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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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谷秋的手又嫩又小，完完全全被穆萧那宽大又粗糙的手包住，密不透风的。穆萧掌心又干又热，他轻轻攥住谷秋的手，心中升起几丝异样。
幸亏穆萧还不至于特别禽.兽，两只手短暂的握了一秒多一点就分开了。
“这次我来就是为了让我那朋友看看谷秋腿的情况。”穆萧转身对羿炀说，“可以视频吗。”
“视频？可以可以。”羿炀连忙道，他理解医生，每天有很多患者需要照顾，本来就很忙，抽不出身是很常见的事。
“嗯好。”穆萧拿出手机就拨通了一个微信视频电话。
谷秋仰起头看向羿炀，羿炀与他对上视线，看着谷秋那迷惑的小眼神，他这才想起之前忘记和谷秋说。
“秋秋，我们换一个医生好不好，萧哥这个朋友医术很强的。”羿炀蹲在谷秋身前说道。
谷秋还未来得及说话，穆萧的电话就接通了。
“我操，穆萧！你终于给我打视频啦！”激动的男声从手机中传来，声音很大，羿炀的耳朵有一瞬间的轰鸣。
“抱歉，声音调的有点大。”穆萧道，“渠洋皓，你小点声。”
“嘿！抱歉哈，我太激动了，穆萧，你现在是在那个小朋友家吗？”
屏幕上一个黑头发的小青年凑近屏幕，刹那间，整张手机屏幕被这个叫渠洋皓张着的大嘴和大鼻孔给占据了。
穆萧：“……”
“穆萧，你怎么不说话啊？”渠洋皓继续道。
“你脸离屏幕远点。”
“哦。”
“我现在在那个小朋友家，你说吧，需要怎么查看腿部情况。”穆萧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谷秋。
“嗯，你按我说的去做啊，力道也要适中……”
秒针、分针滴滴答答走了好几圈，这个检查算是结束了，渠洋皓在视频里和谷秋聊起了天，一开始谷秋还腼腆的不敢说话，现在可能是发现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哥哥还挺好相处，说话也比较有趣，也开心的和他聊了起来。
“秋秋，我感觉啊，你这个腿它是很有希望的！”渠洋皓的嘴呱唧呱唧说个不停，幸亏两头的网络质量好，要不非得给他整个虚影嘴。
“我跟你讲啊，你这个腿部神经……”又说了很多很多谷秋听不懂的东西，但是渠洋皓说的那些专业术语听起来都很厉害，谷秋两只眼睛亮闪闪的发着光，不停的点着头，崇拜两个字只差说出口了。
“这个有希望？”羿炀不可思议的看向穆萧。
“嗯，他说有希望，应该就是有希望的。”穆萧淡淡道。
羿炀睁大了眼睛，“真的吗，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萧哥。”
“没事，举手之劳。”穆萧道，“池洪飞出车祸了？”
话题转得太快，羿炀差点没反应过来。
“啊是，昨天出的。”
“嗯，你告诉池悯，程培凝已经下葬了，墓碑在景岚山，具体地方他应该知道。”穆萧看了看手表。
羿炀点头应下。
穆萧看向谷秋那边，待视频挂断之后，他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羿炀叮嘱了谷秋一番自己在家的注意事项，然后跟着穆萧一同出了房门。
最后谷秋不耐烦的将他推了出去，不满道：“哥，我再小也已经十八岁了啊。”
“诶，好好好，总之你自己在家注意点啊。”
“知道啦！”
知道谷秋的腿有了希望，羿炀步伐轻快的跑去路边，搭上辆出租车回了医院，一路上都哼着歌。
还坐在病房里的池悯听到些响动，就觉出是羿炀回来了，可偏偏这小孩儿幼稚的跑到他身后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羿炀故意挤着嗓子说道。
“你是我的小傻蛋。”池悯闷笑两声，故意逗他。
池悯的嗓音本身就是偏温柔型的，这么暧昧的一句话刚说出口，羿炀瞬间就软了半边身子。
或许是池悯也觉察出了空气中过于暧昧的气息，他刚想出声打破这个有些尴尬的场面——
“叔叔！他！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刚才动了！”羿炀突然大叫起来，他的手死死的掐着池悯的肩膀，整个人激动地有些颤抖。
池悯猛地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池洪飞。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都紧紧的盯着池洪飞的手指，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池洪飞皮包骨头般的手指又轻轻动了一下，池悯轻轻喘了口气，伸手按铃叫医生过来。
没一会，三两个医生轻手轻脚的跑了过来，上前查看池洪飞的身体。
“刚才你们说他的手指动了？”戴着眼镜的女医生，走上前询问。
“是的，我们两个都看到了，还动了两次。”羿炀见池悯精神有些恍惚的样子，出声答道。
“嗯……”医生推了推眼镜，正想说什么，旁边一个男医生就打断了她。
“醒过来了，醒了！”
池悯愣愣的看着床上那个人，只见池洪飞向内凹陷的眼球在没有睁开的眼皮之下滚动几下，眼角留下一行泪水。
他的眼睛似乎睁不开，干裂的嘴唇也是费了些力气才张开的，他嘴中喃喃着：“小悯……小悯……”
周围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声音太大听不到患者要说什么。
池悯就像是被什么定了格，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池洪飞，忘记了回答。
也或许，是他不想。
突然床上的人开始颤抖，愈抖愈烈。
“小悯……别怕，别怕，小悯……我把那些都封起来了，都封起来了，只要不打开它就没事的……我都原封不动地封起来了……”
羿炀猛然想起那个大箱子上用马克笔写的那个大大的“封”字，他转头看向池悯，池悯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只要不打开就没事的……别怕，没事的，有爸爸在。”
“彩因，别走……我真的都封起来了，别……别走好不好。”
“小悯，别怕，爸爸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没事的，都封起来了……爸爸不缺钱……不缺钱……”
“彩因，别走……小悯，别，都别走……好不好。”
池洪飞嗓子就像堵着打团棉花，说起话来模糊不清，干裂的嘴唇都快要出血了，他还在不断呢喃着，似乎要将这些话重复一百余遍。
彩因？是池悯叔叔的妈妈吧。听上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羿炀担心的看着还在一旁发愣的池悯。
床上的人颤抖越来越激烈，直到床板都开始响动，医生赶忙走上前。
“家属快出去！患者情绪过于激烈，立刻采取措施稳住情绪！”
羿炀和池悯迅速被推到了门外。
池悯一直沉默着，羿炀也静静的在旁边陪着他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半分钟，池悯突然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羿炀也急忙跟了上去。
“叔叔，你这是去哪啊？”羿炀完全不知道池悯想干什么，他边紧紧跟着池悯的步伐，边轻声问道。
池悯径直向前走，没有说话。
羿炀没办法，只好跟着池悯下了楼，出了医院，直到走到一个还算豪华的酒吧。
天已经透了黑，一轮弯月悄悄爬上了树梢，酒吧面前的道路被彩灯照的亮堂，几堆男女成群结队，吆吆喝喝，好不快活。
“叔叔，你来这里干什么？”羿炀走上前拽住池悯的胳膊。
刚才羿炀没有发现，现在抓住了他的胳膊才知道，池悯浑身都在颤抖，抖得特别厉害。他赶忙用力拉了下池悯，然后绕道池悯身前，出生问道：“叔叔，怎么了？”
“我想喝酒。”池悯道。
“你前两天刚吐了，喝酒不好的。”羿炀皱起眉毛，紧紧抓住池悯的胳膊。
池悯低着头，没说话，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两人挡在酒吧门口，有客人不断从这里过，有的人看两眼绕绕道就过去了，有的人比较粗鲁，脾气也有些大，可能也受酒精的影响，都会出口骂他们。
“小情侣搁一边腻歪去！挡门口算怎么回事啊？！去去去！”
羿炀赶忙把池悯拉到旁边一个角落。
这时，池悯开了口，“小孩儿。”
“我在，我在的，叔叔。”羿炀连忙应道。
“我难受，陪我喝酒好不好？”
池悯抬起头，他的眼圈已经红了好几个度，眼角挂着几星点泪，在酒吧灯红酒绿的照映下，像宝石一般。
羿炀该怎么拒绝？
无法拒绝。
两人一同走进酒吧，挑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坐下，点了几瓶酒。
羿炀坐在位置上小心的观察着周围，毕竟他在酒吧遇到过危险，吃一堑长一智，他得谨慎点才行，池悯已经开了两瓶，一边往杯子里倒着，一边喝着，两个杯子倒替着喝，没一会就把自己灌了个烂醉。
羿炀看着已经喝醉的池悯，心道他记得池悯叔叔的酒量不小啊，可一低头便看到自己和池悯两人的脚下，瓶瓶罐罐没有五十也有三十，而且度数都不低。
我操，这些酒都让池悯叔叔一个人喝了！
这，不会喝死吧……
羿炀心里一下子慌了，他抬手扶住身旁身形正乱晃的池悯，伸手拍拍他的脸蛋，“叔叔，叔叔，醒醒！”
池悯感受到脸蛋被大力的拍着，有点疼，他咽了咽从胃部往上泛起的难受，嘴中含含糊糊出声道：“干什么啊？拍的……拍的疼！”
“叔叔，你醉了，我们回家吧。”羿炀按住池悯乱拍的手，无奈道。
“什么？我没醉，我，我也没家……我，从家里出来了，我，”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羿炀一把拖起神志不清的池悯，将他抱起结了帐向门外走去。
“好难受呜呜……咳咳咳……”池悯浑身瘫软地趴在羿炀的背后，羿炀感觉自己背后一热，池悯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冷风吹了起来，吹得他浑身发冷。
“小孩儿，我难受咳咳咳，呜呜……”池悯在后面边哭边喊着羿炀，声音因染上哭腔而变得甜甜腻腻的，像一只还未成年的小奶猫发出的声音。
这还是羿炀头一次见池悯哭，先前都是自己比较爱哭，池悯关心他嘲笑他。在羿炀眼里，池悯似乎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说要教会自己调酒，认真一些的就把他给教会了，说要给他找个工作，直接就找到了，他协助着穆萧一起管理萧音楼，人际关系和说话方式都很厉害，他似乎天生就具备强大的学习能力，刚接触不久的游戏他一打就会，几乎百战百胜，他从来没有展示过自己有多么脆弱，都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就过去了。
羿炀完全不能忍受这样厉害的池悯叔叔在自己面前哭。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池悯，是他喜欢的人，是他想拼尽全力捧在心尖上的人。
他的心已经狠狠地被揪了起来，池悯哭，他也很难受。
其实池悯心里积压很多年了吧，所有的难过，所有的寂寞。
温柔，也许只是他的盾牌。
他两个这浑身的酒气回医院是不可能的了，幸亏家里离这里也不是很远，羿炀叫了辆车，两人直接回了家。
池悯呜呜咽咽一路，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羿炀带他去了浴室，帮他简单洗了个澡，然后安置在床上，自己也进去洗了洗。
待他穿好浴衣擦着头发再去看池悯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池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听见响动，他转过身子看向羿炀。
“叔叔，你怎么醒了？脑袋疼吗？”羿炀赶忙放下手中的毛巾走了过去。
“啧，我又不是瓷娃娃，没事儿。”池悯勾唇笑了笑，笑容与平常无异。
羿炀坐到池悯床边，扭头看着他。
“小孩儿。”池悯叫道。
“我在。”
“你过来抱抱我。”池悯轻声道。
羿炀对上池悯的眼睛，里面有层朦胧的纱，池悯还醉着。
两人对视了一会，羿炀摇摇头。
池悯也没说什么，时间就这么滴滴答答过了十来分钟，羿炀坐起身子刚想走，就被身后一个影子扑倒在床上。
“叔叔？”羿炀惊道。
身上的影子压了下来，轻轻含住了羿炀的唇。
池悯口中的酒精味儿一下子充满两人的口腔，羿炀被这酒气冲昏了头脑，这次的吻很激烈，主动权在池悯手上，羿炀则一直都在被动的承受着，感受到池悯的动作开始变得杂乱无章，羿炀心中有些慌神。
室内的温度持续升高，安静的空间中只有两唇相撞发出的水渍声，羿炀感觉自己嘴中被吮的火辣辣的。
口中几乎每个细小的角落都被照顾到，时间一长，羿炀感到有些呼吸不顺，他不自觉地开始躲避，但愈躲就愈是逃不掉。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