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臂小乖乖》白玉珩

34、我只是累了

　　第三十四章我只是累了

　　魔鬼，这个女人一定是魔鬼。
　　像是玩弄豚鼠的恶劣的猫，她知道的东西似乎远比看起来多。
　　吉良吉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反正是一些没有经过理智思考，随意扯来的，嘴边的话。

　　疲惫地、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不受控制地袭来，他罕见地、由内而外地感到疲惫。
　　出于这样的原因，在带着陌生味道的房间睡着了。

　　虽然有些恶劣，但是幸好李莓玲是个守信的女人。吉良吉影是被敲门的声音叫醒的，他看着天花板上陌生的吊灯有些反应不过来。

　　事实上，在他三十三年的人生中不是被闹钟而是被别人叫醒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实总是不给人冷静的时间，天光大亮，日光透过布质窗帘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初醒的贤者时间里没有来得及带上面具，金属制的门把手被压下的声音将他的目光引过去。

　　“吉良君，早上好。”围着格子裙的女人靠在门框上。
　　开放式的厨房拦不住的饭菜香气,吉良吉影冷漠的表情有一瞬的恍惚。
　　“很不幸，今天是要上班的天气哦，”莓玲指着带着垂坠感的窗帘，“打工人，起来喝豆芽汤吧！”

　　窗外是台风过后的晴天。
　　杜王町radio的主播熟悉地声音在预告着天气，主播先生用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就天气匆匆变化这个话题开着没有营养的玩笑，颇为遗憾地通知大家台风翌日要上班这个不幸的消息。

　　洗手间的水龙头冲着水，吉良吉影双手撑在洗手池上，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杀手皇后的粉色猫猫头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他身后，他伸手抚了抚头发。果然见到镜子里这张熟悉的脸，那种不受掌控的焦虑感就减轻了一些。

　　说起来有些好笑，一觉醒来竟然恍惚的像是在...
　　另一个世界。
　　似乎一切都没来得及发生，又有一些迥然不同的事情的世界。

　　他盯着洗手台面上摆满的女士用品，听到女人的声音。
　　“吉良君？”一门之隔，试探的声音传来。

　　不过是想要一些独处的时间，但是那个女人连他调整情绪的机会都不给。
　　要知道动物园里看起来无害悠闲的猛兽都在夜色降临的幽暗时分、在不适合小朋友观看的时间扑杀放进笼子里无害的家兔的啊。

　　说起来很奇怪，吉良吉影喜欢女人的手，但是无法忍受女人进入他的生活，像莓玲小姐这种破坏他平静生活的女人，还真是想让人...

　　炸成灰尘。
　　男人压下门把手，女人将要继续敲门的手停在半空。

　　莓玲歪了歪头：“那个...我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并不是烦人，她这样解释道。
　　吉良吉影肩头披着蓝色的小熊毛巾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他宽大的身影盖住着面前的女人。

　　“...像是不小心被水冲走之类的，”被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实在是有些压力，莓玲声音渐渐低下来，“虽然不是泡澡陪伴鸭那么容易被冲走，但是毕竟是我拉着你喝酒的嘛...”

　　吉良吉影盯着女人的脖颈，她的脖子很白，靠近喉咙的地方有一颗黑色的痣，男人想着方才自己拧干毛巾的动作，手指一点点握紧。

　　“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莓玲一边说着一边仰着头，“...让我看看。”
　　她突然伸出手指试了试吉良吉影下巴上的胡茬，他本人只好像猫躲避触摸一样往后仰，反应敏捷。

　　龇牙咧嘴的野猫被摸了胡子，明明暗搓搓地恨到想咬她一口，这个人却装作未有察觉，还有轻松地心情逗弄你。

　　“好像有些长了，”莓玲似乎有些为难，转移话题，“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我的眉刀。”
　　她指的是放在柜子里印着樱桃图案的长柄眉刀。

　　“吉良君好像从来都是仪表整洁的呢，”她点了点下巴，“不快点的话，可能赶不上早餐哦。”

　　莓玲垂下脸，似乎在忍笑。
　　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是在逗他吧？

　　该死的，她读不懂空气也似乎感觉不到危险，总不可能是吉良吉影还没有到达能李莓玲的警报线吧？

　　事实上这个男人有思考在这里动手的后续处理，只是清理现场需要时间，不论是请假还是迟到他这个月全勤的奖金都会没有。

　　已经是月尾了，吉良吉影克制地闭了闭眼。
　　西装与衬衫在带有烘干功能的橱柜里没了湿意，浅绿色的衬衫似乎被熨过，他披上紫色的外套从略显阴暗的洗手间走出来。

　　素色的窗帘被拉开，日光穿过玻璃窗，木质的长桌上摆着浅色的干花，与吉良吉影平日里自己料理的西式早餐不同，桌上摆着的是日式套餐，冒着热气的米饭和配着蛋黄酱的炸鱼摆在一起，豆芽汤带着浓郁的胡椒香味，精致地像是店里买来的。

　　吉良吉影只是看了莓玲一眼，就又打开了她的话匣子。
　　“是我做的哦，”莓玲眨了眨眼，看了看菜肴又看了看他，“看着不错吧？试试味道。”

　　他有些懒得应付沉默地拉开凳子坐在女人对面，像是电视剧里常有的惹人生气的丈夫。

　　“喝点豆芽汤，解酒的哦。”
　　男人未有应声，只是依旧沉默地像忍气吞声的丈夫，乖乖捧起了汤碗。

　　“有一点像夫妇呢。”莓玲撑着下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一直想知道夫妻的普通清晨是什么感觉。在曾经的想象中坐在她对面的应该是空条承太郎，没想到会是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吉良吉影低头拨了拨豆芽菜，低声道：“不是所有夫妇都会这样。”
　　有的情感不睦，连一个平静的早上都是奢望。

　　不知道是想快些逃离这个聒噪的女人，还是真的为了上班不迟到，男人吃得很快，他放下筷子起身，顿了顿，垂眸看向只剩下酱汁的餐碟。
　　他还是开口：“...多谢款待。”

　　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是很好吃的意思吧？
　　“路上小心，”莓玲跟在他身后，吉良吉影单手压着门把手抬头看着玄关的女人，双目交汇，“吉良君。”

　　不能说是有些失望，但在这样恍若家人的气氛里，他还以为这个厚脸皮的女人会唤出他的名字。

　　类似“吉影桑”这样，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称呼。
　　那个女人稍微有些自知之明也好，他这样想着。
　　没有需要洗碗的担忧，虽然走得不是熟悉的路，但是吉良吉影今日的步伐似乎格外轻松。

　　站在门口的李莓铃收了笑，她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的脸，不掩饰的冷漠浮上她的眼。
　　发生了事实上那种事情她其实睡不着觉、也笑不出来，稍微不注意眼前就会浮现空条承太郎当时的眼神。

　　那个男人从来没有过什么脆弱的表情，只是偶然闪过的狠意让她有些难堪。
　　就算是分手了，莓玲也不想空条承太郎想起她的时候会是厌恶。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缓缓带上门。

　　一只手横在门前，男人宽大的指节卡在门与框的缝隙里，她留下的牙印上还带着凝固的血液。
　　莓玲抬头对上空条承太郎浅绿色的眼睛。

　　“...早上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少见的主动开口。
　　空条承太郎看起来不太好，他眼下挂着明显地青黑，嘴唇干的起皮，怎么看都像是在门外站了一整晚的样子。
　　“我想了想，有些话一定要告诉你...”

　　莓玲搭在门把上的手握紧，她打断男人将要说的话：“承太郎，原来你也会装可怜的吗？”

　　尖刻的话语像一把利剑，将不贴近的两颗心刺穿，串成一串，鲜血淋到地上，混在一起。

　　高大的男人站在原地，像是拉耸着耳朵的狗狗。
　　“...不要这样对我，李莓铃，”承太郎闭了闭眼，“我也是个普通男人啊。”
　　“可不可怜都是...没办法的事。”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无奈。

　　莓玲抿了抿唇。
　　多可笑啊，拥有最强替身使者的空条承太郎竟然说出这种话，莓玲的指甲陷在肉里，她推开大门，窗户透进的光打亮幽暗的走廊。
　　“那就在这里说。”她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像是对着地铁上讨厌的陌生人。

　　“...我，”承太郎舔了舔嘴唇，“我和东方鹏子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速很快：“如果是因为丝吉奶奶的话而误会了什么的话，完全没有必要。”

　　“我没有别的女人。”
　　只有你一个，从头到尾。
　　承太郎盯着自己的袖扣，果然这种话说出来，就连猛男都会感到害羞。

　　“知道了，”莓玲的声音淡淡的，“还有其他的吗？”

　　承太郎看着她未有波动的神情，面上的错愕不加掩饰。
　　明明解释了误会，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承太郎，”莓玲盯着脚尖，“你知道的，我的性格，要是知道你喜欢上了别人一定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空条承太郎和其他女郎相拥的画面不过是点燃干柴的星火。
　　虽然会伤心流泪，但是莓玲当时想的是什么呢？
　　——啊，果然是这样。
　　好像预知了未来的灾祸，担惊受怕许久终于迎来发生的那一天，到了最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

　　“我只是累了，”莓玲的声音很轻，“...承太郎，我只能和你走到这里了。”

　　空条承太郎盯着女人张合的唇，脑袋像是堆满铁锈的机器，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很想你。”颇为陌生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失语之中救出，但空条承太郎抿着唇，他没有说话。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蓝紫色替身这次挡在了他的面前。
　　莓玲的眼睛缓缓睁大，她不为所动的姿态被击破，蓝紫色人形替身海藻般的头发飘在莓玲眼前。

　　“...白金之星？”
　　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
　　白金之星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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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