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遥远的声音 ...
-
第二十三章遥远的声音
那是跟家里斗争许久才被同意到日本读书的第一年，一个人独自来到陌生的城市。
出于少女幽微难言的心情，莓铃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和小狼君就读同一所学校。
毕竟是喜欢很久了人，能够微笑祝福和看着他和其他人甜蜜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就算那个人是可爱的木之本，还是会有针扎一般的阵痛。
初中生处于小孩与青年之间精力旺盛的转变期，有大把时间去在意一些无聊的事情，像是转学生外国人的身份、奇怪的包包头和与众不同的便当菜品。
她像是在沙丁鱼群里，一直逆流的银鳞小鱼。
在人际关系已经成型的初中三年级，转学生李莓铃毫不意外地被孤立了。
即使是在同学搭伞、结伴回家的日子里，她一个人在走廊里等雨停的时候，莓铃也倔强地忍住了眼泪。
直到有一天，在夏天某个闷热的午后，中学生三两结伴的课外活动时间，莓玲一个人在环形跑道上跑步。
她思绪散漫，奔跑的速度却很快，四周是三三两两结队闲聊的人。
如果是没有人能够轻易追上的速度，那么一个人奔跑也不会显得形单影只吧？
这样想着，她越跑越快，耳边只有风的声音。
只是运动技能点满的李莓玲没想到自己也有平地摔的那一天。
事情发生的那样猝不及防，她左脚踩右脚“啪叽”一声，整条女扑倒在地，溅起一片灰尘。
膝盖擦在地上火烧一般的疼，但是不幸的事往往接踵而至。
被踢的脏兮兮的足球不知道被哪个扑街仔的香港脚一踢直冲着摔倒在边上的莓玲，她坐在原地避无可避，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砰”充满气的、急速的足球猛然撞上阻碍物的声音。
莓玲睁开眼，见到白色的运动服上印上了灰色的足球的五角形。
“你没事吧？”少年弯下膝盖对她伸手。
有人挡在了莓玲身前，挡住了足球和刺眼的太阳光线。
她忘了具体的日期，只记得临近黄昏的光是暖黄色的、照在承太郎白色的运动服上。
他浅绿色的眼睛和祖母手上的翡翠手镯有相近的颜色。
耳边是因为久远的时间而变得模糊的少年的语调：“摔疼了吗？”
莓玲看着少年带着关心的眼神，突然地有忍不住的委屈袭来。
她才明白原来越寂寞越会对着陌生人哭。
“好疼。”少女咬着唇簌簌落下不要钱的眼泪。
“上来吧，我送你去医务室。”少年的后背对着坐在地上的人，他白色衬衫透出微微的汗。
莓玲记得她狼狈地哭了一路，承太郎的肩膀被哭湿了一片。
那时候的少年还没有一米九的身高，还会好脾气地安慰说没关系。
只是不知道岁月对承太郎做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种不可爱、冷冰冰的样子。
“所以说莓铃酱是承太郎的青梅竹马啦？！”荷莉惊讶的遮住嘴。
“那家伙根本就不记得我啦。”莓铃拼命挥手以示清白。
她挥着挥着忽然脸色骤然一白，忍不住摩挲着手腕，脱口而出地：“那个请问...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当然。”
非常突然地，十万火急一般，莓玲跑出房间，留下一对面面相觑的母女。
少女在空条家的回廊上急速奔跑着，她手腕上的红线微微发热、不断收紧，在嫩白的肌肤上勒出一条红色线。
承太郎那家伙出事了，灵魂离开躯体，剪不断的发丝与红线编制成的手环给莓玲警示。她躲进无人的房间，猛地拉上障子门，室内变得昏暗，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白色的窗纸。
少女的道术未有如此顺畅过：“御火术。”
随身携带地白色蜡烛“歘”的被点燃。
蜡烛燃烧时漫气的烟雾朦胧地映着远方的景象，似乎是在行驶的车上，身着黑色风衣的少年浑身是血的靠在车窗边。
她能做到的，一定能做到的。
莓玲不停这样想着，像是医生上手术台前的自我疏导。
系在手腕的红色线圈被双手相合着握在手心，抵在额头，莓玲闭上了眼睛。
狭小的室内挂起强烈的风，围着少女旋转，黑发飘摇，看不清她的面容。
“归来。”少女的轻呵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死寂的黑暗里蓦地有一阵清脆的铃音。
莓玲猛然地睁开眼，却是手提着铃铛出现在幽暗的路中央。
是没有光、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唯有神乐铃在发着光，她忍不住握紧手中的铃铛，总觉得要是松开神乐铃马上会被黑暗吞噬。
但是——
空条承太郎，在亲口说出对莓玲的评价、缓解她的好奇心之前之前，绝对不允许跑到追不到的地方去。
少女握着铃铛在看不见路黑暗里奔跑，像是深海里游弋的鱼。
迷迷糊糊走在不见光的归途之上的少年，耳边忽而有清脆的铃声，像是夏天风吹过室内惊起悬挂于窗的风铃时、悦耳的声音。
身后有一双手轻轻拍上他的肩膀，原本空空如也的识海像是有流云涌入，像是在夜里点燃了蜡烛，与尘世回忆有关的景物一一被照亮，像是什么糖醋牛蛙、高汤佛跳墙之类的。
他缓缓回过神来，有一种完美睡眠之后的无力感。
“归来。”遥远的、模糊的女声，相隔千万里传来。
短暂的无力感之后，疼痛的感觉苏醒，像是麻药过了期限，刺眼的灯光袭来。
少年发出了微弱的咳嗽声。
在燃着香、摆满长明灯的李家祠堂里，一盏灯明黄色的火焰无端端地渐渐熄灭，灯油尚足，四下无风，只见一阵灰色的烟过去，“噌”地一声同一盏灯上又燃起跳跃不停的蓝色火焰。
幽暗的蓝色，是属于地狱的火。
在空条家房间里的李莓玲满头大汗的趴在地上，她盯着榻榻米编制的纹路，出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扶着墙凭着高超的记忆力走回会客室的时候，世界已然大变样。
碎花花铺盖被狂野地掀翻，方才有气无力的荷莉女士在庭院里神采奕奕地一遍转圈圈一遍迎着阳光。
“刚刚荷莉说身上的诅咒消失了，”丝吉握着茶杯靠在木质柱子上，一脸慈祥地笑着对莓玲：“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对吧？”
“莓玲酱！”荷莉见到一边出现的少女，小步跑到她跟前，“莓玲是真的魔法少女吗？！”
“诶？”莓铃靠在柱子上有些莫名。
“上次去拘留所就将承太郎带回家了，这次来探病我就痊愈了，你果然是知道让人变得幸运的魔法吧！”
荷莉握住莓玲发冷的手，冬日的暖阳照在她身上，她的酒窝缀在脸颊上：“身体沉重的感觉已经没有了，背后的荆棘花也消失了，承太郎他们一定已经成功把坏人打倒了。”
虽然看起来很像拉脱了，但是其实是去做大事的莓玲轻声道：“...真是太好了。”
她蓦地松了一口气，眼里透出笑意，暖色的阳光打在莓铃泛白的脸上。
...应该是有帮到那个人吧。
“他们会来一定很累了，”荷莉手指点在下巴上，“要做点好吃的才行。”
“可以请莓铃酱来帮忙吗？”荷莉站在台阶下，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少女，“莓玲酱的厨艺意外地好呢，承太郎都一定会很喜欢。”
“好的吧。”莓玲眨眨眼，还是应下了。
这只是对认她高超同厨艺的回报而已，才不是想早一点见到某个人。
当晚回到家，莓铃接到了来自远方的电话。
带着凉意的听筒贴在耳朵上，电话那头长时间地只有绵长的呼吸。
“...李莓玲，你人没了。”李美云如是道。
只有这一句话，姐姐头一次先挂了电话。
果然这种事情立马被发现，莓铃的手微微抓紧。
李小狼显然已经知晓了一些，抱着胸靠着墙看她。
“莓玲。”少年双唇轻启，才刚刚叫了一句名字就被她打回去。
“我可不想听你的说教。”她话音一落，便躲进了房间。
如果愿意承担后果，尽管代价很大，也算不上是任性吧。
少女沉默地看着窗外的月牙，忍不住抱上自己的手臂。
只是有一点点，想快点见到空条承太郎，看见他完完整整地出现在面前，让人无法安眠的担忧与焦灼应该就会缓解一些。
...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遥远的声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