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丫鬟经商日常》月枕星河

44、第一日

　　那头林大爷先回了自己的摊子给姜鱼写了个幌子。一块素雅的蓝白布，长约三尺，宽两尺有余，周边没有多余的纹饰，用一根长杆串起直接插在了摊位顶上，微风吹起便张扬开来，露出布面上笔锋遒劲的“烧烤”二字。

　　“这倒是醒目。真是麻烦您了，我这烤串可不值这个呢。”姜鱼将烤馒头和小鸡肉串递了过去，然后将林大爷刚才给的铜板还给了他。

　　题字或许十文钱差不多，可这还有杆子和布料，这些可远远不够。

　　“你一个小姑娘同老头客气什么，以后可少不得在你这买些吃食。”林大爷却是不肯收，啃了一口烤馒头道，“确实香甜，别有一番味道。”

　　“其实若是能有甜酱就更好了，不过刚才您没提我就没放。”姜鱼甜辣皆可，觉得刷了酱汁的烤馒头才是绝顶好吃，但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她还是尊重顾客的意愿。

　　“这便够了，老头走了。”林大爷挥了挥手，啃着烤馒头就回到了自己的摊位。

　　看着在空中飘扬的幌子，姜鱼只觉得阳光正好，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虽然有了幌子，但是新开张还是得靠她吆喝，只是在大月做这样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可是烤完的串放久了味道会变质她不得不拿着串主动出击。

　　好在这里与铜钱巷相交，正好有个拐口，站在这边吆喝其实还是挺适合的，何况现在已经临近午膳时间，路上过往的行人也多了不少。

　　“好吃的烧烤，快来看看，买烤串送白菜烤串一串！”犹豫了一会儿，姜鱼还是举起手中的鸡肉串吆喝起来，一开始声音还有些轻，渐渐地就放开胆子高声吆喝了。

　　“这个怎么卖呀？”很快就有人围了上来。

　　“小鸡肉串一把十串十文钱，烧鸟串五文钱，鱼肉串五文钱。只要买烤串就会送一串烤白菜。”有客人上门姜鱼自然高兴，连忙解释道。

　　那人指了指她手里的烤串道：“就这些，还有没有别的啊？”

　　“烤鸡翅，烤鸡心、鸡胗、鸡爪、鸡腿、烤鸡皮都有，烤虾、田螺肉也有，素菜有烤大蒜、红薯、白菜、土豆、豆角、玉米。您要什么都可以现烤，要不里面坐？”姜鱼兴奋地指了指自己的烧烤摊，想领着人往里面走。

　　“有烤好的吗？”

　　“鸡翅和鸡腿有，土豆、白菜、玉米也有。”姜鱼回想了一下说道。

　　“那就一把鸡肉串、一个鸡腿，一串玉米就行，给我包起来。”

　　“好嘞，您这边要放点什么酱料吗？孜然、辣椒粉、芥辣、芝麻酱或者甜面酱？”姜鱼拿着手中的烤串飞快地进了烧烤摊，将客人要的吃食放在烧烤架上，然后询问道。

　　“辣椒粉是个什么东西？算了，放点甜面酱就好了。”那人虽有些疑惑却还是没有过多问。

　　“好嘞。”姜鱼立马拿起小刷子在烤串上撒了些孜然粉，翻过面来又刷上了甜面酱，然后将烤串放进油纸中包起来，“总共二十八文，送您的烤白菜放里面了。”

　　那人接过纸包，递上三分银子，姜鱼从灶台上的陶碗里取了两文钱递了过去。

　　待客人离开，她开心地举起三分银子，笑得一脸灿烂：“真好。”

　　这有了第一个客人，之后便陆续有人过来点烧烤，等到午时烧烤摊上竟然还坐了四五个人，每个人都点了几串烧烤。

　　“右边的锅里有鸡汤，你们可以自己盛，今天免费。”姜鱼也不吝啬，反正都是鸡骨架熬的汤，今天收费还不如博个好口碑。

　　第一天做生意嘛，总是要有所优惠。

　　一听到有免费鸡汤喝，刚要拿着烤串走的客人也去取了碗打了碗鸡汤坐下来慢慢吃。

　　这时节天气还热着，不免有人抱怨了一句：“要是换成酸梅汤或者绿豆汤就好了。”

　　姜鱼用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说道：“你们要是多来，我下回就准备。”

　　其实就算换成绿豆汤，也最多再喝一个月，天凉了就不适合了。主要鸡汤是现成熬的，但是绿豆就需要她额外花钱买了。

　　等什么时候她有钱买地了，把需要的蔬菜通通种上，要什么拔什么，就不需要忧愁了。

　　等夏日免费提供绿豆汤，这个主意不错，等明年可以再施行，现在就还是继续喝鸡汤吧。

　　“姜鱼姐姐！”正当姜鱼将烧烤送到各桌回来喝了口茶水歇息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又稚嫩的声音。

　　回头一见是甄妙牵着阿武的手站在摊子外连忙在围兜上，她擦了擦手便迎了上去。

　　“甄姐姐，阿武，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多热啊，快到里面喝口凉茶。”

　　“正好出门购置些用品，想到你的烧烤摊就在附近便过来了。”甄妙牵着阿武走进了烧烤摊，见桌子前有些地方客人走了还没擦拭就帮忙上前收拾。

　　姜鱼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去烤架上给二人取了些烤串，一转身却见甄妙正端着木盘子和签子。

　　“甄姐姐，你和阿武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还让你帮忙收拾？”姜鱼伸手想去拿木盘子却被甄妙躲开。

　　“没事，我擦一下就好，”甄妙将木盘子放到灶台一旁的盆子里，顺手拿起灶台上的抹布去将桌子擦了一下。

　　姜鱼将装好了烤串的盘子放在阿武面前说道：“快尝尝吧，要是喜欢甜的我再给你刷甜面酱。”

　　“怎么拿了这么多，我们用过午膳了。快放回去吧，你这第一天就算不盈利也不能全贴出去了。”甄妙先前没注意盘子内的烤串，刚坐在阿武身旁看到满满当当的盘子还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们吃一串尝尝味道就可以了，剩下可不浪费了？”

　　其实姜鱼拿的也不多，只是将每一种烤串都拿了一串罢了，可就算这样也有二十串了，还不算上小鸡肉串是一把十串的。

　　“不多啦，一样一串你们就当是替我尝尝味道，好给我提意见嘛。”姜鱼倒是不在意，对于亲近的人她是不会计较这些的，总是想着拿好的东西来招待旁人。

　　阿武将盘子推到姜鱼面前，也跟着摇了摇头道：“姜鱼姐姐，我和阿娘吃不了这么多的，你看我肚子都鼓着呢。”

　　说着他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在夏日薄薄的衣衫下确实隐约可见一个小肚子。

　　“好吧，那阿武拿些自己喜欢的，剩下的我拿回去。”见二人这般说，姜鱼也不好再坚持，反正卖不完回去晚上大家还是要一起庆祝的嘛。

　　阿武点了点头，拿了一串烤虾、一串烧鸟串和一串烤鱼，然后将手中的烤虾和烤鱼串递给坐在一旁的甄妙。

　　“阿娘，你吃。”

　　甄妙笑着接过说道：“阿娘和阿武一道分着吃。”

　　姜鱼见状将盘子里的烤串放回了烧烤架的保温架上，然后又拿了一串烤虾、烧鸟串和烤鱼串给她们。

　　“一人一串不是正好吗？”

　　“太破费了，大虾可不便宜，我们一串就够了。”甄妙日常去菜市买菜，清楚菜的价格，也知道一斤虾要卖三四十文一斤，这一串就有三个大虾，重量怕是不轻，阿武拿一串也就是了，又怎么能够多拿。

　　“跟我客气什么，拿着吧。我还得去看着烧烤呢。”姜鱼可不由甄妙拒绝，将串连带盘子放在了桌上。

　　这时候客人其实也不是很多了，姜鱼将烧烤架上的烤串送到另一桌后便开始清洗起堆在盆子里的盘子和签子。

　　为了环保，她买了一部分的木签子和一部分的铁签子，木签子是给要带走的客人，而铁签子则是给在烧烤摊内用食的客人。当然这个木签子清洗之后还是可以二次利用的，只是清洗起来却不比铁签子容易。

　　“小姑娘人呢？再来一把鸡肉串！土豆还有没有，有的话再来三串。”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抹了抹嘴巴，看向烧烤架却没瞧见人，高声叫唤道。

　　姜鱼丢下手中洗了一半的盘子，擦了擦手立马迎了上去说道：“土豆串没有了，换豆角怎么样?白菜也还有不少。”

　　单独点白菜的人特别少，基本都是买了烤串送出去的，所以两百串白菜还剩下一半多。

　　“那就来两串尝尝。鸡肉串快点送上来！”男人咂摸咂摸嘴，用小指剃了剃牙。

　　“好的，客官您稍等，烤串马上就来。”姜鱼笑着退回了烧烤架，将放到保温架上的小鸡肉串和豆角都稍微烤了一下便给客人送了过去。

　　她本以为第一天可能会有些艰难，却没想到生意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很多，不愧是金陵城最热闹的两条街市之一啊，还好她咬咬牙坚持待在这里了。

　　不过夏末的日头还是很足，她觉得浑身黏黏的，应该是全身都湿透了，但还是只能用湿润的帕子擦了擦脸继续去外面吆喝。

　　“银铃！我来了！”一个粉衣少女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毫不嫌弃地就将姜鱼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