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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番外-春阳-AU&CS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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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被无罪释放。
原因是，录像中她确实是在差点被杀死的情况下反杀对方的，同时模样看起来是误杀。
并且，那个男人被判了虐'童、强'女干、故意杀人三重罪名。再加上她是中国国籍，经过警方和中国大使馆的沟通，她很快被放了。
甚至，她还获得了精神损失补偿。
艾伦也一样。
一切，在第二天上学之前就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艾伦在出警局后就被送回了家，林师则被跟班老师领了回去。
他不知道在他们离开警局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第二天没有看到林师。
卤蛋头教授的说辞是：我们班那个中国的病了。
其他的，他一早上一概没有听进去。
周围的一切都在继续，没有任何变化。
但艾伦眼里，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我其实是个……冷血的混蛋啊，艾伦。」
女孩充斥着泪水和血丝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印在他的脑海。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喂，无名氏……”
她早就预谋好了要杀那个男人吗？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不，不可能，他们明明是碰巧碰到那个男人的，她不可能提前预谋。
“砰！”
一个拳头砸在了他的桌子上。
思路被打断，艾伦抬眼猛地看向了来人。
是那个马脸混混。
马脸混混浑身颤抖了一下。
艾伦竟然一眼看出了那是恐惧。
他不知道对方的恐惧从何而来，明明学校把这件事情掩的严严实实。
“喂喂喂，你用那么窜的眼神看着我干什么？”马脸嘴里喷着拽上天的声音，一手揪起艾伦的衣领，“想打架吗？啊？！”
艾伦发现，自己对这种小儿科的暴力都没有什么感觉了。
他冷淡地看着让·基尔希斯坦，说：“放开我，你要扯坏我的领子了。”
“哈？你小子在命令我吗？！”
艾伦扫了一眼周围。
很明显，没有了那个中国女孩，所有收敛了两天的人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脑海中，男人死去的模样出现在脑海。
「为什么啊……」
女孩的喃喃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这样的人渣……」
小孩倒在街边角落的尸体上，额头处明显的枪孔和脸上恶心的粘稠液体浮现。
「为什么，我就连杀一个人渣，都要等到他快杀死我的时候才能杀？」
这些人……
「又为什么，我连杀一个人渣……都这么害怕……这么难受啊……」
艾伦的目光中扫过了周围的所有人。
这些是他从来没有关注过，也从来没有关心过的人。
他们随意地调笑着，恣意地炫耀着，古怪地喃喃着。
突然，他感觉到脊背爬上一抹冰冷。
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孩子死的有多惨。
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昨晚经历过什么。
他们的脑子里，会不会有那么一刻闪过关于“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不正确的恶心的事情在发生”的念头？
答案是不会。
这些看起来完美地融合在这个世界的人，其实眼里根本没有这个世界。
他们的眼里，只有他们自己。
艾伦面色微微一僵。
他自己，何尝又不是？
在这之前，他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埋怨这个世界的无趣，却又不愿意自己踏进这个世界。
这个，与无聊丝毫无关，混杂得仿佛垃圾焚烧厂的世界。
“你又在发什么呆，啊？！”
马脸冲他吼。
口水喷到了他的脸上。
艾伦的双眼微微聚焦在近在咫尺的马脸脸上。
他猛地抬手，冲着对方脸上就是狠狠一拳。
对方的手松开了。
刚刚还在聊天的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艾伦缓缓放下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打的摔在旁边的椅子上的让，双眼微微睁大，声音冰冷而低沉地说：“别惹我，崽种。”
让满脸震惊地缓缓转过头。
周围仍然一片安静。
但所有人都突然有了动作。
“艾伦·耶格尔先生，你出来一下。”
那是教务处主任兼历史老师埃尔文·史密斯教授的声音。
艾伦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的所有人，走了出去。
「很……圣母——我们那边会这么说，是贬义的——对吧？」
他，似乎明白了。
他似乎明白了，她一直作出那副和周围人一样无趣的样子的原因。
他似乎明白了，他这样说她自己的原因。
他似乎明白了，她真正想做的事情。
他双目微微失神，拳头却渐渐紧握。
直到走到了门口，停在了埃尔文的面前，他才回过神，看向了比他高一个头不止的金发男人。
男人蓝色的眼睛里尽是让人看不透的平静。
“耶格尔先生，”埃尔文看着他，语气平稳地说，“介意到我的办公室喝杯茶吗？”
……
林师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她的手指仍然在微微动弹。
一次，又一次，无意识地重复着甩刀收刀的动作。
刀锋穿破人肉，滚烫的鲜血喷到她的脸上的感觉，仿佛还在一遍遍继续。
她还是能闻到血腥味。
是她脸上的血还没有洗干净吗？
还是……全身都溅上了血的原因？
洗不干净了。
她闭了闭眼。
小女孩痛苦的表情，脸上、嘴边那混杂在额头洞口流出的血里的恶心的液体，被她死死烙印在脑海里。
每一个……
每一个……
她都要记住。
“木木，起来喝水。”
林师的鼻尖控制不住地一酸。
但她忍住了。
她缓缓睁开眼，看向了端着水走到她床边的周子英。
“不要。”
林师移开了目光，说。
“想让我帮你瞒着妈就喝了它。”
周子英厉声说。
林师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反正，之后还有更能吓死妈的事情。这一件事，说不定可以算是个预热。
但她还是缓缓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抬手接过了水杯。
在碰到杯壁的瞬间，她的手指突然无意识地按动了一下。
水杯一瞬间脱手，摔在了地上。
水撒了一地。
玻璃碎了一地。
林师看着自己仍然在颤抖的手。
手指，保持着放刀收刀的动作。
一瞬间，刀锋碾进粗糙的肉里的感觉仿佛重新出现。
喉咙仿佛被什么一挤，她捂住了嘴，干呕了一声。
右手，指尖还在保持着那个动作。
揪痛从心口蔓延到嘴部和鼻尖。
她按压着痛苦的泪意。
这只是个开始。
这就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林师再次闭上了眼睛，压住自己快要流出的眼泪。
这是她杀的第一个人渣。
以后，还会有更多。
这是她一直想要的预热，不是吗。
她要适应。
她要克服这拖累的无差别怜悯和软弱。
不能心软。
不能害怕。
不能同情。
要习惯。
要救更多人，就要做好这个觉悟。
她不停地这么告诉自己。
心中的恶心感，却仍然在翻涌。
“啊……你真是……”
周子英无奈的声音传来。
林师再次睁开了眼睛。
被眼皮兜住的泪水在这一刻落下，又被她以最快的速度在周子英看到前抹掉。
“对不起啊……英子。”她对着周子英牵起一个微笑，说。
周子英收拾好了碎片，看了她一眼，说：“怎么还用上这么客气的话了，真是的。行了，你不想喝就不喝吧。”
林师看着周子英走向门口垃圾桶的背影，脑海中闪过了那些她死死印在脑海中的画面。
「小英这个孩子啊……我先跟您说吧，女士，她是因为她爸妈乱搞意外怀上的，然后生出来就被抛弃了……」
「不不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她后来被一家捡了，做了好几年的仆人加童养媳，还因为什么……就落后封建思想，你知道的，从小就……丢了身子……」
「所以这孩子吧，她性格有点缺陷……」
「周子英是我生出来的！你们算什么东西！我要怎么处置她是我的事情！我要把她带走也是天经地义！」
林师的面色逐渐平静下来。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
右手的手指还在一下、一下地轻动。
她突然抬起手，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木，你在干什么？”
周子英的声音似乎带上了几分紧绷。
林师回过神，立刻放下了手。
她垂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英子，我想一个人待会。”林师声音沙哑地说。
周子英沉默了片刻。
随后，她叹了口气。
“我给你清完地上的水就走。”周子英说。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林师微笑着说，“你还没吃饭吧，先去吃饭吧。”
周子英看着她，无奈地说：“好吧，你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先吃饭去了。你现在应该也不想吃东西吧。”
“嗯。”林师应了一声。
周子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出去了。
门被关上了。
林师再次抬起手，看向了自己轻轻颤动的右手手指。
她再次躺回了床上，手落在了身边。
她有意识地动了两下右手手指。
把那个感觉，记在心里。
下一次，才能更加精准。
她忍着呕吐的冲动，回忆着那个感觉。
一次，又一次。
她的指尖有意识地轻轻动着。
她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了其中一把刀。
短小的银白色的刀身，波浪形的刀柄。
她将食指套进了尾环。
五指松开，手一动。
刀狠狠甩出去，又收回了手中。
就是这样。
她再次把刀甩了出去，又收回来。
十次。
二十次。
她一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门铃声响起。
她把刀握在了手上。
“进来吧。”她将刀塞回了枕头底下，看着天花板说。
然而，对方并没有开门。
林师微微皱眉。
她再次把刀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握在左手。
不是周子英。
她缓缓直起身，翻身下床，一脚踩在了水里。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水。
啊……忘记清了。
她缓缓走向门口，站在门边，靠在门上，问：“哪位？”
对方沉默了片刻。
“我。”
用的是英文。
是一个男声。
林师的心猛地一颤。
是……
艾伦。
昨夜那个，拥抱着刚杀完人的她的男孩。
她下意识地立刻一把拉开了门，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外的男孩，呼吸因心跳过快而微微急促。
男孩看到她，似乎也愣了一下。
但很快，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平静了下来，移开了目光，表情似乎有点古怪。
林师愣了愣，但很快，面色也淡了下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嗓音沙哑地用英语问。
似乎被她虚弱的嗓音惊了一下，艾伦再次看了过来，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开了。
他嗓音低沉地说：“你……要不要换个衣服？”
林师再次怔了怔。
她看向了自己的衣服。
哦，是睡衣。
而且，她还没穿内衣。
完全没有意识到。
“抱歉。”
林师平淡地说着，关上了门。
她其实对此没有任何感觉。
竟然……连基本的羞耻心都没了吗。
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片刻后，换好正常衣服的林师再次打开了门。
她看到了靠在门边等她的艾伦。
男孩深褐色的发梢下，翠绿色的眼睛看向了她。
她看着他，觉得以往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会扬起一个微笑。
但不知为何，那种几乎变成她的下意识的动作，此刻并没有做出来。
就像面部肌肉瘫痪了一样。
她垂眼，沉默着，没有说话，看向了自己左手的刀。
“你……还好吗？”
男孩低沉而略显喑哑的声音传来。
林师眼睫轻轻颤了颤。
她抬眼，看向了这个前一天晚上目击了她整个杀人过程的男孩。
男孩眼中，竟然带着担忧。
林师觉得自己突然又会笑了。
她笑了一下，说：“我很好。”
艾伦上下看了她一眼。
如果她能把她这幅憔悴又凌乱的样子稍微整得整洁一点，可能他还会信。
他还能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他目光一沉，微微垂眼，看着似乎是有些无力地靠在门上的女孩，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任何话。
“对不起。”女孩垂下了双眼，低声说：“让你看到了那种事情。”
艾伦闻言，皱起眉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
林师微微一怔。
她看向艾伦，沉默了片刻，再次笑了笑，说：“你真的是个……很正直的人啊。”
“但……我昨天才发现，我是个冷血的混蛋啊。”她抬起手，垂眼看向那把爪子刀，语气平淡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自嘲：“还愿意来找我，谢谢你。”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她一惊，抬眼看向了面前的男孩。
一瞬间，她对上了对方明亮的翠绿色双眸。
熠熠的光芒，在翡翠之中隐隐燃烧。
林师的瞳孔微微一缩。
“你在说什么啊？！”
艾伦冲着林师愤怒地，甚至几乎可以说是吼地说：“这个世界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难道连你都不愿意去认可你自己的行为了吗？！”
回音，在走廊里回荡。
路过的服务生震愕地看向这边，一脸古怪地匆匆离开。
林师的意识在半秒后才从那双炽热的眼睛里收回来。
她看了一眼周围，沉默片刻，说：“进来说吧。”
艾伦似乎也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面色僵了僵，随后点了点头，走进了林师的房间。
房门被林师关上。
林师和周子英的房间并不乱，更是因为有周子英而整洁的可怕。
除了地上的水渍和林师凌乱的床铺，整个房间干净得像还没入住。
艾伦被这种极致的整齐惊到了。
但他此行的目的不是这个，这种惊讶也只持续了不足一瞬。
“随便坐吧，别坐那张床就行。”林师随意地说了一声，坐到了自己床边。
艾伦看了看左右，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
林师看着他，双手撑在床边，问：“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艾伦顿了顿，沉默片刻，说：“我……今天被史密斯老师叫去谈话了。”
史密斯？
林师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是哪个老师。
“我跟他说，我觉得这个世界很恶劣，”艾伦双手手肘支在两腿上，说，“所有人看上去一副融入世界的样子，其实眼里都只有自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之前的我也是。”
他说着，抬眼看向了林师。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目光究竟有多透彻而有力量。
“但你不一样。”
他的声音加重了几分，似乎是想强调。
“你是唯一一个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人。”艾伦语气恳切而沉重地说，“你的眼里有这个世界，不像那些人……不像我，眼中只有自己。”
他再次垂眼看向地面，皱起眉，似乎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沉声说：“杀了那个人渣根本没有任何错误，但如果别人知道了……很多人都会这么说你的吧，可你根本不是冷血，这种行为根本不是冷血！如果连你的思想都被这个世界同化了，那这个世界……”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师也没有出声。
空气逐渐沉降，压得周遭难以喘息。
艾伦抿了抿唇，看向了林师。
一瞬间，他对上了那双有些怔愣的深褐色眸子。
似乎在目光相对的瞬间，女孩回过了神。
她低下头，无声笑了笑。
“你在说什么啊……”她低声说，“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三观这么歪斜的人。”
她说着看向了艾伦。
那双燃着隐隐火光的翠绿色眼睛，仿佛抹去灰霾的翠林晴空。
“艾伦，”她有些无力地微笑着，说，“我本来可以不杀那个男人的，你明白吗？”
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她说的话啊。
她都告诉他了，她是一个冷血的混蛋。
她都告诉他了，她早就想找机会杀一个人了。
为什么还要这样认可她？
“我知道。”艾伦嗓音低沉地说着，停顿了片刻，又说：“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为了去中东做准备而杀了那个男人。”
语毕，他又立刻看着林师，加重语气说：“但你没有做错也没有想错任何事情，那个该死的人渣就是该死，为了拯救更多人而杀死该死的人的你根本不是什么冷血的混蛋，你只是……太聪明、太理智了，做出了一石二鸟的做法而已！这正好是你有能力在那边存活的证明，不是吗？”
所以，不要丢掉初心。
艾伦紧紧看着那双前一天还明亮如玉，现在却封尘如土的双眼。
不要怀疑自己。
不要让那个有梦想有追求的女孩消失。
他看到那双眼睛，似乎微微亮了一下，目光也颤动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
艾伦感觉自己的心紧绷了起来。
“我明白了。”
女孩淡淡地笑着，说。
艾伦愣了一下。
她明白什么了？
“听起来，你像找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了。”她问。
艾伦看着笑意不明的女孩，心头一跳。
他再次沉默了一会儿。
“我也不知道。”艾伦沉声说，“我只是觉得这种情况不应该持续下去。”
“那还是恭喜你，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自己想追求的东西了。”林师说着，看了看自己左手的刀，又再次看向艾伦，微笑着说：“谢谢你，艾伦。”
艾伦不知道她在谢什么。
或许是感谢他过来探望她，还对她说了一堆鼓励的话。
他看着那双黯淡的眼睛，心中微微失落。
她已经因为一次杀戮而改变了。
那个还会因为稍微靠近异性一点而脸红的女孩，只需要一个瞬间就会破碎。
人格是多么脆弱的东西。
“总之，我只是想跟你说……”艾伦移开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另一脸侧的耳根，“这也是史密斯先生说的……”
他再次看向她，目光坚定，似乎想要传递给她这样的力量：“你一定会成为这个时代的拯救者。牺牲恶而成就善的，是圣人，不是恶魔。”
虽然史密斯先生的原话是“她或许会成为这个时代的拯救者之一”。但……他觉得，如果想让她重新积极起来，就要说的肯定一点。
还有一句话，他也没有说。
「能舍弃甚至自己的本性的人，最能成就大业，无论是好是坏。」
Liz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他能确定这一点。
但她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在主动杀人。
换做是那些无聊的庸碌之人，一定会说她疯了，是个杀人魔。
就像他认为她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一样，他觉得他可能是唯一能够理解她的人。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中不禁有些颤动瘙痒。
他看到了她手中，那把银黑的小刀。
她所学的一切，除了艺术类，或许都在为她的那个目标做准备。
拥有坚定目标，并不断前行，纵使背弃自己的本性，不被任何人理解，也没有放弃。
这样的执着，这样的坚韧……
太过耀眼。
女孩的双眼在一瞬间微微睁大，似乎有些错愕。
但他再次看到了光芒在她眼中出现。
仿佛，就是一天前的那个女孩回归的征兆。
她唇瓣微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似乎想再次垂下眼。
艾伦觉得自己应该再接再厉。
他立刻起身，两步走到她面前，俯身扶住她的肩。
女孩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了他。
“我能理解你，Liz，”艾伦看着那双深褐色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我虽然没有想明白我到底具体要做什么，但我会和你一样。你所想的就是我所认同的，所以……不要否定你所做的一切，你所做的都是正义的都是正确的，知道了吗？！”
他感觉女孩似乎颤了一下，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太重了。
他连忙收起了严肃的表情，松开手，想开口道歉。
随后，他便看到，女孩原本就哭得红肿的眼眶又泛起了泪水。
艾伦顿时更后悔了。
看着立刻抬手擦眼泪的女孩，他连忙说：“对不起，我……”
“我没事，我没事。”
女孩抹掉了眼泪，又看着天花板抬手扇了扇眼睛，随后看着他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在我们那边大概叫'中二'啊。”
听到又一个不明词汇的艾伦顿了顿，觉得那大概不是什么好词。
“但是……”林师的眼泪似乎又掉下来了，她又擦了擦眼泪。
她抬眼，看向他。
他看到了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或许是因为泪水而闪烁的光辉。
他看到她笑着说：“正好，我也很'中二'啊。”
艾伦心一跳。
虽然他不知道“中二”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她所想的或许和他一样。
“所以……”
“所以……”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艾伦心中的跳动越来越剧烈。
女孩似乎因为他们突然多出的默契，又轻轻笑了一声。
就算现在形容有些狼狈，她笑起来的光芒仍然不会被掩盖。
她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她再次看向了他的眼睛。
他也笑了一下。
是他想错了。
他觉得，他甚至……更喜欢她了。
这样耀眼而独特的人，他想……
“你愿意和我成为朋友吗？”
“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话音在落下的瞬间，被安静的空气吞没。
两人面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
……
周子英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床边发愣的林师，又低头看向了原本又水的地面。
地上的水已经被清干净了。
她沉默了片刻，再次看向林师。
她知道那个叫艾伦·耶格尔的来过了，毕竟房间号就是她告诉他的，而且林师衣服也换了。
现在的林师，虽然在发愣，但状态很明显好了很多。
虽然，她看起来还是很凌乱且衣衫不整。
不过，经历完那种事情，也没人会有心情在意自己的仪表了。
周子英走到林师旁边，问：“怎么样？刚刚和那个叫Eren Yeager的谈过之后。”
林师似乎才回过神，看向了周子英。
她怔愣的目光恢复正常，沉默片刻，说：“其他……没什么。就是……他刚刚跟我表白了。”
周子英也愣了，很快狐疑地问：“你答应了？”
“没有。”林师无奈地笑了笑，说，“怎么可能。”
“我就说。”周子英似乎松了口气，随后皱起眉：“欧美人这么开放的吗？才认识三天就表白？而且，刚刚发生完那种事情……”
“但我有点喜欢他。”林师的声音再次传来。
周子英再次一惊。她瞪着满脸平静的林师，道：“你认真的？你喜欢他什么啊你就喜欢？”
随后，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又道：“不会是被我说喜欢的吧？我只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林师微微颔首，看向了正对着床的窗户，笑了笑，说：“但我也没想到，他可能是那个离我的理想型最近的人。”
周子英再次震惊了。
“你说……那种打了鸡血三观又不歪的男人？”周子英难以置信道，“他怎么会是那种人？”
林师看向她，下意识地想开口解释。
但刚微微张口，她又把嘴闭上了。
她转过头，缓缓起身，说：“我去洗个澡，明天跟你一起回去上课。”
周子英沉默了。
这是林师觉得和她解释不清的时候的表现。
干脆不说。
她也不打算追问。
从小到大，虽然她们感情很好，她都知道她有很多地方和林师的观点不一样，彼此……或者她单方面无法理解对方。
不仅是她，周围的人都无法理解林师的很多举动和想法。
周子英答应了一声，看着林师走进浴室。
包括，她们两个曾经讨论理想型的时候，她对她的理想型的想法。
「最好是那种有自己志向并能一直坚定，不顾一切，拼尽全力，时不时还能影响我打醒我的人吧。」
「如果是能在关键时候那种能果断舍弃人命和道德，一直理解我的想法跟我脑回路一致的究极目标主义者，就更好了。」
那个颓丧的像个社畜的人，感觉跟这毫不搭边。
周子英叹了口气。
她垂下眼，目光有些沉重。
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既期望林师很快从杀人的阴影里走出来，又害怕林师这样。
很明显，现在她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这样，究竟是好是坏？
周子英不知道。
她越来越无法理解林师的想法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要成为林师的第二个老妈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1 其实这个番外也可以当做林师真实过去的改变版，部分内容就是我对林师原始世界的状态的设定
2 拎屎做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对此毫不知情，像极了暗恋女主但跟女主不是一个频道的痴情男二（不是）
3 大概还有一章或者两章就结束了AUCS了，终于可以写拎屎过去的世界了（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