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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朱楼 ...

  •   牧深一年往家赶,一边在心里骂牧明明这个二百五,给他买手机就是为了可以随时联系他,谁知道买了手机十次里有八次联系不到他,还不如不买。
      ……
      “有人吗?有没有人?”牧明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座很大的院子里,他的鞋在挣扎之中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此时此刻脚正埋在白沙之中,过了很久他才勉强接受自己似乎在另一个空间中,不是家里楼下的菜市场。这院子既有一种中国明代的特点,又好似日本的枯山水庭院。可是这偌大的院子居然没有人,安安静静的。牧明明站了一会,开始探索,风吹过墙角的枫树,上面挂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斗转星移,他一转弯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三层明代阁楼,阁楼四周围绕着红色纱帐,腰檐与重檐的边角上坐落着奇怪的铜兽,那铜兽四腿直直的端坐,口中往外喷洒着白色的雾气,不一会,整个阁楼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斗拱平坐挺拔,上层楼体饱满,好楼呀!”牧明明不禁感叹,如果说一开始牧明明感觉这在白雾中的阁楼充满了建筑美感,那现在牧明明感受到的只有恐怖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雾中的朱楼开始变得人声鼎沸,从下到上,阁楼中依次出现了投壶下棋的夫子,体态轻盈美丽的乐户,还有一边欣赏美人一边高谈阔论的朝臣…如果不是牧明明看到了他们从一堆体态各异的白骨长出血肉的话,这一幕可真真称得上是大明风华。
      就在牧明明腿一软正要栽倒的时候,一生嗔怪传到了他的耳朵:“玉哥儿你怎的不去楼里坐坐,原哥儿可还等着你呢”,意识到似乎是在叫自己,牧明明回头一看,吓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位声音似嗔似怪的姑娘穿着绿白色的下人服饰,手拿一柄朱红色的扇子一边给他扇风一边问道:“我的哥儿呀,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吃酒吃醉了,怎坐在地上,这地上多脏,快起来别让原哥儿看见。”牧明明在这位“姑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她血肉模糊还没长出皮肤的脸,牧明明实在是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的把她往朱楼那边赶,原因无他,牧明明算是明白了,有雾气的地方,这些东西都是看起来正常的“人”,而在雾气不浓的地方,这些都是“半人”——可能没有皮和五官,甚至是手脚和血肉……
      摆脱了那个下人后,牧明明实在是慌得很,大晚上的栽进了一个水坑,一开始以为自己穿越了,现在他以为自己死了,不说别的,就看着满院子没一个活人就够他受的,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出去呀!于是牧明明颤颤巍巍的向朱楼走去,准备去寻找那个侍女口中出现了两次的“原哥儿”。走近阁楼,牧明明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儿,仔细寻找后发现,那香味儿竟来自于朱红的栏杆上,而栏杆也并不像从外面看到的那样是红色的木头,反而像是骨头,哇哦~原来是骨头呀。
      啊啊啊啊……香喷喷的骨头!
      牧明明这回彻底跪了,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原来走夜路多了真的会遇到鬼。一边沿着骨头围栏走,一边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唱歌的,跳舞的,投壶的,好生热闹,可此时牧明明胃就好像吃了十好几斤冰坨子,冻的全身都僵了,当他在朱楼中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术士走出白雾形神俱散后,牧明明知道了,今天这事儿绝对不能善了。于是他走进一个投壶场,找到一个大腹便便看起来像是豪绅的人,强扯着笑脸问:“这位公子,我这正找原哥儿呢,你可知原哥儿在哪?”那豪绅转过头来,像见鬼一样看着牧明明问:“你说你找谁?”
      “原哥儿呀……”牧明明看着他,回想刚才侍女说的话,是原哥儿没错呀,我没听错吧,要是没这人我可真是糗大了。
      “哦哦,我知道啦,我把他给你叫来,你等等哈,就在这站着别动”豪绅面色异常的外面走去,牧明明只好呆在原地,等着那人把原哥儿带来。他环视四周,发现这些“人”真的是太被逼真了,喜怒哀惧无一不明,就算是当代演员恐怕都演不出来这种觥筹交错的美感。更遑论这骨楼,这纱帐,恐怕是造价不菲。正当他看投壶看的兴起的时候,那豪绅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群小厮,那些小厮一见到牧明明就把他包围起来,看样子是准备将他抓起来。莫不是露馅了?正当牧明明看形势不好准备走为上计的时候,耳畔传来了豪绅的叹息声,“唉,造孽呀!这玉家哥儿自从那个姓原的小白脸走了以后整日精神恍惚,日日来这玥金楼找那小白脸,上次玉家的人没看住他,一不留神他居然拿着火折子跑到这楼里,还好及时被阁里的人及时发现捆回了玉家,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你们玉家可要看住了他,再让他跑一回且不说玉老太君扒了你们的皮,玥金楼也饶不了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我家少爷近日总是吃醉酒,打扰各位了,不好意思啊,我这就把他带回去,交给我们老太君,再不叫他来了。”那些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往外扯,直到他踏出那个朱楼才听见小厮心有余悸的说:“哥儿呀,您这不是要小的命吗,那姓原的小白脸都死了多少时日了,您还来,不嫌晦气吗。”听到这话,牧明明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死了?你说谁死了?”“哥儿呀,当然是那个…”小厮环顾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别人,于是接着说“当然是那个姓原的戏子,您可别吓我,你要是生气就回家找老太君生去,人又不是被我们弄死的,您就行行好别折腾我们这些下人了,一天到晚看着您,您还恨不得偷跑出去八遍,您说说您这是为了啥…我说您就是被迷了……” “等等,你们说人不是被你们弄死的,那是被谁弄死的?你们说清楚” “唔…那啥……没谁没谁,是他自己作死,咱回家咱回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小厮恨不得把自己嘴缝起来,但牧明明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说不准这出去的关键就在这个叫原哥儿的戏子身上。意识到这点后,牧明明拔腿就跑,拉扯中小厮和他已经到了后院,于是他一路往回跑,他有种感觉,原哥儿就像那个侍女说的在那座朱红色的楼里等着他。
      “唉唉唉,少爷又跑了,你们快给我追!!!”
      牧明明越跑越快,十八年来牧明明啥都干不好,就逃跑跑的最快,不一会儿他就顺利将那些小厮甩开了,直奔朱楼。
      不知不觉间,周围安静了下来,小厮的追赶声消失了,朱楼周围的人欢马叫也渐渐没落,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宅院转眼间成了空宅,牧明明转个弯,就看到了刚才还在云雾之中的鼓楼现在已经脱雾而出,鼓楼一二层的夫子与乐姬尽散,刚才的觥筹交错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只剩下明晃晃的灯火在檐廊屋角之间摇曳,孤寂无比。牧明明停在阁下,不敢轻易前进,忽然听见从阁楼之上传来一阵歌声。
      ……
      三十三年,飘流江海
      万里烟浪云帆
      故人惊怪,憔悴老青衫
      ……
      莫上孤峰尽处,萦望眼、云海相搀
      家何在,因君问我
      归梦绕松衫
      ……
      牧明明听到这曲,几乎要哭出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用来形容这嗓音就恰当的很,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唱出这么悲凉的歌曲。想起了小厮说的姓原的戏子,牧明明抬头向上看去,却只看见从阁楼最上面飘出来的红色纱幔。此时他感觉刚来到这个地方时的紧张慌乱好像都伴随着唱曲人的嗓音渐渐平和下来,也不在感到威胁与害怕,于是伴随着乐声,牧明明缓缓登上朱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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