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自知》灵月之微

25、真实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蒋桃桃的腿是软的。铁面无私的警官像拷问犯人一样拷问她。
　　她扪心自问除了衣衫褴褛一点，身上咬痕多一点，血迹斑斑了一点，好像并没有和正常人有太大的差别。
　　太可怕了，太严肃了，太没脸见人了。她想她再也不要进警察局了。
　　她蹒跚地走到街上，一走一停，一边接受行人异常的注目礼，一边回敬过去，结果，吓得好几个小毛孩鬼哭狼嚎。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家长，一边安抚小孩，一边打电话报警。
　　最终，她又被警察带进了警察局。
　　蒋桃桃：……
　　我做了什么？
　　再次从警察局出来，外面的街道上霓虹灯已经亮起来，夜幕降临，各种各样的颜色闪闪烁烁的，像她小时候看过的天空中的星星，缀满无垠的天空。星星的荧光加上黑夜的黑，给人一种汪绿汪绿的视觉效果。
　　不像现在，夜空好像被一层黑雾掩盖，再也看不见梦幻的小星星。
　　街道上，馄饨店水汽氤氲，缓缓飘出橱窗，在空中留下一深一浅的形态，风一吹就散了。烧烤店，各种调味料得到了极致的挥发，诱惑着行人的靠近，一探究竟其是多么味美。牛肉汤店飘香肆意横行，霸道地占拒了大脑的制高点。
　　好想吃，可是没有钱。
　　存了两个世界的积分，在警察局里为了摆脱警察叔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她肉痛地问系统要了一份微不足道的小剧本，再加上给她在这个世界捏造一个新身份，积分一遭清空。
　　听着系统的“叮，叮”，再“叮，叮”。她好像幻觉听到了猪笑声。
　　鸡贼系统，难怪这么大方，给了一个穿梭异能，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她错了，系统不好忽悠，好忽悠的是她！
　　托那些报警人的福，再次进去警局，警察叔叔难得因为她奇葩的回来方式沉默，或许是触动他内心的善良，正义以及勇敢。他好心地帮她问女同事给她借了一件备用寸衫和黑裤。让她穿着回家并一早还回来。
　　她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并顺势提出了借钱。结果，叔叔一脸不耐地给了一个“你够了”的眼神。
　　她秒懂，穿完衣服就出来了。
　　走在清清凉凉的大街上，看着拥挤而热闹的人群，她尝试靠近包子店，问人来人往的路人给钱买包子。
　　大多数人看她有手有脚，又年轻，肯定是个骗子，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就擦肩而过。
　　有少数人在她面前，踌躇了几秒，纠结地给了些不能给她买的理由，然后，也走了。
　　等了半天她什么也没要到，痉挛的胃也陷入了沉默，她直起身，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先回去。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这个姐姐好可怜！”
　　蒋桃桃抬眼，看到一大一小站在自己身侧。女孩活泼可爱，妈妈天生丽质，温柔大方。
　　只见 ，她妈妈温柔地蹲下身，和女孩视线平行。认真地问她，“嗯，姐姐这么可怜，你该怎么办啊？”
　　“姐姐，给你，这是妈妈给我买的，我分你一半。”
　　女童胖乎乎的小肉手里递过来半个蛋糕，蛋糕碎碎的，有点七零八落。看样子，小孩把它捏在手里很久。
　　应该是很珍惜的吧，蒋桃桃一下子眼眶含了泪。“谢谢！”她珍惜地捧在手心里，真诚地对她们说。
　　女孩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她的妈妈也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夜风伴着她们离开，蒋桃桃见小女孩一脸憧憬地看着自己的妈妈，似乎是在求表扬。只见她妈妈蹲下身，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什么。小女孩一脸懵懂，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善良的夜风又给她带来了她们断断续续的说话的声音。
　　“宝贝，你很棒，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会想要帮助可怜的人，这很好。只是有的人，只是看着可怜而已。”
　　“等你长大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好人，也会有坏人。不要用眼睛看人，用心去看，用智慧去看。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噢噢！那我还要做好事吗？”
　　“当然，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情。”
　　“嗯嗯！耶！”
　　蒋桃桃释然一笑，她很开心，真的。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她也是真实的人。
　　因为第二天一早要去还衣服，蒋桃桃又打断了回末世的计划，好不容易来了，她打算吃饱喝足再回去。
　　她去请求馄饨店老板娘，她给她刷一晚上的碗，拜托她给自己两碗馄饨。老板娘爽快的答应了，只是告诉她，她必须把碗全部刷完了，才能吃东西。
　　蒋桃桃答应了，她也不怕她会赖账，毕竟一街之隔的警察局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她认认真真，情情恳恳地刷锅，刷碗。争取今天表现好一点，可以达成长期合作。
　　街道另一边，寒鸦会所，一号包厢。
　　如果说夜晚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好时候，那寒鸦会所无疑是放大欢乐的极乐之地。
　　在这里，有人举杯对饮，有人暧昧调情，有人吞烟吐雾，有人勾肩搭背深情对唱好不快活。
　　白止今兀自静坐在偏僻一角，双眼闭合，左手支撑额角，右手把玩着打火机，一开一和，百无聊赖。
　　脑海里一闪而过刚才街道上一撇而过的窈窕身影。
　　女子一身白衣黑裤，皙白如玉的肌肤上是衣服遮掩不住的狼狈伤痕，她头发乌黑却油腻。却难得没有触动到他生理性的洁癖。她整个人看起来萧条可怜，脸上却挂着一抹绚烂美好，对生活朝气蓬勃的微笑，那么真实，那么美好，让人能深深地印刻意藏在心底。
　　他心里兀自好笑，什么时候他也如此多情。
　　期间不乏有漂亮女孩若有似无慢慢凑近的，皆因为他的不解风情而心生退却。
　　白少来寒鸦会所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不长不短，刚好让会所的女孩们知道这位清新俊逸，气宇轩昂的男人，是怎样一位逸群之才。
　　又是怎样的淡漠，冰冷，难以靠近。起码迄今为止还没有那个女人能摸到她的衣角，上一个试图攀附的女人已经消失l街很久了。为了自己的生计，她们还是老实点吧。
　　姚可心手足无措地坐在偏僻的角落，离白止今最近。
　　她今天是第一天来上班，对怎样服务客人讨好客气还不是很熟悉。奶奶生病住院很久了，学校也快开学了，家里已经没钱再支撑自己上大学，她必须要凭自己的努力供自己上学。
　　小梨说云寒会所是高档会所，安全正规，工资又高，只要自己好好做，一定可以在开学前挣到学费。她很相信小梨，所以瞒着爸爸妈妈偷偷过来上班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根本不是这样。
　　她有些忐忑，很想赶快走掉，可是一想到学费，她又狠不下心，要不，试试？反正合约里明明白白，正正规规的，她只要陪陪酒，唱唱歌就好了，多了她也不会。顶多顶多卡卡油，不是吗？
　　于是，她鼓起勇气。
　　首先，她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大家都各玩各的，许多跟她一样的女孩早已经跟客人搭上手了，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天哪，居然还有人在接吻，太豁的出去了吧，她可不干这样的。
　　而后，她又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她旁边这位大叔，其他人那里真的插不进去了，于是，她大起了胆子，开始人生第一次工（作）作（死）的道路。
　　“帅哥，一个人吗？要不我陪你喝酒吧！”声音银铃般清脆，响亮。透着一丝天真烂漫。
　　可惜，说话的对象不是个声控。
　　“滚！”声音慵懒却不容置疑，白止今连眼睛都不曾睁一下。
　　蒋桃桃如愿以偿地吃到了两碗馄饨，她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小馄饨虽然肉少，吃起来还是很带劲的，尤其是那鲜美中带着一点葱香的汤水，一点都不油腻，味道也不寡淡，一切都恰到好处。就像甜甜的初恋，平淡却甜蜜，让人回味无穷。
　　吃饱喝足，蒋桃桃开始寻找晚上的落脚点，她眺望天空，还是看不到星星，高楼大厦的万家灯火已经明明灭灭，星星点点。此时，时间的轮盘已经转过了12点，新的一天开始了。
　　疲惫的人们早早地回家休息，也许已经睡着了，也许还躺在床上看手机，看电视。
　　街上零零散散几个人，大多都是为了烧烤而来，喝啤酒，吃烧烤，是普通人最好的夜间娱乐活动。馄饨店的老板娘也打算关门了，晚上吃馄饨的人少，再做下去不划算，明天一早还得早起卖馄饨。
　　她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什么工作都要适度地做，争取一切可持续发展。
　　有命在，一切都会有的。她仰望一清二白的天空，在橱窗的玻璃上，看到自己不甚清晰的微微笑。
　　昏黄的夜路灯早已悉数打开，把公路照得透亮。炙热的余光，发散到周边，把天空映射地亮如白昼。植物马不停蹄，夜以继日地进行光合作用，也不知道会不会超负荷生长。
　　冬暖夏凉，秋夜显得更加绵长。
　　白止今坐在劳斯莱斯车上，疲惫地在鼻梁和山根间来回按压。
　　魁梧强壮的司机在前面开车，车里没有一点声音，寂静如破晓前的黎明。
　　一堆文件平整地叠放在他的右侧，处理不完的工作让他平添几分烦躁。裤子上粘腻的触感，让大腿处格外难受，空气中弥漫的是浓浓的酒香。
　　想起刚才那个带给自己不适的愚蠢女人，一边不停地招惹他，另一边还装出一副我是有苦衷的大义凛然清高样。简直可笑！
　　白止今暴躁地扫落了身旁的文件，烦躁的心，稍稍得到了释放。他抬头望向窗外，一件白色的衬衫一闪而过，快得他来不及捕捉。
　　他又想起了那个带笑的眼睛，一见钟情？毫无可能。不过蛮有意思的女孩，再次见面的话，应该会很有趣。
　　他兀自想得出神，丝毫不知道司机师傅透过前视镜，看他那充满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