉得第三种才是最可怕的。
　　冷眼把李雷吓成鹌鹑样，白路遥满意地收回了视线。他随意挽起了被雨打湿的袖口，撸了把软趴趴搭拉在眼睛上的头发，推了推李雷的肩膀。
　　“该走了，老大安排的任务也到时间验收成果了。”
　　李雷又恢复了上窜下跳。
　　他嬉皮笑脸地揪了揪自己的冲天辫，哥俩好地凑近白路遥，在接受到冷眼后立马站得规规矩矩。“听说，昨天抓到的小丧尸还是个高智商的，非常有研究价值。你说，那些老头他们这回能研制出防感染药剂吗？”
　　白路遥淡淡地，“难说。”
　　一路无话，他们很快进入了研究院大厅，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里面的人间地狱。
　　一个诺大的玻璃房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实验失败的丧尸。
　　他们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脑浆已经流了一地，腐烂的臭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还有二十几个丧尸被一根电网贴着墙围捆在一处。他们挣扎着，吼叫着，无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陌生的房间。
　　只是每一次挣扎都会换来电流击穿身体。这致使他们的行为有一瞬间的停顿，身体的疼痛让他们麻木，当然效果只有一瞬间，过后继续动继续被电，无穷无止的哀嚎啕哭连续不止。
　　只是，没有任何人怜悯他们。他们已经是没有人格的死物，最后的价值在于他们可以成为试验品。
　　此时，只有一个瘦小的身子躺在手术台上。带着口罩，穿着防护服的专家，此时小心翼翼地“伺候”在两旁，他们珍惜地“使用”着这具宝贵的高智商丧尸，企图发现他变异升级的秘密。
　　瘦小的丧尸烨风眼里满是惊惧和疼痛，硕大的仪器在他身上来回扫描，他无助地挣扎着，每一次的挣扎都要忍受撕心裂肺的电击，他嘶吼着，叫嚣着，威胁着围困住他的人群，试图想要逃离人们对他的伤害。
　　没有人回应他，任何人都听不懂他的叫声，他们的眼睛专注地“膜拜”着他的身体。他们的手在他的身体里探索。他们嘴里精精有味地探讨着。
　　黎卫民教授是这次研究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此时，他面带笑意，神情轻松，花白的眉毛此时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显然是对试验进展十分满意。“怎么样，血液样本抽取出来没有？”
　　他的第一副手助理立刻回到：“还没，王思达教授正在处理。”
　　确认了血液样本的进度，他又问：“试剂谁负责的？拿来了没有？”
　　他的第二副手抢在第一副手开口前答到：“李元庆教授负责的，放心吧，备着呢！不会出岔子。”
　　李元庆看了一圈一直奋不顾身夜以继日的同事，带着深黑眼圈的眼眶不自觉迎了泪。他揉碎了激动的嗓子显得嘶哑：“哎呀，我说这次如果成功，人类净化地球的目标就不远了。”
　　黎卫民也是感慨：“是啊！为此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众人异口同声：“全力以赴！”
　　黎卫民的第三副手弱弱开口，“教授，试验成功后，这些丧尸该如何处理。”
　　一时间，全场噤声，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时，房间里只剩下丧尸没有感情起伏的吼叫。
　　没人注意到，小小的手术台，一直不停挣扎烨风此时也平静了下来。他侧耳倾听着，等待被宣判命运的时刻。没有跳动的心脏也揪起般痉挛着。
　　黎卫民环顾了一圈，细细的把所有人复杂的情感收入眼底，他微垂下眼睑，低头扫向地上已经无人问津的尸体，眼含沉痛：“落叶归根，到底已经没有生命了，让他们安详地回归净土吧。”
　　“哼～唔！”不知是谁人嘴里发出了轻浅呜咽，却神奇地掩盖了丧尸的嘶吼声。通过空气瞬间传感给在场的每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一时间，护目镜片上全是散着热气的湿雾。所有黑着的熊猫眼都被红色覆盖。呜咽声一片。
　　烨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想死。他只能一边哭泣，一边试图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