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18、
以黑小染自身的轻功来说，她日夜兼程，抵达玉蟾宫只需一日半即可。她的武功中，若说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堪称天下独步的轻功了。
用黑心虎的话来说：“我儿，魔教的传承如此之多，你哥哥武功天赋如此之高，为何到了你，单单在逃跑一术上独树一帜？”
没错，黑小染的轻功，只要拼了命跑，她爹都跑不过她，可堪天下第一。
系统虽然是坑货，但偶尔也还是给了黑小染一些精品的——训骡子都要大棒加胡萝卜，何况是人呢，不然黑小染消极怠工可怎么好。
因此待到黑小染抵达玉蟾宫山脚，不过是第三日中午时分。
中午了，黑小染赶了一天半的路，又饿又累、头昏眼花，准备进山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干脆把药篮子拿出来准备装点蔬果野菜，她可不想跟猪无戒一个帐子吃饭，用猪无戒他们准备的餐具也不行！！看着这些跟猪无戒如出一辙的马屁下属，她怕是真的要得厌食症。何况她前几天吐血吐得闻见荤腥味儿就恶心，猪无戒那片帐子一做饭，不吃油荤是假的，只是那味道都能让她再吐一升血，不若离远一些。
习惯性地点开地图版面，黑小染准备以玉蟾宫为半径画个圆出来，自己在圈外活动，玉蟾宫里那些人没什么要紧事不会出宫，但是大奔那个莽汉会出来到处乱窜，她可不敢跟大奔对上，虽然她大概是能把大奔说服，但是能避免为什么不避免一下呢。
然后，黑小染就看到了，熟悉的，橙虹色人物图标。
离她……只有五米……？
等等，五米的距离，那不就是……
黑小染默默低下头，与正在攀爬山脊的虹猫四目相对。
黑小染：……跪了，这次是真的跪了。
祖宗！！虹猫！！亲祖宗！！我给你跪下了，你为什么又满地乱跑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为什么啊虹猫你不是应该和蓝兔亲卿卿我我痛并快乐地养伤么怎么出了玉蟾宫了啊！！
你出来干什么！！干什么？！！专门给我添堵是吗！！
黑小染只想原地去世，什么也别说，厌了，这个世界，毁灭吧。
虹猫的头上正渗出细密的汗珠，黑小染只用“望”就可以断定这人现在病还没好全，“闻、问、切”根本不需要，这脸上的虚汗、这短促的呼吸，这软弱的手腕发力，没好你乱跑什么？！
虹猫只觉得这个见过几面的姑娘，继上次在张家界看他做饭恨铁不成钢之外，又对他投出了看劣童耍赖不喝药的不赞成目光。鉴于对方能把自己按在地上让麒麟把他哭好为止的举动，虹猫觉得……把他绑在这里当场把他从头到脚再治一遍，这位姑娘也不是干不出来。毕竟他小时候，也不是没见过病人不爱惜身体把医生气得出手把人腿打断绑在床上医好为止的例子。
虹猫：我可以解释，真的。
“……此、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先请姑娘……拉我一把？”虹猫看对方的目光越来越锐利，不由得弱弱伸出手，试图抢救一下自己。
目光锐利的黑小染：不，我想起来了，这个剧情！！虹猫唯一一次出玉蟾宫的剧情！！是给蓝兔摘灵芝！！是活的虹蓝CP现场！！
于是黑小染想都没想就踩轻功落了下去，把还在虚弱状态山都爬不动的虹猫带了上来。
虹猫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感谢对方，就被对方一把推开，只见白衣的姑娘踉踉跄跄几步扶住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伴随着时不时的干呕。
“姑、姑娘？！”虹猫没有错过随着对方的咳嗽飞溅而出的细小血点，不由得上前几步想要搀扶。
“别、别过来！！”黑小染扶着树，抖了一下手腕，露出圈住细白手腕的银圈花鸟纹香囊。
黑小染连嗅几下，才缓了过来，瘫坐在地，按住突突跳动的额角：“抱歉，少侠是否刚刚接触过荤腥？咳咳……我近期咯血，闻不得味道。少侠莫怪……唔咳！”
“啊……是、是的，方才为了上山，用了些手段……”虹猫尴尬地后退两步，离黑小染更远了一些，“染姑娘你……又是为何来此？”
黑小染佯装咳嗽，当然顺着风飘过来的虹猫身上烤鸡的味道也是让她止不住干呕的原因，咳嗽了一会儿，黑小染打好了腹稿才抬起头来：“说来也无妨，家中与玉蟾宫有丹药灵材往来，只是前些日子玉蟾宫曾要过一批药，两三日前突然断了音信，约定的款项也不曾按时送来，我这才前来探寻原因……少侠是从玉蟾宫方向来的，莫非少侠去过玉蟾宫了？”这倒也是事实，黑小染确实与玉蟾宫有所往来，玉蟾宫也确实向她名下的药铺寻求药材，因有些药材稀少，连人参、灵芝都一口气要了近十株，一趟采买价值近千两，有些药材还算黑小染私藏，因此飞信上报给过黑小染，黑小染这才得知。
虹猫心道果然如此，怕是之前替他疗伤的药材许多都是这位家中提供的：“但是，姑娘也不能病未好就出来，这也太冒险了，姑娘可知这附近到处都是魔教！”
黑小染心说我当然知道，他们看了我还得抱着我大腿哭呢，左一个“圣女万万不可”，右一个“我等性命不保”，端着圣女范儿黑小染还不能上手撕他们，哦，再看看眼前这位长虹剑主，她还得演着药皇，再演戏我都快相信自己是人格分裂了，一个人格魔教圣女、一个人格江湖药皇：“如此说来，是魔教阻断了上山的路？”
虹猫点头：“确实如此，我刚刚就是用药药倒了魔教的喽啰才来到这里的。啊，糟了，姑娘勿怪，我时间有限，必须要尽快找到灵芝才行！”
“……灵芝？”黑小染举起篮子，她刚刚与虹猫演戏耽搁了他许久，再让他去找灵芝不知是否来得及，“有。”刚刚顺手撸的，半山腰的，搞不好就是本来虹猫该摘的那一颗。
怎么说呢，就……有点心虚。
“拿去。”
黑小染把灵芝抛向虹猫，示意他赶快回去救人，她揉了揉额角，想要好好静一静，虹猫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姑娘，等下可有人接你回去？”
“……有。”黑小染顿了一下，迷茫地思考了一下虹猫的意思，这才反应过来虹猫想问什么，但是就是这短暂的思考，让虹猫一下子明白过来，对方只是在敷衍他。
虹猫可不会就这样被黑小染蒙混过去：“那就是没有了，姑娘可是瞒着家里跑出来的？”
“……”黑小染默默挪开眼，既然刚刚看见我身体不好咯血，身边现在又没人，你多问这一句就为了让我承认？！于是黑小染选择了她一贯应付黑心虎的态度，闭嘴不言。
其实吧，关于偷跑这事儿，黑心虎最有发言权。
黑小染可以号称是史上最不敬业的反派圣女，扛着圣女名头不干正事儿也就算了，还整天外出找不着个人影儿。她整天倒是逍遥自在了，她爹魔教教主可是坐不住了：你一魔教圣女不好好练功也就算了，跑出去也罢了，招呼都不打一个？还有没有我这个爹、有没有我这个教主了？！
你爹在黑虎崖都快饿死了知道吗！！
于是在一次两次三次乃至无数次黑心虎找黑小染没找到还被告知黑小染已经快五六七八天没回来的消息后……黑心虎怒了，发布了一条命令，魔教全体上下，无论谁，只要见到圣女，除非她有我允她出门的喻令，只要见到人了，必须把她带回黑虎崖！甚至因为黑小染还拒绝被带回家，会用药药倒下属逃跑，所以后来这条命令非但没撤销，反而又在“带回黑虎崖”前面添了两个字“武力”。发布令的持续有效时间那里没有写，也就基本相当于到双方其中一方死亡，当然我们在这里可以默认为是黑心虎寿终正寝。
虽然每次都是靠黑小染自己回家解决她空巢老父亲的怒火的。
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但是问题是——
这我们都没见过圣女长啥样怎么让我们找圣女回去啊？！——by占魔教人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从未进入过黑虎崖的魔教教众
教主，您明知道您根本不会把圣女怎么样，圣女也知道，您发这么条谕令一点都吓不到圣女好不好！——by黑心虎山头呆久了的魔教众人
所以吧，偷跑这事儿，一分父女之间的老父亲失去权威的发怒，九分父女之间的相互博弈，那真是十足的水分，五分当真就是顶天儿了。
因此，就翘家这事儿，她是挺不虚的。
再说了，为什么，我爹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管我翘不翘家？！我为什么要心虚？！我，黑小染，可是一点都不虚你虹猫的！！
黑小染理直气壮，不过她可不敢在虹猫面前放纵，她爹她哥也就罢了；再者虹猫是伤员，行医时她很忌讳将自己的脾气带到病人身上，因此黑小染倒也是心平气和就回答了虹猫的问题：“的确是瞒着出来的，不过短期我是不会回去的。”
虹猫捏着灵芝，想起当时人接到那封九个大字的信件时候“叨扰贵舍”四字的咬牙切齿，内心一软。他第一次见这姑娘，以为对方性情古怪、倦于言谈；跌落山崖时，对方古道热肠、医者仁心；而这第三次见面，对方更像是嫌家里闷，逃出来透气的小女孩儿。
他忍着笑意，与这位姑娘谈话时，他总是轻松的，甚至每次出现，她都会无意中为他带来帮助：“既然如此，姑娘便不回。”
黑小染：……这语气，我跟我爹撒娇说我想干什么或者想要什么的时候，他也总和我说“既然如此，染儿就去做”。
我把你当死敌、当偶像、当BOSS，你却想当我爸爸？！
你——
好！！！不愧是虹猫！！有、志、气！！！
遇到虹猫这个《虹七》天命所归的要灭了黑小染满门的男主，黑小染滑跪得非常快、非常标准，而且，理直气壮！
哈？滑跪？
我滑跪能怎样？！
虹猫！！！我愿称之为！！
正、道、之、父！！
打、野、最、强！！
……
虽然好像这些之间并没有什么逻辑关系呢，一遇到虹猫嘴上说着不虚实际上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黑小染圣女哟。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