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丫鬟经商日常》月枕星河

24、心动的价格

　　之后几日姜鱼照旧去东西大街和各个坊市闲逛，观察沿街摊贩的销售情况，最后还是决定去西大街摆个摊。

　　走街串巷这事毕竟太累，而且除了馒头、水果蔬菜之类不需要太过保温的东西外，其他食材都不适合长时间被闷在篮子里。

　　她可不想成为那种街头的接头人，时不时掏出一点食物问过路人“吃的要不要”，想想都有点好笑。

　　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要有一个固定摊位，也不管是商铺，还是路边这种摊位，必须得有一个她才能够操作。

　　东大街虽然距离明宅更近，但是明家的丝绸庄和瓷器铺子总店都在东大街，她若是在东大街摆个摊位或者穿街走巷，很容易就碰上经常在东大街闲逛的明琅，等日后有本钱开店了明琅很可能就直接在店铺里坐镇了。虽然西大街也有分店，但毕竟是分店，且以明琅的习惯也不太会来西大街，她就算做生意也能够自在一些。

　　不过最终决定在西大街摆摊还是因为一个巧合，她身上的银钱不多，中午也吃不起饭馆里的食物，便在西大街角落里寻了一家馄饨摊。

　　与先前的汤饼铺子不同，馄饨摊就是露天支的，并没有实际的铺子，地方不大，也就够摆两张桌子，坐上七八个客人。

　　“小姑娘，我见你在街上逛半天了，怎么也不回家？”店家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样貌普通还带着些憨厚之气。他亲自捞了馄饨送到桌上，有些好奇地问道。

　　姜鱼正想问问店家这边摊位的价格，便也没有设防，坦白地告诉了他：“大哥哥，我想租个摊位所以过来瞧瞧。”

　　店家眼睛一亮，大手一拍，顺势在姜鱼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此时馄饨摊并没有几个客人，姜鱼这桌除了她自己外并没有旁人，所以是说悄悄话的好时候。

　　“小姑娘，你这就问对人了！我这摊位啊，刚好急着想出手，一直找不到接手的人。你若是诚心想要，我可以给你一个实惠的价格。”店主往她身前一凑，压低了声音说道，一脸地恳切。

　　姜鱼一脸懵地看着面前的憨厚男人，这么巧？

　　东西大街是金陵城最重要的两条大街，堪比现代市中心的繁华和热闹，所以除了公家手里的商铺外，几乎没有私人出售店铺，就算有也是非常抢手，价高者得，以她这点本钱别说商铺了，连投标的资格都没有。而街边的摊位其实也没有空余的，所以比起钱财来说，她更愁的是摊位问题。

　　其实坊市里的店铺或者摊位也不错，只是客流量实在无法和这里相比。特别百姓住的地方，其实大部分人都在家做饭，会去餐馆吃饭的人屈指可数，不像东西大街汇聚了来自各方的商贩，不止是金陵城城内的百姓，郊外进城来售卖的农民，还有各地客商。其实做生意，除了商品本身的质量和店家经营外，最重要的就是客流量和商铺的地理位置。所以无论如何，哪怕是稍微价格昂贵些，都得拿下一个摊位。

　　而这位大哥，现在竟然正好就要出手摊位，可不就是天上掉馅饼了吗？本来还以为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够等到呢。

　　“果真？大哥哥，你真的要出手这家摊位？价格不会很贵吧？”

　　“骗你作甚。若不是家中出事急需用钱回去救人，我也舍不得把摊子出了。我也不多要你的，就十两银子，连带着东西都给你了。”店家见姜鱼不信继续说道。

　　若不是看姜鱼气度不凡，衣裳也不是寻常贱民穿的破布麻衣，他还不会同她说些呢。毕竟寻常人家的女儿哪有可能一次性拿出十两银子。

　　“十两啊... ...”姜鱼心中一喜，却还是有些犹豫。这个价格其实她可以接受，还连带着摊子都是现成的，她只需要准备食材立马就可以开张。摊位还不需要像商铺那样装修，可以说是省下了不少钱。可毕竟是头一回真正接触这些，真的要她立马定下来，她还是有些迟疑的。

　　“小姑娘，你去旁边打听打听，十两可是很便宜了，我的租期还有三个月呢。之后的价格你可以再跟公家商量。过后你若是诚心要，最好这几日就定下来。后天我肯定得赶回去了！”店家看出她已经有些动摇，立马又加了一把火。

　　不得不说，店家给出的价格很让姜鱼心动。特别是还有三个月的租期，相当于三两一个月。怕是哪里都不会遇上这样实惠的价钱了。

　　“这... ...你得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姜鱼还是下不定决心，打算回头好好捋捋账再说。

　　送上门的还是应该多考虑考虑不是？

　　“成，反正这两日我还在这。你若是决定了，尽管来找我就是。”店家也没有逼得太紧，点了点头便又去招呼新来的客人。

　　姜鱼将目光投向店家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搅动着面前的清汤馄饨。

　　虽说来大月之前有帮父母收过账，可到底是初生牛犊第一回，真要做生意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也就是面对明琅相激之时才会梗着脖子坚持下去。

　　等到姜鱼将馄饨吃完，同桌的客人都换了好几拨，店家又清闲了下来，见她还没走，笑着又走过来坐下：“这馄饨吃这么久，你怕是头一个。”

　　“我这不是考虑着吗？”姜鱼放下勺子，露出一抹笑容。

　　“考虑怎么样？”店家顺势问道。其实他很是紧张，若不是着急要走，大可慢慢挑选出手之人，或者撑到租期到之日，又何必要卖个一个小丫头。

　　姜鱼似乎是坚定了一个念头，先前茫然的大脑此刻一片清明：“我租，不过今日我并没有带足够的银子出门。明日我带银子前来，咱们当场签订契约如何？”

　　“好！小姑娘真是个痛快人，吃个馄饨的时间就定下来了。既然你说要，那我也放心了，不必再找旁人了。至于契约... ...我先走就找隔壁写书信的大爷帮忙写一个。”店家高兴地一拍手，立马就要去隔壁找代写书信的大爷了。

　　姜鱼连忙阻止道：“大哥哥，你别那么着急。晚些去也来得及。”

　　“是我着急了，让你见笑了。”店家摸了摸脑袋，憨憨一笑。

　　姜鱼摆了摆手，善意地笑笑：“没事儿。”

　　离开馄饨摊后，姜鱼便没有继续在西大街闲逛，而是兴高采烈地回了明宅。

　　最艰难的事情即将解决，之后只要购买食材就好了。具体做什么生意，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只是食材和工具比较费工夫，等摊位定下来，她就去谈进货的商家。不过，摊位是露天的，根本没有办法购置多余的食材，只能每日定量卖。既不能太多剩下，也不能太少不够，也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不过有具体的事情等待着她去完成，日子还是很有期待的，至少比先前四年在玉笙院千篇一律的生活有趣多了。

　　然而姜鱼并没有高兴多久，一踏进侧门还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被金铃拽住了，使劲往前院拖。

　　“出什么事了吗？”姜鱼一脸懵地看着金铃。

　　“你还问，少爷病倒了！”金铃脸上满是焦灼之色，目光更是不善地瞥了姜鱼一眼。

　　“病倒了？我记得昨日夜里还好好的啊？”姜鱼一脸诧异，任由金铃拖着她快步走。

　　也不怪她不清楚，她最近一大早就出门了，早上伺候的事情都是落在金铃和其他婢女身上，只有晚上她回来伺候洗漱和守夜。可是昨天夜里，明琅并没有一丝异样，怎么说病就病了？

　　“你去瞧便知道了。”金铃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路朝着玉笙院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