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雏菊》一只小绿野

15、第 15 章

　　摇晃的车厢里，男人将一些锦被叠起来，让阿乔睡觉。

　　女孩抱着衣料躺下去，下午的时候，阿乔又醒过来，看见他给她勾了一只手套。除了金银，他只带了丝线。

　　小窗上的黑布一晃一晃，偶尔漏进一些光。她静静看着他勾完，才将手收回来。

　　他们彻底离开了京都。

　　“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他问。

　　阿乔摇头，却有一种淡漠的笑意。范闲大概知道她真的有些愉悦，而又迷茫。

　　“再睡一会儿吧。晚上到了哪儿再说。”

　　任何事情开始的第一天都非常的美好。但第一天的范闲心情并不好。因为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扔下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陪这个姑娘做一些无聊的事。

　　但那些事大概对阿乔是不一样的。

　　她坐在他身边。第一天看了一下午的风。却没笑，偶尔问一些不懂的事。

　　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突然亲密常常会发现对方的许多缺点。没有人的荒郊野岭，他们每时每刻呆在一起，范闲却还是没有看见阿乔的任何缺点。除了感情，她是一个完美的小姐。

　　路上的风景大多是草原和树木的过渡。他们一直向北走。一天，夜里他们停在一个合适村子里，用银子买了一间精致的木屋。

　　“不走了？”阿乔问。

　　“你不是说，你没有新衣服了吗。”范闲躺在地下的毯子上，闭着眼。

　　那并不是真心话。他只是最近在想如何让阿乔学得独立一些。那样所有的痛苦都迎刃而解。

　　他不像那个男人足够爱她，会让她一个人做并不喜欢的梳头、穿衣。早晨的时候，他留了点东西，让她一个人在屋室里待一些时候。

　　侍女昨天结了工钱离开了，阿乔散着头发坐在床榻上，点了点头，“早点回来。”

　　范闲并不敢将她一个人放在一处很长时间。中午就回来了。

　　院子里很干净，竹竿上晾着洗好的衣服，只剩下一件外袍。他回到屋子里，阿乔在梳头，看见他，穿上鞋去看他手上的新绸裙。

　　“衣服是你洗的？”这对于一个郡主来说太苛刻了。

　　他觉得应该夸奖她，却又听见敲门声。屋外一个男人走进来，看见范闲还笑了笑。

　　“小妹，我皂角落下了。”

　　范闲脸上的温和几乎没有了，在那个人从屋子里走出去之后。

　　他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到。李乔是一个很喜欢暧昧的人，不承认不否认，不拒绝不负责，看着另一个人猜测得出他想要的答案。最后自作多情，也只能怪罪对方不知身份。

　　他盯了她很久，面色几乎黑沉，阿乔才望着镜子淡淡道：“我们说了一会儿话，他甘愿为我洗衣服，我没有理由拒绝……我想你大概不喜欢别的男人进你的屋子，所以在你回来前让他走了。”

　　范闲听着气笑了声，“你还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想你不放心我，应该会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