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契约书」Page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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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契约者，你和他，这场战斗谁都逃不掉。”
冷淡的语气，说出不知是警告亦或是威胁的话语。
“难道，鄞江他……”
安德鲁瞥向冬青。
“已经猜到，就不用再明知故问了。”
冬青愣了愣。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但被确认的那一刻，还是感到了一丝难以接受。
“也就是说……”
安德鲁放开按住冬青的手，等待他的下文。
“这次的目标……”
很难。
冬青的话还未出口就吞了回去，大厅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时空一瞬间的停滞，随后整个航站楼都为之沸腾起来。
可以观望到机场跑道的落地窗整幅碎裂，合金骨架亦已如枯树弯折。
蹲踞在窗前的，是一只巨大的黑鸟。
无法说出确切的名称，仅仅从覆满全身的黑色羽毛和收敛的双翅判断，那是一只黑色的，鸟一样的，怪物。
金属般坚硬的指爪，在地面上抓出深深的沟壑。
它，向前迈出一步。
周围俱是夺路逃窜的男女，吵闹与尖叫纷扰着这一片空间。黑鸟骤然展开双翼，黑色覆盖了整座大厅。
温热的水滴落了下来。
“下雨了？”
疑惑于是否连航站楼顶都被这只黑鸟破坏，冬青抬起头望向头顶。
天花板如他初到时完好无损，唯一诡异的是雨水的颜色。
赤红。
且温热。
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倾盆落下。
黑鸟收起它的翅羽，整个大厅已被染成血色。
没有人，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
只是入目的鲜艳，证明此处已成地狱。
“恭喜，您的毕业成绩为优秀。”
金色长发随着塞西莉亚的动作从裸露的肩头滑下，像是故意，塞西莉亚总是以某种标准鞠躬面对着她的契约者。
鄞江。
一星期的双重折磨，即便如现在这般美景当前，少年也再没有丝毫的波动，只嚷着要求休假。
塞西莉亚微微一笑，“您想要休假？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鄞江靠坐在墙角，一副要死要活你随意的模样，“不是说好只有一星期吗？被关在这种地方一个星期换成是谁都会烦死吧？我要出去，回家也行。”
塞西莉亚的声音靠近了一些，“没有说过您不可以出去哦。”
鄞江看都没看，抬手一把推开塞西莉亚，“别靠近我。”
“欸~”塞西莉亚不怀好意的笑着，“诶呀诶呀，难得还想给优秀毕业生一点奖赏呢。”
鄞江悠悠地叹了口气，“你这样的看久了还是不如班花。”
面对如此直白的贬低，塞西莉亚只是“呵呵”笑了两声，“既然优秀毕业生不想要奖励，那就只剩下任务了。”
“任务？”
“嗯，是出现在您所在的城市的目标呢。”塞西莉亚轻声说着，靠过来指点鄞江打开任务模块，“今日下午两点十分，AX机场。”塞西莉亚念着最后的小字：“——任务发布对象：J市契约者。”
“那就快走吧，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钟。”鄞江调出传送模块，飞快的输入J市六位坐标。塞西莉亚却伸过手来，将坐标的数字改掉了。
“你干什么？”自己的行动遭到阻拦，鄞江感到一丝微恼。
“您不必急着赶过去，”塞西莉亚用慢悠悠的语调说着，“先找个地方坐一坐怎么样？”
“可是……”
手指堵住鄞江的嘴，塞西莉亚眨了眨碧色的眼眸，轻声道：“您的那位同学，可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弱哦。”
“同学？冬青？等等，他……”
在鄞江一连串的疑问中，塞西莉亚的轻笑声成了最完美的答案。
蓦然意识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是什么，冬青的胃里涌起一阵翻滚。
那根本不是什么雨，是血和已经再也无法分辨的碎骨肉。
但好在这种景象他已经见怪不怪，肚子里闹了会儿矛盾，很快就在应战的高压下消失无踪。
安德鲁进入手环，授权密码开启，出现在冬青手中的是泛着冷蓝的重型手枪。
“普通子弹无法对目标造成实质伤害，务必瞄准目标弱点。”
“知道了。”
少年举起手枪，扫描分析模块调取成功，提示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正在扫描——」
「目标分析中——」
「百分之90，百分之93，百分之97……」
「警告：无法获得目标信息。」
“怎么……”
会这样？
“注意目标。”
察觉到冬青的动摇和迟疑，安德鲁提醒道。
“你可以选择逃跑，但不是现在。”
因为现在，黑鸟已经来到了冬青面前。
转身逃跑，就是把背后留给敌人。
现在选择逃跑，就是选择死亡。
少年的反应并未如他的思维一样有所卡顿，尽管还处于对敌手强大的震惊中，他仍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砰——”
“砰——”
“砰——”
子弹穿过黑鸟的身体，叮叮当当落在地面上。稳稳站在冬青面前的怪物，没有丝毫受到攻击的表现。
它扭过头，看了看落在地上的子弹，从另一个方向，转了一圈，再转回来时，红色的瞳孔里失去了冬青的影像。
冬青躲在那块机场平面示意图立牌的后面，“有什么办法吗？”
“正在联络执行人。”安德鲁说。
“又是她……”
“偏见无益，我的主人。”
“……”冬青留意着黑鸟的动向，他躲避的位置不会长久，这些怪物寻找契约者的方式，并不只靠眼睛。
黑鸟站在挡在自己面前的平面示意立牌前，偏过头静静看着平面图的神色似乎有些茫然。
冬青躲在立牌后，大气也不敢出。
他看到了黑色的羽毛，羽毛的主人就停在立牌的另一侧。
黑鸟有没有发现自己？如果发现了为什么还迟迟不进攻？还是说，只是凑巧站在这里？
「在你斜后方有一排自动贩售机。」安德鲁说。
三维图像上标出了附近可供躲避的地点。
「我现在移动会被发现吧？」冬青问道。
「其实，据我分析，目标已经发现了你的位置。」安德鲁说，「目标也许在分析攻击你的最佳方式。——拥有较高智能的怪物虽然少见，但是，既然是总部提前预告的任务，存在特性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那还等什么。」
当机立断，冬青举起枪，对准立牌，一通乱射。
现在可没什么功夫让他躲到自动贩售机后面等待怪物主动进攻。
如此近的距离，可以利用安德鲁本身幻化的子弹进行攻击。就算没能凑巧射中怪物的弱点，也会让那东西受伤。
立牌在子弹的冲力下断成两截，彼此照面，冬青下意识再次扣动扳机，然而子弹却通通扑了个空。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什么黑鸟，只有空荡荡的大厅。
在某种预感的驱使下，冬青匆忙转身。
黑色的勾刃当头劈下。
“铿——”
黑色刀刃与冷蓝的盾相撞，迸溅出异样的蓝色火花。
冬青手中的手枪依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挡在头顶的护盾。
勉强接下这一击，他的状况也不容乐观，从手臂上传来的压迫力几乎要让他跌倒。但是，如果他真的跌倒，等待他的就是无情的刀刃。
全副心思都被用在对抗刀刃上，冬青完全没注意到那只黑鸟的消失。
“冬青！身后！”
“什……”
冬青只来得及匆忙一瞥，同样的黑刃从身后再一次向他直劈而下。
临时变幻的护盾虽然挡住了这一次的偷袭，可当同样的进攻从四面八方同时攻来时，冬青已能感受到那护盾摇摇欲坠的压力。
在一重重刀刃的施压下，坚固的护盾也有了变形。
“执行人呢？你不是联络她了吗？”冬青忍不住问道，他想逃出这个僵局，但是身前身后，没有一处不是利刃。
黑鸟仍不见踪影。
“碍于你的态度，我并未接通执行人与你的直接对话。实时信息正在传递中。执行人正在数据库中搜索与目标相似的档案以供参考。”
安德鲁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内容。
他是系统的一部分，系统的一部分是他。他是这盾的一部分，这盾的一部分也是他。
最直接承受着进攻压力的对象，却没有太多的表示。
既不显得游刃有余，也不显得莫措手足。
他甚至还能抽空说一点无关战斗的话。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安德鲁说。
“你倒是……什么事？”冬青实在无话可说，只能顺着安德鲁的意思问下去。
“你的同学，契约者鄞江，同样收到任务，为何至今未到？”安德鲁问道。
“现在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吗？”冬青忍不住反问。
“不，我只是有点在意菲的意图。”丝毫没在意正处于战斗中心的冬青的恼意，安德鲁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的死活才是你该在意的……”
咔——
嚓——
这微妙的声音里充斥着不祥，将冬青所有要说的话都吞噬其中。
一道道裂纹遍布整个护盾，如冰面碎裂，而站在那冰上的——
下一秒，整个护盾都碎裂开来，无计其数的黑色刀刃如绞肉机般，将被包围在其中的契约者紧紧收绞起来。
——落入冰窟。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契约书」Page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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