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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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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是打心眼里讨厌政治课，那老师是个声音尖锐的老女人，一说话就惹得他浑身不自在，一心想着怎么快点逃离这课堂，偷溜出去喝酒唱歌。
可每次浮躁难耐，他都能嗅到一阵连翘香，从发梢掠过鼻尖，一丝一缕拂过少年的心，每一分平静过后又是更汹涌的悸动。
妈的，这小子到底用的什么洗发水，离八百米都能闻到。
“小柏，噗嘶噗嘶。”杜若一手遮住嘴，身子向前凑，开始呼叫前面某位呆毛。
“嗯？”不同于杜若的小心翼翼，柏桀直接转过头来看着他，仿佛老师不存在一般。
杜若偷偷瞟了一眼老师，虽然不太敢像柏桀这样明目张胆，但最后还是小声开了口，“你头发太香了，用的什么洗发水啊，太好闻了。”
柏桀眨了眨眼细想了一下，最后迟疑着开口，“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香，我洗发水不是这个味道的，而且有时候一周不洗头它还是香的………”
“你一周不洗头？”
“嗯！”
杜若嘴角抽了抽，看着柏桀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忽然有种想把他拎回家按在浴缸里好好洗洗的冲动。
正当他还在纠结着他的柏桀洁癖却不洗头，满脑子转着什么时候能天天抱着他的臭宝去洗刷刷时，一抬眼便看见了抬眼往这边看的政治老师。
他刚想开口提醒柏桀却已经来不及了，那老师用着她苍老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棵注不进养分的枯树般，叫出了柏桀的名字。
“柏桀，和杜若唠什么呢？”
张春站在后排眼看着就要笑出了声，一想到马上就能有人到后面陪他，他就开心的不得了。虽然不是杜哥来陪他，但是如果是柏桀………想想好像更爽了呢！
“老师，他问我我国的基本国策是什么。”
柏桀稳稳地站起身，干脆利落地讲出一句，就连杜若都愣住了。
柏桀脑子转得确实快，可快不是快在他答得快，而是杜若昨天的政治作业的确把基本国策写成了基本国情，他本以为柏桀不会记得这种小事的。
柏桀声音一落，政治老师细想了一下，也忽然想起来杜若昨天的作业上似乎就错了这么一道题。
遂而拿起粉笔走上讲台。
“柏桀坐。”老师弯下腰，眯起眼睛推了推眼镜，翻了几页书。
杜若惊得瞪大眼睛，在柏桀身后竖着大拇指直呼NB，而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几行板书。
“我国的基本国策是对外开放，这个是国策，和基本国情很容易混淆………”
“我天，老婆你也太牛了吧！我刚才都吓傻了！”杜若的赞呼声不断，柏桀转过头轻声提醒了一句，“好好听课，昨天你就错的这道题。”
“嗯嗯！”杜若赶忙支起耳朵认真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柏桀在身边，他对学习就从未感到过厌烦，也许是承诺过要和柏桀上同一所高中，也许是真心喜欢这位暗藏锋芒的少年，才更加渴望变得优秀，有一天能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粉笔窸窸窣窣地在黑板上落下笔迹，尘埃漂浮在一道阳光中，如同重复了无数遍的寂静，晚秋已然不是那么温暖，窗外的落叶和屋内的丁达尔效应相呼应。
风从树梢涌进来，灌进散开的窗帘里，翻开页的课本里，和少年蓝白色的袖口中。
秋风灌了满袖，少年被风吹得指尖发红，搓了搓手指抬起头，眯起眼睛去寻找下一题的答案。
身后窗户开合，有人起身用力关上了窗，白t恤下勒紧着结实的肌肉，关窗的一瞬间也被涌进来的强风吹迷了眼。
杜若起身关上了窗，弯腰抓起自己扔在凳子上的校服外套，坐在椅子上看着柏桀羸弱的背影，迟疑了片刻。
最后还是抬手把拖在地上沾到灰的那块袖口拍了拍，叠得整整齐齐递了过去。
柏桀接过校服的时候还是疑惑的，直到杜若轻咳一声，有点老妈子地嘱咐了一句。
“盖上点腿，别冻坏了。”
“那你呢？”
那一叠校服整整齐齐，带着一丝温热，除了袖口有一处脏了些，其他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让柏桀有些舍不得把它盖在腿上。
“我不冷。”
杜若这话不作假，他是个怕热的，不管阴天下雨，他都穿着短袖，一开始柏桀以为他只是不想穿校服，后来才发现他就算出去玩也是不爱穿外套的。柏桀却是正相反的，他怕冷得很，就算是大夏天，风一吹，他也要穿上一件薄外套。
“好。”
柏桀之前还要跟他客气一番，可久而久之也就发现了，不管他的态度有多强硬，杜若都会以更强硬的态度把衣服塞进他怀里，生怕他会冻到。
校服衣服盖在腿上确实暖了不少，柏桀舒服得很，也就不知不觉开始走神。
柏桀那双小手不老实地在自己兜里摸索着，摸到了几块硬糖出来，细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老师，偷偷把自己最喜欢的芒果味硬糖挑出来几块，回头轻轻放在了杜若桌子上。
那只白皙的小手轻轻把几块黄色糖皮的水果糖放在自己的书上，杜若有些吃惊地瞪大眼睛挑挑眉，看着柏桀迅速转身，乖巧坐好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勾唇摇了摇头，剥开一块糖放进嘴里。
那糖入口先是一股浓烈的芒果味，且不是香味。而后竟是芒果皮一般的涩意带着苦味，最后才一丝一缕翻上来甜意。
还未等细细品味那丝甘甜，整块糖早已化在口中，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苦意在嘴里鼻腔里反反复复。
真苦啊，就像他一样………
他怎么会给自己吃这样的糖？难道是拿错了？
按照他对柏桀的了解，他一定会在一堆糖里挑出来味道最好的口味，然后塞满他整个口袋。
“好吃吗？”柏桀忽然转过头，勾起嘴角笑意盎然地问了一句。
杜若迟疑了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
柏桀的笑淡了几分的样子，有些遗憾地叹气。
“你不爱吃呀，我超爱吃芒果味的糖的，那………我这里还有别的口味的，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说到后面柏桀显然有些慌张，只可惜杜若并没有察觉到。
