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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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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纷至沓来（一）
谢澜挑选的皮相是极好的，若是细细打量对方的外貌，就会感叹于对方那细腻光滑的皮相，眉眼之间全是惊艳。
但他本人并不喜欢人类的过分关注，一般都会设下禁忌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所以就算是混在人群中，也鲜少人会真正关注到他。
从兰斯·安德烈的办公室离开，路上大多还是因为开学季匆匆返校的学生，他们大多都是匆匆一瞥，然后漠不关心地撇开视线。
亚裔面孔虽然在密大相当罕见，但看了一眼后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谢澜最后停在了密大图书馆的大门外侧。这座由阿卡姆公立图书馆改建而来的学校图书馆是十七世纪时期相当流行的巴洛克风格，奶白色的外墙上雕刻着不少与宗教神学有关的浮雕，历经岁月的洗礼与沉淀，看上去颇具历史的厚重感。
而图书馆正对的外侧草丛上则是伫立着一尊铜像，神情肃穆地盯着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
这正是图书馆的捐献人博特·海恩的雕像。
谢澜站在门外好一会，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察觉到祂那一瞬间闪过的怒火，谢澜挑眉，“有事？”
【没什么，就是见到了烦人的老鼠罢了。】
祂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却让人莫名的胆颤心惊。
两人共用一具躯壳的好处就是，谢澜几乎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令祂在意的视线，不远处的绿化带中，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尽管那人躲避得极快，但是谢澜的眼睛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衣袍飘起时裸露出来一点巧克力色的皮肤。
无论是身形还是那一身巧克力色的皮肤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来。
而且能在他面前将自己的气息掩盖得那么好…绝不可能是普通人，又招惹上那些不长眼的玩意了吗？
【想进去这个图书馆吗？】
祂忽然开口，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谢澜看了一眼图书馆馆顶的拱形圆顶，光怪陆离的玻璃彩窗上镶嵌着一个巨大的圆形钟表，分钟拖动时钟迈向正点的一刻发出了笨重而又沉闷的钟声，将屋顶上栖息的乌鸦惊动，黑压压的一群瞬间四散开来。
那些四散的乌鸦分布在电线杆上、树枝上、别的屋顶上，瞪着圆润发红的眼睛齐齐地看向谢澜所站立的方向。
像是监视又像是无声的警告。
--不能轻举妄动。
谢澜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这里存在别人布下来的禁忌，那些乌鸦在监视着这里，稍有风吹草动后面监视着这一切的家伙就会发现…我暂时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
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以及强弱之前，他可不想这样贸然行动。
相比起力量，他更信任的还是智慧。
【不会暴露行踪。】
祂如此断言道，话音刚落的瞬间还没等谢澜回过味来祂的话，那些栖身在不同地方的乌鸦不约而同发出凄厉嘶哑的叫声，路上的行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过去，人群发出阵阵的骚乱。
只见那些精神抖擞的乌鸦像是着了魔似的抽搐着，一只接着一只从高处跌落下来。幸运的小家伙们跌落在柔软的草地上，倒在草丛上抽搐着，而那些不幸的的可怜儿们则是直直地坠落在粗糙的沥青路面上，砸出一朵朵糜烂而又刺目的暗花来。
腐朽的血腥味萦绕在周遭的空气中，破碎的肢体和内脏混杂着被暗红染污的羽毛散落一地，空气中似乎还有被血腥染污的鸦羽飘荡着，腥味顺着流动的空气潜伏在每个人的呼吸道之中。
那些苟延残喘的乌鸦也在随后不久断绝了所有的生息，瞪着一双异常血红的眼睛，看上去诡异至极。
心理承受较弱的路人已经忍不住一阵反胃，而有的人则是拿起了手机寻找着能够前往帮忙的老师。
“我的老天啊，这些乌鸦到底是怎么回事？！”
“恶作剧吗？真恶心！”
“……”
【你现在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它们没法再监视你。】
谢澜：“……”
【你不开心。】
谢澜抬眸侧身看向路边灯柱上方挂着的白色监控录像，正巧他抬眸的瞬间，那摄像头也像是心有所感似地转了过来，黑色镜头内隐隐闪烁着红光。
这次他抢在对方有所行动前立马发声：
--别做蠢事。
他还想借着这个人类身份做点什么，可不想过早地惹起他们的怀疑或者关注的目光。
【我只是想帮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起来。
--少做点蠢事就是在帮我了，我说过，我不喜欢惹麻烦的‘室友’。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久到谢澜以为那家伙不会再有任何回应的时候，祂才像是有些委屈地开口：
【知道了。】
谢澜：“……”
真的见鬼了！
学校安保是第一批到场维持秩序的，随后匆匆赶来的是校务处的老师，他们在事故现场将逗留的学生驱赶，安保人员熟练地拉起黄色的警戒线将那些死状凄惨的乌鸦围起来以免学生靠近。
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的好奇心过分旺盛的学生围在警戒线外驻足观望。
谢澜也借机混在人群中准备悄然离开。
“哥哥，你的手帕掉了。”
叫住谢澜的是个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男孩，留着一头柔顺明亮的金发，睁着双圆滚滚的蓝眸，看上去单纯又可爱。
他手里还抓着谢澜无意中中掉落下来的手帕。
谢澜看了看那张单纯无害的笑脸，然后垂眸望向小孩手里的手帕，接了过来，“谢谢你。”
“不用谢，”小孩看向谢澜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哥哥你没事吧？”
谢澜有些虚弱地勾起一点勉强的弧度，“我很好，只是不太适应这种场面。”
说着，他鼓起勇气往那人群围住的空地看过去，可目光刚一触及那些触目惊心的尸体之后，又像是逃命似的赶紧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抱歉，我先离开了，小弟弟你也快离开吧…”
然后快步离开了现场。
那金发碧眼的小男孩站在原地，看着谢澜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拐角，上扬的弧度这才沉下来。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缝隙中，可以依稀看到躺在水泥路上的乌鸦，黑色的鸦羽被鲜血打的黏糊糊的，混杂着血红的内脏，正瞪着眼睛怨毒地看着他。
可他脸上丝毫没有惧意，只是平静地盯着那些乌鸦，直到家里人来寻，他才快步离开了现场。
“艾斯特姐姐，你的会议结束了吗？”
他的家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兰斯·安德烈办公室离开的艾斯特·卡特。她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显然对于这个比自己少上将近二十岁的弟弟，她似乎还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
“嗯，结束了。”然后她就注意到那些骚乱，皱眉，“这里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对方身边的保镖说上话，小男孩便一个劲扎到艾斯特的身边，小短手抱住了她的大腿，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艾斯特姐姐，那些乌鸦忽然之间就全死了…好可怕哦…”
小男孩抱住她的一瞬间，艾斯特如坠冰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情不愿地将手搭在男孩柔软的金发上，“不要去看那些乌鸦，我们回去吧。这里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收拾干净了…”
身侧的保镖接到她的暗示，微微点头后便离开了。
男孩仍旧抱着艾斯特的大腿，仰起头来看她，皎洁明媚的脸上满是纯真的笑容，圆润的蓝眸笑弯成了两道月牙，“艾斯特姐姐，我想去吃冰淇淋，你一定会带我去的对吗？”
“当…当然啦…弟弟。”
“‘弟弟’叫的好生分啊…姐姐~”
明明是再合理不过的要求，但是向来仗着卡特家的名号不可一世的艾斯特却如鲠在喉，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偏偏连自己弟弟的名字都叫不出口来。
他的名字…
那个名字背后所蕴含的意义…
金发男孩似乎也很有耐心地等待着，脸上不变的纯真笑容在对方眼里看来多了几分令人胆寒的危险之意，她和这个弟弟相处的时间不多，却也非傻子。
虽然小鬼口口声声喊着可怕，但是那双漂亮像坦桑石的蓝眸中可丝毫没有半点惧意，冷静漠然的完全不像个九岁的小孩，再加上他的来历…
莫约一分钟后，她这才败下阵来，小声地喊了一句：
“伦…伦道夫…我们走吧。”
‘伦道夫·卡特’原是最强调查员的名字，传言他的一生经历无数的波澜壮阔，曾在幻境中直面过无数的神秘却仍然保全着自己的理智，甚至与不少的神秘种族私交甚好，是极具传奇色彩的调查员。
但如今，这个名字通常都是由卡特家天赋最高、灵感最强的后代所继承。
与其说是个名字，倒不如像个身份与地位。
而这一代的‘伦道夫·卡特’，正是面前这个九岁的男孩。
艾斯特的反应显然某种程度上取悦了面前的伦道夫·卡特，他咯咯地笑出声来，“艾斯特姐姐，你看我的样子就好像我是什么魔鬼一样。”
然后笑容戛然而止。
“呐，我有那么可怕吗？”
艾斯特的脸色越发地难看，苍白的像纸一般，在对方接近碾压的压力下，她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不，我…”
“哈哈哈哈——”他又忽然笑出声来，主动地牵起艾斯特的手，“我只是开玩笑而已，艾斯特姐姐不要害怕，我们一起去吃冰淇淋吧！我要吃巧克力味的哦！”
女人的手心早就一片濡湿。
这就是这一代的‘伦道夫·卡特’，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伦道夫·卡特的传奇，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银钥匙》，《梦寻秘境卡达斯》，《伦道夫·卡特的供述》等作品，PS本文中的‘伦道夫·卡特’有一定的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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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