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曼》哈里开路亚

10、第 10 章

　　怎么会这样？这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什么要关注这架飞机？伍修远不明所以。公务机是他计划逃生的工具，难道自己要莫名其妙的趟这混水吗？他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双手不由自主的发抖。这几个黑衣人不知是何方神圣，能够以少胜多，肯定不好惹。边检本以为这又是哪个土豪走私来的玩具，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几声巨响震动地面，钢筋水泥的残渣四散横飞，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不知哪方动用了□□，主航站楼面目全非，浓烟滚滚。枪声只停歇一瞬，旋即又是暴风骤雨。远处隐隐有人影晃动，正在向这里快速移动。

　　也许是形势所迫，也许是与生俱来的狠劲，伍修远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管他呢，对手人数有限，只要出手够快，并非没有胜算。大脑飞快的转了几圈，想到刚才自己击毙叛军的惨状，他决定不从背后开枪，而是先行示警。很快，他发现自己的判断如此愚蠢。

　　“不要动！放。。。”伍修远枪指黑衣人大声喝道。声音甫一出口，两名黑衣人电光火石般就地滚翻，单膝跪地举枪开火。伍修远无暇多想，肌肉记忆让他迅速调整准星，扣动扳机。子弹长了眼睛般旋转冲刺，打穿了一名黑衣人的心室。

　　对手也绝非易与，几乎就在同时，一颗子弹擦着伍修远的耳边呼啸而过，另一颗接踵而至，正中左腿。伍修远一阵剧痛，本能的借子弹冲力顺势滚倒。幸存的黑衣人看也不看同伴一眼，点射连连，落点精准，根本不给他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危急时刻，求生的潜能激发出来，他拼尽全力滚到待检客机的起落架后面，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枪，庆幸刚才没有因痛脱手。低头检视伤处，左边大腿被打穿，没伤到筋骨但伤到了动脉，血如泉涌。

　　伍修远面色煞白，几欲昏倒。黑衣人暂停射击，举枪小心的逼近。机库里鸦雀无声，但闻双脚交替落地，一步，又一步。

　　不知何时，公务机的舱门已悄悄打开。突然，枪声响起，人死前的惨叫声划破寂静，黑衣人颓然倒地。朦胧中，伍修远看到一个白色人影向他走来。他努力想要看清那张脸，但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一切都似梦境。涡轮风扇如雷轰鸣，推背感汹涌澎湃。飞机升空，驾驶舱里传来塔台急促的男声，命令只有一个，马上降落。

　　朦胧中，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碎片横飞，仪表报警声不绝于耳。飞机失去平衡，在天空中树叶般盘旋。伍修远用力睁开眼睛，火光映红了一张英俊的脸，似曾相识。

　　“我们被击中了！没关系，准备跳伞！1！2！3!!!”失重的感觉瞬间袭来，天旋地转。狂风如刀，简直要把五官撕裂。大脑一片空白，灵魂出窍。几秒钟后，伍修远灵光返照，汗湿重衣，绵延不绝的云海像巨大的海绵包裹着他，生死茫茫。

　　*** ***

　　拉泰尔马球俱乐部坐落于赛波国西部，拥有全行星稀有的白垩土场地。七百年前，古老的帝国就在皇帝的度假城堡前进行赛马。上个世纪中叶，知名奢侈品集团牵头出资，将城堡外的农场改建为马球场，俱乐部正式成立。如今，此地已成为行星文化遗产,包括画廊，图书馆，马博物馆，12个马球场等。每年有两百多名等级球员来此参加比赛，马房里则常年驯养着三百多匹比赛用马。

　　俱乐部设有私人停机坪，许瀚文安排好公司琐事，一大早就乘直升机赶来观赛。贵宾专车驶上迎宾大道，但见远方山峦绵延，岸芷汀兰，道路两侧排列着高大的香樟树，古香古色的城堡渐趋渐近。许瀚文无心观景，一下车便快步走向看台包厢，却在茶歇处邂逅了一身马球装束的罗斯曼。

　　显然，本该去热身的罗斯曼被社交动物们截胡了。各色淑女绅士走马灯般换了一轮又一轮，其中不乏皇室成员，政府政要，富豪商贾等。许瀚文远远和罗斯曼招了招手，暗自讶异于老板的人脉之广。要知道，即使在金尊，也没几个人知道罗斯曼的来头。

　　一位知名财经节目主持人步入视野，和罗斯曼攀谈起来。即使相距稍远，许瀚文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张在电视上看过几百上千次的脸。可能是没有休息好，这位可人儿远不如电视上那样艳光四射，瘦削的像个瘾君子，比例失调的下巴应该动过削骨手术，脸上满是遮瑕膏也掩饰不了的雀斑。

　　相见不如怀念，许瀚文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从侍者的托盘里取了杯红酒，朝白色遮阳伞下的包厢走去。阿罗约已经到了，二人握手寒暄，等待比赛开始。

　　宏伟的管弦乐响起，全场观众起立，奏赛波国国歌。随后，双方球员，裁判等开始入场。解说员介绍参赛球员，相关人士先后策马向观众致意。银行家俱乐部的球员身着蓝色马球衫，对手舒尔特巴赫俱乐部为红色。球员的坐骑身高5尺，背短尾高，发达的胸肌下有着纤长的四肢。远远看去，当真是人强马壮。

　　由于红队等级总分差蓝队一分，所以蓝队让0.5分。双方球员进入发球区，裁判员掷球，比赛开始。球手们探身勾杆，几个回合后马球飞出重围，罗斯曼所在的蓝队率先进攻。两分钟后，蓝队4号合理挤靠，导致对手挥杆落空，4号顺势勾杆得球，倒推传球给罗斯曼。这球传的角度精准，速度合理，穿过对手防守空挡后留了一点提前量，无需进攻球员运球，保证了出击的速度。

　　但见罗斯曼早已调转马头，急速启动，几秒钟后坐骑时速目测已过40迈。红队防守球员紧追其后，两马相差一个身位的距离。很快，球离红队球门还有不到30码，罗斯曼侧身用球杆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形，马球长了眼睛一般，稳稳地飞过球门线。巡边员举起红旗摇摆，1比0.5，蓝队率先得分。

　　天空中还飘着雨丝，温度不过华氏60度。双方你来我往，一节比赛很快结束。八匹赛马热气蒸腾，粗气直喘，球员们抓紧时间在场边换马。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罗斯曼表现稳健，截至第三节结束已独中4元，俨然明星球员。双方总比分为12比9.5，蓝队领先。

　　从球员等级来看，红队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失误频频，错失了多次得分良机，可能是因为队伍平均年龄只有20出头，技艺精湛但临场经验不足。队中真正的老大显然是独得6分的1号球员，也是今天比赛唯一的一名8级高手。

　　最后一节开始，红队逼抢凶悍，抓紧时间猛攻，很快把比分追到一分之遥。蓝队稳扎稳打，以防守反击为主。离终场还有不到两分钟，蓝队3号预判到红队传球路线，成功断球。红队其他球员立刻跟进补位，却慢了半拍，球迅速转移到罗斯曼手上。

　　罗斯曼顺势运球，利用坐骑先发优势甩开左侧防守球员，加速冲向对方球门。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罗斯曼正待挥杆射门，红队4号球手突然纵马从斜刺里杀将过来，速度奇快，两马夹角几有六十度。罗斯曼的马正全速奔跑，见状不由得鼻孔陡张，眼白外翻。许瀚文暗呼不妙，刚要大声提醒罗斯曼，却为时已晚。

　　撞击声，嘶鸣声，惊叫声尽在一瞬。罗斯曼的马头撞在红队4号的马臀处。4号马虽然相对矮小，却筋强体壮，被这股巨力掼向左侧。罗斯曼则连人带马飞向空中，眼看就要坠地。罗斯曼头下脚上，想要松开缰绳滚向一侧，左脚却被马镫钩住无法脱身，甫一落地就结结实实的被紧随其后的坐骑砸在身下。

　　许瀚文跳下看台，一个箭步翻过护栏，直奔罗斯曼。裁判，医生，其他球手等纷纷过来救助。众人在医生的指挥下移开马匹，只见罗斯曼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脖子弯成一个奇怪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