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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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转眼间，桌上的饭菜都被席卷完毕。
“啊，吃得好饱！”羿炀瘫在椅子上轻轻揉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
“啧，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萤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朝羿炀翻白眼。
一边的池悯抽张面巾纸擦了擦嘴，然后起身和萤姐一起收拾。
“诶！叔叔，你别干这个！”羿炀赶紧站起身从池悯手里接过碗碗筷筷，一副怎能让您操劳的模样。
“？？”叔叔？萤姐刚想说他脑子抽抽瞎叫，早上俩人在门口那什么的一幕就直窜进她的脑海，操，不会吧，萤姐老脸一红，赶忙端着叠摞好的盘子转身走了。
池悯也没继续和他抢碗筷，干脆坐到一边静静的看他们收拾。
“天色不早了，开车回去的时候慢点啊。”萤姐把他两个送到网吧门口，目送着他们上车。
“行了萤姐，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回去吧，这会儿正上人呢，你的服务员们恐怕忙不过来。”羿炀钻进车里，放下车窗催她。
“诶，行行行，你们也赶紧走吧！”
“叔叔，咱接下来去哪啊？”
“昨天考试考得不错。”
“啊？”羿炀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池悯说的是昨天调的那三个调的酒，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嘿嘿，谢，谢谢师父夸奖。”
“不用谢我，你自己的努力。”池悯依旧专注的看着前方，眉眼却轻轻弯了弯，现在是傍晚还不到七点，天还没有要黑的迹象，夕阳落下的余温随着剩余的暖色悄悄浮在他的脸上，随着车子的行驶，一笔一顿的勾勒着他精美温柔的侧颜，羿炀眼珠子不受控制的黏在他脸上。
“不过，我得向你道个歉。”池悯接着说。
“？”
“其实一开始，我说教你调酒就是为了自己好玩的，我以为你会不认真学，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用心教你。”
“但是后来你开始认真了，学的也很快，我就重新擦了擦眼睛，想着开始用心教你。”
“你没有让我失望，昨天那三杯酒调的很好，虽然我是手把手教的你，但是你却调出了自己的味道。”
羿炀愣愣的盯着他，没做任何反应。
“你父母骂你废物也是当时在气头上，你从小被呵护长大，自然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只有拥有了一份能拿得出手的能力才能在社会上立足。但有些时候，其实这些仅仅还是不够的。”
“说起来其实你应该庆幸你当初找工作没有被录用，就你这傻不拉几的模样，到时候肯定被坑的连裤.衩子都不剩还帮着人家数钱。”
“……”羿炀别过脸去没再看他。内心：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第一天累死累活干的那个工作算不算被坑了……但是这种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
池悯看不到羿炀脸上的表情。
“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跟着我在酒吧干活的话，就没必要再去接触社会的险恶了……”
“而且，你也确实有这个能力……”池悯以为刚刚说他被坑裤.衩时又刺激到了自己徒儿没有装满自信的心。
“我知道……”羿炀声音闷闷的，他缓缓抬起眼使劲吸了吸鼻子，“谢谢你啊池悯哥。”
“…没事儿，你这小孩儿是不是上辈子眼珠子落过水啊？随便几句话就能说哭？”池悯语气一转，调笑般的咂了咂嘴。
“…我这叫，多愁善感！”羿炀狠狠抽了两张纸，又是擤鼻子又是蹭眼泪的，磨得眼和鼻子都红彤彤的。
“哈哈哈好，你说是就是。”
萧音楼还是外面一片寂静，内里一片嘈杂。
“喂，你看见没，吧台后面坐了一个新的小男孩！”
“我操，六寸毛刺儿！好帅啊啊啊！”
“他是新的调酒师吗？”
“我去，我让他给我调了杯酒，那腰身，那眼神，啊，不行了，我没了……”
“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他旁边那个人吗？”
“嘶，有点眼熟……”
“那他妈不是池悯吗？！”
“池家那个独子？”
“他不是从来不在吧台前待客吗……”
今天晚上池悯把羿炀带来吧台，就是想让他开始提前适应调酒师的工作，只是两人往这里一站，那简直就是架在木架子上的新鲜烤肉，并且肉色鲜美、肉香四溢。
一群各式各样的男人纷纷朝羿炀和池悯投去火热的目光。
“我，我有点紧张。”羿炀拨弄着一个小酒杯里的勺子，手有些抖，刚刚直接上手给顾客调了几杯酒，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没事儿，我就在你旁边呢，你如果紧张打碎了东西，没事儿，再拿一个就行了，如果顾客嘲笑你，也没事儿，我找几个人揍他一顿。”池悯接过杨旻递来的高脚凳，在羿炀身旁一坐，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嗯……”羿炀看了眼池悯那懒散的模样，有了一瞬间的放松。
杨旻在旁边无语，打碎了不用赔，有人搞事情就打回去，这还有啥好紧张的？
因为今天池悯带着羿炀体验调酒师的工作，杨旻也正好乐得自在，不用工作，呆在一旁打打下手，刷刷快手，再吃点两人的狗粮，啧，真是不愁吃不愁乐啊……
“叔叔，别翘二郎腿了，对腿部血液循环不好，我之前研究过的，二郎腿翘时间长了，容易引起关节炎、静脉曲张甚至还会影响生.殖健康呢！”羿炀皱着眉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来是真的在这方面下过不少的功夫。
“噗——”杨旻正在一旁划着手机，冷不丁听到了羿炀的话，没控制住，笑完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好在池悯没有理他。
“……”生.殖健康？池悯抬了抬眼皮，黑溜溜的眼睛盯着羿炀。
“我，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不信你查查。”羿炀被池悯这么盯着实在有些不舒服，胳膊肘子都僵直了。
“哦。”池悯移开了眼睛，把右腿放下来，“你研究东西的领域还挺广泛。”
我操……这两个人怎么会这么有爱？！杨旻在一旁偷偷观察着他们的互动，一不小心就带上了粉红色的恋爱滤镜，这简直就是妥妥的高冷总裁攻vs傻兮兮忠犬受啊！！！
不过接下来，高冷总裁池悯似乎是不想打扰他的小忠犬工作了，就静静的坐在一旁刷起了手机。
傻兮兮小忠犬羿炀在吧台桌子上画着圈圈，画着画着面前就站定了一个人，那人带着个深蓝色边框的墨镜，镜腿上飘着一小截红色的绸带，唇紧紧的抿着。
“给我来两杯长岛冰茶。”男人单手摘下墨镜甩了甩头，羿炀心里啧了一声，动作有点油腻。
“好嘞，您稍等。”心中说着油腻，面上笑容一丝不减，这服务态度的确是练出来了。
不过长得还蛮好看的，没有化妆，很自然，眼神中没有勾人和狡黠，倒显得漫不经心，怎么说呢……在这个gay吧中，他看上去像一个直男。
直男，怎么可能，直男干啥来gay吧点长岛冰茶啊，还一下子点两杯。羿炀在暗处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就长岛冰茶那度数，喝完后，两个人都可以直接去约.炮了。
毕竟之前已经当着顾客的面调了两次酒，现在羿炀心中已经不太慌了，而且他斜了斜眼睛，发现池悯并没有在看他，他瞬间又放松了许多。
“先生，您的两杯长岛冰茶。”羿炀伸出一只手轻轻推杯子的样子像极了池悯，不愧是池悯唯一的学徒。
“你动作和池悯很像。”面前的男人轻笑了声，把目光移向池悯。
操？这男的谁啊？这是当着徒弟的面挑衅师父？！羿炀把杯子再往前推了推，力气有点大，酒水险些洒出来。
“看你样子，年纪还不大吧，几岁啦？”男人一手把玩着墨镜，一手接过调好的鸡尾酒。
“二十三了。”羿炀假装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并不想理他。
“确实不大，给我来两颗樱桃可以吗？”
“哦。”羿炀从冰箱冷藏里拿了一颗小小的樱桃递给他。
“我说拿两颗，您好歹也给我两颗啊。”
“……”您事儿还挺多。
然后，羿炀就接收到了池悯叔叔的目光，哦对，我现在是一名调酒师，顾客就是上帝。
“嗯，抱歉，我再给您多拿几个。”
“没事儿，这一颗也行了，谢谢小朋友。”男人两指夹着那颗鲜红欲滴的樱桃，反手递到池悯嘴边，“啊~”
“？”池悯被樱桃冰了一下子，皱起了眉抬头看他。
“怎么？不记得我啦？”男人看着池悯紧皱的眉头，眼睛眯了眯。
“你谁？”
“我柳岩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柳岩说着就伸手去点池悯的眉心，“别总皱眉，老了，容易早生皱纹。”
“……”完全没有印象，池悯身子向后仰了仰躲开了他的手。
“……”操，这人到底谁啊，怎么直接跟师父动手动脚的？
“算了，就您那金鱼般的记忆，来杯酒吗？来杯酒或许就想起来了呢。”柳岩把另一杯长岛冰茶推到池悯面前。
池悯刚想说不用了。
“啧，我来。”羿炀从旁边拦下那杯酒，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你没见我叔叔，嗝，不想理你吗？”
“……”池悯。
“……”柳岩。
柳岩看着羿炀的脸慢慢的开始泛红，眼神也开始涣散了，“哈哈哈，这小孩儿真太可爱了，哈哈哈，这是你的新欢吗？”
“怎么说的你是我旧爱似的。”池悯漫不经心的瞟了柳岩一眼，把手机塞回裤兜，上前扶住开始左右摇晃的羿炀。
“小孩儿还是太嫩了，玩的不尽兴记得来找我哟~”柳岩勾了勾唇，闷头把自己那杯长岛冰茶喝完，转身便走了。
“叔，叔叔！他，那个，那个傻逼，是谁啊！”羿炀使劲拧着眉，一双眼睛费劲的聚焦着，死死的盯着柳岩的后背，仿佛要把他盯穿。
“哎……行了，您别说话了啊……”池悯无语的皱了皱眉头，准备带着羿炀回去了。
“小杨，你继续工作吧，本来今天想给你放个假的，哎，到时候让你萧哥给你加工资。”池悯一把抓住羿炀快要拍到他脸上的手。
“没事儿池悯哥，您赶紧带小炀回去吧，那长岛冰茶太够劲儿了，他这样的乖小孩平时估计没碰过这么烈的酒。”杨旻内心的小粉泡泡随着面前两人亲密的动作逐渐朝小心脏聚拢。
“嗯，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不麻烦不麻烦！”杨旻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对啦池悯哥，用不用找人开车把您送回家啊？”
“不用了。”池悯把羿炀的一条手臂勾在自己脖子上，自己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腰。
刚这样走了两步，啧，这小破孩儿，长得挺瘦，搀起来还挺沉。
又走了几步，羿炀总想着面朝下倒地，池悯被他那股劲扯得腰酸背痛的，两个人的腿还总想缠到一起，池悯好几次险些被绊倒。
啧，干脆……
池悯拉着羿炀停下脚步，轻轻弯下腰，手伸到羿炀两个腿窝处，把羿炀打横抱了起来。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抱他了。
上次小家伙腿疼疼晕之后，就这么抱回来的。
嗯？怎么轻了。
池悯在路上随便叫了个服务员，让他帮忙打开电梯门送他们去地下车库。
羿炀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完全醉倒，有一下没一下的小幅度挣扎着，池悯越抱他越感觉到吃力。
“乖，别乱动。”池悯放在羿炀腿窝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他腿上的皮，瘦的都没肉。
“……别……别.捏……痒……”羿炀歪着脖子枕在池悯肩头，使了些力气摆了摆腿，嘴里嘟嘟哝哝的，声音很小，也没什么力气，就是几个断断续续的气音裹在池悯耳侧，刚喝了烈酒，气音带出异常炙热的鼻息，烫的池悯一半脸直发麻。
“把副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你就可以走了。”
“好的池哥。”
虽说羿炀整个人抱起来没什么太大的重量，但毕竟两人身量差不多，池悯把羿炀往车里塞时还是费了不少力气。
好不容易把羿炀安顿妥当，池悯轻轻关上副驾驶车门，绕过车去，钻进驾驶位。
“小孩儿，要是一会不舒服记得说话。”池悯帮羿炀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他这么瘫着像是没骨头似的，实在不舒服。
“嗯……”羿炀也不知是真听见还是假听见，条件反射的哼哼两声。
刚才这么一折腾，池悯被生生折腾出一身的汗，他打开车窗和空调，从一旁抽出两张纸巾擦了两下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待池悯感觉四周的燥热气息都被空调风换的差不多后，便升.起所有的车窗，把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现在是晚上九点左右，大街上还挺热闹的，池悯怕霓虹灯太纷乱晃到旁边小朋友的眼，就选了比较昏暗窄小的一条街，在萧音楼后面，池悯走过两次，稍微绕那么两下就到碧絮小苑了，也不算太远。
这小街倒真的是安静，周围一个接一个的树木缓缓在车窗旁退去，这里的店门不多，关的也都早，每个房子间都有很多的灌木丛，幽静的让人感到心安。
池悯没有开音乐，就伴着一路的蛐蛐叫和知了叫慢慢悠悠地开回了家。
碧絮小苑没有专门的停车场和地下停车库，楼层下面的冬青前有白色马路划线漆规规整整画着的停车线，空间资源很少，池悯围着自家楼下转了两圈才找到一个空的位子。
别说，这小区还算讲究，画停车位知道用马路划线漆，干得快也耐磨，还耐晒耐压，比有的小区直接用普通油漆刷的简直好的不要太多。
车停稳后，池悯一扭脸，发现羿炀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两颗黑黝黝亮晶晶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像小狗似的。
“小孩儿醒了啊，现在难受吗？”池悯轻声说着，上手揉了两把小孩儿扎手的毛刺。
“还可以。”羿炀嗓子有些哑，“我想喝水。”
“好。”池悯从后座拿了个保温壶，里面有热水，前不久他还是老师的时候经常开车带着孩子们四处玩，保温壶是专门准备给孩子们倒热水喝的，这习惯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很难改掉。
池悯又从后面拿了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半杯子热水，“喝吧。”
羿炀乖乖的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热的啊，我想喝凉的……”
“也不是特别热吧，顶多算温的，喝了吧，温水养胃也养嗓子。”池悯又摸了摸杯子的温度，可以说是哄着让羿炀把水喝光了。
池悯把保温壶和一次性杯子都放好，就下了车。
“现在清醒些了？能走了吗？”池悯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看着羿炀的眼睛问道。
“唔……叔叔……你真好看……”羿炀眯起眼睛，傻兮兮的咧着嘴笑，小犬牙若隐若现。
“啧，废话，你叔叔我当然好看。”池悯也不再问他什么清醒不清醒的问题了，直接把他往外拉了拉，打算把他搀出来。
小孩儿挺乖的，乖乖伸手，乖乖搂住池悯叔叔的肩膀，借着力钻了出来。
“现在清醒了吧，挺能喝啊~长岛冰茶一杯下去竟然都没晕多久~”池悯一边调笑着羿炀，一边还费劲的一手搂着他，一手按车钥匙上的按钮，锁了车。
“嘿嘿，还，还可以……”羿炀腼腆的笑了笑，经常和老爸喝酒，酒量确实不错，但这么烈的酒确实是第一次喝。
羿炀的确清醒了不少，步子迈的都快与常人无异了，但还是有些歪斜。
就到楼道口的时候，羿炀踉跄了一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池悯赶紧抓住他。
羿炀呼了口气，保持这个姿势没动，抬起头，很认真地说：“叔叔，你真的很好看……”
“……”池悯紧绷着小臂，无语地看着他。
“总感觉，我好像被你掰弯了……”
他仰着脖子，眼中似乎盛着星星，把池悯也一同捧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