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十九章 ...

  •   隔天,不止一人告诉满月她哥与花蕊所做的龌龊事儿,全都是派了小厮送的信,去了一个又来一个,整个上午都没消停。
      有那见到的眼神都变了,就是不知道回去私底下又要怎么嚼舌头。

      连看了两封信,满月就知道是什么事儿,长叹了口气,将信放下。
      在一边帮忙的三巧儿凑过来,入眼密密麻麻全是字儿,全不认得。
      移开眼睛问道:“写得什么?怎么这般多信件?”

      “我家一些私事儿,不方便告诉你。”又叹了口气,心累的不想说话。
      忽然站起来,把信全都垒在一起要丢进火盆里烧掉,途中折住,找了个盒子把信件塞进去,上楼拿了纸笔,把信件上的名字全都记下来,想了想,又工工整整抄了一遍,还加上些内容。
      叠起来塞进信封让人送到赵父那儿去,从装钱的匣子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一起塞进信封里,当作买消息的钱让父亲给那些人。
      做完这些,满月才歇下来,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

      三巧儿犹犹豫豫,踟蹰到满月身后,抱住她的脑袋,细声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之前你说要搬家,等搬了家,远离了你娘家,糟心事儿就找不到你。”
      能有什么私事儿呢,她这好友关系简单,没多少亲戚,能惹麻烦的也就只有娘家兄弟。

      四下无言,只有外面的风声和婆子们敲打蛋液的声音。
      满月像是五感封闭一般,既没动作,也不说话,呆呆地望着前面。

      良久,她缓过神来,将三巧儿拉到自己面前,“是好事儿,多谢你的关心。”

      是好事儿啊,既让她认清了这个便宜哥哥是个多么没有底线的人,又让她找到了花蕊一行人的把柄。
      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给她送信的人。

      满月皱了皱眉头,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所谓物以群分,人以类聚,这些人能跟赵子轩玩到一起,估计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了两份信,不止内容是大致类似,那行文的方式也是如出一辙,拢共一张纸,大半页在夸耀自己,表明自己不同流合污的决心呢。
      什么东西!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好事儿的样子,三巧儿继续劝道:“咱们是好友,自然要相互帮助,你若是有事,我必尽全力帮你。”

      满月心里做了一番斗争,觉得可以告诉一二,三巧儿父亲开绸缎庄子的,想也知道常去买绸缎的都是什么人,不是太太小姐,那也得是看中的下人。
      若是借着她们之口,将这二人的丑事张扬出去,最好闹得沸沸扬扬,不管是花蕊迫于“人言可畏”离开新桥县,还是赵子轩迫于“人言可畏”纳了花蕊,她都可以从花蕊携私生子上门一事中脱身。

      于是满月就将前因后果和自己的主意说与三巧儿听,听罢,她也是目瞪口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还有这样表里不一的人。”

      说得正是花蕊来时一身素衣,一副给丈夫守孝、忠贞不屈的模样,因为这副可怜样子,好些人都怪满月不修德行,丈夫刚死,就花枝招展的,再联想她丈夫一走就是一年半载,半点不像是夫妻,竟有人传言说是满月私下里咒杀的丈夫。
      明明是那个男人自己作死,惹上麻烦,被人打死的,仿佛都忘了。
      可被认为守孝的人却在孝期与人做了那样的事儿,也是讽刺。

      “我待会儿就让人给父亲说去,扯开那人的脸皮,怎么有这般不要脸的人。”三巧儿插着腰,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先等会儿……”满月忽生出些不忍之心,想着要不再给那位花蕊一个机会,就赵子轩的德行,也许是他用了强呢?
      抱着这样的幻想,她让婆子给花蕊带了口信,说自己都知道了。

      “若是她过来认错,我们就放过她,若是她不认错,就让这两个人互相纠缠去。”也许是她双标吧,对女子犯的错总是宽容些。
      尤其是古代,这些女子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只是为了活着,更好的活着罢了。

      “你就是心软,你想着她,她却没想着你哩,那日她坐在门口,什么也不说,抱着个孩子,你成了靶子。”
      三巧儿更气了,“要是我……要是我,不把这人踩到脚底下我不叫三巧儿!”
      这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正主。

      “你说的对,”柔声细语地安慰道,“你说的都对,我发誓要是那花蕊知错不改,定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行不行?”
      满月心里觉得自己虚伪透顶,明明自己站在不败之地,却跟敌人说给你个机会,猫儿捉弄老鼠一般。
      她心里总是想着,女子生存困难,身为同性,要互帮互助,别自己起了内讧,让男人坐享渔翁之利……
      也许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给自己出手找个更心安理得的理由。

      两人又说说笑笑起来,帮着婆子们一起准备糕点,刚刚的事情仿佛未曾发生,都不觉得花蕊会知错能改。
      或多或少的,两人都已经给这个女子定了性,就是水性杨花、贪得无厌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认错呢?

      偏偏没多久,花蕊真的来的,哭哭啼啼,妆也花了,衣服也被撕破了,身上还带着伤,伏倒在门首,“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说着,捂着头痛哭起来。

      门口又聚了人,可把满月气的,她最是讨厌这个。
      也不请人进去,当没看见人衣服破了,小脸冻的苍白,就站在门首跟这人对峙起来。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不知妹妹为何喊我救命。”

      花蕊抬起头,泪水横斜,“奴骗了太太,那孩子不是奴的,奴不曾生过孩子,我爹欠了赌坊的钱,那老板听说我跟了个财主,叫我带着孩子上门认亲,我身边跟的人都是老板给我安排的,那孩子也是那老板的。”
      众人哗然,都看向满月,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谁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戏呢?

      满月也是茫然,怎么,这么复杂的吗?
      不过也算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既然孩子的生父知道是谁,那顺着藤找过去就是。
      于是变了脸色,笑脸相迎,“妹妹快起来,淡云,你怎么这般没眼色,快给花妹妹拿件斗篷来。”
      扶着花蕊往屋里走。

      “慢慢说,那老板手还伸不到新桥县来。”
      ……

      推卸责任,是人的本能,花蕊也不例外,她把自己说的十分可怜,所作所为都是那个老板安排好的,来到这儿也是身不由己,由两个婆子两个汉子看管着。
      还有与赵子轩的事儿,她也把自己摘的清清的。
      “昨日我从夫人家出去,就遇上那么个登徒子,跟了我一路,还把我给……”
      “奴家贫,不讲什么礼义廉耻,事后我想,好死不如赖活着,那登徒子瞧着家境也还好,跟了他或许能助我摆脱苦海。”

      三巧儿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虽是怀疑,但终究还是信了个七七八八,明明确确地说是赌坊老板的儿子呢。
      这可是做不了假的事情。

      带着花蕊,满月报了官,“那老板还能牛气过官府?上次你也应该听说,我们县老爷跟你们县老爷是故交,向他陈述冤情就行。”
      两人带着丫鬟,租了一辆马车,慢悠悠地晃过去。

      身后跟了好些无所事事的人,都想去看热闹。

      升堂,陈述冤情,三巧儿就把之前的说辞又拿了出来,说自己被人逼迫诈取钱财,说自己被登徒子非礼。
      赵子轩在屋里睡觉呢,被他爹甩了两鞭子,然后从被窝里揪出来,一路拉到县衙,身上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里衣,站在公堂上瑟瑟发抖,直打哆嗦。
      因是秀才,可以见官不跪。

      “顾公,是我教子无方,不用顾我的面子,错了就狠狠地罚,让他长个教训。”赵父脸色黑沉,手里的鞭子握了又握。
      然后放了鞭子,对顾县令拱手道。

      顾县令摇头叹气,又缓缓点头,他认识赵父多年,知道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但为了儿女,还是丢了底线,辱人妻女可是大罪,可远远超出长个教训的范畴。
      因此还得往轻了判,比如说,二人是两情相愿。

      赵子轩是不愿的,他觉得花蕊是个暗娼,配不上他,但被父亲押着也只好同意。
      花蕊晕乎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人是满月的哥哥。
      据说满月是县尉家的小姐,那这位官人岂不是县尉家的公子?还有功名在身……
      花蕊欢天喜地的同意。

      既然双方互有情意,女又未嫁,顾县令就“顺水推舟”地“成全”了两人。

      满月回去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县太爷成人之美,有人说县尉大人大义灭亲,还有人说赵子轩和花蕊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仿佛一切都圆满解决,却不知白雪无暇之下全是肮脏污泥。

      赵府。
      知晓丈夫纳妾了的小李氏,将刚打了底儿的绣花剪碎,踩在地上,碾了又碾,脸上的表情狰狞到丫鬟都瑟缩在角落里,不敢正视她。

      看着在地上变得污浊的绣花,她咬牙切齿道:“赵满月,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这般害我!”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是你先针对我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三千!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