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回溯少女》双星夜

15、第 15 章

　　除了马路上那一次以外，我就没有再尝试用过我的‘异能力’。明明是突然出现的东西，现在使用起来却好像自己的第三只手那样简单且得心应手。

　　我突然变得很快。

　　不，不应该说我变快了，应该是我之外的一切都变慢了。
　　甚尔维持着架刀的动作缓慢抬眼，目睹他突然出现的天海夫妇脸上争吵时的愤怒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转变成惊恐，喉咙里的尖叫像大提琴缓慢拉弦那样被拉长了。

　　我夺走甚尔手上的刀，反手将人质推开，高举手上的刀不知道该不该挥下去。

　　下一个瞬间时间流速变得正常，甚尔抬腿往我的手腕上踢，我翻转手腕用刀挡了一下，泛着银光的刀刃应声而断，铮一声掉在地上。

　　他很厉害，那一下如果踢在身上，断的就不是刀而是骨头了。

　　匆匆看了一眼往外跑的天海一家，我偏头再一次躲开甚尔的拳，丢掉刀柄从裙子下拿出一把铁线枪，这是国木田先生送我的初次委托礼物，性质和入学礼物差不多。

　　遗憾的是我迟迟不敢对着甚尔开枪，只拿在手上虚张声势。因此借着时空停滞这样作弊的异能力，我居然只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你和天海一家有仇吗？”逃窜间我问他。

　　“没有。”一直碰不到我，他脸上的表情反而越来越兴奋，像是遇到什么新奇的玩具。

　　“那么为什么要杀一个小孩？”

　　“有人花钱雇佣我，就这么简单。”

　　雇佣。

　　隐约摸到了背后那双推手，我避开他的攻击往前倾身而上，将铁线枪对准他的太阳穴，“是谁？”

　　“不泄露雇主隐私是基本素养，我很专业的。”他毫不畏惧，好像已经笃定我不会开枪，用头来磕我的。

　　我第一次被头槌打到，一时间只觉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被他趁机往后撤了两步。

　　眯了眯眼，我看到他从虚空中拿出了一把奇怪的刀，刀刃的形状酷似火焰，刀柄很长，上面包裹着奇怪的符纸。

　　几乎时下意识地，我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危险。

　　果不其然，他手上的刀似乎能割裂我的异能。我能清楚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被划开了。要说我刚才使用异能像用右手写字，那现在就变成了用左手写。

　　甚尔显然是那种越打越兴奋的怪人，一开始他身上就有种内敛的危险，现在他将那份危险外放出来，我越来越难以招架。

　　那把模样怪异的刀，刀尖斜刺着对准我的右肩。

　　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黑暗里投掷出一把银色的餐刀，银光如练，角度刁钻地对准了甚尔脖子上的动脉。他丝毫不觉得意外，却也不得不伸手去拦。

　　地下停车场安静了片刻。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破了这片寂静，甚尔将那把刀又收回虚空之中，“算了，你的术式比我想的还要有意思啊。”

　　术式，又出现了新的奇怪的名词。我手脚发虚，“多谢？”

　　“不用谢，雇主意愿优先级最高，我过两天再来。”他低头查看消息，说得就像过两天抛售支股票一样轻描淡写。

　　他的意思是他的雇主延后了暗杀时间吗？

　　我目送他离开停车场的背影。他背着身对我摆手告别，很难想象刚才我们还打得难舍难分。

　　浑身脱力，就好像刚刚参加完三千米赛跑。也不知道是使用异能力这么消耗体力还是精神疲劳更重。

　　顾不上脏不脏一下坐在地上，蓬松的裙摆被划破了几道，乱糟糟堆在地上。我把裙子撩起来，试图把铁线枪收回腿环里，手指使不上力，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扣上扣子。

　　有人在我身前蹲下，膝盖抵在堆成一团的布料上。我抬头看到穿一身侍者衣服的太宰治。

　　白衬衣和黑色的马甲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矜贵，他就像个从老照片里走出来的上个世纪的小少爷。

　　“被打得好惨啊。”太宰治捧起我的脸，说的话格外欠揍。

　　他轻轻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这才后知后觉记起来自己被敲了一记头槌。额头鼓胀发痛，凉丝丝的风牵动了额发，疼痛消退之后些微的痒意开始蔓延。

　　好近。

　　为了遮盖害羞，我故意说：“痛。”

　　他哼哼笑着放开我的脸，没说话。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大惊失色。

　　戴着白手套的手扶住我光裸的膝盖，另一只手伸进裙子里稳稳扶住我的铁线枪，手指灵活，单手扣上了塔扣，手指隐约擦过大腿皮肤。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似乎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我轻轻颤抖一下。他流畅的动作顿了顿，将层层叠叠的裙摆放下盖住我的腿。

　　他的动作很轻也很细致，可惜裙摆的缺口有点大，不管怎么摆弄都会露出小腿上一截瓷白的皮肤。

　　“太宰先生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发现。”我忍不住收紧了腿，在地上缩成一团。

　　“是啊。”听罢他冷笑一声，讽刺道：“在我手上喝了三杯酒都没发现呢。”

　　“......”

　　我突然想起在休息室门口喝的三杯香槟。

　　随后想起了乱步，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有意无意他都会将周围的一切收入眼中，不管是多么细小的东西，在他眼里有一张清晰的逻辑网将那些东西联系起来。
　　而大部分时候我都不喜欢去看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总是错过一些重要的信息，从这一点上看我并不具备一个侦探应有的素养。

　　我尴尬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