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回溯少女》双星夜

16、第 16 章

　　三分钟后我和太宰在消防通道门口看到了天海实里。

　　他一个人，蹲在第三个台阶上靠着墙。

　　消防通道的光线其实很不好，不像大楼其他地方灯火通明，这里的灯光是惨白的，偏偏又有逃生标志绿莹莹亮着。因为大部分时候没有人走，所以总有种没有人气的阴森感。

　　大部分人在做小孩的时候应该都会害怕逃生通道的楼梯。比如说我小时候就很怕，总想着会不会突然从墙角冒出来奇怪的东西。

　　照理说很招小孩讨厌的一个地方，天海实里就这样一个人蹲在这里和人讲电话。看到我们之后也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眼睫毛下垂，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嗯..好的，我知道了。看到侦探社的姐姐了，我会请她送我回去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静静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看这个孩子，虽然年纪尚小，依旧看得出眉目疏朗。一双眼睛格外黝黑，因为表情淡薄而显得十分成熟稳重，又或者说显得十分冰冷且无感情。

　　“你怎么...”脱口而出的话被我咽进喉咙里。

　　显然在面对生死威胁时，并不是世上所有父母都会把孩子放在优先位上。

　　我顾及小孩的心理没把话说完，站在身边的太宰却恨不得在雷区蹦迪。

　　“哎呀，被丢下了啊。为什么呢？因为腿太..唔！”

　　我狠狠用手肘撞了下他腰间的软肉，成功让他闭嘴了。

　　我眼神闪躲，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安慰人，只能干巴巴说着：“我们送你回去吧，你还记得家里的地址吗？”

　　天海实里看了我良久，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破成布条的裙摆。小孩两步走下楼梯伸手拉住了一小片破布。

　　“好。”

　　虽然不觉得有什么用，还是去警局做了笔录。

　　深夜，城市街头都变得安静之后我们才坐车去了天海家。

　　在出租车后排的座位上，我、太宰和实里三人并排坐着。小孩坐在中间，他也不靠着谁，坐得很正。后来似乎有些困了，头慢悠悠往下点，这才往一边倒下，脸贴在我的胳膊上。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了随口感叹，“好年轻的夫妇啊，完全看不出孩子这么大了。”

　　我忙说不是，太宰却这样和司机聊起来了。

　　“我可不想要这种小孩。阴沉又不爱笑，一点都不可爱。还是女孩比较好。”

　　“男孩稍一长大就会和爸爸对着干了啊。”

　　“对啊，所以我喜欢女孩。和花一样可爱的女孩。”

　　花【はな】

　　很不巧

　　我的姓氏华读起来也是【はな】

　　心脏重跳了一拍，我立刻开始唾弃对这句话有所反应的自己。

　　真是自作多情。

　　太宰治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没看我，一路上一直在和新找到的同好聊养女儿的一百条好处，直到下车还依依不舍。

　　我下车把孩子抱出来，顺便踹了一脚太宰治：“走了。”

　　“这样对待好心来帮你的前辈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请下车，前辈。”我从善如流改口。

　　他假装没听出来我的敷衍，喜滋滋说：“这才对嘛。”

　　顺便把孩子捞了过去。像拎猫仔似的拎住后领把孩子从我怀里扒拉出去，然后用不怎么温柔的手法甩在了背后。

　　被迫清醒的天海实里趴在太宰肩头，睁着一双乌沉沉的眼睛，慢吞吞说：

　　“你好烦啊。”

　　“现在的小鬼真是不讨人喜欢。”

　　我阴恻恻喊他：“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