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之匙gl》琴瑟庵主

3、第 3 章

　　七日魔鬼学习结束，苏父要考核苏木兰学业，有吴妈的辅助作弊，苏木兰还是烂泥扶不上墙，一题也答不来。
　　论语背不来，文章是代笔，武功也是浑水摸鱼，就连琴艺也是弄虚作假。苏父的雷霆之怒下，苏木兰和吴妈都受苛责。
　　参与其中的水无心同样受到苏父的怪责，枉费苏父十分欣赏水无心在音律书画上的造诣，没想到同样令自己失望。
　　水无心替苏木兰仗义执言，指出苏父对少爷要求太高非常人能办到才使得苏木兰作弊完成任务，同时表示自己愧对少爷老爷自愿请辞。
　　苏木兰哪里舍得她走，为她求情，苏父也同意水无心留下，可是水无心似乎打定主意要离开苏府。
　　短短几日的相处，苏木兰是真心舍不得她，这一走茫茫人海怕是永无相聚之日。苏木兰要把玉笛赠送与水无心，水无心没有收只留下一句少爷珍重便离开了。
　　苏木兰怅然若失，一日里都神情沮丧，吴妈怎么逗她也没什么心情。
　　离去的水无心并不是单纯的书生，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伪装。她本是个杀手，此次奉了义父的命令接近苏木兰找机会进入苏府，目的就是要窃取苏府里一把开启天宫帝陵的钥匙。
　　钥匙一共三把，只有同时启动这三把钥匙才能打开百年前开国帝君的天宫帝陵，帝陵里有实现义父宏伟愿望的东西，而这一切并不是水无心需要知道的。她只需要听从命令，获取钥匙完成任务。
　　潜伏了这几日，夜里独自吹的一首笛曲意外获得想要的情报，正好借今日的机会脱身向义父复命。
　　水无心遭到了伏击，不过这些杀手又如何是她的对手，在她解决完所有刺向最后一个时，那人突然摘自己的面具。
　　水无心住了手：“师姐。”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失败的。我武功没你好，心又比你软。你是不是因为我是你师姐才停了手，换做别人，你不是也会心慈手软？”
　　水无心看着贴上来靠在自己肩上的雪姬，几分无奈。
　　“我就喜欢你想推开我又不敢推开的样子，师妹你这个样子真是可爱。”雪姬又笑了起来。
　　水无心伸手推开了雪姬。
　　雪姬笑道：“去了趟苏家不一样了，无心你更无心了。”
　　“师姐。”
　　“这么久不见都不想和师姐叙旧么？可是忘记跟师父学艺的日子，可是师姐日日夜夜照拂，不然你怎么可能熬过师父那非人的折磨。”雪姬又靠了过来。
　　这次水无心没有推开她：“师姐，我请你喝酒。”
　　雪姬笑了：“许久不见，我觉得无心你更忧郁了，你要知道你这次去苏家，可不是陪小孩儿玩的，有没有和那苏小姐……”
　　“苏家没有女人。”水无心太了解雪姬了，任何干扰到自己的人她都有可能除掉她，就算自己知道苏木兰是苏小姐也不想在雪姬面前承认，只能装傻充愣。
　　雪姬笑了：“公子也好小姐也罢，我是担心你被人所伤。”
　　水无心道：“杀手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曹大人来了。”雪姬突然退开了。
　　“孩儿参见义父。”水无心单膝跪地行李。
　　来人伸手敏捷，将水无心扶起：“好孩子，快起来。”
　　“孩儿办事不利，延迟了几日，钥匙尚未得手，请义父责罚。”
　　“现在没得到又不是你得不到。可有眉目？”
　　“孩儿已经诱得苏裳弹出古琴机关的关键音符。”
　　“那就好。今晚就行动吧。”
　　“是。”
　　确定曹海离去，雪姬又贴了上来，道：“几时？”
　　“任务完成。”
　　“无心还真是无心呢。”雪姬塞给水无心一包药粉，“足够放倒苏府。”
　　水无心收了。
　　雪姬显然不满意：“就这？”
　　“酒水管够。”
　　“无心当师姐是酒桶么？还是说无心存了心思想把我灌醉了。”
　　水无心冷道：“无心没有心。”
　　“哼。”雪姬倒是想多粘一会儿水无心这个冰块，奈何师父召唤。
　　夜里，水无心燃了迷香，放倒苏府众人，在他书房内当着他的面解了古琴音律机关取走了帝陵钥匙。
　　看着满院子的老鼠夹子，水无心笑了：苏木兰这么幼稚的么？
　　中了迷香的吴妈瘫在床上运功逼出药效，府里唯一一个没中迷香的人，苏木兰，自作聪明地布置了一地陷阱。
　　区区毛贼，竟然敢偷盗到我家来啦！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当我是哈喽卡迪。
　　水无心轻松越过苏木兰所谓的天罗地网，正要离开苏府，和追来的吴妈交上了手。
　　“啊！吴妈！救命！救命！好疼！”
　　顾及苏木兰安危的吴妈情急之中用独门暗器打伤了黑衣人水无心赶去救苏木兰，苏木兰作茧自缚被自己那些老鼠夹子给伤了。
　　钥匙被盗，苏裳万分震怒，又看见苏木兰被老鼠夹夹住的狼狈样子，所有的火气全部迁怒在这个文不成武不就只会弄虚作假没有半分真才实学的混账女儿头上。
　　苏木兰也很无辜，苏父只是一味发火，说丢了帝陵钥匙，也不告诉自己前因后果，还和因难产而死的苏母又扯上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帽子全扣苏木兰头上了，总之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苏木兰被关进祠堂等待明日天亮的家法伺候，本就被老鼠夹子夹伤，又要在祠堂罚跪。苏木兰委屈地想哭，来这世界这么些年，还没遭过这么惨的罪呢。
　　“吴妈……什么帝陵钥匙啊？我就没见过爹发这么大的火。”
　　在苏木兰的央求下，吴妈回忆起十八年前的往事，这也是他，一个武林高手隐退江湖甘愿在苏家给苏木兰当奶爹的缘由。
　　天宫帝陵是开朝皇帝楚天河的陵墓，相传开国名相李密留下的治国安邦的奇书《开元天书》就藏在天宫帝陵之中，得此书者得天下且帝位永固。
　　帝陵机关重重，贸然进去只有死路一条。想要开启帝陵需要三把钥匙，一枚留在帝陵还有两枚钥匙不知所踪。为了皇权，当朝皇帝顺帝令其弟湘王和新科状元苏裳为其寻找帝陵钥匙开启帝陵为自己取得《开元天书》。湘王和苏裳各取得一枚钥匙，加上帝陵里最后枚，正好可以开启帝陵。身怀六甲的苏妻柳晴不放心丈夫，悄悄跟随丈夫，天宫帝陵果然处处机关，虽然湘王和苏裳带了军队可还是伤亡不少，危机时刻柳晴现身，苏裳对突然出现的妻子也是无可奈何。
　　觊觎帝陵宝藏的可不止有谋逆心的湘王，还有青沙派，双方激战后死伤无数。帝陵之中只剩湘王和苏裳夫妻，湘王突然拔剑相对，对自己谋反的野心不加隐瞒，劝说苏裳交出帝陵钥匙向自己投诚，待得湘王荣登帝位之时也是苏裳拜相封侯之日。
　　一身傲骨正气的苏裳怎肯做这叛逆贼臣，湘王见他不识抬举只有痛下杀手，苏裳文弱书生全靠自己精通武功的妻子保护自己。
　　与此同时，整个帝陵突然震荡起来仿佛要坍塌，三人心惊，地宫震荡更加厉害，陆续有碎石从天花板裂开掉落。此时逃离帝陵求生比和对方争斗个你死我活更为重要，湘王从来时地道跑了并堵了出口。
　　苏裳夫妻茫然相顾，难道今日就要被困死在这？
　　着急寻找生路的时候听到有人招呼道：“你们两个不想死的就快跟我走！”
　　危机时刻，时间就是生命。两人跟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穿梭在不断坍塌的曲折的地道中，终于逃出生天。
　　苏家夫妻向救命恩人感谢，才知他是盗墓人叶必得。
　　苏裳夫妻爱恨分明有恩必报，叶必得开起了玩笑指着柳晴肚子道：“你们两口子若执意要报答，金银珠宝我也不稀罕，那就把肚子里这个娃娃许了我家小果子。”
　　苏裳柳晴对视一眼已然同意这个指腹为婚的约定。
　　叶必得不过玩笑话，谁知苏家夫妻认了真，还怕叶必得反了悔。叶必得取下腰间的玉佩，这对玉佩设计得精美，拼起来正好一个叶字，拆分开来又单独是口字十字。
　　两块玉佩就成了指腹为婚的信物，其中一块口字玉佩由苏裳保管。
　　苏木兰听到此处暗暗咂舌，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俗套狗血的剧本安排。
　　“那叶果……是胖是瘦是美是丑？天呐，吴妈我不要盲婚哑嫁。”苏木兰哀嚎。
　　吴妈道：“这得问老爷去。不过好像这十八年来也没听到叶家的消息。”
　　苏木兰拍拍胸脯自我安慰道：“最好一辈子别来。”
　　苏木兰又问道：“吴妈，那我妈……”
　　吴妈脸色变了变，沉重道：“老爷和夫人告别叶必得之后，本想赶紧回京向皇帝揭发湘王谋逆，可是你母亲劳累不住身体吃不消，两人在一个破庙休息，我正好经过，你母亲那时早产，眼看临盆在即……我和老爷……”
　　苏木兰抱住吴妈，道：“好吴妈，谢谢你帮我娘接生带我来到这个世上。我虽然出生就没了娘，但是……吴妈，你就像我娘一样。”
　　吴妈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和痛苦，整理了心情，道：“吴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苏木兰撒娇道：“才不是呢。吴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吴妈。”
　　吴妈嗯了一声，道：“帝陵可以说是夫人用生命守护的，所以钥匙被偷了，老爷才会那么生气。你呀你……就让老爷骂你几句不要顶嘴知道么？老爷他……其实很疼你的。关你禁闭也是气的。”
　　“知道啦。还有那偷钥匙的贼呢？你看清是谁了么？”
　　“蒙着脸没看清，不是你鬼叫鬼叫的，搞得我急着来救你，就没跟他缠斗，被他跑了，不过我用暗器打伤了他。”
　　“这个狗贼！别让我逮着。”苏木兰咬牙切齿捏拳。
　　“就你三脚猫功夫，算了。看你被自己的老鼠夹子弄得一身伤……”
　　“吴妈！就别糗我了。你还没说后来呢？”
　　“后来老爷回京揭发湘王谋逆，加上湘王真的起兵造反了后来被镇压诛杀，老爷勤王有功，皇帝信任老爷的忠心就让老爷保护钥匙。”
　　“哦……那湘王那枚钥匙呢？”
　　“这就不知道了。据说抄家的时候就是找不到这个钥匙。”
　　“噢……那肯定是被湘王余孽拿去了，这下偷了我们的钥匙又想重新进入帝陵拿那个什么天书。一本书就那么厉害么？还不如金银珠宝来得实际。”
　　“你就少操心这个了，管它有金有银还是其他。还是操心自己吧，明天老爷家法伺候你。”
　　“吴妈……”
　　“老爷真生气了，求情怕是也没用。”
　　“吴妈……”
　　“我第一时间给你准备上好的伤药。”
　　“吴妈，你好狠的心……”
　　“你也是该好好管教了。跟你讲那个水无心不像什么好人。”
　　“吴妈……又关她什么事，无心她人都走了。”
　　“无心，这名字就无心，无情绝情没有心的。没有心光有一副皮囊又有什么用？木兰你可不要被表象给迷糊了眼，虽然长得顺眼，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吴妈……”苏木兰翻了个白眼，颜即一切好吧，为什么觉得吴妈满满的羡慕嫉妒恨酸溜溜？嫉妒无心年轻好看呀。
　　“干嘛！”吴妈更是怀疑那个蒙面人就是水无心，真是引狼入室，老马失蹄了。
　　“你来看我就不带药么？老鼠夹子实在太疼了。”
　　“该！”吴妈取出药来，刚刚就顾着说话忘了给小祖宗涂药了。
　　吴妈的暗器带毒，水无心服了解毒丹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只得点了自己穴道封住经脉以免毒性乱串，咬牙坚持逃到一座破庙，实在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迷糊之间觉得自己穴道被解了，有人在给自己运功疗伤。
　　“小龙，你行不行啊，你运了这么久的功好像毒一点没解，你看他脸色还是很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毒好奇怪。”
　　“你不行那就试试我的七虫七草汤，以毒攻毒。”
　　“你那汤会不会毒死他？还是算了吧。”
　　“反正他都快毒死了，死马当活马医呗。”
　　水无心：你们这两个小和尚，不懂就别乱医，把我穴道解了是怕我死得不够快么？还要给我乱喝药。我……
　　“小龙你快扶住他，我来喂他喝药。”
　　水无心想逃，奈何四肢无力只能任由小龙小虎这两个小和尚摆布，强行灌下七虫七草汤。
　　水无心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咦～这是什么？”小虎捡起从水无心身上掉出来的钥匙，“是他中的暗器，形状好奇怪啊。”
　　“应该就是打伤他的暗器，这毒古怪，这暗器也古怪，师父见多识广，我们带回去给师傅看，师傅一定有法子救他。”小龙将所谓的暗器收了起来，“小虎，你在这看着他，我去化缘。”
　　“这么晚了，哪里化的到缘？哎，算了算了，你去吧。我在这守着。”小虎睡眼惺忪打了个哈哈。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和尚的以毒攻毒起了作用，水无心悠悠转醒，挣扎起来却发现钥匙不见了，搜了一旁鼾睡的小虎也没有发现，心想自己再留下来指不定被这两个小和尚折腾，拖着病体回了曹府复命。
　　曹海虽听闻水无心丢了钥匙有些诧异，但见她面色犯青命她先去解毒再去寻找钥匙。
　　水无心知道自己这毒十分棘手，只能去找雪姬。
　　雪姬查验后，眉头紧蹙道：“苏府还有这等用毒高手？你中的这毒倒是跟门派的独门青影像是同源，可是又混了十几种其他毒。”
　　“师姐也解不了那就算了。”水无心不愿过多解释起身要走。
　　雪姬拉住她：“急什么。我只说今日解不了，又不是永远解不了。再给我两三日，应该可以。”
　　水无心虽和雪姬同为青杀派弟子，这仅仅是义父曹海和青杀派掌门杀破的一个交易。雪姬作为杀破最得意的第一自然尽得真传就连门派秘毒青影也不藏私，而水无心则是在学艺过程中饱受折磨，独门秘毒不用说就连普通毒术也不曾授受。
　　雪姬从后面搂住水无心，说道：“新毒易解，你的老毛病我还是束手无策，你七岁之前的事情都忘了该怎么帮你恢复呢？”
　　水无心并无太介意：“师姐太执着了。”
　　“那有可能是无心温暖的童年回忆，雪姬没有，可是雪姬希望无心有。”雪姬心疼了，这个没有心的冷漠女子就是这样容易牵动自己的心。
　　水无心没有再说什么。
　　“衣服脱了，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水无心面无表情将袖子扯掉，将胳膊上的伤口呈现在雪姬面前。
　　“你可真能忍。”雪姬看着那块青紫脓肿的伤口，“有人帮你处理过了。”
　　“嗯。”水无心看着认真帮自己处理伤口的雪姬，恍惚到了一起学艺的日子，眼前的女子就是这般认真小心翼翼在自己受罚后照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